第40章 四十
“我听宗主说二位之后要带着那十名弟子修炼?”
三人随着他在仙门四处转着,沉尽知道他提防仲栖,直言道:“首座有话直说,这里没有外人。”
鸣韬看了眼仲栖颔首:“那十人里有两位是剑卫门,四位是剑霜门,四位是剑影门。昨日宴时三位想必已经见过,但我不知道那人是不是在其中。若是不在”
他摇头轻叹气,未尽之言三人都明白。
见他愁眉不展,沉尽也没有大包大揽的做出保证,而是问起另外一件事:“昨日试炼会时我看你门下出了状况,是怎么回事?”
“那两名弟子间本就有过节,言语中所提的是剑影门的喻梦筱。她也在那十人中此弟子相貌出众,术法精进的也很快。”
鸣韬并没有表露出什么,但先提相貌再提修为说明前者造成的问题更让人注目。
即便能猜到一二,但无论私下如何,也与任何人没有半点关系。
沉尽看向远处的青山,随意提点道:“人一旦才华与美貌并存时,难免会遇到求爱之人。倘若不成,那便遭人恶意诋毁。”
卑劣不堪的小人伎俩。
身边的三个男人都听出她话音里的不悦,鸣韬还是一贯的面无表情:“沉岛主所言在下也知,我已将那两名弟子重罚,今日也专为此事训诫过门下弟子。”
见她颔首不再言语,鸣韬踌躇道:“明日二位便要前往志山,无论是否查到那人,我也万分感激。还有我看赤尹与沉岛主很是投缘,若是可以从他入手,应是会快些。”
沉尽也想过向赤尹打听,但为时过早。若是那人就藏在他身边,难免会打草惊蛇。
子时,万籁俱寂。
本该休憩的人却出现在冷暮白的屋中。
在淡漠的注视下,毫无所觉的念下闭音咒。
“你这么看着我干嘛?我来问问你寂山的事。”仲栖不见外的坐在圆座上,持起棋奁里的白子落在黑子旁。
“与你有关?”
仲栖摇头笑了笑:“无关。你忙你的,我忙我的。虽是无关,却都”
落下的白子倏地被弹回棋奁里,也打断了他正说的话。
仲栖见他面色不虞,警告意味明显,也不再继续:“神体早已被毁,你说能用到何处?”
冷暮白嗤笑一声,手上落子不停意有所指道:“你该去问你的探子,而不是问我。”
“你都已知晓?”
“巧合太多罢了。”
听他这么说,仲栖就知道他也只是一知半解,瞬间放下心来:“天神让我去探查神体的下落,明日你们自己去志山玩吧。”
“仲栖。”
“嗯?”
“除去探子,天神还派你做了何事?”
整个屋子只落子清脆声,不急不缓却莫名让人不安。
一颗,两颗
对面人迟迟不作答。
“你只需告诉我,血玉一事是否与二百年前有关。”
“是。”
话音刚落,对面的人瞬间被冷暮白掼在地上!
担心被沉尽发现,拽住仲栖的前襟直接将人带离苍山门。
浓云裹挟着电闪雷鸣,稍不留神仿佛要将一切叵测吞噬殆尽。
可云里的人偏不如它所愿,他势要逼出未知的东西。
“你做了什么?”
冷暮白扼住他的喉咙逼视他:“我问你做了什么!”
怒吼声响彻天际
但他此刻还不需仲栖回答,仰头看向云层外。
等下一道闪电将要落下时,猛地出拳打向仲栖的胸膛!
可挨打的人怎么可能束手就擒。
拳风袭来时,仲栖以极快的身法躲避。
他此刻是真有点怕了,自己也知不是冷暮白的对手,念了咒就要逃。
“上神,真不至于。”仲栖看着自己手脚上的红光:“别说,你的神法与我还挺般配。”
神与神君本就没有过多的往来,更何况冷暮白独自在边界时日太久,若要见必须去边界寻往。
见不到归见不到,但神法还是很清楚。
此刻的仲栖也只能服软:“天神下达神旨,我只能照做,就如你在尘间所行之事一样。”
“一样”冷暮白咀嚼着这两个字,缓缓抬手。
未逃走的人手脚束缚,红光陡然化作链锁,将其缠绕禁锢在云层中。
“确实一样。”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习惯,比如仲栖。
他从不是个不告而别的人,更没道理在一个屋檐下还要托人辞别。
想起昨夜看到的背影,沉尽本不是好奇这些事的人,现在也有点好奇了。
两人并没有御剑,而是跟着大批弟子一起步行前往志山。
几十人中,只有他们两人一黑一白格外的引人注目。
“公子,仲栖去了何处有和你说吗?”
