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鼠忧砍人,国师出手护朱罕
朱罕根本没料到方灵和鼠忧说动手就动手,而且丝毫没有给他反应的时间,看见鼠忧身影移动的下一刻,他的胸膛就被狠狠地击了一掌。
一口气直冲嗓子眼,差点让朱罕直接晕厥过去,整个人后退几步,面色青黑,半跪在地。胸口这一击,让朱罕疼到心脏差点骤停,难以呼吸,剧痛无比,嘴角和鼻腔,流出了温热的液体。
一击得手,鼠忧动作并没停顿,手中握着一把不知从哪里突然飞出来的斧头,几步跑近朱罕,举手欲砍。
这斧头柄破破烂烂的,斧刃也全是锈色,朱褐色深得偏黑,看着像是哪户人家用废的烂斧头。
在性命攸关的当头,朱罕本能地捂着胸口翻滚躲避,辗转腾挪,滚到了供着木剑的木桌后面。
鼠忧手中的斧头“铛”地一声,刀面击地,溅出了火光。火光将每个人的表情照亮,场面十分诡异。
方灵是知道鼠忧的袭击能力的,对他的反应敏感速度也不意外,没想到的是他拿着那把烂斧头,说砍就砍,比她意料之中更加干脆利落。
自从鼠忧出手,鼠娘就替代鼠忧,张开双手,护着方灵。鼠娘一边观察着鼠忧这边的战况,一边警惕在前方依然看不清实形的危险,面无表情,却是紧张绷直到了极点。
江护陵侧身闪在一旁,神色淡淡的,好像刚才发生的事情丝毫没有触动他的情绪,似乎只是看着一场无聊至极的演出那般冷钝。
朱罕像见鬼一样瞪着鼠忧。
现在的鼠忧,看在朱罕的眼里,如同戴着面具的修罗。
朱罕眼看着鼠忧拖着斧头又走了过来,惊惧得五官扭曲,惊骇激动之下,惨无人色的脸上泛起阵阵红潮,颤抖着双唇,以一种难以言喻的表情,冲江护陵大喊:“国师!杵着干什么!救我啊!”
方灵有些紧张地盯着江护陵。
鼠忧不是江护陵的对手,至少现在不是。要是江护陵插手,鼠忧很有可能不仅不能杀掉朱罕,还有可能会吃亏。
“鼠忧现在不能受伤!还有更大的危险等着……”方灵飞速思忖道。
眼看着江护陵一脚朝朱罕迈了过去,方灵一个闪身,走出鼠娘护卫范围,奔到了江护陵跟前,伸着两个小爪子,拦住了江护陵的去路。
江护陵脚下一顿,居高临下地看着现在只有半人高的方灵,这场景,有几分诡谲和好笑。
江护陵眸如寒星,眼睛一动不动地瞧着她。
看这神色,方灵毫不怀疑面前这个男人可能会毫不留情地一脚将她踩扁或者踹飞。她正想着怎么转圜,鼠娘终于反应过来,‘倏’地几步挪到到方灵和江护陵之间,张开手,像护雏的老母鸡那样将方灵推后几步,昂着头,警惕地瞪着江护陵。
与此同时,朱罕的尖叫声响起,同时传来的,还有锐物没入血肉的滋滋声。
鼠忧得手了!
