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兽灵一劫 九幽之身
老头大手一挥，身前的棋盘自己变动了起来，几下子，一副黑白棋子势均力敌，龙争虎斗被摆了出来。
“小友，请看。”
“晚生观这黑白二棋，颇有势均力敌之势，不过，所谓一叶知秋，晚生妄言。若以黑白对阴阳，怕是述之阴阳转化，万物守衡，才是真理。”
“小友高见。老夫愚见，自古万物求所衡，自觉，只有守衡，方是宇宙衍化的规律。”
“前辈高见。”
“小友再请。”
老头再一摆，白棋呈一字长蛇，从老头处始，直指兮月。黑棋呈合纵包围之势。
‘这白棋，不是在自杀吗？为什么会将自己置于不利之地呢？’
“小友请。”
“一字长蛇，明着送死。莫非在取舍一道，有所取，有所舍。甚至是生命，也未尝不可放弃。”
“小友见喻真是让老夫感悟颇深啊。”
“前辈过誉了。”
“小友再看。”
这次，老头整理棋盘，一片空白，没有落子。
“一盘棋毕，一盘棋始。无论你在上盘如何出色，结束，一切推倒重来，干干净净。就如人生，终究都是干干净净。”
“嗯，想必小友还未言尽。”老头点点头，好奇的看着兮月。
“虽然一切推倒重来，上一盘，毕竟存在过，自有其精彩。人生，虽然终将空白，毕竟也存在着，也自然要有其精彩。”
“好，好一个存在着，好一个自有其精彩。今日一见，获益颇多。老夫山外客，此乃一小物，别无他用。小友若是闲暇，想找老夫聊聊天，对着它便可。”
老头一抬手，一个小书出现在兮月手中。书的封面是黑白二色的，至于材质，兮月不知道。只见其封面上，有着山海异闻录五个字。
翻开第一页，空白！第二页，空白！全部都是空白。
“谢过前辈。”兮月疑惑，拿着书，在那里道谢着。这时，四周的环境开始变化，模糊不清。
“小友，我们来日再会。”
忽的一下，兮月经醒。发现自己还在神祠中，大白二白趴在自己旁边，周围的鲛人静静的看着。
‘我睡了一觉，就像梦一样。’
兮月伸出手，一本小书出现在手中。
‘这不是梦。真真山外有山，山外客，独特的名字。’
‘守衡，取舍，存在。’
“走，我们回去。”
回来，坐在蒲团上，静静的想着。
默默的修炼。
时间，平静的流逝，除了修炼，其余的一概不管。进步自然快。
这天，大白兽灵诀第一层即将圆满。神子殿周围的海水突然躁动起来。一副要强行冲破寒水鲛人制造出的隔绝屏障的模样。
警惕的看着四周，只见守护屏障开始出现裂缝，要破碎了。
‘天劫！’
‘为什么会有天劫，我最近也没有突破啊，莫非是小家伙们的兽灵诀？上面说着历经十二劫，蜕变兽神。莫非！’
“族长！”
“神子，这是修炼禁忌秘籍引来的天劫。”族长没有废话，直接说道。
“禁忌秘籍！”‘兽灵诀居然是禁忌秘籍！看着还没有化龙诀强啊。’
“若是来得及，劳烦族长带我们到一荒凉之地。”
“好。”
天劫征兆刚起，若是迅捷，倒是可能。
“九幽神庇护，乞求海之漩涡。”族长在哪里自言自语。一边说着，一边法杖捶地，一股波动瞬间传来，一个漩涡凭空在其面前形成。
兮月一招手，带着大白二白冲进去。这时，大白已经脸色苍白，身体微微颤抖。很是不安的看着周围的海水。二白还没有圆满，不过快了，唇亡齿寒。大哥这副模样，自己肯定也不好受。
紧接着，族长，带着四位长老也嗖的一下，跳进了漩涡。兮月离去，神祠涌出一个虚影，虚影闪了一下，也跟着消失了。
几下子，兮月带着二犬出现在一个荒岛之上，紧接着，五位大能跟着出现。一眼望去，周围没有多少生灵。
“大白，准备渡劫。二白，保护好自己。劳烦各位前辈辅助附近的生灵逃离此地。”
似乎兮月对于寒水族鲛人重要无比，这种半请求，半命令的小事，他们还是照做了。
‘这是风劫。’
劫难紧跟着，只见周围嗖嗖的，不断的刮着狂风。狂风似乎要撕裂周围的一切。周围的生灵吓坏了，一个个的赶紧逃离这里。还好似乎只是第一劫，影响没有那么大。
兮月一下子脱下自己身上的法衣，丢给大白。储物戒灵光一闪，各种防护结界出现，和二白一起，以大白为中心，快速的布下。
“神子，我等助你一臂之力。这，只是第一次劫难，不会太难的，神子不必太过于忧虑。”
