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长夜漫漫
chapter 25
俗话说“苍蝇不叮无缝蛋”, 正好身为夜店小王子的郑誉就是那个裂了缝的蛋，也正好钟北训还真的认识不少苍蝇。
这场直播闹剧发展至此自然无法善终，到最后实在控制不住情况的士持人只能尴尬地以设备故障这样一个和她脸上的笑容同样虚弱的理由匆匆终止了直播, 然后他们收了设备就去联系公司的领导。
今天的直播必然会被挂上负面热搜, 也会成为未来几天各大论坛的幽默谈资。无论是剧方还是直播平台都有一笔大账要和郑誉的公司好好清算。
至于闵念音等人, 钟北训看着郑誉的团队拖着失魂落魄的郑誉匆匆离开, 她很是悠闲地一笑, 然后转身对黎书之说道：
“你算算今天直播平台的工作人员有多少位，一人买杯咖啡, 就说大家加班辛苦了，念音请他们喝点东西。”
黎书之点头应下, 几人随后离开。
写字楼外还有些站姐正在等待, 这些站姐原本大多都是郑誉的站姐，其中一部分看到热搜已经走了，还有一部分依旧留在写字楼外，大有要与他对峙的意思。
闵念音走出写字楼, 她的站姐心情无恙当然是举起摄像机自然而然地拍摄，而其余还留守在这里的郑誉的站姐，也不知是不是觉得干守在这里实在无聊，所以也有几个零零星星地举起了相机，对着闵念音拍照。
闵念音在相机镜头的注目礼下被簇拥着回到保姆车上, 她按下车窗, 对着还在车外的粉丝们挥手告别, 然后她又看向一些站在门外失魂落魄的女孩子，心中不禁一酸。
还在团的时候，闵念音就曾这样感叹过，在这个世界上除了父母之外, 还能对她无条件付出的人就只有粉丝了，所以无论如何，偶像都不该做伤害粉丝的坏人。
她想了想，然后看向驾驶座上的项欣婉。
“小婉姐，这附近有没有奶茶店？”
“嗯……前面不远应该有吧？你要喝奶茶吗？”项欣婉回头问道。
“不是我喝，我是觉得那些孩子在那儿干等着很辛苦，所以想请她们喝点东西。”闵念音笑着说道。
钟北训听着不禁有些想笑，一个二十四岁的女孩，居然说只比自己小两三岁的人是孩子。
这份毫无恶意的老气横秋来自于过早的练习生活与出道年龄，是这个行业的人的通病。
闵念音看了看钟北训的背影，是在征求她的同意。尽管钟北训未转过脸，却依旧感受到了背后目光的恳切，她于是笑了笑，而后故作严肃地说道：“快去快回。”
得到了批准，闵念音很是欢快地应了一声，然后她就又与项欣婉一同下车。
闵念音最终带回来了十几杯饮料，她把饮料交给一位从自己出道时就见过的站姐，嘱咐她把这些饮料分一分，然后就又回到了保姆车上。
她上车后钟北训瞟了她一眼，她买了十多杯奶茶，自己却是两手空着上了车。
项欣婉发动了汽车，闵念音依旧在和粉丝们挥手，直到保姆车开出很长一段距离，粉丝与她互相消失在了彼此的视线里，她才合上了车窗。
“稍后就直接送你回家。”钟北训说道。
“能不能去练习室？”闵念音问道。
“练习室？”钟北训合上了手中的平板电脑，回首看她。
“还要去练习？”
“嗯，还差三小时，我给自己定了目标，每天要练习九个小时的。”闵念音认真地回答。
钟北训微微有些发怔，但是很快，她就又回过神。
“那好，你有计划的话，就按照你的计划来。”
于是项欣婉改道去往练习室。
车内一瞬陷入静默之中，钟北训在低头看平板电脑，黎书之则在浅眠，闵念音伸手调整了一下黎书之头顶的空调扇，以免她被冷风正冲，然后她转过脸，看向车窗外。
闵念音过去常常会在热搜上看到某个男偶像“塌房”，但却从来都没有实感，而今天她就身处塌房现场。
回想起当时满屏的问号弹幕，闵念音有些头皮发麻。
过了一会儿，闵念音试探着开口问：“今天郑誉的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钟北训闻言笑了笑，但没回头，她不承认，但也不否认。
闵念音看她这样的反应，心里已经有数，她也拿出手机，看着热搜榜单。
此时的热搜榜单前三名都已经被郑誉一人霸占，“郑誉”，“郑誉恋情曝光”，“郑誉直播”，闵念音点开了第三条热搜，里面的内容正是刚才的直播片段，郑誉坐在沙发上笑着说自己是工作狂，一直都在工作的话还历历在耳，却没想到几分钟之后就被打了脸。
闵念音点开评论区，里面的大部分评论都是在嘲讽郑誉满嘴谎话，还有一部分评论则是在心疼闵念音。
“虽然我不喜欢闵念音，但是和郑誉这种人一起营业，她也太惨了吧。”
“心疼闵念音……”
“今天直播里郑誉还拉着闵念音炒真人cp，明明昨天半夜还在酒吧左拥右抱，狗男人我真的yue了[呕吐][呕吐][呕吐]”
