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自以为是的当担
“啥？”遇到熟人的高兴劲儿正上头，威利的话像一盆冰水直接淋在了赵横的头顶，让人心里拔凉拔凉的。
“真被当做可疑分子抓了？”赵横急了，连忙解释自己来服役报到的，并且指着山坡方向，忙说自己可是有人证的，并且大声呼喊高怀、王令，让他们出来给自己作证。
喊了好一会，山坡上毫无动静，威利见状指示士兵上山坡搜查，高怀、王令没找着，倒是把石信给逮了下来。
赵横忙问他俩呢，石信吓得发抖，憋了半天才说出二人跑了。
基地一开枪，二人就被吓跑了。
“真踏马的塑料兄弟情！”
赵横愤愤不平，心里安慰自己，还有个石信没跑，兄弟情谊不至于全面崩塌。
可一问之下，原来是石信吓得尿了裤子，腿软跑不了。
这下赵横更加不忿，骂骂咧咧个不停，威利看在眼里，也觉得就赵横这脑子，的确干不了间谍。
“好了，跟我回基地，我会向指挥官证明你们的身份，不会让你们受太多委屈。”威利命令部下带人返回基地。
龙湖军事基地指挥部。
通过安检系统审查，穿过漫长的回廊，威利站在了基地指挥官办公室门外的走廊上。。
“进来。”威利刚想敲门，办公室内传来了厚重的声音。
整理军容，推门，威利进入到了一个坐满军官的圆形办公室。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了过来，威利立正敬礼，正要禀报基地警报检查情况，坐在办公室深处的男人抬手，示意威利等着。
办公室内的讨论继续，内容是反抗军势力越来越大，北方数个基地遭到袭击，有情报显示，龙湖基地就是反抗军的下一个目标。
增援报告已经被批准，增援抵达之前，基地的防御部署也许要进行调整，警备级别需要提升……
指挥官不停向基地军官们布置着任务。
威利只是一名少尉，本没有资格参与基地决策层会议，但幸运的是，坐在办公室尽头的指挥官，塔德布里斯上校，正是威利的舅舅。
这让威利有了旁听学习的机会。
当会议结束，所有军官鱼贯离开办公室后，阴影里的巨人站起身，走到了灯光下。
那是一个身高2米，有着铁塔一般魁梧身躯的男人。
他的须发已经花白，却依然如钢针般硬直，脸上的刀疤让他不怒自威，历经百战才能磨炼出来的戾气令人难以喘气。
“报告……”威利挺直身体报告，企图让自己像一个真正的军人。
但指挥官强大压迫感还是让他的声音微微颤抖，指挥官因此皱起了眉头。
“不用紧张，我亲爱的侄子，现在只有你和我。”指挥官挤进距离威利最近的椅子里，一边剪雪茄，一边说，“说说你的发现吧。”
威利放下敬礼的手，有些举足无措。
指挥官塔德的确是他的舅舅，一位真正帝国选民，一位曾经的帝国军旗少校。
在某个星球封国的二三线部队里谋一份高薪工作，这是大多数退役帝国军官的最佳选择，塔德也不例外。
所以塔德布里斯回到了冰谷星王国，在龙湖基地当了指挥官。
残酷的训练和高强度的身体改造，让塔德早已失去了生育能力，因此十分照顾身为后辈的威利。
威利也正是在塔德的关照下加入王国军，并在短短半年内通过各项考核，飞速提拔为少尉军官。
可就算如此，威利依然对身为选民的舅舅感到陌生和难以亲近。
“报告将军，我们在基地外发现了两名前来报到服役的平民。”威利并不打算夸大其词，因为没有必要，况且赵横、石信还是他的同学。
塔德抽着雪茄听完简报，询问是否已经把本次征兵的要求传达下去。
威利回答已经明确向龙湖城和各村镇通讯节点告知基地戒严，本次征兵工作将由龙湖城派车队前往各据点现场征兵。
塔德点了点头，吩咐威利把抓捕的可疑分子关进地牢，安装控制芯片，和最近一批犯人一起交给三叉戟集团。
“为…为什么？”威利感到惊讶，紧张解释道，“他们算不上罪犯，我认识他们，只是两个蠢货，也没有证据证明他们是反抗军……”
植入控制芯片，等于把赵横、石信当做了罪犯，交给三叉戟集团，他们肯定会变成奴隶。
这不是威利想要的，甚至不是他预想到的。
“这没有什么区别。”塔德扬起眉毛，“只有选民才配享有皇帝赐予的公平和正义。”
短暂的谈话结束了，走出办公室，关上门，威利平静的行走在漫长的回廊间，拳头紧握，指甲几乎抠破皮肤。
威利不是选民，基因测试综合得分74的他，没有资格成为选民。
也许在很久以后，他会在塔德的帮助下，积累足够的财富和资源，用强化改造的方式达到并获得功能型选民的资格。
但在此之前，他不是选民，在塔德看来，要不是血缘关系，威利和普通平民没什么区别，自以为自由的奴隶而已……
这让威利感到屈辱，让他有了一种想要不择手段获得荣耀与权力的冲动。
基地监狱。
赵横被看守一脚揣在屁股上，滚着撞进牢房深处，扑倒了一个浑身恶臭的老乞丐。
“咔嗒”
监狱门关上了，石信上前拉起赵横，哭着不停问咋办。
“我咋知道咋办！”赵横理直气壮的呵斥石信，“哭啥哭，哭有个屁用啊。”
正要说点硬话，赵横发现牢房里许多人。
有披着肮脏披风的乞丐，有不同肤色的仆族人，有冰谷星土著乌克雪人，不出意外的，还有范宇宙强盗种族，长着类似狗头一般的悍莫洛克豺人……
狭小的牢房不过二十平米，硬塞了近三十个不同种族的罪犯。
被赵横撞了满怀的老乞丐此时还蜷缩在地上，咿咿呀呀的哼着，说自己受伤了，肋骨断了，要赔钱。
“对不起！”赵横连忙蹲下搀扶老乞丐，问哪里受伤了。
老乞丐反复说自己肋骨断了，赵横忙伸手去摸，发现老乞丐一截肋骨果然塌了。
赵横连连道歉，并拍着胸脯让老乞丐别担心，这错他认了，算他的。
“那行，你赔我100拉尼。”
老乞丐明显讹上赵横，连一向傻乎乎的石信都看明白了，擦干眼泪，替自家兄弟打抱不平，说老乞丐的肋骨是谁弄断的谁说得清，哪有一碰就断的道理，这不是讹人嘛。
“别说了，石头。”赵横一摆手，说老家人放心，赔你就是，但现在没钱，先欠着。
老乞丐眼珠子咕噜噜转，死活不同意，就要赵横现在赔钱，并指着赵横脖子上的狼牙项链，要拿项链抵债。
“不成，这是俺爹留给俺的！”赵横不同意，心一横，把身上的狼皮袄子脱给了老乞丐，并让老乞丐放心，等出去了还陪他去治伤。
老乞丐得了皮袄就不闹了，缩回牢房角落里摩挲着柔软狼皮，脸上带着猥琐的窃喜。
“哥，你咋看不出来，他就是个老骗子啊。”石信抱怨。
赵横摆了摆手，大方说道：“俺是撞着他了，这责任逃不了，该担着就得担着，俺爹说过，这叫有担当。”
赵横说得大气，没避讳谁，老乞丐的猥琐笑容为之一滞，嘟囔了一句傻小子，随即恢复猥琐表情，蜷缩进微暖的皮袄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