“谢过各位前辈。”
几位大能一瞬间出手，各种灵光涌现，周围的海水都被调动了，一个超大型的海水世界被控制着，将这里层层包裹。
风劫蓄势待发，呼呼作响，一瞬间，肆虐的狂风发难。不断的刮着最外围的海水。只见一道道风刃涌进海水里，被海水给吞没了。看起来轻而易举，这第一劫，对于练气期确实是劫难，不过在几位大能的联手下，显得不堪一击。
‘不对！风除了躁动，还有静止。有着几位前辈的帮助，限制躁动，应该轻而易举，不过若是静止的话。’
“当心风止。”
兮月慌忙警示，这时，周围的风突然停止了下来。风，停止了流动。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停止了，不在运转。所有人，似乎都无法动弹了。
大白作为应劫的对象，受到的影响更甚。站在那里，似乎一动不动，身上的血液，灵力，停止了运转。没有了灵气，那些防备自然而然的瓦解。单凭肉身的力量也无法动作，只能在哪里，被迫的等死。
惊恐，害怕，无力，绝望，一部分负面情绪，瞬间笼罩着一人二犬。
兮月只觉，周围的时空停滞了，连呼吸声都无法感知。意识逐渐模糊，像是要昏死过去一般。
‘我不要你死，我不要你死。是我将他们带入仙途的，兽灵诀也是我给他们挑选的，也是我帮助他们修炼的。造成这一切，多半是我的功劳。要罚，为何不罚我。’
渐渐的，兮月眼中的世界变成黑白二色，这个近乎停滞的时空变成了黑白二色。
“他是我的家人，用我的命还他的命，有何不可。”
无有之极，实体化。这次，不再是兮月看到黑白，周围的世界，真正的黑白了。
控制着这方世界的兮月挣脱了风止，一瞬间冲到大白身边。双眼和大白对视着。
‘夺舍我，我夺舍你。’
受到阴阳眼影响的大白勉强挣脱了风止，双眼晶莹的看着兮月，嗯嗯叫了一声，距绝了。大白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将兮月推开了。
太弱小了，兮月对抗劫难维持不了多久。实体的无有之极一下子被击溃。周围的世界复归于风止。
风止再次影响兮月，兮月摔倒在地上，动弹不得。大白，在哪里平静的看着兮月，看着旁边的弟弟，静静的，任由风劫一点点的侵蚀着他的身体。
‘都是我的错。我不要你死，我不要。’
‘对了，我还有，我还有。’
兮月着急的思考着，二白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冲破了风止一瞬间，一声狼嚎响起，一个银狼身影从二白身上冲出，对着哥哥冲去。冲到哥哥身边维持了一瞬间，强大的风劫之力就将狼影给湮灭了。二白也不再能支撑，昏死了过去。
大白的皮肤开始出现点点裂痕，大道小道的伤口出现，像是被细线割裂一番。剧烈的疼痛让大白不再能有所动作。
大白的毛发开始脱落，身上的血液开始一点点渗出。
‘血，我还有血。对，我还有血。’
兮月强撑着，右手对着左手手腕一划，黑白色的奇怪血液涌出，血液带着恐怖的冥寒之气，冻结，渗透周围的一切。自己周围的风止被血液冻结。
’有效！‘兮月一点点的冻结周围的风止，缓缓的朝着大白走去。
‘太少了，太慢了，再快一点。’兮月一起手，对着自己的腹部就要砍去。
“傻孩子。还真是傻得可爱。”这次，周围的时空真正的停止了，兮月的手没能砍下去。四周的风止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一个俊美的中年男子出现，男子微微一抬手，大白飞起来，他浑身的伤口，脱落的毛发一点点的恢复。
男子微笑着，缓缓走向兮月。
“谢过前辈，大白，你还好吗！”兮月连忙冲向大白，抱着大白的大头。大白嗯嗯叫了两声，还活着，而且看起来没有什么大碍。二白也一下子冲过来，三人挤在一起。
“见过我神。”周围五条鲛人先是楞了一下，紧接着一个个的对着男子行礼。
“嗯，起来吧。”
“谢过前辈，谢过前辈，谢过前辈。前辈大恩大德，在下永生不忘。”兮月赶紧领着小家伙们来到前辈跟前。兮月直接跪下，给前辈行礼。大白二白也紧贴着地面，一边小声的叫着，一边摇尾巴。
