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救命稻草
chapter 21
下午闵念音还要继续练习，钟北训与黎书之也就不再打扰，提前离开。
走出练习室好远一段距离后，黎书之才问道：“老板，您刚才那么自信地说能帮她拿下那个资源……不是我不相信您啊，就是……”
“嗯，你的确是不相信我。”钟北训笑着边走边说，她的步伐很快，黎书之得小跑着才能跟上。
“行吧行吧，我的确是有些怀疑。”黎书之倒是老实交代了，“毕竟申裕和kingdom不一样，闵念音和余盈盈也不一样嘛。”
“那你不如才跟着我几天的闵念音。”钟北训边说边摇头。
“所以说我也奇怪嘛，就几天而已，她怎么就那么信任您？”
钟北训转身，她从口袋里拿出车钥匙抛给黎书之，黎书之伸手一把接住，钟北训笑了起来。
“因为我是她的救命稻草。”
而这句话的后半句钟北训却没说，
那就是闵念音同样也是她的救命稻草。
两个人说着话已经到了车前，钟北训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与此同时黎书之也上了车。
随着汽车发动的轰鸣声响起，钟北训系上安全带，等车都开出了附近片区，她才歪了歪头看向黎书之。
“我问你啊，你觉得一个综艺最重要的是什么？”
“嗯……”黎书之沉吟，思考片刻后，她试探着说道：“创意？”
钟北训闻言笑着摇了摇头，“再问你个问题，你说每一次这些网络平台举办选秀节目的时候，为什么会先故意放出一些看起来就是炮灰的参赛选手的资料？是为了告诉观众们，我们这档节目的参赛选手层次都很低吗？”
“当然不是。”黎书之毫不犹豫地说道，“那些看起来就是炮灰的选手虽然不能出道，但是因为他们的实力太差反而可以有噱头上热搜吸引流……”
黎书之说到这里时突然眼睛一亮，她转过头看向钟北训，欢快得像只捡到胡萝卜的兔子。
“啊我明白了！一个综艺最重要的，是流量！”
钟北训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从节目自身来看，一档综艺最重要的，的确应该是创意。但如果从赚钱的角度来看，流量才是最重要的。更何况筑梦的这个综艺现在是打着星乐卫视竞品的旗号在做，对方珠玉在前，他们如果想要赢，就得从别的地方入手了。”
听到钟北训的解释，黎书之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然后她又问道：“那您今天说肯定能给闵念音拿下这个节目的原因是……？”
钟北训垂眼看着自己身上衣物纷繁的纹理，漫不经心地说道：
“星乐卫视的那档综艺在去年最高收视率一度破五，无论是参与节目的嘉宾还是选手，后续的商业价值都得到了很大的提升。这一次joker下车，突然空余出来的这个嘉宾名额就成了一块大肥肉，各大公司饿红了眼，无不翘首企足，而kingdom也很有可能会直接推当家男团quer的成员补位。总而言之到时必然会是一场血战。而在这样的情况下，筑梦打造的这个综艺，作为星乐卫视的竞品，就显得尤为珍贵了。”
她抬眸，直视着前方开阔的前路，路旁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被飞快地甩到身后，她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靠在座位上。
“头部艺人与公司自然会拼了命地争抢星乐卫视的那个名额，而竞争力略逊一筹的艺人和公司则会退而求其次，集体瞄准筑梦的这档综艺。”
钟北训说着喘出一口气，然后她双手交叉着放在胸前，就像是在祈祷。
“所以实际上这里的竞争也不比星乐卫视那档综艺要轻松。如果按照闵念音目前的舆情与咖位，她去哪儿都不会有半分胜算。”
“但是，”黎书之有些困惑地开口，“申裕不是镜衡的吗，公司就只有闵念音这么一个艺人，难道就不能动一动镜衡的关系吗？”
钟北训闻言发出冷冷一声笑，“时瀚对申裕并不上心也不感冒，大有任其自生自灭的架势，他现在能给我资金还能让我随意调用申裕的大厦，已经是他能给的最多支持了。”
这是钟北训的前半句话，而后半句话，钟北训埋在心里，并没有说出口。
虽然昨晚她与时瀚就聊了几句话，但光从那几句话里，钟北训就看得出对方是个顶傲气的主儿。想要赢得这样的人的尊重与倚重，光是靠着在他周边打转，阿谀献媚地时总长时总短可不管用。
她得做出点成绩来。
打从决定接手闵念音开始，钟北训就笃定申裕会是自己将来走进镜衡的通行证——她今后会作为申裕的总裁堂堂正正地踏进镜衡的大门，乃至坐在镜衡集团的股东大会上。
而这张金灿灿的通行证，必须是她钟北训靠自己挣出来的，而不能是镜衡或是时瀚高贵的施舍。
“嗯……”听了钟北训的话，黎书之也多少明白了她的意思，但是她还是在心中隐隐地担忧。没有镜衡庇护的申裕就只是一家新娱乐公司而已，钟北训要用什么筹码去和别人竞争？
钟北训此时已经完全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她面无表情道：“我已经打听到了，这档综艺会邀请闵念音的一位前队友，乔莘。”
黎书之闻言一惊，她转过脸震惊地看了钟北训一眼，然后又迅速地回头继续开车，但她的嘴上却没停。
“您的意思是，您要把闵念音送到这档综艺里吗？！”
“你之前和我讲过乔莘这个人。闵念音还在团的时候，她二人之间的人气就咬得很紧，乔莘在团时属于领舞，她的舞蹈在当时被身为主舞的闵念音压了一头，想来她应该也对此很是不忿，所以我那天专门查看了她的solo专辑，六首歌居然全部都是舞曲，甚至还都出了舞台视频，显然，她在舞蹈上是刻意下了大功夫的。”
“所以，您明知道这些，还是要让闵念音参加吗？”听着钟北训语调平淡地叙述这些，黎书之就变得更不理解了。
“就是因为知道乔莘和闵念音按理说不能也不会出现在同一画面里，所以我才有把握让闵念音也能参加那档综艺。”钟北训微笑着说道。
黎书之闻言有些不解地皱眉。
“这年头，还有什么是比修罗场更能吸引流量的呢？”
没错，荒诞又刺激的狗血戏码如果在现实中上演，这绝对比任何综艺都有意思。
无论是筑梦还是广视都不可能放弃这样的“流量密码”。
“可是……老板。”黎书之咬了咬嘴唇，她想说点什么，但似乎是又不敢说。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钟北训说罢轻轻地叹了口气。
“前团队友对于闵念音来说是心理上的一道坎，不仅是网民、黑粉、媒体，甚至包括她本人，”说到这里时，钟北训的脸色已经变得十分难看，她咬着后槽牙继续说道：“都一直在用这道坎来折磨她。从退团到现在，她不知道有多少事都是坏在这道坎上。而现在，她的星途摇摇欲坠，这道坎，无论如何都要迈过去才行。”
黎书之借着余光瞟了钟北训一眼，见她表情坚决，就知道这件事没得商量，于是她也就不再多说什么，把心里的那点忐忑与担忧强行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