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塌房事故
chapter 22
正在这时, 钟北训的手机突然震了一下，她随意地瞥了一眼，发现不过是一条娱乐新闻推送, 于是就想直接关掉屏幕。可当她看清那条新闻的内容时, 她的指尖却又悬在了空中。
“超星头条：爆！vanguard周刊再爆独家, 余盈盈深夜与一女子街头拥吻, 该女子疑似新人偶像……”
新闻接下来的内容由于字数原因而自动被省略号所代替, 钟北训看着这条新闻，心情复杂地叹了口气。
还真不愧是她。
钟北训没细看那条新闻就把手机收了起来, 她仰头靠在车座上，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之前在做其他人的经纪人时, 每当手机震一下, 钟北训的神经就也会跟着立刻绷紧，即使是在深夜她都会瞬间从梦中惊醒。久而久之，这种突然紧张的情况成了习惯。而现在，她知道, 自己将有很长一段时间不用担心手机突然的震动。
从保护她那脆弱的神经和睡眠的角度来说，这是一件好事。但从一个艺人的星途的角度来说，这可就不是什么好事。
大概又过了一会儿，钟北训又突然睁开眼睛问道：“闵念音最近的行程是什么？”
“嗯……明天晚上她演的那部网剧，就是那部《绯闻天后》。这部剧明晚收官, 她和剧中男主有个一起直播的行程, 地点在男主演的公司。”黎书之边开车边说道, 闵念音的行程不多，她看两眼就能倒背如流。
钟北训一听这话就皱起了双眉，转过脸问道：“在男主演的公司直播？”
“嗯，说是那位男主演最近行程很忙, 要迁就他……”
“那个戏的男主演是哪位？”
“叫……叫啥来着……”黎书之皱着脸想了一会儿，突然她眼睛一亮，说道：“啊！叫郑誉，对就是他。”
钟北训闻言懵了一下，她没听过这个名字，事实上在这个圈子里她没听过的名字才是大多数，不过托了闵念音的福，钟北训这几天认识的十八线，比过去三年加在一起都要多。
她拿出手机，在社交网站上搜索了郑誉的名字，找到了他的工作室账号。
根据郑誉工作室给出的本月行程，郑誉这个月除了明晚直播之外的行程只有两个，而且都已经在一周前结束，结束今晚的直播行程以后，他这个月就没有任何公开行程了。
怎么看，他这也不是忙到需要在他的公司做直播的程度。
钟北训看着手机屏幕上的行程表，陷入思考。
片刻后，钟北训打开了某影评网站，搜索了这部剧后，即使跳转页里巨大的27分实在令人难以忽略，钟北训却还是当作没看见。
她要看的是作品标题下的主演表。
那几行比蚂蚁还小的字密密麻麻地列在那个27分旁边。如果说别的高分作品旁用这样小的字来写演员表是网站希望大家更关注作品本身，而主创们则是深藏功与名的话；那么这部作品用小字，就更像是网站在为这群演员挽留那点可怜的自尊——
“拜托你们就当没看见吧！”
可事实是，钟北训只看了那行小字。
那行小字里展示的主演内容赫然是郑誉、闵念音。
郑誉在前，闵念音在后。
钟北训的眼睛微微一眯，心说这番位可有点不对劲。
按照剧情简介，这部戏主要讲的是女主角的成长与历练，虽然这电视剧的剧情稀烂，但无论是从电视剧的名字《绯闻天后》再到剧情简介来看，这部戏按理说都应该是大女主戏才对。
而在业内，郑誉是前年才从选秀节目myc中淘汰后出道的偶像，出道三年成绩平平，要不是这次行程有交集，钟北训甚至连听都没听说过这么一号人。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纵然闵念音现在已经过气群嘲，但无论如何，以郑誉的出道时间和咖位，他绝对压不过前当红女团出身的闵念音。
而就是这样一个无论是戏份还是咖位都不如闵念音的男主演，却在番位上悄无声息地压了闵念音一头，这么明显的抢一番趁机抬咖，申裕居然连管都不管。
