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听奶奶讲故事

    孟克和岗每晚临睡前，就想听奶奶讲故事，她喜欢给讲传说和神话故事，一般是没等她讲完，这两个孩子就都睡着了。可有次她讲马头琴的故事，他俩不但听着没睡着，还在议论故事里的小黄马。奶奶是这样讲的：“在很久以前，草原上有个勇敢善良的小伙子叫布日固徳，它有一匹小黄马，在历年那达慕上他们总是跑第一，受到人们的爱戴。萨木腾王爷的女儿哈森爱上了布日固徳，布日固德也深深地爱着哈森，可王爷不同意，百般刁难，并提出如在那达慕上再跑个第一才同意把女儿嫁给他。布日固德和小黄马决心夺第一，比赛设定60里，开始小黄马就领先，到40里后，小黄马有点儿落后了，小伙子心里特别着急，在离终点5里时，小黄马又追了上来，最后冲刺领先第二名仅半个身子，夺得了第一名，可小黄马倒下再也没起来。原来，王爷让人在马鞍下装了骨刺，马越跑骨刺扎在马背越深，马失血死去。小黄马一路忍痛为布日固德赢回来了哈森，自己却永远离开了草原，小伙子悲痛万分。哭着哭着睡着了，他梦见小黄马对他说：“用我的骨头刻出我的马头，用我的腿骨做琴杆，尾鬃做弦，皮做琴筒，想我就拉琴，我会听到的。布日固德醒来按照小黄马叮嘱，做出了草原上第一把马头琴，从此，马头琴的动听声音一代一代的传了下来，小黄马也被牧民们所颂扬。”

    奶奶看他们俩还想听就接着说：“马头琴的故事是神话传说，我们蒙古民族有很多传奇故事，不过你们首先要知道自己的根在哪里。我们蒙古人的祖先，是生活在呼伦贝尔额尔古纳河沿岸，叫蒙兀室韦的部落，成吉思汗统一后叫蒙古。蒙兀室韦时期，蒙古人在额尔古纳河流域过着狩猎采集生活，以后逐渐迁徙到漠北的鄂嫩河、克鲁伦河、土拉河的源头，布尔汉哈勒东山一带，开始了游牧生活。孟克爷爷的祖宗，是在一个叫宏吉次提的部落，七百年前他们还在根河、德儿不儿河一线。经过三百年的游牧，来到了霍林河、锡林河、西拉木伦河。游牧本来就没有固定的定居点，就是随着河流走，四百年前，我们的部落，停留在了昭乌达盟的达里湖周边，也就是现在的赤峰一带。后来因为战争和自然的因素，孟克爷爷的爷爷向西走了，来到了黄河两岸的漠南和鄂尔多斯。游牧不用人来选地方，马就知道往哪里走，它们可以闻到几百里远水和青草的味道，跟着马走，就会有水源和青草。直到二百年前，我们才来到鄂托克旗都思图河旁的察罕淖大草原，也就是我们现在生活和放牧的地方。”

    奶奶最后非常郑重的对孟克说，你的祖辈是阿尔素勃罗子孙所属的罗土蛮鄂托克部，是特薛禅后裔，郝日齐提家族，汉为郝姓。”

    奶奶用蒙古民族口口相传历史的方式，让孟克知道自己的来历。

    奶奶说孟克父亲名字也是按神话故事起的，登哈日巴齐是射灯能手的意思。奶奶是这样说的：“孟克的父亲叫郝日齐提登哈日巴齐。在民国初年，准格尔旗的西协理奇子俊，不仅支持席尼喇嘛的独贵龙运动，他还改革旧制度，提倡新运动，最大的变化是，他带头简化蒙名蒙姓，是为了方便与汉族兄弟交流，改用家族第一个字为姓。他自己首先带头改为奇姓，你的爷爷是独贵龙成员，当然要极积响应这一号召了。有一个晚上，他半夜从准格尔旗跑回来，就决定把你的父亲名字改为郝射手，因为登哈日巴齐蒙古语的意思是射灯能手，郝射手这个名不仅取了家族姓郝日齐提第一个字为姓，还用了它的谐音好字，有好射手之意。你爷爷他认为这个名字起得非常好，其实汉族哪有叫什么射手的。到是当初起登哈日巴齐这个名字时，是根据鄂托克部落留下来的一个神话传说。相传在很久很久以前，草原深处出现了一个凶残可怕的魔鬼，经常骚扰牧人们的生活，残害牧民和牲畜，魔鬼来无踪去无影，神出鬼没，成吉思汗远征路过这里，听说了魔鬼残害牧民们的事情。大罕和众将领商量制服妖怪的对策。最后决定让他的二弟，射灯能手哈布图哈沙尔射杀妖怪。在深夜的三更时分，他们在乌兰敖包摆了供桌，上面放了牛羊肉等供品，并且点燃了一只灯，哈布图哈沙尔备了千斤弓箭，藏身于供桌下面。当一股狂风过后，妖怪现身而来，正当他想拿走供品时，哈布图哈沙尔猛然起身拉满千斤弓，瞄准妖怪胸部放箭，只听妖怪惨叫一声，红血喷向草原大地，随一股黑风渐渐远去，从此妖怪再也没有出来残害过牧民牲畜。草原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人们为了纪念哈布图哈沙尔，草原上的人们给刚出生的男孩子起射灯能手这个名字。那片血映红的土地，就是现在的乌兰镇。给你父亲取名为登哈日巴齐（射灯能手），就是为了纪念我们的祖先，百发百中的射箭能手——哈布图哈萨尔。”

    奶奶讲的越来越精神，俩个孩子也听的越来越高兴，还让奶奶继续讲。奶奶接着又讲：“你们知道我们的脚下在很久以前是皇城吗？尽管我们察罕淖尔连山水有很多神话的传说，可现在我给你们讲的是真实的故事，据传成吉思罕有一次在征战中丢失了他心爱的两匹骏马，他心想肯定被敌军俘获了，因此心里非常难受。当战争结束后，他带领大军返回到鄂托克草原，当他站在察罕淖尔一处高坡上欣赏这里的美景时，却发现他心爱的两匹战马在对面山坡上吃草呢。他非常高兴，说这里水草优美，让我的战马留恋不舍，那就封为皇城，成为皇室后花园最好。此后这里成了皇家封地。由于连年战火和风雨浸腐蚀，现在皇城只留下了前面那个土台。不过，千万别小看这个土台，当年它肯定非常壮观，这是鄂托克部蒙古人的骄傲，我们察罕淖尔后人们也应该感到自豪。”

    奶奶最后说：“我是图鲁勃罗的后代，是察哈尔部人，记不记奶奶都行。”说完，她呵呵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