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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逃出生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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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眼见这萨满狼吞虎咽了几块干粮,我心里有些不忍,转过头悄悄对也遂说:“既然这些村民的死和咱们士兵遇害的事儿不是他指使的,河神玉佩如今也已经消失于世,瞧他这可怜的样子,被关在这里几百年都没见过天日,依我看不然咱们把他救出去吧。既然他是当时海都的左膀右臂,这陵寝的设计想必他也一定参与了,说不定能知道如何逃出这里。”

    也遂点点头表示同意。

    我掏出马刀,准备帮这萨满砍断手上的铁锁。他先是一惊,往墙边躲了躲,见我并无伤害他的意思,便老老实实地伸出手来等我解救。可没想到这铁链又粗又硬,用这普通的马刀根本无法砍断。

    望着我砍得精疲力尽的样子,萨满这才慢悠悠地制止:“消停的吧,这铁链是玄铁制成的,如果不是用削铁如泥的宝刀就不要白费力气了。”

    我去,这老小子还瞧不上我的兵器。老子愿意救你就不错,还在这儿挑三拣四,我心里骂道。

    “你去旁边的墓室,在海都的棺材里面找一找,看看有没有一把黄金打造的宝刀。”萨满吩咐道。

    我赶紧回到墓室,用力搬开海都已经干枯的尸体,果然,身下藏着一把金灿灿的宝刀。这刀没有受到丝毫破坏和锈蚀,黄金打造的刀鞘上镶嵌着几颗硕大的红宝石,整体保存的非常完好。我伸手拿起掂了掂,分量还是蛮重的。带上新的兵器,我急忙返回了萨满的牢房。

    “瞄准一点,千万别砍到我的脑袋!”萨满一边说着,一边紧紧闭上眼睛。我深吸一口气,用力举起宝刀,只听“砰!”得一声,握刀的双手甚至完全没有什么感觉,便将这两条铁链一齐砍断!走近一看,断面竟如同打磨过一般,毫无痕迹!

    我惊奇地说:“真没想到在这草原骑兵大汗的墓中还有如此有分量的宝刀,简直就是削铁如泥啊!”

    萨满一边活动活动自己几百年来没有放下的手臂,看上去如同枯枝一般毫无血色,一边用揶揄的口气说:“你没见过的多了,这把黄金陌刀是海都突袭了那木克部落后得到的,据说是从他们的祖先突厥骑兵那里流传下来的。”

    “原来这就是陌刀?”我一脸惊愕。也遂也凑过来看了看,除了看上去比普通的骑兵马刀大一点,好像也没什么稀奇的。

    我告诉也遂:“这陌刀最早是大唐高宗皇帝发明的,那时主要是为了抵抗突厥骑兵。在唐代流传下来的历史传说中,高宗皇帝自己使用的就是一把黄金陌刀,这把刀用陨铁铸造,坚硬无比,整体笔直不弯,刀身最厚的地方足足有二指宽。在迎战突厥士兵时,皇帝曾使用这把刀一路砍杀敌军,犹如刽子手一般,任何马刀长矛在这把刀面前都不堪一击,所以陌刀又被称为斩马刀。”

    也遂睁大了眼睛:“难道说这就是传说中的那把斩马的黄金陌刀?”

    萨满回答道:“是的,这把刀是当年的高宗皇帝降服了突厥骑兵后,作为恩赐赏给了突厥人的首领,后来被其子孙继承,又为海都所得。”

    我看着这把刀爱不释手,实在不舍得将它留在这古墓里,可无奈它实在太重了,要是带着它一天连十几里路也走不了,只能依依不舍地将它放回了原处。

    我和也遂跟在萨满的身后,按照来时的路向外面撤退,临走出墓室的时候,我悄悄带上了那只通体光滑的木匣。

    来到外面的大墓室,也遂急忙跑去巴努的遗体旁,想要背起他。我实在不忍心再看到她受到打击,便告诉了她实情:血骆驼是无法再次复活同一个人的。也遂刚刚在海都墓室中看到了木匣投射的影像,倒也有了心理准备,只是默默地跪在巴努身旁,为巴努念起了往生的咒语,片刻之后,便起身离开。

    临走时,也遂将挂在自己腰间的银质旮旯(羊拐)放在了巴努的手中。

    看到躺在地上的巴努,萨满问道:“你们的朋友?”

