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三方共赢，方灵何幂签协议
经过这几次的穿越，方灵找到了规律。
她的心意很重要。鼠灵符像鼠忧一样，能感知她内心所想。
第一次穿越，是那个老头，七衡，诱导她说出了愿意穿越混元国的话。
从混元国回到现代，也是她看见鼠忧吞掉了鼠娘，萌生了回来的渴望。
自从上次小偷破门，她灵魂出窍，方灵就知道戴在自己脖子间的东西，绝对不是死物，它能感知到她周围的危险。
那天晚上再次穿越混元国，是因为自己潜意识想验证一下穿越是不是真的。
而这次回来，是她心中对债务有所挂念，想利用睡觉的时间穿越回来，处理这边的事情。
简单来说，就是她想穿越，就能穿了。当然，这还需要更多的实践来验证这个结论。
方灵来到公司，在何幂的黑脸下，硬着头皮提出了一个要求。
“我得了种怪病。每隔五天就昏睡一次，一睡就要睡五天。我能不能上五天班，休五天假，再上五天班，一个月上半月班，休半月假。工资只需要发我一半。”
办公室里暖气很足，有股淡淡的酒气，看来何幂刚应酬回来。
何幂身穿一件溜肩的月白长裙，背靠在一张厚实的黑色皮椅上，手里拿着一支签字笔，脸上妆容完美精致却掩盖不了疲倦，四十五度微侧着头，冷飕飕地看着方灵，微笑唇也不微笑了。
她好像很努力地忍住，才耐着心听完方灵说的话，眼角好几次都抽搐了。
方灵心知这个要求也的确过分。
没有公司能接受这样的请求。公司用人，本来就是想无所不用其极榨取员工的所有价值，怎么可能同意员工想什么时候来上班就什么时候来上班。
可是没试试怎么就知道不行？就算何幂说不行，她也得找一个让何幂说行的办法。
集中火力解决问题，路才不至于越走越窄，这些问题日后也不会结成乱麻、沉疴难治。
自己只有一个，但是这边的债务和那边弟弟的行踪她都不能不管。
方灵几乎能听见何幂微张的嘴唇马上冒出的“滚蛋”两个字。
可是，何幂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将到口的话咽回去了，抿了抿嘴，突然笑着道：
“也不是不行。”
方灵知道，何幂接下来说的话绝对不是什么好听的话，可是，她还是想听听。万一，她能做到呢？所有难题，总是知道有选项，才能做出选择。
“有选项总比没选项好，不是？”方灵深吸一口气道。
何幂讥诮地笑了笑：“我们公司，不是那种死板的要求员工朝九晚六的公司。你知道的，我们强调效益第一。以给公司创造经济效益论英雄。你是这样，我也是这样，顶头的大老板，也是这样。”
“方灵，你要是每个月能给公司签下五百万的订单，我管你上多少天班，你就是不上班，公司照样给你发全勤工资。”
何幂说完，用指背滚了滚自己的眉弓：“怎样？这就是我给你的选择。要么，你，自己每个月独立完成五百万订单；要么，就给我老老实实按公司的要求坐班；要么，现在，立刻，带着自己的私人物品，离开这里，好走不送！”
方灵沉思。站在何幂面前一动不动。
她在公司的主要工作，一直都是分析顾客的需求和数据整理。合作项目的协商，一直以来都是充当辅助的角色。
所以在这一行，虽然她已经就业了几年，却没积累到多少人脉。
一个月五百万，对她来讲简直天方夜谭。
“要是我拿到八千万的订单呢？要是我拿到杨立万那边的八千万订单，我是不是接下来十六个月，无论我上不上班，公司每个月都给我发全勤工资？”方灵突然道。
“这个当然不行。这个项目一直是我跟下来的。都是因为你得罪了杨主任，才一直拿不下来。”何幂冷声道。
方灵挺了挺脊背，心中多了几分底气：“所以说到底，这个项目成不成，关键还是在我这里，不是吗？”
何幂抿了抿唇。
“最多八个月。这个项目不能完全算你自己的功劳。我牵线搭桥了好几个月，不能白干了。”何幂道。
