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屌丝白日梦
第二天沈毅起了个大早，天刚亮，他就已经穿戴整齐的走出了房门。
一直候着的小厮看到沈毅出来，急忙忙迎上去招呼，沈毅摆摆手，让他通知灶娘子，又将增加的需求告知了一下。
然后便自顾自的转身进了房屋。
不多时，被沈毅惊动的众人就一起到了他的房内，顺便把他所需之物都带齐了。
“沈公子，一共四口大鼎，六十多坛酒，竹子柴火之物也已备齐，可还有什么其他需求？”
先张口的是灶娘子，作为酒楼的当家人，她对“美酒”的需求也是最大的。
昨日回房后，她特意将那坛酒又拿出来品了一下，在她看来，这酒滋味醇美，回味浓厚，醇香四溢，入口甘冽。甚至可以按爵标价了。
因此今天她也是最积极的，当然还有金员外。
不过金员外是考虑按坛售卖，这一坛酒若是卖到王公贵族的府上，少说也要二三十金一坛。
只是不知道成本多少，按之前的十坛酒计算，这成本估计也就是一金左右。
妥妥的暴利啊！
因此他今日也招呼手下去跑去周围酒庄，不论优劣，只要是酒便买来给沈毅。
所以现在这六十多坛也只是短时间内弄到的，之后还会陆陆续续送过来。
沈毅自然不知道这些，他只是看到准备好了，便招呼众人一声自己开始蒸馏酒去了，连房门都懒得关的那种。
众人本想驻足观望，但在这个时代，每个人对于自己的手艺都十分看重。甚至连自己的儿子都不全教，更何况只是几天交情的“陌生人”。
剽窃偷师更是大忌，甚至会闹到不死不休的程度，谁也不想因此得罪沈毅，更不会轻易去触这种霉头。
于是众人也自觉地跟沈毅打声招呼，转头退了出去。纵然有人想着偷偷看几眼，也因抵不住良心的谴责和旁人的眼光，只好悻悻的跟着走出房门。
那小厮十分有眼色的走在最后，轻手轻脚的帮沈毅将房门关紧。
在此期间竟然没有发出一丝声响，甚至当沈毅中途休息之时才发现这门竟然被关好了。
灶娘子等人出来后商量了一下，继续让这几日守在沈毅门口的那名叫四喜的小厮伺候着，但凡有事便通知几人，之后众人各自回房去了。
这样过了三天的时间，其中除了沈毅招呼四喜送柴火和抬酒以外，其他时间都在房间里忙活蒸馏酒的事情。
灶娘子与金员外最是在意，时不时的到沈毅房门前转悠一圈，但听到四喜的汇报以后便又离去了。
经过这几日的操作，沈毅制酒的手法越来越熟练，效率当然也越来越高。
说到底这玩意也不是什么技术活，他利用的就是酒精和水的沸点不同，让鼎里的液体达到沸腾之前的状态，然后用竹子做导管把酒精蒸汽引出来冷却成酒精而已。
只不过是把一个初中的化学实验按不一样的比例扩大了一下而已。
三天的时间，沈毅用四口大鼎蒸馏出四坛子酒精。然后按照之前的比例将其中三坛兑出了三十坛酒，外加剩下一坛“纯”酒精给姜岛主。
他大概计算了一下，每一坛重量大约在十五到二十斤左右，至于度数，他喝了一些感受了一下，大概十几二十度的样子…
不过即便是十几二十度的酒，在这个时期也算得上烈酒了…
当他招呼人进来取酒的时候，大鼎里还有一些剩余的酒液没蒸馏完，那浓郁的香气却飘得满屋都是。这可馋坏了一起过来的赵五爷。
本身这几天他一直在养伤，姜岛主嘱咐他戒酒。冷不丁一闻到这味道，又把他的馋虫勾起来了。
“沈小哥，你这是什么酒，怎的如此香醇？”
“自己做的一些小玩意，不值一提。”
沈毅随意的摆摆手。
“三位一人十坛，算是我的一点心意。姜岛主这里这一坛是专门给您的，效果和之前那尊一样。”
东医姜岛主瞅了一下沈毅说的那坛酒精，看这分量应该是上次那只酒樽的十几倍。
之前给赵五爷治伤之后，二人有过一次交谈。其中就谈到沈毅口中的“消毒”之法和“缝合”之术。
在这个时代，医术还处于较为落后的时期。中医大多还是依靠经验和总结性病例，也就是医术上的一些案例为主。
至于外伤大多也就是弄点镇痛止血的草药一敷，弄块布一裹，然后就靠个人体质去愈合了。
这里就连提纯的药粉都很难出现，更何况高端的消毒消炎的药品。
沈毅那天用酒精给赵五爷消毒之时，一边忙活一边嘴里不停地说着一些他看起来是医学常识的东西给姜岛主听，这让他大为震惊。
一是震惊于沈毅的“医术高超”，毕竟是领先于这个时代的经验和知识，在沈毅看来无所谓，但在这个时代，这几乎就是一个医者的“秘方”了。
这二，自然是感慨沈毅愿意无私传授医术的气度。
平心而论，他姜岛主虽然被称为东岛医仙，也广收门徒传授医道。但要让他对于一个刚认识还不到十天的人教授此等“秘方”，他是绝对不会的。
