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苏玉婉每日都让惜蕊去前院打探李智的消息。
可李智很忙，每日早出晚归。半月过去，苏玉婉再没有见过李智。
李智到底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
连惜蕊都在心中狐疑，这娇滴滴的美人，这么快就失宠了？
苏玉婉显然也不够沉得住气。小姑娘毕竟还年轻，面上藏不住情绪。可惜蕊不知内情，还以为她是闺怨呢。
殊不知，苏玉婉想见李智，只是为了苏家。
天气转凉，月色映入房中，苏玉婉在美人塌上闭目思索。她必须要见到李智。
“惜蕊，王爷近日何时回府？”
“赵大哥说，王爷近日公务繁忙，有时候并不回府，若是回府也是亥时以后。”
“王爷可有禁我的足？”苏玉婉灵光一现，他不召她，但她可以去等他。
“没有。”
“更衣。”
惜蕊不明白苏玉婉要做什么，只听令行事。
惜蕊为苏玉婉换上一身浅绿色横胸襦裙，披上素白的毛领披风，在苏玉婉的要求下更改了妆容。立刻显得素雅高洁，清丽出尘。
惜蕊暗叹，姑娘是对的，浓妆艳抹令人惊艳，可如此打扮才是最适宜她的，令人过目不忘，久久挪不开眼。
“惜蕊，提着灯笼，我们走。”
“啊？姑娘，去哪儿？”
“殿下平日回府路过哪里？”
惜蕊明白了，苏玉婉要夜会殿下。
苏玉婉是她的主子，主子得宠，下人才会有好日子，殿下虽然没来，但日日听禀主子的情况，如今苏玉婉主动去找殿下，殿下未必不喜。
“是，奴婢未姑娘带路。”
自第一日进府至今，苏玉婉从未出过落月院，夜色中的王府极其静谧，若非偶尔有奴仆来往，怪吓人的。
“姑娘，此处，每日殿下回府无论去书房还是琉璃院必定经过。”惜蕊提着灯笼，示意苏玉婉注意脚下。
苏玉婉微微颔首。
一个时辰过去，仍不见人影。苏玉婉冻得手脚发僵。这个时节蚊虫少了，否则就遭大罪了，苏玉婉哪儿曾想如今会为了那个薄情的爹在这里等着讨好李智。时也，势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苏玉婉正魂游天外，一阵零落的脚步声穿来。苏玉婉拢了拢披风，抿紧嘴唇。
李智已从拱门在转进。莆一看见苏玉婉，李智也是一惊。身后的属下仆从哪里敢瞧，纷纷侧身低头，不动不语。
“你们都回去吧，明日再议。”李智抬手示意众人离开。
“是。”众人颔首离开，只余下赵力一人。
李智虚了虚眼，目光落在小姑娘闪躲的眼上。
苏玉婉披风下的双手绞在一起。
每一次见到的李智都不同。第一次见他虚弱无助，第二次见他暴戾恣睢，今日见他又似一派温润俊逸的君子。
“有事？”李智身姿挺拔，站在那里，如松如竹。
苏玉婉垂下眼眸，终是上前一步行礼。“殿下，我有话说。啊…”
苏玉婉在室外站的时间太长，突然抬步，有点不稳。
“你…”李智下意识地抬手扶住了苏玉婉的右臂。虽是隔着披风，在那柔弱无骨的触感令李智乱了心神。
“怎么？苏姑娘这就等不及投怀送抱了？”李智的声音冷而清冽，这可一点都不像是在打趣。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苏玉婉脸红到了耳根，她来寻他是有所求，但不至于投怀送抱。懊恼地在披风下捶了自己的双腿。怎么这么不争气。
“跟我来。”李智收回手，背手抬步，往书房走去。
“是。”苏玉婉跟在李智身后，双眼平视望着他的背脊。
入了书房便只有苏玉婉和李智二人。
“说罢，何事？”李智兀自坐上了胡床，懒散斜倚着，好整以暇地看着苏玉婉。
她今日的妆容清淡，衣着素雅，衬得小脸儿如出水芙蓉，惹人喜爱。
苏玉婉不动声色地察言观色，抿了抿唇，还是开了口。
“李智，我爹和我哥，他们怎么样了？”
“你爹？你哥？是谁？”
“你…”明知故问。
“苏家你没有关系，明白吗？”
苏玉婉懂了，李智要把她从苏家摘出来。
“咳…那苏家怎么样了？”
“你找我就是要问这个？”
还能问什么？现在苏玉婉的头等大事不就是这个？
“你就不问问，我是谁，我打算怎么安置你？你如今算什么？”
苏玉婉倒也不是不想问，只是现下这些都得靠边。
“殿下自有安排，我问了也是白问。”苏玉婉鼓着脸儿，自言自语。
“这会儿又叫我殿下，不叫李智了。”
李智被苏玉婉这副可爱的模样逗得，起了调笑的心思。原本他不打算近日再去看她，一旦看了她总让他生出许多软肋，流放，已经是他能接受的最大的妥协，若她开口要更大的承诺，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坚守。
“殿下，民女知罪。”
“过来。”
苏玉婉有点怕他。
“我让你过来。”李智见她不动，一把将她拉到了身前。
苏玉婉没料到李智这么孟浪，差点直接扑到他的身上。
“有你这么使美人计的吗？你爹就是这么教你的？来见我，还专门换了清淡的妆容和衣衫，你是多害怕？”李智将她手臂一稳，终是站定，没有扑下去。
“我…我没有…”苏玉婉被看破心思，头快埋进自己怀里去了。
“没有？那你刚才投怀送抱又是怎么回事？”李智抬起苏玉婉的下巴，让她看着他。
这误会大了。“我站得太久，冻僵了才…”
李智听她这么说，眉头紧了紧。将手伸进披风握住了苏玉婉的手儿，果然很凉。
苏玉婉一惊，瞪大了双眼，从李智温热的手中抽出自己的手。“你！”
李智也不恼，只淡淡说。
“你若要见我，提前通禀一声，赵力会安排的。别冻着。”
“噢。”苏玉婉红着脸，什么也听不见似的。他是摸了她的手吗？
“你要习惯我的手。我不管你是他的真女儿也好，假女儿也好。他想要的，我会给他。如今你是我的了，我可不是柳下惠。该是我的我不会不取。”
李智猛地在苏玉婉的腰一揽，将苏玉婉揽进了怀里。他早想这么干了。
“你…你放开…你干什么！”苏玉婉彻底惊了，李智他想干什么！
“干什么！？你不懂？苏衡送你来干什么的？”
李智不顾苏玉婉的反对，抵着苏玉婉的额头，喘着粗气。今夜看到她得第一眼，他就像把她抱在怀里亲昵，偏她不自知，一举一动都撩得他难耐。他自问一向自持，可为何一沾了她就要命。
“李智，你冷静一点。我事先并不知晓，我爹在我救你一事上的谋划。你信我。”这个姿势，苏玉婉只能双手攀着他的肩，轻轻推他。
“哦？是吗？那是你自己要救我的？”
李智仍是抵着她的额头，低低笑出声。这个傻姑娘。
“信不信随你，反正我行得正坐得端。”
“好一个行得正坐得端。那是不是要叫你一句苏女侠？”
李智此刻好像已经全然忘记了她是谁。
“那倒也不必。”苏玉婉没想到会被他如此揶揄。
“殿下，可以放开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