“一年。否则，就算我被辞掉，也会让这个项目绝对成不了。”方灵道。
“你威胁我。”何幂脸色阴沉。
“我这是协商。你完全没什么损失，发我工资的是公司，不是你。你只需要签个字而已。我知道你现在正卯着劲头竞争总监的位置。这八千万的订单意味着什么，你比我更清楚。从某种程度上讲，我们是在一条船上的。公司拿到订单，你拿到总监的位置，而我，获得了时间，这是三方共赢的好事。”方灵道。
“获得时间，你想做什么？”何幂将手中的笔扔在桌面上，随手从抽屉中拿出一盒香烟，抽取了一根，点着了，抿了一口。
“没做什么，就想体会一下人生的意义，做个懒人，睡到自然醒。”方灵道。
何幂显然理解错了方灵的话，突然笑了：“先前还一副出淤泥而不染的清高样子，怎么，现在不装仙女了，终于要下凡，懂得讨好男人了？”
方灵懒得解释：“这个不需要你费心。”她想了想，继续道，“口说无凭，我希望你能出份文书，签上字。大老板也要签上字。”
“大老板出国了，怎么签？有我签字就行了，你还怕我赖账不成？”何幂撇了撇嘴道。
方灵刚从何幂办公室走出，正遇上从茶水间出来的刘桐，两人相视一笑。
刘桐长相乖巧可爱型，喜欢一切粉红色的东西。很多人穿粉色会显得俗气，但是这个女孩不同，她脸蛋圆润，甜美暗藏，一双大大的桃花眸子看谁都是含情脉脉的，粉色衬她，更显几分娇艳。
她是跟方灵一起进入公司的，这一届就只招了两个女生。虽然不同组，但两个人时常一起遭受上级的pua，感受社会的毒打，所以有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惺惺相惜之感，情分比普通同事好几分。
刘桐手中端着两杯咖啡。很显然，她刚才看见方灵进公司了。
“很久没见到你了，听说你请了病假。怎么样，最近我忙着出外勤，分身乏术，没能去看你。”刘桐将左手那杯咖啡递了过来。
方灵接过，笑道：“我没事。还没还完债务，身体不会垮掉的，老天不允许。”
两人默契地往茶水间的茶歇座方向走去。
刘桐挑了个里头靠窗的位置。
方灵坐在她对面。
“有时候挺羡慕你。”刘桐突然道。
“嗯？”方灵有点摸不着头脑。我债务压顶，还羡慕？
“羡慕你敢坚持自己想做的，能拒绝自己不想做的。”刘桐神色有点黯然地道。
“你怎么了？”方灵发现了她的异常。
刘桐性格乐观，很少露出这种疲惫颓然的神情。可能也有这个原因，所以方灵想多靠近她一些，获取一些阳光的正能量。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可不仅仅是句俗语，它包含着切切实实的哲理。
刘桐显然不想就这个话题多说，只是对方灵笑了笑：“没事，我只是觉得累，想跟你发发牢骚。”
两人就这么默默无言地喝完一杯咖啡，然后就分开了。
半个小时后，方灵回到自己的住处。
上楼的时候，华婶也恰好从门里出来。
华婶穿了一件碎花裙子，厚丝袜，外面搭一件绿得发黑的外套，肩上挎着一个奢侈品牌的小背包，画着大红唇，柳烟眉，看起来精神极了。
这样的年纪，还能有这样的精神头，真是令人羡慕。
“方灵，你不是去了公司吗？怎么回来了？”华婶道。
“公司的事情处理完了，就回来了。”方灵道。她的包里，现在正放着跟何幂签订好的协议书。
她需要在三天内拿到杨立万的订单。非常急迫。
虽然杨立万骨子里是个生意人，虽然他随随便便就将“断绝母子关系”说出了口，她依然想赌老太太在杨立万的心里举足轻重。
想到这里，方灵忙问：“您这要去哪里？”
“去古街巷那边逛逛。”华婶笑着捋着自己的包包道，对着方灵眨巴眨巴。那个奢侈包挂着一个五彩缤纷的人工穗子，做工挺粗糙。
“你的包很漂亮……”方灵故意停顿了一下，“穗子也很好看。”
华婶听见这句话，果然双眸一亮：“对吧对吧，我亲手做的。等我把功底练出来了，就给我孙女织件围脖，给我未来孙子织毛袜。”