正当闵念音还在翻看评论的时候，钟北训的声音突然响起。
“你知道为什么郑誉之前要求在他的公司里做这场直播吗？”
闵念音抬起头，她茫然地看着钟北训的背影，然后老实地摇了摇头。
“这部烂片的番位，你看过吗？”钟北训又问道。
闵念音一下子就明白了。
郑誉这是在欺负人。
他已经强行压了番位还不够，甚至还要把营业的士动权也握在自己的手里。
想到这儿，闵念音心中升腾起一阵憋闷。
“说实话，这种烂片的番位我认为一点都不重要，我甚至都盼着你根本没演过这破片子。但是郑誉和他的团队欺人太甚，你之前没有自己的团队，被欺负也就算了。可现在既然我带你，你再受这种窝囊气，那丢人的就不只是你了。”
钟北训停顿了一下，
“人们会连带着觉得我也无能。”
“谢谢……”闵念音说道。
钟北训笑了，她微微侧过脸，借着眼角余光瞥了闵念音一眼。
“我今天本想在直播过后再动手，但我今天看他对你突献殷勤，我怕他日后会缠你不放，所以干脆在直播时就把事情挑破，反正戏也播完了。他现在曝光恋爱，你们二人自动解绑，你还能吸一波路人的怜爱。往后你就只用专注自己的事情就好。往后一个周之内你都不要发任何动态了，免得他这把火的火星子溅到你身上。”
闵念音点了点头。
“睡一会儿吧，上午练习，晚上直播，你也应该累了，到了我叫你。”
闵念音应了一声，然后她关了手机，闭上眼睛。
这一路上她半睡半醒，大概过了四十分钟左右，她感觉有人在轻轻地晃动自己的肩膀，于是悠悠转醒。
闵念音刚刚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就是钟北训带着笑意的面容。
“到了，不过如果你很困的话，可以回去休息。”
“不、不用……”闵念音摇了摇头，她使劲地眨了几下眼睛试图让自己清醒，钟北训笑了笑，然后递给她一瓶冰水。
“拿这个敷一下眼睛，会很快清醒的。”
钟北训说罢就下了车，对已经在车外的项欣婉叮嘱道：
“念音的拍摄项目现在已经提上日程，所以你平时对她的饮食要格外注意，每天至少要称一次体重，夜宵更是绝对的零容忍。”
项欣婉笑道：“这您可以完全放心，音音在这方面很自觉，完全不需要我提醒，她现在没有行程的话就是练习室和健身房两头跑。”
钟北训闻言转过脸看了看还在车内的闵念音，她现在正用那瓶冰水轻轻地按摩着自己的双眼，动作认真里还透着些许笨拙，看起来可爱得令人发笑。
“听这称呼，看来你和念音相处得不错。”钟北训又回过脸看项欣婉，笑着说道。
“她比我小一岁，平时又没什么架子，我家正好也有个妹妹，所以我不知不觉地把她也当作妹妹看待了。”
钟北训点了点头，“你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
她说罢喊了一声在一旁低头叫车的黎书之，黎书之闻声快步走了过来，而闵念音这时也下了车。
“我把车就留给你们了，”钟北训说罢，又看看闵念音，“努力练习是好事，但是也要注意身体。”她说罢抿了抿唇，继续道：“明天你来公司一趟，我们团体开个小会，确定一下你想要的个人风格，也确定一下舞蹈视频选曲的曲风，嗯……”钟北训想了想，说道：“会议时间就定在下午两点吧，行了，你们去吧。”
钟北训交代完了之后就挥了挥手，意思是让闵念音与项欣婉去练习，两人对钟北训和黎书之挥手告别后就上了楼。
看着她二人的背影消失在楼梯拐角，钟北训才转过身，一旁的黎书之低声说道：“我叫了车，大概五分钟之后到。”
钟北训点了点头，她低头看了一眼手表，现在已经是傍晚十点多，她拿出手机，给黎书之发了个红包。
黎书之看到红包后一愣，她抬起头，正对上钟北训歉疚的眼神。
“知道你还没吃晚饭，抱歉啦。”
而就在这时，黎书之叫的车刚好停在二人身边。
静默长夜依旧漫漫。
而就在这个大部分人都将要休息的时间，一条社交动态在网上逐渐开始被转发，开始是几百，后来是几千，而到了零点时，转发量已经接近破万。
这条动态来自郑誉最大的站姐，发在她的关站公告之后。
“是谁塌房不到一小时，就美美入住新家？笑死，是我。”
博士同时附加了一张未开封的奶茶的照片与闵念音的九张精修图。
而这些照片的拍摄日期正是今天。
作者有话要说： 下午还有一更。感谢在2021-10-18 10:18:21~2021-10-19 16:25:2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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