    我点点头:“是的,曾经用生命保护过我们的朋友。”

    (二)

    这萨满听罢,从身上扯下几条细线,一头交到我和也遂手中,一头系在巴努的手上,随即走到巴努身边俯下身来,一手点住自己的额头,一手抚在巴努的胸口,口中念动咒语。

    看到这架势,我正纳闷难道这萨满也有起死回生之术?下一刻就看见随着念咒语的声音越来越大,巴努四周的空气在慢慢蒸腾,仿佛空间被拉扯了一般,巴努的遗体也随着雾气的升腾慢慢消失。系在我和也遂手上的细线也在慢慢被拉紧,就在细线即将被拉直的一瞬间,萨满大手一挥,劈断了细线,巴努的遗体便如同蒸发了一般消失在空气中。

    萨满说道:“我已经帮你们的朋友去到了萨满教所说的上界,和你们蒙古人所说的腾格里(天)那里一样。”

    我恍然大悟,原来这就是萨满教里的送魂仪式。心里不禁对他产生了一丝感激。

    此时,我们站在来时掉落的狭小洞口处,经过刚才的震动,这墓室穹顶已经出现了裂缝,透出一丝丝光线。可要说从这缝里钻出去,望着光滑如镜的石墙,仅凭我们几个是不可能爬上去的。

    正不知所措之时,只见这萨满开始四处转悠,仿佛在找什么东西。不一会儿,便从墓室和四周的陪葬品中找到了一些玩意儿,我过去一看,是一只羊皮鼓,一根金色的筷子,还有一小块木头。

    “这些东西是用来干嘛的?”也遂好奇地问道。萨满沉默不语,只是顾自将鼓摆在大墓室的正中间,拿上筷子和木头,坐到了羊皮鼓的旁边。

    “嘘!”我示意也遂不要出声,对她窃窃私语道:“看来是这萨满的确是有些道行,就看他如何带咱们走出这鬼地方。”

    只见萨满一边拿起筷子敲击羊皮鼓,一边闭上眼睛念念有词,每念完一处“都勒”之后,便敲击一下鼓面,震动的鼓面一开始并无异样,可随着他念咒的速度越来越快,便看到从鼓的正中长出一只羽毛,如同发芽的小草一样。

    “求乌麦!”我恍然大悟。

    “乌麦?什么是乌麦?”也遂好奇问道。

    我小声告诉她:“乌麦在古代突厥人的语言中意为胎盘,而萨满教中这是一种鸟的名字,也是一种寓意吉祥的鸟。许多信奉萨满教的人家中也会供奉乌麦,以祈求家庭兴旺发达。有时,家里的孩子得了重病,高烧或昏迷不醒,萨满教的巫师便认为孩子的灵魂正在去往另一个世界,这就需要举行求乌麦的仪式,来将灵魂找回来。”

    也遂点点头:“那不就和咱们蒙古部落里的叫魂差不多吗?”

    我表示同意。可一时不明白这萨满此时在这里求乌麦干什么,又没有人病重。

    正疑惑着,就看到那片羽毛在萨满的咒语声中慢慢升起,像摆脱了地心引力一般,向着头顶的裂缝飞去。不一会儿,便消失在缝隙中。

    这时,萨满敲鼓的手停了下来,口中的咒语也不再念了,伸出一只手招呼我过去。

    我走到近前,萨满示意我将腰间佩戴的马刀摘下,我照做后,就看到萨满一手拿起身边的木块,一手操起马刀熟练地雕刻起来。在锋利的刀刃下,不一会儿,一只鸟雀形状的动物便被雕刻了出来。“这不是乌麦吗?”我惊奇于这萨满的手艺。

