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朱罕露身，方灵首次下杀令
方灵用她的“鼠爪”，习惯性地摸了摸脖子间的鼠灵符。
那根黑绳就像有生命一样，会根据她的脖子情况自动伸缩。
她摩挲着鼠灵符的鼠头，突然“嗤”地一下吃痛出声：“好烫！”
鼠灵符又像先前那样，开始滚烫起来，整只老鼠，通体冒着火焰般的红光。
鼠忧和鼠娘一看，浑身一震，不得了！
两人如临大敌，护卫在方灵前头左右侧，像两只鹰一样凝视着外面被皎洁的月光笼罩了一层薄纱的世界。
“这是鼠灵符在示警，有东西在向我们靠近，对方很强！”鼠娘沉声道。
方灵心中一沉，十分配合地往后退了一步。
她深知，现在的毫无本事的她，照顾好自己就是不添乱了。
方灵眼眯成线，紧盯着前方。
对，就是前方。
虽然她感觉到了，杀意来自三个方向，但是最大的危险，就是前方！
前方是一片涳濛，除了浅浅的夜色和偏暗的栖梵城背景，什么也看不见。
可是看不见的东西，才是最危险的。
“需要把傅无恒他们叫上来吗？”鼠忧显然也感应到了什么，双手不由自主紧握成拳。
“不用，他们上来，就是送死！我叫他们来，不是为了让他们死的。”方灵虽如此说，汗水却浸湿了额头的毛发。
她虽然预料到可能会出现危险，要是普通的危险，让他们挡一挡无妨，但是没想到会凶险如此。
前面漫出来的杀意，是毁天灭地的。
只是，对方在等待什么呢？
如果真想一举将他们杀了，刚才趁着不注意立即动手才是，为什么还要漫出杀意，引起他们的警惕呢？
方灵大脑高速运转，思考对敌之策。
“太虚甲，有防御之效吗？”方灵指着地上的衣物。据鼠忧所说，她的衣服上面有太虚甲。她曾经细细地摸过，上面有夹层，确实有一层薄薄的很柔软的东西在里面。
“可以的，刀枪不入。”鼠忧道。
“那你赶紧穿上！”方灵催促道。
鼠忧怔愕：“大人……”
“现在，我们三个，你是最重要的。鼠娘要是怎么样了，你大不了再重新将他在吞进去、吐出来便是。”方灵急声道。
呃……
鼠娘像个呆子一样看着方灵。
“道理是这样，没错。其实，鼠忧要是怎么样了，我也可以把他吞进去再吐出来的……不过嘛，鼠忧到底年轻，这些苦，还是我受着好些……尽管如此，也不能说三个人中最重要的是鼠忧嘛！大人的安全最重要。”鼠娘道。
方灵叹了口气，似在说服他们也像是在说服自己：“放心吧，老天爷既然让我来到这里，就没有让我什么都没干成就去死的道理！”她说着这句话的时候，眼睛是一直看着前方。
鼠忧只能依言，撕开了衣裙的夹层，取出了一块乌黑却看不到实形的东西，好像周遭的光都被吸掉了，只留黑色的空洞。
鼠忧刚把太虚甲穿上，楼梯一阵“咯吱”声响起，有人在上楼。
而且来人不止一个！
鼠忧张开双臂将方灵护在身后，目光在前方和楼梯口来回相顾，方灵似乎听见了他肌肉紧绷的声音，就连他脸上的咬肌都鼓起来了。
方灵想将自己隐身在黑暗之中，可是，无用，因为没有了太虚甲，她全身都散发着异光。
方灵惧怕的是前方那道看不见的杀意，对上楼来的人，却淡然很多。
威胁虽然也有，但是跟前方那个不是一个重量级的，至少，来人之中，想要她命的人并不够强，或者说，够强的人并不想要她命。
黑暗之中，朱罕和江护陵一前一后，出现在楼梯口处。
章熊闪身冒了出来，点燃了楼梯口的烛火和灯笼，躲躲闪闪地飞快瞄了方灵所在的方向瞄一眼，似受到了什么惊吓，张皇失措地半跑半滚地下楼去，传出“乒乓”几阵闷响。
朱罕看见鼠忧和鼠娘一脸警戒的神色，似乎十分意外，随后似开玩笑般轻笑道：“是我，是我，干嘛这么一副要砍人的模样。”说完，目光落在方灵身上，定住了，“大人。”
这是肯定句。
“大人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朱罕补充了一句。
方灵实在说不清朱罕看见她那瞬间的眼神。
有惊叹，有意外，有欣喜，有了然，居然也有一丝丝不忍……所有这些只不过是一瞬间，不过顷刻间，这所有复杂的情绪如过眼云烟，取而代之的是冷漠的杀意和狠戾。
方灵没理他，视线从毫不掩饰自己想做什么的朱罕，转移到朱罕背后的江护陵身上。
此刻的江护陵，脸庞依然如仙人般刀雕斧凿，他身上穿着一件大红锦袍，腰带上，还挂着看不清具体造型的玉佩。他的双手别在背后，方灵猜测现在他手里握着的，一定是那把玉扇。
方灵在看向江护陵的同时，江护陵也在打量着现着真身的方灵，方灵从江护陵的眼中，看出了一阵恍惚。
这是带着回忆的恍惚。
方灵这次面对江护陵顾不上心虚，只是忍不住困惑。好几次，江护陵看着她的时候，她在江护陵的眼中，都好像看见了另外一个影子。
那个影子既熟悉又陌生，让她的心底莫名涌起一阵淡淡的遗憾和难过。
江护陵的神态悠闲，不似要上来打架的，而是一副准备看戏的模样。
“不是说没有吩咐，不许让人上来吗？！”鼠忧依然保持着护卫的动作，眼神戒备，对朱罕喝道。
朱罕淡淡地笑着耸耸肩，撇着嘴道：“这就奇怪了，这明月楼本来就是皇家的资产。作为主人，我怎么不能来？说起来，你们才是客人呢？只要主人不愿意，就可以随意驱赶的客人。”
“你觉得今晚是个机会，想杀我？”方灵也不绕弯子，开门见山地道。
朱罕似被她的直接吓到，嘻嘻笑着：“瞧你这话说的……”他的眼珠子转动，视线冷冽地在方灵、鼠忧和鼠娘之间滑了几个来回。
这笑意，像一条毒蛇的信子，准备要舔它锁住的猎物。
“鼠忧，宰了他！”方灵突然低喝。
几乎不需要反应的时间，那个‘他’字刚从方灵嘴里冒出，鼠忧的身形已经闪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