令人愕然的是,那把原本看起来锈迹斑斑的斧头,沾到血的那刹那,突然焕发了生机,不紧斧头刃变得崭新,斧头柄也焕然一新,露出黄澄澄的光芒。
方灵刚要转头想看一下,江护陵看也懒得看鼠娘,袖口轻轻挥动,一股强烈的风突起,将鼠娘甩飞,鼠娘直直撞到了一根柱子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这股风还极有分界感,鼠娘被吹飞了,方灵却丝毫不动,只是毛发、花藤微微抖动了一下,似微风轻轻吹拂而过。
一道红光从方灵眼前闪过,江护陵已经侧身从她身旁越了过去。
方灵猛然转身。
朱罕的大腿被砍伤了,伤口像泉眼,血水像泉眼一般不住地往外冒,顷刻之间,他的周围就留了一摊血。
朱罕面如金纸,拼尽最后力量翻滚躲避着鼠忧凌厉的斧头刀锋。朱罕并不是那种富贵人家的纨绔子弟,每天就是吃喝玩乐混吃等死,相反,他会一些武功,体质也锻炼得相当好。他此刻这么狼狈,只不过是被鼠忧的速度和力量死死压制着。
朱罕,到底是低估了鼠灵神身边这个人!他原本以为,自己唯一需要注意的都是鼠灵神了。他对护灵肖族的能力一无所知。
毕竟十二肖灵神都已经消失了三千年,就连十二肖灵神的传说也已经逐渐湮灭,零散存在的一点破碎的故事,也只不过是那场大战,肖灵神魂魄四散踪迹无所追寻的散事而已,对于他们的力量,没有实在的认知。依附肖灵神的护灵肖族,更是不怎么让人提不起兴趣留心的存在。
大量的失血让朱罕眼前直发黑,头晕目眩。他坐着,拖着被血渍淹透的衣袍惶然后退,后背已经抵上了墙壁,退无可退。
鼠忧的追杀似乎无法中断,无法破坏,他手中的斧头,还滴着朱罕的鲜血。他双手握住斧头,高高扬起,准备被朱罕最后一击。
突然,一道绵密如雾的白光闪过,方灵只觉得视野里只剩下了白光,什么也看不见,听得‘哐当’一声,这是斧头掉落的声音,然后是一阵闷哼。
方灵浑身一凛。
这闷哼出自鼠忧!
“国师,快,给我将他的头拧下来!”朱罕语气疯狂兼着兴奋。
白光的炫目影响略略减轻,方灵只看得见一道暗红的影子,她便什么也顾不上,朝那道红影扑去。
方灵不知道自己抓住了什么,面前一片红色,是江护陵身上衣袍的颜色,鼻子里闻到的是他刚才从自己身边经过时的气味。她顾不得自己抓住的是江护陵的那个部位,只是紧紧地,努力地伸着自己的爪子,紧紧地抱住拖住,心中又急又恨,若是自己没有变成老鼠,伸手的话,肯定能抱住他的拖住他的!
“你不能伤害鼠忧!”方灵心急之下,不知道该恳求还是该威胁,“你今天若是害了他,最好也把我杀了,否则,这笔帐,我迟早要算回来的!”
那一刻,是凝重的沉默。没有任何人出声。
方灵的视野渐渐清晰,鼠忧在她不远处,捂着肩膀站了起来。
“大人,我没事。”鼠忧几步走到方灵跟前。
方灵的手依然不松,昂起头,正好对上江护陵扭头斜看着她的双眼,两手一哆嗦,却还是不敢松手。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是他朱罕先动了杀机的,怪不得我们。”方灵道。
她在叫鼠忧动手之前,并不是盲目下的命令。
她虽然与江护陵接触得不多,可是,她依然能敏锐地捕捉到了江护陵眼中对朱罕隐藏着的那丝不屑。
像江护陵这类人,是不可能甘心屈服于朱罕手下的。
江护陵在朱罕前头听用,肯定不是为了区区国师之名,而是另有所图。
所以,方灵才敢下了这个赌注。赌江护陵可能不会插手,至少,可以试探一下这两个人之间的关系。
“放手。”江护陵淡淡地道。
“不放!除非你答应我,不能伤害鼠忧,伤害我们。”方灵梗着脖子道。她心知自己并没有什么底牌,也没有任何可以威胁得到江护陵的地方,可是她本能就这么说了,仔细回头分析,居然有几分撒娇的意味。
江护陵叹了口气,伸手指着正睁大着眼睛死死瞪着他们的朱罕:“他现在,还不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