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决定
方云见他神色不耐，也不恼，自顾自的进了门，将东西放在茶几上，“我来找你过年啊”。
霍旋看着她，神情微冷，“我上次和你说的很清楚了”。
方云指尖一顿，旋即尴尬的笑了笑，“你又没亲自把我赶出去”。
霍旋拧着眉，神情愈加不耐，“霍旋”，方云像是看出来他想什么，忽然侧过头，认真的看着他，“一个人过年，不孤独么？”。
霍旋按灭烟头，“那和你无关，上次的话，我没说清楚，那我再说一遍，出去吧”。
方云眼圈一瞬红了，她站起来，“霍旋，你为什么不能接受我？”。
霍旋神情不变，“我有喜欢的人了”。
“可你们没在一起，她不喜欢你”，方云颤声开口。
“她喜不喜欢我，和你无关，就算她不喜欢我，这也不代表，我能随便和别的女人在一起”，霍旋沉声开口。
的确，现在顾晏纾没接受他，但是他们不是全无可能，要是他今天晚上让方云留下来了，不论顾晏纾知不知道这件事，他都会觉得，自己没资格再去追求顾晏纾了。
他想把自己全部的感情，都给顾晏纾，为了那一丁点可能，他还是想努力一下。
万一顾晏纾回头了呢，万一顾晏纾发现自己对他不一样了呢，万一顾晏纾看遍身边的人后发现他是最好的选择呢，这么多万一，总有一个值得他支撑下去的。
“感情是会变的，霍旋，你不能单身一辈子”，方云哑声开口，
霍旋再度点了根烟，狭长眼睛里面没有丝毫情绪。
“怎么不能？”，他不想在心里有顾晏纾的情况下和另一个人在一起，那对谁都不公平，更何况，他喜欢了顾晏纾十年，如果能忘记，他早就忘掉了，他等她的这几年不是没试过开始一段感情，可事实上，他根本忘不掉顾晏纾。
顾晏纾救他那一瞬他便记住她了，他原以为他对她的感情不会保持很久，但他们后来一直生活了几年，他眼里心里，就都是她了。
顾晏纾是他的执念，他忘不掉，他愿意单身守着她一辈子。
方云盯着他淡淡的神情，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
霍旋也不和她磨叽，将茶几上的东西拎起来递给她，“谢谢你的好意，但是，很抱歉，我只喜欢她”。
除了顾晏纾，他谁都不想要。
方云手在颤抖，泪一滴滴掉落，她擦了擦泪，“东西你收着吧，我以后不会再来烦你了”，她毫不犹豫，转过身走向门。
“等等”。
方云指尖一颤，一双眼睛晶莹又期待，她侧过头，像是在等着他说些什么，霍旋神情依旧是淡淡的，他将茶几上的钥匙扔给她，“你的钥匙忘拿了“。
方云一愣，旋即伸出手接过他扔过来的钥匙，抬起头，霍旋背对着她，目光依旧未曾停留在她身上，她自嘲的笑了笑，将门关上，一滴晶莹的泪滑落，算了，至少她努力过了。
霍旋见她走了，拎起茶几上的东西，敲了敲隔壁的门。
门打开，一个老婆婆走出来。
霍旋将东西递给老婆婆，“苏姨，新年快乐”。
老婆婆一看，满满的都是冰好的大闸蟹，“哎呦，这东西给我干嘛？”。
“我自己一个人吃不了，就给您了，您别嫌弃就行”，青年笑道。
老婆婆笑容满面的收下来。
霍旋送完东西觉得有些饿，转身走进厨房，打开冰箱，目光在琳琅满目的食材上落下。
里脊，生菜，冰冻好的虾
他想到顾晏纾喜欢吃虾仁馅的小笼包，便将目光移开了。
他关了冰箱，准备泡面，随便凑活一顿就行了。
想等着顾晏纾下次来做给她吃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他一个人在这里，他没什么胃口，顾晏纾在的时候，他或许还想吃一点，现在这屋子太冷了，他只想随便吃点东西，反正，他之前也是这么过的。
忽然，开门的声音再次传来，他蹙了蹙眉，侧过头，以为又是方云。
然而，门被打开，女孩一身驼色大衣，风尘仆仆的模样，雪白的高领毛衣映着她极白的肌肤，愈发显得柔软，她面庞有些泛红，拉下围巾后嘴里冒出淡淡的哈气，落在眼睫上形成冰晶，一双漆黑的眼睛倒映着他的身影，清澈明亮。