他不舍也不愿意教。
“这才是真的医仙啊！”
那晚姜岛主自己在房里不禁感叹。
今日有了这样一坛“酒精”，想必以后再遇见一些外伤，治疗的手段又多了一些。况且沈毅那晚还将他做的“缝合针”留给了姜岛主，这又是一种技术革新。
安排好了应予之物，沈毅也不多言，与几人随便聊了几句就告辞去休息了。
这几天可给他累得够呛。
众人也商量好，明日早起启程去神殿。
“对了，沈小哥，此物留在你身上吧。届时你将其按在神殿的玉门之上，就可以推开门了。”
赵五爷说着话，将一块黑乎乎的东西递给了沈毅。
这玩意巴掌大小，拿在手里不是很重，似玉非玉，似石非石。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材质。
沈毅随手将它揣进夹克的内兜，应了一声就去睡觉了。众人见此也纷纷散去。
第二天天光大亮，前几日的积雪也融化了不少，所以这路上就显得十分泥泞。幸好沈毅一行人有马车代步，不然走在路上，估计会十分酸爽。
众人依旧乘坐着来时的那架宽敞的“豪华”马车。
这次沈毅有了上次的教训，提前通知四喜准备了足量的干粮和清水，以及众多的羊肉干。
他可不想再吃一些来路不明的东西了…
马车缓缓地行驶在殷城的街道上，道路两旁的一些摊位也早早地出摊开始做生意。
前几日因为大雪，很多人出行不便，周围这些露天摊位也基本没做什么生意。
今天赶巧天空放晴，很多摊主都是挑着担在路边找块稍微干净点的地方就赶紧把货物拿出来占地方。希望能多挣几个铜板回家。
看着周遭忙碌的人们，沈毅不禁感叹这里人们生活的辛苦。
有些摊主好过一点，类似于那些卖皮袍的，卖一些首饰挂件的，家底厚实一些的还能弄上个袄子穿穿。
而那些卖吃食的，或者干脆就是挖了些野菜，捡了些柴的，基本都是一件麻衣裹干草或芦苇絮之类的东西。看着厚实，但看他们冻得发紫的皮肤就知道保暖效果不大。
尤其是这些人脚上都穿着麻鞋，这玩意在冬天一点用的都没有，很多人的脚踝和小腿处都布满了冻疮。
“哎，应该弄棉花过来就好了，有了棉花百姓们冬天也好过一些。”
沈毅脑海中不自觉冒出这个念头。
但很快他又自我否决了。
开什么玩笑，棉花种子在现代随便上网就能买到，关键是怎么拿到这里？难道还要自己再来一次？
“不行不行，千万不能有穿越当男主的想法。我就是个普通的社畜，没那个气运当主角的。”
沈毅一次一次给自己洗脑。但其实就连他自己都没发现，自从他到了这里，很多时候都会不自觉的幻想自己成为“穿越男主”，改变世界环境，掌握自己命运，迎娶漂亮女主，走向人生巅峰。
不过也就是想想，哪个屌丝没做过一些不切实际的“白日梦”呢？
就在他的胡思乱想和车厢内几人的闲谈中，车队晃悠悠的出了城，上了官道，又慢慢的驶向来时的山林之中。
看着车窗外的景色，沈毅换了个姿势，让自己被压麻的左半拉臀部放松一下，转身压住了右边。
远处的山上积雪并未减少，反而因为大雪封山，导致很多山林中的兽类频繁出现。时不时可以看到平日常见的野兔，山鸡在路边的灌木丛中闪过。更远处还偶尔会出现野猪獐子等大型动物。
“快看，那有头鹿！”
灶娘子招呼众人。
只见远处一处树木疏阔处，一头母鹿在用右前蹄轻刨着地面，似乎是在寻找雪下的草根等植物。身上的毛发间还可见些许雪花，应该是在林子里蹭上的。
“可惜了，距离太远，不然五爷我还可以用吹箭试试。这样晚上就能吃新鲜的鹿肉了。再来上一大碗鹿血，啧啧…”
赵五爷透过车窗看向外面，一脸的遗憾。也不知道他遗憾的是吹箭射不到，还是那一碗鹿血喝不着。
这时候，倒是平时不常言语的姜岛主开了口。
“沈公子可想试试这新鲜的鹿肉？”
沈毅没想到众人聊天竟然问到了自己，但只是一愣就随口说道：“我不吃，那玩意都没经过检疫，万一有病毒呢。”
这倒也不怪他，毕竟现代的食品安全是很受重视的，几次大的病情也都是因为某些“有钱人”非要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和虚荣心，吃“野味”吃出来的。
但车舆内众人哪会听得懂什么叫“检疫”哪个叫“病毒”。只是听沈毅不想尝尝鹿肉而感到惋惜。
于是众人也是不舍得收回视线，赵五爷还吧唧了两下嘴，似乎回忆起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