虽然说这种粗制滥造的破电视剧，钟北训恨不得它能够在闵念音的履历里彻底消失才好，但是闵念音这种被动挨打的状态，着实让钟北训很是不爽，这种不爽感逐渐在钟北训的大脑里具象化成三个字。
护犊子。
她向来是一个护犊子的经纪人。
看着闵念音这种凄惨的待遇，钟北训现在开始怀疑闵念音是不是哪里得罪了时瀚。
钟北训又在手机上划了几下，果然就看见了电视剧开播之初双方粉丝关于番位的大战。
闵念音的粉丝虽然不多，但是仅剩的那一点也看得出来是真的很爱护她，拼了命地为她说话，为她争待遇。粉丝的热忱与公司的冷漠，这样的对比实在过于鲜明，钟北训现在也不是不能理解当初闵念音粉丝大面积脱粉的理由。
女明星的粉丝绝大部分都是事业粉，女团出身的女明星自然更是如此。闵念音的事业一塌糊涂，粉丝一次次失望又看不到希望，最后只能选择离开。毕竟粉丝也是人，一腔热血也总有凉透的时候。
钟北训抿唇思考片刻，转而开始搜索这部电视剧的两人cp话题，她按照各种关键字搜索了一大圈，却也没见到有几个剧粉在磕cp，甚至更多的观众表示这对cp十分“难磕”。
按理说这种甜宠剧最大的卖点应该就是cp，可这部剧居然都没有什么观众在真情实感地磕cp，实在是奇怪。
继续看了一会儿，钟北训发现了问题。
她发现这部剧在播出期间，男主郑誉在个人账户上根本没怎么营业过，甚至连宣传用的头像都没换。闵念音这种一发动态就会被骂的女艺人还发过不少电视剧相关的内容，郑誉却是根本没几条，就那几条还多半都是在关注自己的角色。
男主如此冷漠避嫌，怪不得剧粉都觉得难磕。
看到这种情况，钟北训垮下来的嘴角终于稍微上扬了几分。她关掉社交网站，转而打开手机通讯录，在里面翻到了一个备注为小狗emoji的号码，点击呼叫。
听筒里的忙音大概响了三四声，通话接通，钟北训笑着开口：
“小隋，是我。”
“帮我拍个人，放心，绝对不会亏待你。”
chapter 23
第二天下午六点，闵念音在直播前一个小时抵达郑誉的公司，此时写字楼外已经聚了一小撮来拍照的女孩，她们都是郑誉和闵念音的站姐。
当然，这其中郑誉的站姐更多一些。
闵念音对那些始终对自己不离不弃的站姐都很眼熟，她踮起脚在人群中找着她们，而她们也在扒拉着拥挤的人群举着相机拍照。在看到她们之后，闵念音努力地摆出甜笑对她们挥手营业。
而另一边钟北训下了车摘掉墨镜，抬头扫了一眼眼前的写字楼。
郑誉的老板在创业之前不过是业内的一个节目制作人，创立公司的实缴资金连二十万都不到，公司没有自己独立的大楼，而是租下了一栋写字楼的两层，凑合着用。
这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家庭作坊公司，甚至还不如余盈盈当年的东家阔气。
而就是这样一家按理说半毛钱竞争力都没有的公司，这一次却在番位问题上吊着背靠镜衡集团的申裕打，钟北训光是想到这些，就想冲时瀚翻一个巨大的白眼。
几个人抵达郑誉的公司所在的楼层后，项欣婉对前台的接待人员说明了来意，接待人员带着她们先去了休息室，大概十分钟后，直播平台的工作人员与主持人也已经抵达，此时距离直播开始已经不足四十分钟。
按照这种宣传直播的惯例，两位直播的艺人要在直播开始前半小时发一张合照作为剧透，可是眼看着都快要到时间了，一群人坐在这里却连郑誉的影子都没看见。
这时郑誉公司的工作人员又来添置茶水，这位工作人员拎着个茶壶半小时来了三趟，显然是郑誉的公司也知道自家艺人怠慢了这一群人，想办法在这儿找补。
可是他们找补的办法就是让一个刚入行没多久的小职员拎着个茶壶战战兢兢地独自面对这一屋子他根本惹不起的人，这位老板看起来也没多少诚意。
没有诚意的补偿还不如压根没有补偿，看着周围人越来越臭的脸色，钟北训明白，郑誉这一次一定是要得罪人了。