他愣住，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顾晏纾扫了扫头上的雪，抬起头看向他。
霍旋张了张嘴，声音有些哑，“你…你怎么回来了？”。
他下意识的将那盒泡面藏在背后。
顾晏纾缓慢的换好鞋子，“来陪你过年”，她将自己买的东西放在霍旋茶几上，旋即抬起头，目光落在霍旋背后，瞳孔微微收缩。
霍旋蹙了蹙眉，“不用你陪我，我正准备回家呢”。
顾晏纾听不下去了，她抬起头，眼眶泛红，“回家？”，她手指微微颤抖，声音里面的平静一点点崩裂。
霍旋眼底微微泛红，看着她哑声笑了笑，“对啊，回家”。
他不想让她可怜他，不想让她多想，因此，即便现在他明白他的样子很狼狈，却依旧挺直身体，硬着嘴说着他自己都不相信的话。
“顾晏纾，你看，我都换好衣服了，马上就要回家了，你这个时候来我这是不是不太合适？”，霍旋轻笑开口。
顾晏纾指尖颤抖，她抬起头，眼里有泪水在打转，“回哪个家？你回家干嘛还要吃泡面？”，她彻底失了冷静，下一瞬泪落了下来。
她一想到霍旋委屈自己的模样，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霍旋是那样温柔又美好的人，他不该承受孤独。
霍旋见她哭了，懒散神情烟消云散，连忙走过来。
顾晏纾捉住他手腕，哽咽道，“霍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开口，我就会留下来陪你的”。
她从未想过，霍旋的生活竟然还不如她，他一直孤独，却从来不说，她至少有姚晴，可霍旋除了她，什么都没有。
她究竟在自怨自艾些什么，明明霍旋比她过的更不好，她却还在犹豫着，踌躇着，将他的一颗心视若无睹。
她真的是坏极了。
霍旋低下头擦去她的泪，“我不想要你的怜悯，顾晏纾”。
她抬起头，泪水盈盈的看着他。
霍旋垂着头，神情柔和，“我想要你自愿留下来陪我，我不想你是因为可怜我才留在我身边”。
顾晏纾摇摇头，“不是，我不是，霍旋，我没有可怜你，我想留在你身边，我想陪着你”，她声音颤抖着，试图用尽自己的全部力气来去向他倾诉自己的感情。
霍旋心尖猛地颤栗了一下，他哑声笑了笑，“顾晏纾，你是喝醉了吗？”。
顾晏纾摇摇头，眼泪大颗大颗滴落，“我没有，我没喝醉，我是说真的”，她看着霍旋，声音很轻，神情却是出奇的认真，“我想和你在一起”。
不是突发奇想，是一直压抑在心里的想法。
她喜欢霍旋，却实在过于胆小。
霍旋一呆，旋即蹙起眉，“什么？”。
一颗心，在此刻发了疯一般的跳动，即将跳出来呈现在她面前，他将额前的发撸到脑后，再次开口，“你说什么？”。
顾晏纾伸出手，捉住他手腕，神情认真，“我说，我想和你在一起，霍旋”。
她不想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好了，她只想要霍旋，哪怕他以后会不要她，她也想留在这里，和霍旋在一起。
空气在此刻凝滞，霍旋眼睫颤抖，喉头微动，琥珀色的瞳孔闪烁，他哑了声音，“我没明白你的意思，顾晏纾”。
顾晏纾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的开口，“霍旋，我喜欢你，能让我当你女朋友吗？”。
不想再去恐惧他是否会知道她那些不好的过往了，她想和霍旋在一起，想每天都见到霍旋，想和他度过余生，这些想法让她变得勇敢起来。
霍旋盯着顾晏纾的眼睛，女孩的眼睛晶莹又美丽，闪烁着细碎的笑意，映着睫毛上细碎的泪珠，美的梦幻。
他心尖像是“嘭”的绽放了一朵绚丽至极的烟花，隐隐颤栗着，他张了张嘴，声音有些抖，“当然”。
他做梦都想和她在一起。
顾晏纾眼里的莹光浮动，璀璨漂亮的像是含阔了星空，深处隐藏着欣喜，她声音很低，略有些哽咽，“那我以后都过来陪你过年，好不好？”。
他低下头看着她，嗓音晦涩，“好”。