    他示意我不要出声,趁我不备一把拽过我的右手,顺势手起刀落,在我的食指上割开了一个口子,鲜血顿时涌了出来。

    “戈泡(混蛋)!你要干什么?”我手指一痛,脱口骂道。可无奈这枯瘦的萨满虽然个子不高,手劲儿倒是不小,如同枯藤一般死死拉住我的右手,任凭我怎么挣脱也无法抽出手臂。

    他将我的食指放在乌麦木雕的正上方,只见一滴一滴的鲜血落下,将这木雕染的血色斑驳。

    我好像明白了,这求乌麦一般需要奉献牲畜给祖马鲁(鸟神),或是驯鹿或是牛羊,否则鸟神是不会随便帮忙的。受限于这墓室内的条件,哪里找得到牛羊,只能以人血为祭品了。

    滴了十几滴血之后,萨满松开了我的手,我一边放在口中吮吸,一边在心里又问候了他祖宗一遍。萨满将木雕的乌麦放在怀中,开始闭上眼睛等待。

    (三)

    大概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原本寂静无比的墓室突然传来一阵拍打翅膀的声音,伴随着阵阵鸟鸣。我们循着声音传来的放下抬头望去。

    妈呀,从头顶的裂缝中呼啦啦涌进无数只鸟,这些鸟周身漆黑,看上去跟乌鸦有些相似,但个头要比乌鸦大出不少。一只接着一只不断地飞入墓室,不一会儿的功夫便将这墓室的穹顶都占满了。

    我和也遂惊讶地长大了嘴巴,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只见那萨满口中发出一声哨声,这群黑压压的乌麦便如同得到命令一般飞下来,聚集在他的周围。

    看着我俩还在发愣,萨满张口招呼道:“喂!别发呆了,还走不走?”

    我们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跑过去,这无数只乌麦组成的鸟群看上去好像一艘大船,将我们装载其中。随着一阵强烈的风吹过来,便看到这些鸟扑扇起大翅膀,将我们三人带离了地面。不一会儿,便来到了墓室正上方几十米高的穹顶处。

    我和也遂这才发现,原来从下面远远看去如同细线一般的裂缝居然有这么宽,足够容纳一个人穿过去。就这样,搭乘着乌麦群组成的“空中飞船”,我们顺利逃出了这墓室。

    再看周围的景色还是那么熟悉,这不是我们来时的冰川下游吗?那纯净的蓝色冰川就矗立在不远处,远远望去如同一只蓝色利剑插在斡难河的源头。

    “对了,铁头,血骆驼呢?”也遂提醒我。

    是啊,记得进入墓道前我们将血骆驼拴在墓室门口的石头上了,现在应该还在那里吧。我心里想着,打算摸索回去寻找血骆驼。

    正要动身,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马鸣声,我们回头一看,竟然又是那群黑衣人!

    萨满也发现了这群偷出自己身上玉佩的神秘人,当下从身边的树丛里捡起一根木棍,打算和这帮人决一死战。

    因为对方骑着马,所以没花多少功夫他们便来到我们三人跟前,如同围捕猎物一般将我们仨围了起来。我和也遂已经抽出马刀,准备迎接战斗。

    这时,人群中领头的一个高大的黑衣人跳下马来,走到我们面前,口中说着让人听不懂的话。

    “他说的是突厥语,一种古老的语言。”萨满说道。

    怪不得听起来和墓里那个虚幻的海都说的蒙古祖语很像,原来这家伙是突厥后代。“他说的是什么意思?”我问萨满。

    萨满仔细听了一会儿,向我们翻译到:“他说他是来取回斡难河神的玉佩的,他们是河神世世代代的守护者。”

    啊呸,我啐了一口唾沫,还守护者,有你们这么滥杀无辜的守护者吗?若不是有血骆驼相救,我们第一次就死在你们的血祭仪式上了。

    萨满只好用突厥语向他们解释,河神玉佩已经在海都的墓室中被毁了,并不在我们手中。可对方根本不相信,连说玉佩能起死回生,自然也不可能被毁坏,一口咬定玉佩一定在我们几个身上。

    看到对方人多,我们也没有办法,只好暂时先将他们稳住再想办法逃脱。于是,我装作知道玉佩的下落,对萨满说:“先告诉他们,我把玉佩藏在斡难河源头的冰川脚下,让他们跟我们去取,途中咱们再想办法逃走。”

    萨满点点头,表示也只能这样了。便用突厥语对黑衣人道:“玉佩被我的同伴藏到了蓝色冰川脚下,如果你们要的话就跟我们去取吧。”

    黑衣人信以为真,当即吩咐三人带路,跟随我们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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