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吃吃喝喝玩玩乐乐
得亏这里人家都有设软榻的习惯。黑衣人将床帏放下,从外面只能看见一个人影,伴随着吸气与抽气的声音,像是在处理伤口。
符川倒是个有骨气的,被他扔下床之后,一夜未归,也没有找他。第二天他在软榻上醒来的时候,床上已经没有人了。
他推开门,恰好与他屋子正对的厢房门也打开,符川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推开门看见他,小脸一冷,双手抱胸,看着他。
贺长歌被他看得发毛:“你回来了?”
“你希望我不回来?”他没好气地说,“想得美,我昨晚不过是看你还有点姿色,少自作多情。等这一世结束,我爱去哪儿去哪儿。”
“成啊。”你爱去哪去哪,真是小祖宗。
贺长歌将屋内的出现的狼藉归结于有人入室抢劫,遭了贼。确实那屋子看起来像遭了贼,晏掌柜见到那一屋子的碎布烂木头,还有摔碎的古玩瓷器,心有余悸地说:“新源呐,幸亏你命大,这贼看样子也不像图财啊……”
“多找几个护院,这院子,你们先别住了罢。”晏夫人拍着胸脯,缓缓劲,几乎吓得心脏都要跳出来了:“第一天来就遭了贼,这要是有个好歹,我们可怎么向贺老爷和贺夫人交代。”
贺新瑞胖乎乎的手拉住贺长歌胳膊:“哥,要不今晚你跟我一起睡吧,别自跟个儿睡了,我害怕。”
贺长歌安抚道:“那贼来这一回估计就不会再来了。古董名玩都砸掉,想来是看我屋里没什么值钱的东西。”
若是与他这便宜弟弟一屋,少不得要遮掩异能的事,那时才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符川一眼就看出他屋子里有蹊跷,他隐约闻到了陌生的血腥味儿。于是悄悄拉住贺长歌的衣角:“昨晚你怎么不叫我?”
贺长歌无辜道:“我不知道你去了哪儿怎么叫?”
“你笨啊,我们有契约在身,只要你使用契约之力呼唤我,我可以感知到。”符川恨铁不成钢地说。
“哦,看来我们的契约还有点用。”他垂下眼,对符川说:“成。我记着了,下次有危险我一定先叫你。”
“掌柜的,外面有人送来一箱银票,说要赔给新源公子。”外面一小厮捧着一个小宝箱进来。
晏掌柜有点吃惊,看向贺长歌,只见他摸了摸头,似恍然大悟,“对,昨晚那小偷是说砍坏了咱们屋子,其实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他说要赔来着。”
贺新瑞上前接过来,打开一看,里面整整齐齐放着一沓银票,厚度几乎与箱子齐平。
“这、这里面的银票,至少是我们银宝斋两年的收入总和。新源呐,这”晏掌柜托着厚厚一沓银票,愣是说不出话来。
“这人想来是有什么拆屋子的特殊癖好,拆了又反悔赔钱……”贺长歌尬笑道,“管他呢,反正新瑞请先生也要花不少银子,这笔银子入账,正好给新瑞当学费。”
晏夫人一个内宅夫人,平常管账也能没接手过这么大一笔银子,眼睛直瞪着银票就快流出口水来了:“乖乖,新源少爷这是小财神上门了,整这么一遭,倒是叫狗头金绊住喽。”
最后的处理结果就是,这笔银子除去给贺长歌几人零花以外,剩下的便交给晏夫人入库,以备用银。
贺新瑞吃了饭去上学,而贺长歌和符川,一个无业游民,一个无业蘑菇,俩人沿着京城的长街,从街头到街尾,边溜边逛边买吃的,很快一上午晃荡过去,俩人晃到了一座生意爆满的酒楼面前。
俩人皆披绮绣,气度不凡,长得又极为俊美,门口招呼的小二老远就冲俩人吆喝:“今个儿咱珍馐坊又研究了新菜品,走过的瞧一瞧看一看,哎,那边的二位公子要不要进来尝一尝?我们珍馐坊不仅有美酒好菜,还有花魁姑娘唱小曲儿呐!”
贺长歌和符川走到那里,正巧闻到了一阵梨子清香的味道,一路吃过来也乏了,不吃饭进去歇歇脚,顺便听小曲儿顺便点点儿喝的也是好极了。
“小二,你刚才说,你们……”贺长歌话还没说完,老远就听见有人在叫他:“哥——哥!”
他打眼一看,是他的便宜弟弟,此时正满头大汗,身上的棉衣衣领都湿了,他哼哧哼哧地跑过来,“哥,总算找到你们了,我跑了好几条街呢。”
“你不是在学堂读书么?怎么这就回来了?”贺长歌奇道。
“今日先生有事,学堂早早就散了。”贺新瑞看他们人手一只糖人和一串臭豆腐,郁闷道:“要不是还得去学堂,我定然要同你们一起将京城好吃的吃个遍。”
贺长歌将自己手里还没吃的臭豆腐递给他,拍着他肩膀安慰道:“既然你刚下学,不如我们进酒楼吃一顿就当庆祝你上学,怎么样?”