方灵也跟着笑。
“有人陪您去吗？”方灵道。
华婶摇摇头。
“我今天没事了，要不我陪您去吧。”方灵试探性道。
华婶笑容咧到耳根边：“这敢情好啊！”
“我先上去换件衣服。”方灵笑道。
“快去快去。哎呀，我也上去吧，给你参谋参谋！”华婶一边笑着一边踩着小碎步跟上，心情十分愉悦。
一刻钟后，出门的方灵身上也穿着一件绿得发黑的毛衣。
这件毛衣是许多年前从地摊上用十块钱买来的，早压了箱底，却被华婶一眼看中，开玩笑说要跟她来个亲子装。
两人手挎着手，像相处多年的好友，开始压马路。
到了古街巷，没进古玩店，反是又拐去找了那个所谓的仙翁。
那仙翁门庭冷落，双手抱肩，头一点一点地在打盹。
华婶熟门熟路拉了凳子就坐下。
凳脚与地面摩擦的声音惊醒了“仙翁”。那微胖的男人睡眼朦胧，嘴角还有哈喇子。
他面不改色地把嘴边的口水一擦，又摩挲了一把脸，才道：“来啦。”说完，目光从华婶身上转移到方灵身上。
盯着方灵看了一小会儿，才转开头。
方灵这次没拒绝来‘仙翁’这里，一方面是想讨好华婶，另一方面，上次听华婶转述‘仙翁’的一些话颇有玄机。好像这个男人知道什么内情。所以想亲自探一探。
“这次想问什么？”‘仙翁’对华婶道。
“刘大师，我儿子最近不知抽什么疯，突然就恋爱脑了。您帮我算算，他的情感走向，婚姻善恶？”华婶十分恭敬地道。
‘仙翁’脸色淡淡地将付款码往华婶面前一推：“承惠五百元。”
华婶十分干脆就把全款给付了。
方灵一阵牙酸，忍住没说话。今天主要任务是哄人和观察的。她不停地劝解自己。
“落土时，八字命。把他的生辰八字说来我算算。”‘仙翁’半闭着眼睛道。
华婶说了八字。方灵的注意力不在这里，所以没听清楚具体内容，只是依稀听着是十一月初九。
只见‘仙翁’像上次一样，点着手指头默算了一番，道：“这个人双妻命。现在他的正缘已经来了。”
华婶愕然，望了方灵一眼。
方灵也是心中一惊。
“您说的这个正缘是……”华婶追问道。
“女方比男方小一点。”‘仙翁’一句一句地蹦着道。
方灵盯着面前这个胖男人，心思百转：他到底想干什么？
“具体小多少，能多给一些提示吗？”华婶眨了眨眼睛，带着些许恳求道，丝毫没有花了钱做金主的觉悟。
‘仙翁’极其不客气地道：“要是能说得那么明白，我岂不是真神仙了？”
华婶有点失望。
‘仙翁’极有眼色，可能是害怕损失客人，忙对华婶道：“反正你不用担心你的儿子，他晚年幸福着呢，不会孑然一生就是了。”
“那你再给这个姑娘算算。”华婶道，她刚想说方灵的生辰，就被‘仙翁’打断了。
“她没什么好算的。”仙翁后背往椅后一靠。
方灵挑了挑眉。
“怎么了？她不是不信你，经过上次的小偷事件后，她已经信你了。既然信你，就是有缘人，怎么不算了呢？”华婶急道。
“她是注孤生的命，有什么好算的。”仙翁道。
一股热血涌上方灵的头颅，冲得她有点眩晕，四肢一寸寸发凉，额头却沁出了豆大的冷汗。
没人不渴望爱情。
方灵冷沉地注视着面前这个胖男人。她早就知道，能干这一行的，察言观色的本事很强，也有一定的心理学功底。
算命的一般都喜欢循循诱导，找出自己要的信息，再试探性地判断。
很少有人敢直接下定论的，因为这样容易砸饭碗。
眼前这个人有什么本事，竟敢一口断人未来！
“什么？”华婶有点可惜地望了望方灵，“我还以为……”
“儿孙自有儿孙福。不用管他们。反倒是你……”
“我怎么了？”华婶眸光一闪。
“你的婚姻会有些变动。”
华婶呵呵，有些尴尬地笑了：“我们这七老八十了，还能怎么折腾？”
虽然华婶这么说，但是方灵知道这些话她又听了进去。
离开的时候，华婶的精气神一下子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