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草原上的颜色
乌兰镇在分明的天穹和等着消融的雪原之间,当一股春风徐徐稳稳地吹来时,雪原开始融化,向阳的白坡会变成一片片的黑色。
阿廖沙轻松舒适地在柏柏尔马上,围着奶奶转着。马蹄走的湿漉漉的,是被雪压了六个月的老草上的水。
散乱在草地上的牛粪颜色也在变,从黑色变得发黄了,有了燃料的光泽。
“不管它冻得比铁硬,比冰凉,只要让暖风一嗞,一天就干透了。”阿廖沙见到这颜色感到很兴奋。
“我喜欢春风,我们牧人盼着黑地上长起绿芽。”奶奶内心存着喜悦。
到了晌午,山坡在大片大片地变色,刺眼的晃晃白雪首先在南坡消失。倚着柏柏尔马直着瞟去,草原上斑驳块块,乌兰镇周边的山岗显得半明半暗。
向阳的无雪草地在扩展着,黑色的湿草开始摇曳。春草的味道有了,草原上黑绿黄白颜色在轮番着。
“好和谐啊。”阿廖沙在感叹,“这还不够,人们要团结,就像成吉思汗给他的儿子们比喻一样。”
阿廖沙给奶奶讲成吉思汗选定继承人时说过的话。
成吉思汗对察合台总是找术赤的麻烦很是担心,为让他的儿子们团结在一起,举了这样的例子:
“一支箭矢可以很容易折断,但一束箭矢就很坚硬,能够抵抗大力。” 他给儿孙们开了家族大会,引用了谚语:“要是我所有的儿子都想成为可汗或统治者,拒绝服从彼此,这不就正如独头蛇和多头蛇的寓言吗?” 这个寓言说,冬天来临的时候,多头蛇的头儿们互相争吵,在寻找哪个洞更适宜它们躲避寒冷风雪的问题上争执不下,几个头各拉着身子往喜欢的洞里拖,谁也进不了想进的洞里去,结果冻死在了外面。而另一条有许多尾巴的蛇,只有一个头,它早早的带着尾巴们进了一个温暖的洞,度过了整个寒冬。
成吉思汗先考虑让长子术赤为他的继承者,可遭到次子察哈台的强烈反对,他向父亲和兄弟们说:“我们怎能让自己被这个篾儿乞惕人统制呢?” 术赤对自己被弟弟称为篾儿乞惕人愤怒了,他揪住察合台的衣领,两人对着父亲的面打了起来。
成吉思汗对术赤是不是自己亲生,心里也没底,他非常痛苦,恳求儿子们理解过去岁月的艰难,和特殊的情况。他再次强调他本人认可术赤是他亲生,并确立他的长子地位,命令儿子们接受这一事实,再不准怀疑他和术赤的父子关系。
察合台知道他惹怒了父亲,汗位是不会让他继承的,可他是坚决不同意术赤继承汗位的。就提出,自己不继承汗位,可术赤也不能继承汗位,应赋予三弟窝阔台。 术赤同意这个提议,加上成吉思汗认为窝阔台性情温和,老成持重,就同意了这个意见,使窝阔台后来继承了蒙古大汗位子。
“窝阔台和拖雷是很团结的,他俩最后战功显赫。”阿廖沙说:“你们对拖雷比术赤熟悉,因为他的领地在中原,包括我们脚下的这片土地,当时都是拖雷的属地。他的战功离不开窝阔台的支持。”
阿廖沙接着讲,在公元1231年,窝阔台派大军三路伐金。一路由斡陈那颜统领,中路窝阔台亲领,第三路为拖雷带领伐金的主力部队。
拖雷统军从凤翔到了宝鸡时,派使者到宋廷借道索粮,并请宋廷出兵帮助蒙古讨金。使者到了宋朝地境沔州青野原后,竟被南宋守将张宣给杀了。拖雷闻迅大怒,立即率三万铁骑强渡渭水攻破南宋北边的凤州城、武休关、兴元府、洋州,杀死宋朝兵民数十万。
拖雷从今天的湖北老河口市渡过汉水抵达北岸,金军将领台达、蒲阿出兵迎战,可没有发现蒙军,他们判断蒙军归北了。后金军哨兵侦探到蒙军隐藏在光化对岸的枣林里,金军立即包围了枣林,却被拖雷反包围,被蒙军杀的大败,急退于邓州城。
拖雷将15万金军置于身后而不顾,率军绕过邓州继续北上,如入无人之境,直逼汴京。这时台达和蒲阿才急匆匆率军出邓州城追击蒙军。追上了蒙军后续部队,并激战于钧州一带。
当时风雪交加,兵马僵立,两军对峙于三峰山。金军士兵在寒冷天气中,三天没有吃上东西,饥寒交迫,已没有了斗志。窝阔台乘机袭取河中府。并派大将口温不花至钧州,同拖雷一起将金兵包围。
蒙军士兵不畏严寒,粮草充足,随身携带的风干肉边走边吃,这与疲惫不堪的金兵形景大不相同,几战下来,金兵15万兵马几乎全军覆没。台达率几百骑兵突围进了钧州,不几日被破城蒙军擒杀,蒲阿一个人逃回了汴京。 1234年,金国灭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