黎书之的性子直率，她对正弯腰倒水的工作人员笑着说道：“别倒了，你这半个小时来三回，一会儿几个人喝得都往洗手间跑，到时难道在洗手间里直播吗？”
黎书之这番话引得在场的好几个人都开始低头偷笑，那名倒水的工作人员闻言也有些尴尬，他把手中的茶壶随手搁在一边，站直了身体只能赔着笑脸，不知该说些什么。
“你们艺人呢？还有半个多小时，直播可就开始了。”黎书之问道。
“这个……”工作人员有些紧张地舔了舔嘴唇，他的笑容就像是被吹破了的泡泡糖，干瘪地贴在脸上。他这个那个的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说道：“他今天有行程，可能现在堵车了……”
“行程？”黎书之一听这话笑得更开心了，“我之前看过你们工作室的行程表，这位帅哥今儿个没行程啊。”
黎书之的声音脆生生的，语气里又满是冷嘲热讽，她一句话一句话飞过来，和小刀子似的。那位工作人员此时已经难堪得不知道手脚该如何摆放，只能低着头不说话。
闵念音心里虽然也对郑誉不满，但看着这个工作人员这么为难，她又难免有些同情。
做错事的人是郑誉，这个工作人员也不过就是个打工仔，为难他也没什么用，于是她抬起头，对那位工作人员笑了笑，说道：“你让你们的工作人员催一下郑誉吧，我没加他微信，联系不上。这么多人等着呢，他不来，连设备都没法调试，到时耽误大家的时间就不好了。”
工作人员闻言抬起头感激地看向闵念音，他重重地点了点头，说道：“好的好的！”
他像是逃命似的逃离了休息室，而休息室里剩下的这几个人却依旧烦躁。
长吁短叹的声音偷偷摸摸地在这间不算大的休息室里响起，钟北训转眸看了看直播平台的工作人员，见他们一个个的都像是霜打的茄子，不由笑了起来，说道：
“我想，郑誉的团队应该也是考虑到郑誉的行程忙，所以才要求在这里开直播的吧，只不过没想到他这么忙啊，在自家公司依旧那么慢。”
钟北训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又提醒起这几位直播平台的工作人员了。
这家直播平台承接了现今几乎每一部电视剧的剧组直播，这其中大部分的直播都是在平台自家的公司大楼举行。当然因为演员的行程问题，有的时候也会做隔空连线，像是这样跑到剧组某个演员的公司里做直播，还真是不多见。而这一次直播，是郑誉的团队先提出因为行程问题不能在平台的公司大楼进行，但他的团队又说一对cp隔空连线对观众太敷衍，所以最后才定在了郑誉本人的公司进行直播，当时他们也是以为郑誉对待自己的作品很认真才同意的，可谁想到现在却是这样。
这事儿钟北训不提还好，她这一提，就让本来就不愉快的工作人员们更加郁结，他们接待影帝影后时都没见人家有那么大的谱儿，怎么这位新人演员的架子那么大？
钟北训见大家的脸色都不好看，于是又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黎书之，黎书之会意，她故作喃喃自语道：“等这祖宗来了之后万一又是要做造型又是要调设备，怕不是要加班咯……”
尽管黎书之的声音不大，但也足以让所有人听得清楚，她与钟北训这一唱一和，成功地让在场的所有工作人员都对郑誉及其团队心中不满。
果然，没过几分钟，现场的摄像就先站起身怒气冲冲地离开了休息室，他跑到大楼外抽烟透气。他这一走，现场的其他工作人员就更加烦躁，毕竟这大晚上的，谁也不愿意饿着肚子在这儿坐着干等人。
钟北训倒是很平静，她这时低头看了看表，距离直播开始还有二十分钟，她转身对身边的闵念音说道：
“你今天的妆发不错，发张自拍给粉丝吧，我看你也好久没发过自拍了。”
闵念音点了点头，她起身在休息室里找了个没什么人的角落，举起手机，摆好姿势拍照。
闵念音今天化了个淡妆，及腰的头发被发型师编成了蓬松的蝎子辫，温顺地垂在她肩侧，正好露出她曲线优美的肩颈。她穿了一件某小众品牌的方领碎花连衣裙，裙子的色调为浅浅的草绿色，搭配上橘红的樱桃图样，看起来清新又俏皮。
