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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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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落云沉长夜至,日升风动黎明愁。

    长夜已至,张祈雁走进内殿,轻轻拍醒了张殃及。

    张殃及的眼神有些迷离,声音也轻轻的,“祈雁?何事?”

    张祈雁眼眸转了转,没有说一句话。

    张殃及又闭上了眼睛,“你回去吧,我有些累。”

    张祈雁拉住他,“父皇,祈雁真的是合适的人选吗?”他的眼中,有懊悔,有懦弱,交错杂乱。“皇叔,皇弟,是不是都会比祈雁做得更好。那儿臣那时,又算什么呢?”

    张殃及示意他扶他坐起来,他用力抱住张祈雁,在他耳边说:“祈雁已经很棒了,保护好绍莱,也守护好南朝。绍莱是好,但恐难当其大任,这个位置,我只属意你。”

    张祈雁的泪水喷薄而出,这是他记忆中第一次在张殃及面前情绪失控。

    张殃及一直在轻拍他的背,直到因病痛而忍不住昏睡过去。

    张祈雁不记得自己是如何回到府中的。

    张池鱼为他留了盏灯。

    “张祈雁。我很认真地对你说,皇上对你的期望很大。即使是在我和人民之间,你也是要坚定不移的选择人民的。”张池鱼语气低沉,“在自家我才能把话说明白,你别想把皇位拱手让给二弟,有几个南朝给他锻炼?”

    张祈雁有些郁闷,“我知道,倾倾。”

    张池鱼蹙眉,“我们家族世代为丞相,也有个特别的任务,不管何时,牺牲自己来保护天子。你以为皇上为何让你娶我?我不是来看你现在这个样子的。”

    她把她家族的密函拍在他面前,心中难免感叹张祈雁现在还不是无药可救。

    张祈雁把密函推回她手边,“父皇……跟我说了很多,很多事情我自己也是想得明白的。倾倾,我相信你所说的,但我不希望你为了我或任何人作出牺牲。”

    张池鱼瞪着他,“使命罢了,你别管。”

    “我不管?我不管,你都要为了父皇去死了吧?父皇中的毒是北国的,南朝制不得解药,我在北国的人也查不到。总不能把这件事告诉北国皇帝吧?”张祈雁有些激动,“张倾,你别再这样做了,好不好?没用的。”

    张池鱼若有所思,“我还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皇叔说了偏方可以稳定皇上的病情,我是无怨言的。”

    张祈雁几近恳求地说:“到此为止吧,倾倾。”

    张池鱼站起身,直接强硬地结束了话题。

    张祈雁看着张池鱼离去的背影。

    张谙玩得一手好手段。这一点,张祈雁很佩服。让张池鱼以伤害自己为代价给张殃及的药加上一味药材,美其名曰稳定病情,知情的人却知道,这根本没用。

    但张池鱼不清楚张殃及具体的情况,作为丞相之女,她不可能拒绝张谙关于救治皇帝的要求。

    南朝历代皇帝与丞相一族的这层关系,就成了这步棋最精妙的一点。

    张谙这样做的原因除了他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能问出来。仔细想想,张祈雁发现自己让张谙掌握的权力部分超出了他原本应执掌的。

    他在战场上这些年,如同在血海中生存浮沉,作为领导者,他的每一步,每一个决策都需要万分小心,不然就会全部崩盘,让每个人沉于深渊,再不得见光明。

    因此,他没有多余的注意力和精力分给皇城,张殃及病倒,他也没有得到第一手的消息。张谙干了什么,或是安分守己,他也都不知道。

    他笑出了声,“不愧是太傅啊。”

    隔日,张祈雁去找了张绍莱。

    “皇兄找绍莱何事?”张绍莱坐在张祈雁身侧。

    张祈雁起身,“带你去月清见个我的老朋友,跟上吧,现在赶路。”

    张绍莱叫苦连连,但也只能按张祈雁说的跟着他。

    月清盛产桂花糖糕,张祈雁买了一些尝尝,又让张绍莱发表看法。得到肯定后开心地笑了出声,让张绍莱提醒他临离开月清时提醒他带些。

    张祈雁想起,自己请柳悦帮忙做的桂花糖糕怕是没着落了,又是一阵惋惜。

    张绍莱打趣道:“没想到皇兄为了买嫂嫂爱吃的东西,要费这么多心思。”

