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刺客
她虽没有实践过，但翻来覆去的几本破书都翻了几千年了，她就算再不济也学会了。
“还是亲嘴好玩。”起码贺长歌会无意识地浅浅回应。
符川抖落身上水蓝色的衣裙，俯下身子，复又吻上他的嘴唇，并且这次比之前吻的时间都要长，都要激烈。
贺长歌睡梦中被人攫取了呼吸，很快胸腔里的氧气被掠夺一空，渐渐地意识开始回笼，腰腹以下好像压着一块大石头，很沉很闷，尤其是胸口沉甸甸的。
很快，他开始偏头躲避、挣扎，却被符川欺身而上，令他完全动弹不得。
“别、唔……”他终于完全清醒过来，看清身上的人，竟然是性转之后的符川，用极大的力道扼住她的手腕，阻止她继续动作，“你干什么！停下！”
“我要跟你交配。”符川很认真地跟他说，说完还亲了他嘴唇一口。
贺长歌整个人都抖了一抖：“你疯了？你是蘑菇我是人！”
“我哥和苏仙师不也能交配？”符川双臂分于两侧，外面看不见的床帏阴影里，他们嘴唇贴嘴唇、鼻尖贴鼻尖，甚至贺长歌能感觉到她的眼睫毛在眼睑下耸动：“你是我的契约者，我可以对你做任何事。”
“你是不是忘了我有契约之力？”
符川感觉四肢被禁锢住，无形之中一股大力将她拉扯至床下。
贺长歌立刻坐起身，酒醒了大半，胡乱地将衣服遮好胸前凌乱，才看见她坐在床下，竟然吧嗒吧嗒掉下眼泪来：“你、你怎么能把我扔下床？！人类，我要吃了你！”
“我刚才只是想用契约之力把你从身上拉开，谁让你扒得太紧。”贺长歌从床上下来，将她拉起来：“摔疼了没？”
“你！女相不好看你也用不着这么嫌弃我！你这个可恶的人类！”符川赌气变回了小孩模样，只是红肿的嘴唇和涨红的脸上满是不甘与羞愤，小手指着他，开始倒打一耙：“你刚才明明有回应，装个屁的清高！别以为我就非你不可，要不是你吃饭的时候勾引我，我也不能上了你的当！除了苏仙师……人类都是混蛋、骗子……呜呜呜……”
贺长歌一个头两个大，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好，将小孩拉到桌子前，倒了两杯茶，一杯推给他，一杯自己喝了，捋了捋思绪，太尴尬了，他该怎么说。
不能跨物种恋爱？
不能接受双性恋？
不能xxx？
简直每一个都在挑战他的道德伦理底线。
最终他只好清了清嗓子，硬着头皮开口：“符川，你所看到的你哥跟苏慕白，他们是两情相悦的，他们无论是结契还是生活在一起，那是爱情的结晶，咱们两个虽然互为契约者，却不是在一起的那种契约者你知道吗？”
“谁说不是两情相悦！”符川大声反驳，指着贺长歌：“我哥说了，这就是两情相悦，你敢说你没有！”
天知道，贺长歌真是冤枉，他该用什么样的生物学知识跟他解释，这只是他作为一个男人的正常生理反应？难不成他天天跟早晨的阳光两情相悦么？
“那代表不了什么，只能说明我的性功能没问题。你被人又亲又摸也会有。这很正常。”贺长歌耐心地解释。
符川一本正经地点头：“我和你交配也很正常，没有哪条律法说人不能喜欢蘑菇。”
“你是男的。”
“我是雌雄同体，可以变女的。”
“雌雄同体也不行，一半男一半女没法交配。”
“你跟我试试就知道行不行。”
“可我不喜欢你。”
“没关系，我喜欢你你再喜欢我，也是两情相悦。”
贺长歌觉得自己完全在对牛弹琴，只好转移话题：“你为什么平时是男相，难道只有交配的时候才变女相？”
符川：“男法相比较强，女法相略差些，所以我和哥哥一般以雄性示人。”末了加了句，“不许转移话题。”
贺长歌觉得跟他没有办法交流。他看见房间内下人已经打好了热水，泡热水澡的心思蠢蠢欲动起来，但是这个小祖宗在这里，他怎么敢下水洗，哎……
“你想洗澡？”符川自然注意到了他撇过浴桶的眼神，贺长歌点点头，他说：“你洗吧，我走了。”说完气呼呼地拉开门走了。