自从钟北训来操持闵念音的演艺事业之后，闵念音终于也像其他的女明星那样有了专属于自己的妆发团队，她现在出席活动的造型显然要比之前上了不止一个台阶。
闵念音自己看了看照片，确定照片上没有任何能够引起争议的地方后，她把照片发到了个人社交平台账户上。
“闵念音：都在等我了吗？我们马上见面~”
闵念音在自拍这方面从不小气，向来都是直接九宫格，她把这条自拍九宫格动态发出后，评论一下子就齐刷刷地涌了出来。
“呜呜呜宝贝，想你了！稍后见！！”
“姐姐今天造型好漂亮！”
“宝贝女儿要天天开心！！！”
除了这些彩虹屁的评论之外，评论区里自然也不会少了事业粉们鞭策的评论。
“宝子快进组！”
“想看新剧了呜呜呜[大哭]”
“老婆下一次独自美丽吧！！”
而在这密密麻麻各式各样的评论之中，闵念音却倏然被其中一条评论吸引了注意力。
那条评论并不在前排，也没有附图，就是这样一条不起眼的评论，却像是一根钉子直戳戳地飞过来，深深地扎进闵念音的眼中，令她心头一颤。
“宝贝，我好像好久都没看到你跳舞了，真的真的好想看你跳舞啊……[委屈]”
看到这条评论，闵念音就像是被人突然在面门上砸了一拳，鼻腔酸痛得令她身心蜷缩。
她突然觉得很惭愧，所以立刻心虚地把手机反扣在了桌面上。
而此时在不远处，却有一双极冷静的眼眸正在看着她。
钟北训沉默地看着她，看着她自愧地低下头，而后面无表情地转过了脸。
chapter 24
在距离直播开始还有一刻钟左右的时候，休息室的门终于被人推开。
姗姗来迟的郑誉这才端着一杯冰美式被身边的助理和经纪人簇拥着走进休息室，他刚进门时脸上还带着笑，然而当他看见钟北训时，他脸上的笑容却立刻像块饼干四分五裂。
他完全没想到今天居然能够亲眼见到钟北训。
郑誉身边的经纪人本来还是松松垮垮地站着，见到钟北训后他也先是一愣，然后他迅速调整了一下站姿，如同军训的学生遇上教官。
他赔着笑脸道：
“钟、钟小姐，您也在啊……”
钟北训站起身，她走到对方经纪人的面前笑了笑，然后伸手。
“你好，我是钟北训，闵念音的经纪人。”
“啊……”对方闻言看向闵念音，闵念音却并未看他，只是面无表情地面视前方。
“我、我们没想到，钟小姐您居然也会过来……”
对方握住钟北训的手，钟北训能够明显地感觉出来他的手正在发抖。
在娱乐圈里，一个艺人往往会有一位大经纪和一位执行经纪，而平时跟艺人同行的往往就是执行经纪。大经纪则大多还兼任着公司的艺人总监，他们的手下一般不止一位艺人，所以大多并不会与普通的艺人同进同出。
之前钟北训宣布与闵念音合作，在业内引起了不小的震动，毕竟与钟北训曾经带过的那三位明星相比，闵念音现在连个小虾米都算不上。正因此，大家那时都以为钟北训会做闵念音的经纪人，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闵念音不过是一个幌子，她今后肯定会为申裕挖角更加厉害的大牌巨星。
所以，在场的这几位里，没有任何人能相信他们今天居然会在这间休息室里见到钟北训本尊。而刚才那位刚入行的小职员对于钟北训大概也是只闻其名却并不认得她的脸，所以并没有告诉他们钟北训也在场。
草台班子一样的公司配上草包一样的艺人，钟北训在心里暗笑这可真是绝配。
而现在最懊恼的人还得是郑誉，他此时犹如晴天霹雳，他如果知道钟北训本人会来的话，他是绝对不敢赖床那么久的。
他昨晚在酒吧里搂着嫩模辣妹狂欢了一整夜，今天凌晨七点走出酒吧时，他的双腿都是软的，回到家以后他一觉睡到了下午五点，脸上的浮肿直到现在都还未褪净。
如果他知道钟北训今天会过来，他昨天一定会乖乖地在家里待着，然后今天早早地过来公司。
郑誉早就对自己的这家小作坊公司深恶痛绝，一心想要跳槽，若是他能被钟北训这样等级的经纪人看中，他以后怎么还会缺好的资源呢？
