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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七星法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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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此时已近黄昏,冰川被最后一抹落日的余晖染上了一丝金色,看上去格外壮美。这一路,我都在苦苦思考到了地方该怎么应对这群黑衣人,要是他们找不到河神玉佩该怎么办?我们三人该如何逃脱?

    距离不远,走了一炷香的功夫,便来到了冰川入口处,令人欣喜的是血骆驼竟然还在这里。看到我和也遂,通人性的血骆驼高兴地跑了过来。

    “铁头,你想到办法了吗?怎么办?”也遂小声问道。我摇摇头。

    看着眼前凶神恶煞的黑衣人,萨满却丝毫不慌张。我问他有什么办法,他也神秘兮兮的不做回答,只是佯装跟我四处寻找玉佩。很快便来到了当初进入墓穴的洞口。

    天已经完全黑透了,草原的夜空总是纯净无比,一眼便能看到满天繁星。正在这时,萨满用眼神示意我走进那墓穴的入口。随后用突厥语告诉黑衣人首领:“玉佩在这洞中,我要和这两位少年下去取出来,你们可以先在此等候。”

    我正要跟萨满下洞,突然被黑衣人首领叫住,叽里呱啦说了一通。萨满告诉我,他不信任咱们,说下去可以,必须留一个人在上面。要是咱们不上来或者溜了,就拿这个人开刀!

    也遂看了看我,点点头,说我在这里等着。

    我看着也遂坚定的神情,心里有百般不舍。目前我还不知道这萨满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万一被这老小子耍了,也遂肯定会有危险。

    萨满小声说道:“放心吧,我会保证她安然无恙的!”说完,先跳下了洞口。

    我将血骆驼的缰绳交到也遂手中,便跟着萨满下了洞。

    这里已经完全没有任何光线,四周黑漆漆一片,完全没有来时那五彩斑斓的景色。我突然想起当初进洞时遇到的那只巨蚺,不知道此刻它是否还在这里。巨蚺吞食的那两个人应该就是这群黑衣人的同伴,看来这帮人不跟着我们下来是有原因的。

    看着胸有成竹的萨满,我忍不住问他:“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咱们进来找个毛啊?”

    萨满没有说话,只是闭上眼睛,一边口中念念有词,一边伸出左右两手的食指和中指,不停地变换手势,继而在自己的眼睛上略做遮盖,之后猛地睁开双眼。

    神奇的一幕出现了,只见这萨满的双目闪烁出彩色的光芒,如同两支手电筒一般射出两道光线,所照之处皆若白昼,看上去就像个发光的灯塔。

    我被这眼前你的景象惊呆了,闭口不敢出声。过了良久,萨满眼中的光柱停留了下来。我仔细一看,是头顶上的冰洞穹顶中心,好像有一个黑漆漆的东西,如同树枝一般,镶嵌在洞顶的冰面上。

    萨满伸手捅了捅我,示意我过去拿。我望着这光滑的冰洞,一个攀爬的地方都没有,让我怎么拿?

    忽然,我想起了身上携带的马刀。赶紧抽出来,瞄准这光柱聚焦的地方,用力抛了出去。多亏我箭法不错,这抛飞刀的水平也很精准,正好击中了头顶上的黑色物体。看起来冰面并不是很厚,被我击中几次之后,冰块便碎裂了,那东西直直的落了下来,被我伸出双手一把接住。

    我仔细看了一下这东西的构造,通体像是由青铜铸造,外面涂了一层光亮的黑漆,整体不过一尺多高,除了底部有一个可以用手拿住的把手之外,上半部分是被粗粗的铜线穿起的几个圆球。我数了数,这圆球不多不少正好七个。

    萨满走过来,将这东西拿在手中,高高举起。我抬起头,这个角度看过去感觉好熟悉。这几个圆球的排列怎么越看越像个勺子,难道是北斗七星?

    忽然,我脑海中闪过一个名字:七星法器!