贺长歌没想到他突然这么好说话。为防万一，他还特地打开门看了看，“真的回去了啊。”
太好了，这下他可以舒舒服服地泡澡了。
他慢慢脱去衣服，跨入浴桶，胸前的斑驳红迹还在，一接触热水，有点刺痛，“唔……舒服。”
来到这个倒霉朝代，还得提防符川这个小色狼，真够操蛋的。
他必须尽快离开这里，否则一天也呆不下去了。
贺长歌正想着，突然从窗外跳进来一个黑衣人，鬼鬼祟祟，看见他在浴桶里泡着显然也是一惊，但他反应极快地捂住他的嘴：“别叫，否则我杀了你。”
哇，好恶俗的刺客剧情，他好兴奋！
贺长歌猛点头，后果也是立竿见影的——刺客跳进了他的浴桶，埋在水底，整个浴桶上的水瞬间漫得几乎溢出来。
房间外面几个黑衣服人影闪过，透过窗户纸，贺长歌能看到一闪而过的几道寒光。
不好，他们知道这人在他屋里！
电光火石之间，几个黑衣人已经从窗户跳了进来，贺长歌只得光溜溜地从浴桶中慢慢靠着，尴尬的笑了笑，手指指身下：表示他要进来我也没办法。
然后，只见潜在水底的黑衣人似乎察觉到了周围的安静，瞬间破水而出，与另外几人斗在一处。
贺长歌从衣架上掀了衣服系在身上，然后躲进墙角。几人都黑衣覆面，一时也看不出谁正谁邪，但追杀与被追杀能看出来的，好像先前闯进来的那个是被追杀，后来的几个倒不像什么好东西。
重要的是，他好好的屋子，一会儿被他们的刀剑砍了个稀巴烂，要不是他躲得快，只怕几息的功夫就会变成肉酱。
他暗中凝了几根细小的冰凌，手指一弹，在场的黑衣人同时都中了招，都同时看向对方，以为是对方干的，更是杀红了眼。
“妈的，本来想给个教训，这下打的更猛了。”贺长歌小声嘀咕，他低着头，并没有看到在他说话的时候，先前那个躲在水底的黑衣人耳朵动了动，眼神流露出惊讶，躲避剑花的百忙之中还多看了他两眼。
“要不再来一次，就不信他们不走。”又是几道冰凌击中膝盖，带着寒冰之气的冰凌几乎透明，且速度极快，后来的几个黑衣人第二次中了之后，膝盖均是一麻，折在地上，用剑支撑身体。
先前那名黑衣人却屹立不动，居高临下地长剑一凛，发出兵器破空的铮鸣之声。
后来的几个黑衣人对视一眼，知道再打下去毫无胜算，便互相搀扶掩护着从窗户掠走了。
贺长歌心道，终于走了。
他慢慢从墙角挪出来，剩下的那名黑衣人，蒙着面，也看不清男女，不过从身量来看应该是男人，转过来看见他，长剑一指：“你是什么人？哪家派来的？”
“阁下英雄好汉，我就是一混饭吃的无名小卒，就……”
他话还没说完，只听咚地一声，黑衣人双膝跪地，给他跪下了！
贺长歌顿时慌了，忙道：“大哥你不用行这么大礼，我可受不住啊我说……你别是要杀人灭口吧……”
黑衣人死死拄住剑，忍了又忍喉头的鲜血，说：“扶我到床边去。”
贺长歌见他样子，显然是原本受了伤，否则也不会落到他这个小院寻求庇护。
“你、你别动，我过去扶你。”
他一点点挪过去，确定黑衣人没有杀人灭口的心思之后，才将他扶起，慢慢将人放到床上坐下。
“你刚才用的，是什么功法？”黑衣人看着他，“要不是我内力深厚，刚才就该跟那些人一样倒下了。”虽然还是不得不跪下，但好在这人没有恶意。
“净是些野路子，防身用的，算不上什么功法。”贺长歌如实说。
黑衣人显然不信，但也没有追问，而是说：“天亮我自会离开，但现在，要委屈一下公子，你的床我征用了。”
“可以，但你得回来赔我的屋子。”
“明天会有人将银两送到贵府。”
“成交。”
贺长歌不想节外生枝，住一晚就住一晚，便径自去外面又要了一床被子，意外地看到符川的厢房没有灯火，也是，他如果在这儿，屋内的打斗早就引起他注意了。
不过这么晚了他去哪儿了？像他这样来无影去无踪，一声不吭消失，左右他也不能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