站在店门口的小二忙道:“哎,今个儿几位爷来对了,我听您几个口音,外地来的吧?我们珍馐坊可是京城里最大的酒楼,看看咱这店面就错不了,几位爷想去哪一层的雅间?要私密点儿还是热闹点儿?”小二满脸堆笑地将几人迎了进去。
三人踏入酒楼,这楼中设计当真是奢华淫靡,大厅中间是吹拉弹唱表演歌舞的戏台子,台下几乎座无虚席,一进去吵吵嚷嚷的推杯换盏之声溢入耳朵。
映入眼帘的装饰,有带着球花的红绸长绫,有装点着楼内栏杆上的各式垂吊花草,有悬挂着雕花玉盘穗子的细珠帘,还有镂空的扇花红穗子悬在不同楼层横梁上。
自戏台子后面有巨大的中央楼梯通向二楼,进门两边也有木制楼梯通往二楼,虽是白天,但楼中依然点着红灯笼,使酒楼浸上一层朦胧艳色。
贺长歌几人均想看个热闹,便没有要雅间,而是在酒楼二层的走廊上,临近看台的柱子旁的桌上坐下了。
走廊的桌与桌之间均隔了几米远,有细密的垂玉竹帘相隔,竹帘下是缠绕着绿植的花草篱笆,将桌与桌完全隔绝。桌子左边是栏杆能看到戏台,右边上方也设有竹帘,若是嫌走廊上人来人往吵闹,便可将竹帘放下来,桌内便自成一片天地。
“这酒楼的设计,倒别有一番雅趣。”贺新瑞打量着周围,点评道。
“这些镶了玉的木签上写的是什么?”贺长歌入座第一时间就发现了用红绸挂在栏杆上的木签,看上去有点像那种庙里求姻缘的木签,长长的,玉圆头,整个木签外围包裹着一层玉,不过不是什么值钱的玉。
小二笑着介绍道:“这是咱们店里点菜的木签,几位客官可看到桌旁的数字和木筒?客官只要将看中的菜品签子丢入木筒中,便会顺着下面连接的竹筒直通一楼后厨,不出三刻,楼里师傅便能出菜,保证与桌号丝毫不差。”
贺长歌奇道:“既然如此,用木签不是更加节约成本么?为什么外面还要包上一层玉?”
小二嘿嘿一笑:“客官一看就是头一回来我们楼里吃饭,不瞒几位,几乎每个头回来咱这吃饭的食客都问过。”
他一边给三人倒上茶,一边解释道:“这木签是我们酒楼掌柜吩咐人做的,楼中客人众多,传菜多有不便,掌柜的便发明了用竹筒传菜之法。楼层越高,木签借助下落的冲力传菜便容易。”
“不过二楼因原来的木签轻飘飘的没什么冲力,总是卡住,掌柜的便吩咐人在签子外面镶玉,特地选自质地坚硬的金刚玉,沉甸甸下落的力道强了许多。这样便解决了后厨传菜杂乱出错的难题。”
“我看一楼也挂着这样的镶玉签子啊?”符川小手一指,果然一楼的也是红绸飘扬的玉签子。
小二呵呵一笑:“小公子有所不知,一开始只二楼有,后来许多客人慕名要坐二楼,用玉签点菜,后来掌柜的无法,便将整座酒楼的木签都换成了这种镶玉木签。”
“你们掌柜的脑子活泛,难怪酒楼生意这么红火。”贺长歌喝了一口茶,符川也学着他的样子抿了一口,花茶清香醉人,是茉莉。
在座的只有贺新瑞认字,贺长歌便将小二打发了,以免丢脸,对便宜弟弟道:“你念一念上面的字,看看有什么好吃的。”
贺新瑞便挨道给他们念,等一长串菜单念下来之后,贺长歌手里已经有了七八道玉签,一并丢入桌旁的竹筒中,顺筒而下。
果然如小二所说,不出两刻钟,菜一道道端了上来。
糖醋排骨、麻辣水煮鱼、清蒸鲈鱼、水煮肉片、凉拌莴笋花菜胡萝卜、海参炖蛋、冰糖雪梨汤、糯米甜酒酿,一桌菜凉热掺半,从硬菜到甜品,应有尽有,附上一小锅米饭。
小二还非常贴心地提醒:“吃不完几位客官可使用桌旁的油纸餐盒捎带回去。”
只见贺长歌漫不经心地拿出几张银票,用金坠子压在桌上,小二看到这位公子脸上只写了两个字:有钱!
又小心地上前给几位奉茶,贺长歌丢给他几粒碎银,小二接过便千恩万谢地退下了。
“咳咳……这京城的口味与我们隆平倒是大不一样。”贺新瑞夹了一筷子水煮鱼,舌尖一麻,瞬间辣味溢满口腔,呛得他眼泪差点出来。
坐在中间的符川倒顺手拍了拍他的背,“昨晚晏夫人做的辣子鸡也是,我都没有吃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