    (二)

    “好小子,知道的还挺多!”萨满笑道。“没错,这东西陪伴我一辈子了,当初进墓室之前,我把它留在了这里。”

    七星法器是许多萨满教的巫师手中必备的一件法器,这与萨满教崇拜的七星神有关。在萨满教的偶像崇拜里,北斗七星和日神月神以及山石水火一样,都是极其重要的崇拜对象。萨满教素有“一祭星,二祭祖,三祭日月四祭土”的说法。足以见得北斗七星在萨满教体系中的重要地位。

    从古突厥人那里,七星神就是掌管着指路、司命等重要事务的大神,被称为“纳丹乌斯哈”,意为“七神星”。上到王公贵族下至平民百姓,在许多重要场合都要祭祀七星,与蒙古族对星祈祷的仪式类似,只是多了一些巫术的成分。

    对普通百姓家来说,祭星常常没有固定时间和仪式,大多在晴朗的夜晚,如同今晚的夜空。熄灭万家灯火,仅剩满天繁星,整个部落或者家庭围聚一起,在四周万籁俱寂之时进行祭祀,因此也叫做“背灯祭”。

    最常见的祭星仪式都是用来祛病消灾的,历史上也有许多皇室贵族关于背灯祭的记载,比如辽国开国皇帝耶律阿保机之妃月里朵患重病胡言乱语、神志不清,所有太医皆束手无措,走投无路之时一位宫中的萨满请命尝试,命身边觋者(男巫)剪出纸人九个,将纸人用红绳穿起高挂,再命太监一同对七星祈祷,希望通过七星神的力量将月里朵身上的病魔祛除,并嫁祸在纸人身上。祈祷完毕再用一把火将纸人烧掉,几日之后,月里朵妃子便逐渐恢复了正常。

    不仅皇亲贵胄,普通人家也将七星神视作祛病消灾的神,唤作“吉星神”,通常会在患病受灾时举行祭星仪式。比如一些人家遭遇断腿断手的意外伤害时,便认为是自己触犯了七星神,必须挑选一个晴朗的夜晚,在星光和月色之下对其祭祀祈愿,寻求七星的庇护。

    在北方很多民族的宗教传统中都有崇拜北斗七星的仪式,女真族及其后人赫哲族所崇拜的“吉星神”是更形象的偶像崇拜,将七星神的形象化为人偶,甚至会在部落或家族中专门建立七星神庙,一般在房前筑造小舍,立一根木制旗杆,上有三斗,各斗上插四面小旗,便是“吉星旗”。而有的部落则会铸造方便携带的铜制七星法器。

    往往是道行比较高深的萨满才有资格掌握七星法器,由此可见眼前这其貌不扬的干瘦老头还是有两下子的。

    此时萨满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如同在墓室中召唤乌麦一样,盘腿正坐在冰洞中央,只是这次他要求我也参与进来,命令我坐在他正对面,七星法器就摆在两人中间。

    有了上次的教训,这次我把手紧紧藏到了上衣袖子中,夹在腋下,生怕中途他又给我来上一刀。老头看我害怕的样子笑了笑,说道:“放心吧,这次就是榨干了你也没用,不需要血祭。”

    说罢萨满不再多言,只是示意我闭上双眼,我听话照做,偶尔也偷偷睁眼偷瞄一下。果然,随着萨满念动咒语,他的双眼再一次闪烁光芒,眼见七星法器与之产生呼应,也闪过一道道白光。

    就在这时,萨满迅速拿起面前的法器,一手将其高举过头顶,另一只手快速旋转七星阵,在这旋转之下慢慢形成了一个白色光柱。突然,一道巨大的白光冲天而起,直达冰洞穹顶,将头顶的冰面照射的五彩斑斓,恍若仙境。

    身边的景色竟然也在快速发生变化,原来黑漆漆的冰洞此刻竟慢慢充满亮光,继而越来越亮,好像要将这冰面融化一般,很快,冰壁就变成了透明的颜色,我睁开眼睛,已经可以清晰地看到洞外的景色。

    只见那群黑衣人和也遂正站在不远处,一脸惊愕地望着这山洞发生的变化,看来这一切从外面也可以看得见。

    (三)

    伴随着光亮的越发强烈,整个冰川方圆数里都变得如同白昼一般。就在这时,我看到头顶原本繁星闪烁的夜空不知何时竟开始布满乌云,四面刮起白毛旋风,夹杂着冰冷的雪粒,打在脸上如刀割一般。旋风的风眼就是这冰川下的冰洞,确切来说就是我和萨满中间的七星法器。

    没想到这老萨满加上这七星法器的威力竟然如此巨大,很快风力就越来越强,吹的四周所有人都睁不开眼睛,连血骆驼都要站不住了,顺势趴了下来,将也遂围在身边。可苦了其他人,这附近连一砖半瓦也没有,根本没有能躲避风雪的地方。

    风雪的威力还在加大,雪粒也已经变成了漫天鹅毛大雪,将在场的人已经无法正常站立,能见度几乎为零,已经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程度。

    眼看时机已经成熟,萨满迅速拉起我的手,催促道:“快跟我走!”