冷暮白眼带笑意看着她,将她的手牵在掌心中:“忍不住问了?”
“”这么明显吗。
他也没兜圈子:“去了秋城。”
去秋城做什么?她正这么想着,冷暮白给她传了音。
“昨日夜里他来找我,说要去探查神体丢失一事。”
“这要怎么查?不是说已经找不到了吗?”
冷暮白犹豫着不知该不该说,最后还是告诉她:“没错,神体早已被毁,用在了别的地方。”
本以为是进入幽禽岛,但她在岛上的阵迟迟没有动静。
如果用在别的地方,会是哪?
沉尽从不信什么巧合。
自她出现后所有的事情都串联在一起,拿走神体的必是与血玉有关的人。
但奇怪就奇怪在为何是她现世之后发生了这一连串的事情。
不禁让她想起寺庙里清玄君所说的因果双生
难道原因都在她吗?背后究竟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
见她看着远处的一点陷入思绪中,冷暮白轻捏她的指尖:“在想什么?”
沉尽笑着摇头,若是想要隐瞒她的事,问出口也变作为难,不如不问。
志山
估计是首座担心剑力不好掌控,若是有弟子御剑时冲出,那后果将不堪设想。所以将湖面分作五个缘,而他们这十人则分在西边的湖面试炼。
弟子们都已整顿好住居院,此刻齐整站在湖面上等待师傅的教授。
唯独有一人悠闲地倚靠在桠枝上,手持木枝,眯眸享受着日光与微风。
两相对比显得格格不入。
“你们的剑都放在何处?”
冷暮白问完后有个弟子抢先作答。
“剑藏于灵囊,术法唤之便可置于掌中。”
另一弟子补充道:“剑鞘不可离于灵囊,不然术法也唤不出。”
这是冷暮白没想到的,方法确实简单,但他还是说道:“我也有一取剑的术法,用不用随你们。”
他随手将自己的剑从掌心化出:“我的剑并无剑鞘。”
随后掌中的剑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你们可以将剑放在任何处,只需逆向调动剑所属的灵气,天南海北那剑也会顷刻化在自己手上。”
弟子个个瞠目结舌。
赤尹惊诧道:“逆向但灵气都是循序的啊。”
说再多也是纸上谈兵,冷暮白懒得做出释义:“要学的先将剑拿出。”
“唰——”
十人拿出剑直直对着他。
“”
虽都是金丹修士,但毕竟年岁摆着,言行举止间就可见跳脱。
上神平白无故遇到棘手之事,乐坏了高处看戏的女子。
须臾后冷暮白皱眉道:“先去通剑灵,然后将剑灵化作名字。”
好了,十个人全都定住不动,一副愁眉锁眼的模样,甚至还有人问他:“冷哥哥,你说我该起个什么剑名?”
冷暮白看都没看他,转身上到树上与沉尽坐在一起。
“冷哥哥,你也教教我吧。”沉尽故意揶揄他。
谁知这人也不理她,只眯起漂亮的星目看着她,神情很是奇怪。
“是有条件吗?”
不是有条件,而是这声冷哥哥真的像是在调情。冷暮白避开她的目光低声问道:“想学吗?”
“等以后有机会吧。”
等一切尘埃落定。
底下的弟子个个都像是遇到了难题,似乎怎么取名都不够合意。
沉尽瞥了眼身侧人的掌心:“你的剑也有名字吗?”
“没有。”
这就让人好奇了,守护神的剑竟然没有剑名,不等她问身侧的人已经做出回答。
“生来便有的东西,有没有名字对我来说不重要。”
也是,谁会给自己的手脚去取名字
足足用了一炷香的时间,弟子们才将剑名想好。
冷暮白下去后开始教他们怎样将灵力化剑名。
“唰——”
所有弟子手中的剑顷刻立于冷暮白身后。
他在一众目瞪口呆的弟子前淡漠道:“现在收剑灵,也就是将禁锢的灵力反向调回。”末了加一句:“用手。”
这些弟子不愧是近百人中出类拔萃的,不用他深讲便都明白该如何施法。
喻梦筱是第一个将他身后的剑调回在掌中的人,此刻已经可以随意的收起拿出。
这才是真正的——本命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