    “我可没说。”张祈雁话虽如此,笑意却是藏不住。

    二人谈笑着来到了一幢酒楼前,张祈雁带他一路往上走,走到最顶层最里面的房间里,轻敲了门。

    “请进。”一个沉稳的声音传出。

    张祈雁单手推开门,张绍莱四处打量,跟在他身后。

    一名男子坐在大开的窗户旁,他一头黑发高高束起,脸上带着不羁的笑容,看起来是个热情好说话的人。

    张祈雁带着张绍莱坐在他对面,说道:“铁柱,数年不见,生意倒是越做越好了。”

    张铁柱没忍住笑了:“看你现在人模狗样的,当时和我去逛……”

    张祈雁打断了他,眼神示意他张绍莱在旁边,解释道:“之前帮你逃出家流浪可是你强迫我的。”

    张铁柱嫌弃地看了他一眼:“这种凸显你一身正气的时候就让我背下烂摊子了?还以为你这次找我是意犹未尽还想去那里呢,放心吧,我不会告诉令夫人的。”

    张祈雁气急,但不敢骂他,只能扯出一抹笑容,咬牙切齿地说:“我这次有正事。”

    “哎哟你干嘛。我们之间的正事,什么时候还能让别人听见。”他凑到张祈雁耳边,“我听说老地方最近有些新节目,你……”

    张祈雁忍无可忍,拽着他的衣领把他拉到一边,“我承认我以前年少轻狂跟你去逛……青楼,但也只是看看歌舞什么的,你有必要觉得我每次来找你都是要去吗?我已经洗心革面改过自新了,我还不想死在我夫人手上。”

    张绍莱笑着说:“皇兄的人生经历真是精彩,嫂嫂听了应该也会很开心,绍莱马上去修书一封。”话罢,他离开房内。

    张祈雁连忙松开张铁柱,用一边的帕子擦着手,“你就恶心我是吧?”

    张铁柱正色,“现在可以谈正事了。”

    “我想问问你对于北国公主和亲的对象有什么提议?”

    张绍莱,张祈雁觉得不合适,除非日后将北国并为南朝的附属国。

    张谙,太子太傅,未有妻室,温文尔雅,也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经张池鱼一事,他难免对他生出些偏见。

    再下来,就是朝中重臣,惟有圣上义子张三疯最为合适。不过他看张三疯与柳悦甚是相配,也将其摘出了人选之中。

    “让她自己选,不就不用纠结了?”

    张祈雁赞许地看了他一眼,“正合我意。”

    张祈雁跟张铁柱挥手,“走了,得回去陪陪我夫人,解答的报酬我会送到,多谢。”

    “下次见。话说新上的那几出戏真的很不错。”他低低笑着。

    “夫人不让我多交狐朋狗友。”

    张祈雁快步下楼,在人群中寻找张绍莱。未发现他的踪影,他方想离开酒楼,便看到角落一名行踪诡异的黑衣男子。张祈雁放轻脚步,卡着男子的视角一步步靠近。

    他剑才出鞘,就看见房内一人挟持着张绍莱走出来。沉醉在歌舞中的民众被吓到,四散而逃。

    张祈雁持剑,与他们对视。

    张铁柱闻声下楼,看到这一场面不悦地皱起了眉。

    “两位兄弟,把我客人都吓没了,赔钱么?”

    张祈雁制止张铁柱,“有何目的?”

    “太子殿下,别来无恙。”黑衣人扯下面纱。

    他曾看过这人的画像,是张映衔,也是张凛月的情郎。

    有关张映衔,张绍莱并不知晓。若不是张祈雁将张凛月查了个干净,也不知道这人的存在。

    “我不喜欢你们。”张映衔毫不掩饰地说。

    张铁柱见状不对,怕听到些不该听到的东西,急急忙忙地走开。

    “对了,张祈雁,你够狠。你知道我那日看阿月的尸身时的痛苦吗?她怎么也算是你的生母,你是如何下得去手?”

    张绍莱此时眼眶通红,手攥成拳。

    “张凛月犯下叛国罪,且妄想给当今圣上下毒,这两点,够她死几次?”张祈雁不紧不慢地说。

    张映衔笑得瘆人,“闻说太子殿下箭法卓绝,那不然,拿二殿下试试?”

    随着他的这一句话,挟持张绍莱的那人手上也多了几分力,以至于张绍莱的脖子开始渗血。

    “规则。”

    对待疯子,张祈雁向来不喜欢废话。

    “在下可是期待着看到太子殿下的真实实力,你只能犹豫到黎明时分。”

    四人来到张映衔提前准备好的地方。路上张祈雁也在寻找机会偷袭,奈何张映衔太防着他。

    张祈雁拿起弓和箭。

    “皇兄也会像对待怀月和母亲那样对待我吗?”

    薄雾迷阻来时路,毅然行进莫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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