可眼看着现在这架势，郑誉的肠子都快要悔成墨鱼肠了。他开始在心里怒骂刚才那个联系自己的工作人员，骂他为什么不说钟北训也在，如果他知道钟北训也在，那他哪怕用跑的也会尽可能地提早过来。
“既然艺人都到齐了，那就准备一下开始吧。”钟北训把郑誉等人脸上戏剧化的表情一一收入眼中却权当没看见，她说罢看向一旁的工作人员。
直播是在郑誉公司的会议室里进行，在直播前五分钟，郑誉和闵念音决定补发一张双人合照预告，而往常对闵念音很是嫌弃的郑誉这时却突然来了劲头，开始使劲地和闵念音套近乎。
他现在要想办法弥补自己在钟北训心中的印象，可是笼罩在钟北训身上的光环实在太大，他不敢往前凑，所以他现在选择在看起来更好对付的闵念音面前献殷勤。
“念音啊，你看剧都播完了，咱们还没互关呢，要不要互关一下？还有，你也还没加我微信呢，也加一下吧？”
在拍照之前，郑誉转过脸对坐在他身旁的闵念音笑着说道。
闵念音看着郑誉脸上的假笑像是在看令人尴尬的小品，她没想到几个月前在剧组连台词都不愿和自己对的人，现在居然能用这种笑容面对自己。闵念音有些僵硬地笑了笑。
“我不太用那些东西，没必要吧。”
“但是……”
他还想说些什么，闵念音却先开口说道：“快点拍照吧，不然来不及了。”她说罢停顿了一下，笑道：“你来得太晚，咱们实在没有工夫闲聊了。”
郑誉语塞，只好悻悻地闭上嘴与闵念音拍照。
在拍照时，郑誉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靠得闵念音很近，近得让闵念音感觉自己若是转个身，就能直接扎进他怀里，实在是别扭。但尽管她在心里实在反感郑誉，她还是强忍着心中的厌恶，在合照里尽量笑得甜美。
毕竟这也是工作的一部分。
发出照片后，等待着工作人员最后一遍调试设备，五分钟后，直播正式开始。
而与此同时，钟北训以去补妆为由离开了会议室。
她独自乘电梯离开，走出这座写字楼时，她抬起头，暮色已然四合，对面商业街上的灯牌也已经一个接一个地亮了起来。
“是我。”
“让你准备的东西，现在就发吧。”
钟北训说罢挂断了通话。
等钟北训再回到会议室的时候，她从侧门轻手轻脚地进入会议室，而此时直播还正在有条不紊地进行中。
“那么我想问一下郑誉哦，在现实生活中，孟小雨这样的女孩子会是你的理想型吗？”
孟小雨，这是闵念音在剧中饰演的角色。
主持人的这个问题也算是常规问题了，郑誉只需要按照自己准备的回答背出答案即可。
可是现在，郑誉却只是笑，但并不回答。
闵念音见状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却没成想正好对上他的双眼。郑誉的目光灼灼，这让闵念音吓了一跳，立刻不自然地笑了起来。
“你看着我干什么？”当着镜头的面，闵念音只能尴尬地笑着问道。
“没什么。”郑誉摇了摇头，然后这才对着镜头说道：“无论是剧中，还是剧外，她这样的女孩子都是我的理想型。”
郑誉这个“她”字说得着实暧昧，钟北训听出了他话里的猫腻，脸上也没什么波动。
闵念音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哦~”主持人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她看向闵念音，“那么念音呢，许俊这样的男生是你的理想型吗？”
许俊则是郑誉在剧里饰演的角色。
闵念音的脸上绽出一个羞涩的笑容，她回答道：“说实话因为我一直都在工作，没时间恋爱，所以还没有考虑过理想型的问题。不过许俊这样的男生的确很不错啦，可是现实中应该没有许俊这样的男孩吧。”
闵念音说到这里，笑着揉了揉太阳穴，作纠结状。
“嗯……如果现实中有这样的男生，或许我真的会考虑吧，但是好像找不太到呢。”
