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我很清楚她也爱我,当她暗示我后,我很坦然的告知自己的情况。出乎意料的是她理解我,我们虽无夫妻之实,但能做的我想尽办法都做了。可就在我满心欢喜时,她却抛下我怨她吗?我又怎么怨。告诉她这一切都是因她而起?那又能如何。这时我才明白,除了愤怒外最多的便是委屈。”
“之后我苦思冥想,如何才能真正的报复她。日复一日下,我炼出能成瘾的催情丹,这样她就可以永远在我身边,我们就一直这般的彼此折磨也不错。可最后想想还是作罢,不想丢了自尊后又失了体面。”
“但她一直缠着我让我原谅她,我便让她去砍下柯知杰的手来换我的原谅。后来缓过神后本想阻止,可我又想试探她口中的爱到了何种地步。在看到那截手指时我内心很慌乱,我明白自己做错了事,可又恼怒这截手指断送不了他的仙道。呵人就是这般的奇怪,当一件事未发生时,你会时刻恐惧。可当发生后,恐惧没了并且贪心的想既然做了为何不做绝。”
就像偷东西一样,在偷盗前会害怕被发现,并且暗自发誓只此一次。得手后又由觉不满足,一次次故态复萌。
恐惧渐渐被贪欲淹没,最后由偷针盗线变为谋财害命。
“所以你知道叶易轩暗中观察你,引诱他偷了你炼制的药。”
“是。他表面是和我站在一起针对柯知杰,实际打的什么主意我很清楚。若是没了柯知杰还有我,他永远都会在人下。但若是除了两人,那就不一样。我默许他偷我的丹药,本以为他会用在宗主身上。等啊等若不是你我绝不会知道他将药用在了何春身上。这点我倒是挺佩服他,一石二鸟。”
叶易轩扮做柯知杰的样子用邵铮炼制的药,何春和二者皆有过节,闹大了找到圣丹门也只会找这二人还真是一石二鸟。
这时邵铮打量着她:“所以说,你为何会知道是叶易轩?”
沉尽笑了笑也学着他的样子打量:“不急,你先说说你为何会以为他去害江宗主,并且允许他。你就不怕宗主发现后找到你吗?这中间的意思是你有自保法不得不让我觉得,你在得不到炼丹殿首座的位置后转而看向宗主的位置。”
听闻这话也不恼,邵铮只是将腿抻了抻后站起来。
悠然自得地在山洞里转着,快走到门口时像是想往外走,可是任凭他如何往前,洞外的树与河流始终在原地不变。
错愕一瞬后,又转回身背着手向别处走去。
“这山洞我看不出作何用处,但肯定在我无知觉下发生了什么。我猜,出这山洞后我也不会记得所发生之事,对吗?沉岛主。”
“嗯。”
沉尽并不担心这些,哪怕他现在知道自己是神也无所谓。
“你是将叶易轩带来此地才知道的吧。”
“嗯,你很聪明,但是邵铮”
见她欲言又止,邵铮停下步回过头看向她。
“无论处在何位置都不影响修行。你可以是飞禽也可以是走兽,可以是凡人也可以是散修,这些也未必就会不如渡劫期的修士。修为再高不修心那也做不了仙,只是徒增寿命。你很清楚境界到达一定程度后若是止步不前,那在此境界中也只会是月盈则亏,水满则溢。”
说完见他垂头像是深思,沉尽突然感觉特别无力。
她虽是神,但也只是做了一种类似于时过境迁后的指引。
这时,邵铮抬起头看着她低声问道:“沉岛主可有不得不为之事?”
不得不为
现在这一切不都是吗?
他走近沉尽笑道:“看样子是有了。就如我,所做之事也是不得不为。”
“何事不得不为?”
邵铮摇头不等她再问,坐回到圆座一副不会再言的模样:“送我回去吧。看样子我已经被放弃。”
这话让沉尽不太明白,什么是他不得不为?借刀杀人、炼迷药还是说害圣丹门的宗主?
“被谁放弃?”
面前的人指着地上的酒壶答非所问:“多谢。”
见他闭上双眼,沉尽叹了叹气也不再多问。
今日耽误的已久,该是送回。
可是出来后却不见那公子的身影。她环视一圈后传音过去:“公子?”