    我已然看不清他的面貌,只能任凭他牵着手跟在后面,奇怪的是他那放光的两眼好像根本不受风雪的阻碍,径直来到也遂和血骆驼跟前,三人骑上骆驼,迅速消失在风雪中。

    我紧紧抱着也遂,一口气等着血骆驼跑了几里路才敢睁开双眼,此时便听见身后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好像是冰块碎裂的声音。血骆驼驻足停下,众人回头望去,只见这高耸入云的冰川在这极强劲的旋风侵蚀下开始剥落外面的冰层,一块块几十米高的冰块砸下来,什么东西不得被砸成肉泥,果然,随着冰块掉落,下面传来黑衣人们鬼哭狼嚎的叫喊声。

    也遂不敢看这残忍的景象,我心里也一阵阴森:看来还是这老头毒啊!说话间几十条人命就被这么他解决了。

    最可怕的是他好像很享受地看着这一切,仿佛在炫耀自己的杰作。

    渐渐地哭嚎声没有了,风雪也止住了。天空上的乌云慢慢散开,又恢复了月朗星晴的夜色。此时再看那冰川,由于剥落了外层的冰面显得更加纯净,奇怪的是指引墓道入口的白鹿和那些黑衣人都消失了。

    “都过去了,再也不会有人找到海都的墓葬了。”萨满望着远处的冰川,意味深长地说道。我看着这焕然一新的蓝色冰川,心里有种释然的感觉。河神玉佩、巨蚺、复活的海都、狼头纛、黄金陌刀,还有巴努和死去的士兵、消失的村民,都永远埋葬在这草原深处。

    “先别急着放松,这不儿罕神山深处地形复杂,咱们该怎么才能找到来时的路呢?”也遂还是担忧地说道。

    “放心吧,就算这里的景色再变,大致的地形也不会更改,别忘了,海都的墓葬就是我给选址建造的,有我这个老不死的向导和血骆驼,保你们能走出去!”萨满笑着说道。

    我还有一事不明,便问老萨满:“既然这群黑衣人是最近才来到海都墓中抢夺河神玉佩的,为何我们一开始进入不儿罕山时遇到的甬道墙壁上就刻有血祭的情景?”

    萨满叹了口气,说道:“你是说平水村的密道吧?当初我为海都挑选墓址之时,在平水村旁的山中选择了一处密林开凿了那条石道,本想留一个隐蔽的进出通道,没想到竟然成为了后世恶人寻找河神玉佩的入口。”

    “刚才那些黑衣人应该只是最近的一伙,也是唯一成功进入墓室的一伙,至于你说的那些石道上的场景我倒不知,应该是平水村的百姓为了告诫和劝退这几百年间前来盗墓的人,刻意雕刻上的。”

    想起那些不甘冤死的村民游荡的亡魂,我心里不由得一阵酸楚,语气沉重地对萨满说:“平水村已经被那群黑衣人屠戮殆尽了,那些心地善良的村民现在还是四处游荡的亡魂,如果您有能力,就帮他们过阴(超度)了吧。”

    萨满沉默片刻,点了点头道:“说到底,这玉佩带来的腥风血雨也是跟我有关,我也有这个责任。放心吧,我们马上到达平水村,很快我就帮助这些村民追魂和过阴。”

    “但是现在,我这肚子又饿了,你那几块干粮禁不住消化,我看咱们还是先找吃的吧?”这老萨满满脸堆笑,“这一路我都看到河里的鱼跳起来好多次了。”说着跳下骆驼就要去斡难河里抓鱼。

    也遂打趣道:“这绝食了几百年的人胃口就是好啊,我看这玉佩的血雨腥风是止住了,河里的血雨腥风又要开始了吧?”

    众人边笑边停下了脚步,开始准备下河抓鱼。皎洁的月光下,斡难河水静静流淌,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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