顾晏纾眨了眨眼睛，“会不会嫌我烦？”。
霍旋勾起唇瓣，怎么会烦，他巴不得天天都能见到她。
他伸出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脸，笑容有些狡黠，“烦你就走么？”。
“不走”，她坚定的摇头。
她会一直陪着霍旋，不会再让他孤单了。
霍旋眼里倒映着她影子，他食指微弯，轻抬起她下颌，指腹轻柔的摩挲，眼里的光莫名幽暗，“能接吻么？”，他想吻她，想的疯掉了。
顾晏纾一呆，脸渐渐变红，明明是很羞怯的模样，却依旧轻轻点了点头，“能”，她轻声开口。
他看着她乖的不行的模样，手扣住她后脑，然后，俯下头。
顾晏纾任由他亲着，眼睫微颤，这并不是一个很温柔的吻，夹杂了太多的思念与欣喜，他吻的用力而缠绵，顾晏纾感觉呼吸有些困难，轻轻睁开眼睛，却见眼前的人，紧闭着眼睛，眉头微簇，动情至极的模样。
她看着他接吻时，缓缓律动的下颌线，忍不住想，霍旋是真的很性感，而且，很会亲。
这一吻持续的时间有些长，她被他放开时整个人都有些恍惚，呆呆的模样。
霍旋伸出手，指腹擦过她唇边的水渍，眸光渐渐幽深。
顾晏纾还没反应过来，人便又被他抱着放在桌子上亲。
她手先是支在他肩膀上，然后缓缓勾住他脖颈。
他单手搂住她腰，另一只手托着她后背，手掌上移，停留在她脖颈，指尖摩挲她的发间，扣住她后脑，一点点的侵略她齿间的领域，她像是喝醉了，脸庞有些烫，神情也是懵懵的，耳边有他有力而沉稳的心跳，她身体便渐渐放松，任由他摆弄。
霍旋松开她时，顾晏纾唇瓣被吸吮的红肿，像吃了辣椒，她呆呆的摸了摸，脸色渐渐泛红。
霍旋见她这模样忍不住低下头又想亲她。
顾晏纾眼疾手快的捂住他嘴，声音有些无力，“别闹，你还没吃饭”。
再亲下去，饭就不用吃了。
霍旋顺势亲了亲她的掌心，“我不饿”。
顾晏纾从桌子上下来，“今天是春节，你要吃点好的，现在时间还早，我们一起准备”。
霍旋很乖巧的点点头，旋即凑过去蹭了蹭她的肩膀，“你也没吃饭？”。
“没吃饺子，你想吃什么？”，顾晏纾柔声开口。
霍旋闻言，“现在做饭来不及了，直接包饺子吧”。
顾晏纾点点头，“好，你想吃什么馅的饺子”。
霍旋声音懒洋洋的，带着些戏谑的笑意，“都行，能吃你现包的么？”。
顾晏纾思索片刻，然后看了看霍旋冰箱里面的东西，她点点头，“那我们去买点东西”。
霍旋见她准备出门买东西，无奈的伸出手捉住她手腕，“我开玩笑的”。
哪能让她大过年的给他忙活这些，顾晏纾摇摇头，“霍旋，你要的，我都会给你”。
霍旋过得不好，所以她要对他好，他想要什么她都给他。
霍旋眼睫一颤，他低下头笑了笑，旋即将她整个人抱在怀里，“要什么都给？”。
顾晏纾乖巧的点点头，“我想让你开心”。
霍旋心尖一颤，他叹了口气，亲了亲她的发顶，这姑娘，怎么这么招人疼。
“别担心，东西管够，我来收拾，你给我打下手就好”。
顾晏纾点点头，“那好”。
霍旋将她外套搭在衣架上，自己转身去收拾东西，说来也奇怪，顾晏纾没来之前，他便只想随便吃些什么东西糊弄一下，可顾晏纾来了，他就想好好忙活一下，再怎么委屈自己也不能委屈顾晏纾。
顾晏纾正准备去帮他，忽然电话响起来，她一看，是姚晴。
接通电话后，姚晴的声音在另一边响起，“晏晏，你去哪里了？”。
顾晏纾看了一眼在厨房里面忙活的霍旋，“在霍旋这里”。
姚晴声音没有很惊讶，“你们在一起了？”。
顾晏纾脸色有些烫，旋即她很轻的“嗯”了一声。
姚晴那边没有动静，顾晏纾拿起手机，依旧是沟通的状态，忽然，姚晴激动的声音从电话里面响起来，“真的假的？！你们在一起了？！”。
厨房里面霍旋心有所感探出头来，顾晏纾捂住手机，旋即脸上浮现出一抹尴尬，她走进卧室，关好门，声音有些羞恼，“你小点声”。
姚晴笑得像个傻子，“嘿嘿嘿，我就知道你们两个有戏，怎么，不打算继续晾着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