“孩子，快起来。别这样。”
前辈赶紧拿起兮月，伸出自己的右手，对着兮月受伤的左手轻轻的抚摸着。兮月的伤口一瞬间愈合了。
二人的手接触的瞬间，兮月不自觉地心跳加速。一股奇怪的感觉出现。
“孩子，这些年，让你受苦了。”男子伸出手，想要摸摸兮月的头。兮月头一扭，躲开了，赶紧收回自己的手。一步两步，后退，远远的看着这个和自己很是相像的男子。
‘原来，和我猜想的一样。既然从小缺席，缺席一辈子不好吗？一开始就能出手，为什么要让大白受罪。看着我们陷入绝望。这就是所谓的考验吗？真是高高在上。’
‘不对，不对，我失了智。让大白受罪的源头是我，不是他。他救了大白，我居然还这样想。真是以怨报德了，兮月啊兮月，你这样想，比小人还小人。救大白是一回事，是大恩。出现又是一回事。我不能混淆了。’
“多谢前辈救命之恩。不知晚辈能为前辈做点什么。”
“孩子，你这么聪明，可不可以叫我，哎，也对，我不配。我们回家好吗？或者，你想做什么，为，我，我陪着你。”
“晚辈现在想做的，就是想有没有什么能做的，好补偿一下前辈的大恩，也让我们心里好受些。”
“这，也好。我希望你能听我讲一个故事。”
“好，前辈请说。”
“你们回去吧，这里有我就好。”
“是。”
几条鲛人一瞬间跳进海里，消失不见了。
“我们一起散散步怎么样？”
“好，前辈请。”兮月一直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强压着，不让情绪爆发。尽量保持理智。
男子手一挥，周围的时空开始不断的变化。周围的景象不断的变换。一瞬间，彷佛是来到了一处幽暗的世界。
“我叫九幽，是九幽域第一万零七代域主。同时也是一个烟柳客。”男子说着，周围的时空不断的变换，从幽暗的世界变成了凡人的烟花巷。
“我是一个多情生，一日，化作人族男子，寻花问柳。偶遇一绝世美人。良辰美景，春宵一度。之后，我便扬长而去了。”
“我九幽一族，诞生子嗣，万万年不出其一。所以当日，我并没有注意。当然，也不止那一位绝世女子。好多，好多，我都是一夜春风。”
“理论存在着，就算再低，也是有可能。这一界，灵气不足，我也有着放弃的念头。我留在这里的神像，也是近乎放弃。直到有一天，偶然的对视。”
“您是全知全能的神，也会疏忽吗？”兮月带着小家伙们，隔得远些，双眼无光，缓缓的走着。
“我不过万万生灵之一罢了。哪里是什么全知全能。”
“别人说故事，都是增添色彩的，您的故事，也是如此吗？”
“我本不是什么所谓好人，无论如何增添色彩。无法改变本质。”
“前辈，晚辈有一事不解。”
“孩子，你想问什么都可以。”
“您觉得，时间是否能够倒流？”
“时间无法倒流，不过有着轮回。种种，一次又一次的重演。”
“那在这轮回之外，时空之外呢？”
“轮回之外，时空之外，或许有着更为玄妙的存在吧。”
“或许遗憾，缺陷，才让我们更懂得珍惜吧。”
“因为珍惜，所以更懂得争取。”
“前辈还有故事要说吗？”
“孩子，我希望你能，我希望能一直守护着你。”
“前辈给了我生命，也救了大白，晚辈感激不尽。何德何能再敢贪心。”
“可不可以叫我一声父亲。我，我真是奢望了。”
“我的父母他们已经新生了。父母这个词，在我的认同里，有着特殊意义。当然，前辈的大恩，晚辈无以为报，前辈若是希望这样。也未尝不可。”
兮月回头，静静的看着对方，用力的挤出一丝微笑
“那，让我一直守护你可以吗？”
“既是前辈所愿，自然可以。”
“我不要我所愿，我想要你所愿。”
“我所愿便是报答前辈。”
“那，就让我陪着你吧。”
兮月这次没有回答，静静的看着，许多情绪涌上心头又被压制了下去。微微一抬手，周围的景象有恢复了，还是在那个荒岛上。储物戒灵光一闪，一艘小船出现，带着大白二白。
兮月躺在那里，静静的望着天，任由小船四处飘荡。男子静静的跟着，除了兮月，外人无法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