她说罢捂嘴笑了起来，看起来可爱娇憨。
钟北训看着她在镜头之前的表现，满意地点了点头。
到底也是在娱乐圈里历练过几年的人，面对媒体时，闵念音要比郑誉自然得多，她刚才这番话既安了粉丝的心，也不会让cp粉感到别扭。
当然，如果这部剧真的有cp粉的话。
直播还在进行，主持人又问道：“那两位在拍戏的时候，感觉自己和自己饰演的角色有没有共同点呢？”
这次轮到闵念音先回答，她思考了一下笑道：“嗯……小雨和我之间的共同点，首先我们两个的职业相同，都是艺人，然后我们都很喜欢唱歌和跳舞。除了这些之外，我觉得小雨身上更多的是我应该去学习的地方，她的努力，她的坚持不懈，这些都是很值得我去学习的。”
主持人点了点头，然后看向郑誉。
与闵念音十分紧张地正襟危坐不同，郑誉坐在沙发上看起来要放松的多，他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好让自己靠在沙发上能更舒服些。然后他张开双臂，乍一看还以为闵念音在他怀中。他说道：“我觉得我和许俊相似的地方还挺多的，比如我们都很喜欢健身，嗯……都是工作狂？”郑誉说着笑了起来，“我的粉丝一直会抱怨嘛，说我不怎么发动态也不怎么发自拍，但是其实我也不是故意的啦，就是那时在忙工作，忙得把手机都忘了，所以……”他耸了耸肩膀，作出一副无奈的模样。
钟北训看着郑誉只当是在看猴戏，直到她听见郑誉在镜头之前大言不惭地说自己是工作狂时，她就觉得这场猴戏看来是终于演到了最精彩的部分了，她转过头看向窗外的暮色，以免让自己真的笑出声来。
“总之，我觉得如果许俊真的存在的话，我会和他成为好哥们儿，因为我们之间相似的地方真的挺多的……”
郑誉还在那里侃侃而谈，谁都没有注意到现在直播里的弹幕已经开始悄然发生变化。
先是一个观众发出了这样一条弹幕：“隋汪汪说郑誉塌房了？？？？”
隋汪汪，活跃于各大短视频平台的民间自营狗仔团队，常被粉圈人戏称为“汪汪队”。和vanguard那种有料就爆，主要靠流量吃饭的大狗仔不同；隋汪汪拍到艺人后，首先会联系艺人的团队，只要给的够多，他们可以当从没拍过，那么自然，如果这个艺人的对家给的够多，专门去拍他的料也是可以的，总而言之，一切向钱看。
这条弹幕就如同病原体，由它开始，类似的弹幕开始在评论区里泛滥开来，先是一条两条，到后来十条八条，再到后来铺天盖地。
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的闵念音也看到了弹幕，然后她有些惊讶地看向郑誉，而直到这时郑誉才发觉弹幕里的不对，他探身凑近了屏幕，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救命，正在直播的时候被爆塌房，牛哇牛哇！”
“那干脆现在解释一下呗，是不是真的塌了？？？？”
“汪汪队又立功啦！！”
一向见惯了大风大浪的主持人此时看到这些弹幕也有些发懵，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表情僵硬地说着几句套话。
直播中途嘉宾被爆塌房，这种甚至比她玩游戏抽出ur卡的概率都低的事居然被她给赶上了。
主持人一边努力地想办法不让场子冷下来，一边对工作人员疯狂地使眼色，工作人员见状连忙拿出自己的手机。
当那位工作人员打开热搜榜单的一瞬，他吓得张大了嘴。
因为此时的热搜排名第一赫然是这几个大字。
“郑誉_酒吧。”
而在这满屋子的人都慌乱无措的时候，一直都很吝啬表情的钟北训却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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