那头立刻回道:“你将人放着,晚些时候我去带回。”
本想问他是不是有什么事,但回想起邵铮之前那神色,沉尽挠了挠鼻尖索性没再回话。
她不方便带回,只能施法将无知觉的邵铮靠坐在洞口处。
将人放回药居园后,冷暮白回到自己的院子。
此时正仰头闭目,两臂搭在池沿上小憩着。
忽听一声“公子”,本无任何杂念的他忽然凝滞
这识海传音当真是暧昧极了,须臾后低头再一瞧,哪里还有正人君子样。
沉尽躺在榻上想着邵铮的那些话,思来想去还是决定问问冷暮白,可传音过去后,也无回音。
正思忖他是不是还没回来,那边就回了话。
“何事?”
“公子将邵铮送回了?”
“嗯。”
“我想找你说一说邵铮的事情。”
过了会儿那头才回道:“过来吧。”
沉尽赶忙起身去到隔壁的院子。
一进院门发现那公子正坐在院里的石桌边喝着酒。
走近后坐在他对面的石凳上,将山洞里的事和盘托出。
“邵铮承认了迷药的事,但他却说不得不为,你觉得他说的是哪件事?”
说的时候也没注意对面的人,可现在细瞧却发现他束起的发并没有完全干,显然是草草的施了法原来刚刚是在沐浴啊。
“不得不为的意思是一定得如此。”
从她落座后冷暮白就没有看过她,只持着酒盏自顾自说着:“他本是要害柯知杰,但他并没有做彻底。害江宗主也是何春的事情衍生出,我猜他不得不为的事应该是在圣丹门的位置结合他说的自己已经被放弃那可能是他在这些事上都没有任何收获,所以被其他人放弃。”
能驱使邵铮必然是比他厉害的人,若是为了让邵铮在圣丹门有绝对的话语权,那目的是什么?为何偏偏是他。
照这样想下去就太广泛,她并不想在任何线索都没有的情况下,自己臆想出一个结果,这样只会让她处处都朝着这个方向走。
索性现在猜测到的是背后有人在暗中做局,至于是谁,目的是什么,之后再慢慢探入。
若本就是邵铮自己要这么做,发现从未有背后之人,那也无伤大雅。
放松下来后沉尽也给自己斟了杯酒,仰头看了看天上的星又去看眼前的星,可是只看到了密长的睫。
就说总感觉哪里不对,这公子根本没正眼瞧过她
“公子。”
对面的人依旧垂眸喝着酒,淡淡回了“嗯”后还是不瞧她。
实在觉着奇怪,她撑着石桌前倾身子:“发生了什么事吗?”
察觉她的靠近,冷暮白倏地抬起眸看向她。
静谧深夜,远处的月光皎洁,而那漫天的繁星招摇着让人都去瞧它。
可地上的人目光缠上目光,一人如愿瞧见了星,而另一人只想吻上去。
心底的湖又作荡漾,他明白,这次投入的是名叫欲望的石。
惊慌吗?或许吧,毕竟迷人眼磨人心。
沉尽坐回后也不再看他,挠挠脸颊将面前的酒喝下:“邵铮这里不易追的太紧,再待几日我们就出发去秋城吧。”
“嗯”
“我们还是一路行去?”
“沿途还有两家要去看吗?”
“嗯”
“我明日准备马匹。”
“好”
“”
“”
“那你休息,我先回去了。”
“嗯”
回到屋子后沉尽再次将自己扔在榻上,盯着屋梁一副入了定的模样。
那声音迟迟不停歇,咚咚咚急促的跳动,仿佛告诉她——没错,坠入那颗星了。
但在这之前她需要确定自己并未看错,许久后沉尽闭上眸进入自己的识海——
他在瞧着自己鬓边的梅,眸中略带着笑意。
眼眸深邃,皱着眉似是不满她喝多的模样。
不知从何时开始,在她看向他时都会正正对上他的目光。
若不是巧合那便是他一直在看着自己。
为何会觉得那是星,因为里面盛着情愫,看着她时散出了光芒
退出识海,沉尽缓缓笑了起来。
原来欢喜竟会让人溺在其中,密不透风充盈周身。
除此之外还会让人从面颊羞红到脚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