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逮捕
雪夜朦胧,寒风徐徐。
热血结拜过后,四人才想起得按年岁大小排兄弟座次。
高怀今年15,年龄最大,自然当了大哥。
王令、石信和赵横都是14岁,但赵横在月份上大,所以当了老二。
赵横又当了老二,高怀和王令笑了,说赵横二楞子的名号算得上名副其实了,永远都那么二。
石信傻乎乎的,也不明白高怀和王令笑个啥,但也跟着傻笑了半天。
作为当事人的赵横自然是不高兴的,可二楞的雅号背了那么些年,自然不怕别人说他二,既然是兄弟间说笑,他也不好生气。
于是赵横脸上陪着笑,心里安慰自己,就当面前三个傻笑的玩儿,是笑点跌沟里的傻子就行了。
结拜也结拜了,座次也排了,四人于是启程出发,摸黑上路。
而此时的夜,说黑它也算不得黑。
因为夜空中正挂着三个月亮,一个是灰色泛黄夜巡之月,它总是从东边升起,从西边落下。
另一个是银色的月亮,它挂在天空的北方,像一个银色的盘子,永远定着固定的位置上,被称为守夜之月。
最后一个月亮是金色的,赵横小时候还没有,一年前才出现的,挂在天空的西南方向,人们给他取了名儿,叫地金之月。
因为有三个月亮的关系,四人没有点火把照明,借着月光就可以赶路。
一路上,黑夜、远山和天上的三个月亮,又一次凑在了一块,让赵横想起了老爹。
就在昨晚,向来对赵横能动手绝不哔哔的赵远,难得的柔情了一把。
看着璀璨星空下的雪山,赵远抽着烟,对赵横说:“以后这家里,就只剩你一个男子汉了,要赵横照顾好弟弟,照顾好你妈,守好这个家……”
赵远说话的同时,把一个小布袋递给了赵横。
赵横打开一看,竟然是狼牙项链,是赵远自己制作的狼牙护符,丑得要命的玩意。
暖语配上礼物,赵横从小只配挨揍,哪受得了这种糖衣炮弹攻击,当时就感动坏了,哭得稀里哗啦,只知道点头答应。
可睡了一觉,赵横又觉得哪儿哪儿不对味。
窝在家里还能叫男子汉?就能守好家了?
不行,他一个大男人,哪能让妹妹替他受罪,他得主动出击。
不就是当兵么,有啥好怕的,脑袋掉了碗大个疤。
于是,赵横趁夜出走,留了字条,把老爹的话歪七八扭抄了一遍,把嘱托转赠给了弟弟
赵显都10岁了,也勉强算是小男子汉了不是。
四兄弟雪夜急行,一路上山靠双脚跋涉,下山靠滑雪板快速滑行,赶路的速度很快,就这样走了很久。
穿过冰原,爬过雪山,走到了后半夜,翻过最后一个山坡,总算看到了山下的军事基地。
龙湖城的治安由守备军负责,军事基地则驻扎着王国正规军。
基地围墙高耸,装设带刺的铁丝网,探照灯扫来扫去,隐约能看到巡逻士兵,身着全封闭铠甲,端着爆能步枪,提防着黑夜里的一切。
看着架势,高怀本有些犯怵,说贸然上前是会被打死的。
他可听说约格郡已经有反抗军在活动,基地驻军都十分小心,不久前,村里就有猎人在夜里追赶猎物靠近基地,被执勤士兵直接开枪打死了。
“咱们可不是来送死的,得想个万全的法子。”高怀说。
王令向来主意多,很快想到了办法,说举白旗慢慢靠近咋样。
赵横不同意,这黑灯瞎火的,慢慢靠近和不小心靠近没区别,就算不被打死,也保不齐被当作可疑人员抓起来。
他建议等到太阳出来,赶在村里人前头进军营报到就行。
“距离出太阳还有两个小时呢,就在这儿干等着?不得冻成块儿了!”王令不同意,坚持举白旗去报到。
高怀犹豫半天,也觉得等到白天不妥,天冷还是其次,难说等天亮了,和村里人撞一块,自己一伙人还得被逮回去,到时就白辛苦一场,还是早报道稳妥。
石信傻乎乎的,只知道笑着说听大伙的。
少数服从多数,四人开始张罗做白旗,赵横皮袄是白色的,于是脱了凑出白旗面,借高怀的雪杖做了杆白旗。
旗有了,谁举旗去说话又成了问题。
高怀作为大哥,本应该他去的,可王令开口,说该石信去,因为石信长得高大壮实,目标大,好叫基地里的守军看见,况且石信平日里嗓门也大,喊话清楚。
石信为人不但憨实,胆子也小,一听就害怕,连连摇头说不敢去。
王令对石信连翻嘲讽,赵横听得心烦,主动说道:“别吵了,俺去!”
大雪漫天,赵横观察基地动静,观察了许久,逐渐掌握了基地塔楼探照灯的扫视轨迹。
匍匐前进,在探照灯照射范围边缘的矮坡下,赵横举起了白旗,大叫道:“嗨!上面的人听着,别开枪,俺有话要说!”
探照灯急转而至,光基速射武器开火,咻咻声接连不断,道道闪光从赵横的头顶飞过,连空气的味道也因此变得灼热。
“这群勾日的,还真敢乱开枪的。”赵横心中愤恨,却也无可奈何,都到这份上了,退也退不得。
待射击停顿,赵横再次举起白旗,大叫别开枪,自己是来报到的。
扯开嗓子喊了半天,喊得嗓子疼,总算没再引来枪炮,刚探出头观察,几支步枪却已经顶在了赵横的脑门上。
不待解释,赵横被粗鲁的按在了地上,脑袋直接按进积雪中,双手被反剪戴上了磁力手铐。
基地派出了侦查小队,带队的是一名混血青年,英俊挺拔,表情严肃,身着王国军服,身披半身泄能盔甲,肩章是一枚藤蔓缠绕的三角星,显示他是一名少尉军官。
间谍被抓捕,年轻军官意外的认出了对方。
“赵横?”年轻军官用不太确定的口吻说出赵横的名字。
背对着基地探照灯,赵横实在看不清对方容貌,直到军官走近,才认出了对方,惊喜道:“小威!”
“是威利,我的名字叫威利布里斯道尔……”年轻军官脸上泛起无奈:还真是这家伙呀。
严格来说,赵横是威利同一期的教会学校同学。
帝国律法规定所有适龄儿童都得进教会学校接受教育,威利出生商人贵族家庭,就算请得起家庭教师,可教规谁也不能违反,威利也只得去教会学校做做样子。
所以两人至少在每年的开学与期末典礼上见数次过面。
威利因此认识赵横,知道他是学校里出了名的刺头,头脑简单,好惹事,属于记吃不记打的蠢货。
“小威,好久不见,你啥时候当兵了?还是军官勒,那俺以后就抱你大腿了!”赵横一如既往的自来熟,且完全不考虑威利的感受。
“赵横。”威利正色道,“按照王国军管制条例,我将以擅闯军事基地的罪名逮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