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过年
时间飞逝，一眨眼新年迎来，姚晴放了年假，开始置办年货，顾晏纾这边也抓紧时间完成任务，她让姚晴先回去，自己忙完以后就过去找她。
然而临到过年，任务越来越多，顾晏纾直到春节前一天才忙完，抬起头看了一眼钟表，已经是半夜十点了。
她叹了口气，准备回家拿点东西就去姚晴那里。
经过楼下，她抬起头，见霍旋家的灯还亮着，霍旋不回家吗？
顾晏纾有些疑惑，但并没有多想，她准备上楼拿个东西就走，然而，刚上楼，旁边的门便打开，她抬起头，是霍旋。
青年神情略有些疲惫，黑色大衣披在身上，愈发显得身体修长，他叼着细长香烟，伸出手在开门，眼底乌青看起来略有些颓丧，周身昏暗颜色中，只有他右耳上一点璀璨的银色亮起耀目色泽。
霍旋看见顾晏纾后，将烟头按灭，勾起唇冲她笑了笑，“你感冒好了么？”，她问。
“好多了，谢谢”，青年柔声道。
他目光落在她手上拎着的东西上，“你要回家过年？”。
顾晏纾点点头，“我去晴晴那里过年”。
霍旋闻言一怔，旋即点点头，“那挺好的”。
顾晏纾望着他的神情，忍不住开口，“你不回家么”。
霍旋手拄在墙上，懒懒开口，“等会儿就回，刚忙完工作”。
“那…要不要一起走，我正好也要去晴晴那里”。
霍旋眼底情绪一闪而逝，他淡笑着开口，“不用了，我们不顺路”。
顾晏纾一怔，她还没说姚晴家在哪里，怎么就不顺路了？
她抬起头，青年在看着她，双眸深邃柔和，神情却不太好。
顾晏纾没有多问，只轻声开口，“那你注意安全，有事可以给我打电话”。
霍旋目光落在她身上，带了些笑意，“好”，他哑声道。
顾晏纾进屋子取了东西，出来时下意识看向一旁，霍旋的家依旧亮着。
霍旋，怎么还不回家？
顾晏纾莫名觉得奇怪，她踌躇片刻，思考要不要上去问问，但是霍旋，应该不会喜欢她问这种问题的。
她深吸口气，只得给霍旋发了条信息，“晴晴家离这里很近，如果你需要我的话，我会尽快回来”。
霍旋回复的很快，“嗯，我知道”。
顾晏纾见他依旧没有开口让她留下来的意思，只得转过身下了楼。
到了姚晴家，姜茹与姚霆见她来了，连忙伸手接过她手里东西，顾晏纾抬起头，见姚茵茵扑过来，姚琛也含笑看着她，她唇角翘起浅浅弧度。
“晏晏，快来吃饭，就等你了”，姚晴喊道。
“好”，顾晏纾柔声开口。
外面鞭炮声不断，屋内安静祥和，顾晏纾被和善温柔的人包围着，眼底的笑意藏不住，几人用完饭后，姜茹将一个红包塞给她，顾晏纾连忙摆手，“伯母，这太客气了”。
“客气什么，你帮了晴晴那么多，忙前忙后的照顾茵茵，你才不是不要客气，就收下吧”，姜茹笑眯眯的开口。
姚霆也接了话，“是啊，晏晏，你收着吧，以后茵茵这丫头还要你帮忙照看呢”。
顾晏纾心头一暖，她点点头，接过红包，“谢谢伯父伯母”。
姚晴凑过来见她收了红包，笑嘻嘻的靠过来，“爸，妈，我有没有啊”。
姜茹没好气的看了她一眼，姚霆一拍大腿，“哎呀，我忘了点事情”，然后在姚晴惊愕的目光中转身离开。
姜茹反应过来，“我也有事情，你们聊哈”。
姚晴见这两人转身离开，呆滞的站在原地，“我去，这是我亲爸妈吗？”。
姚琛走过来打趣，“我也不知道”。
姚晴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顾晏纾看着他们，忍不住笑，姚晴见她偷笑，扑过来抓她腰，“你还笑？”。
顾晏纾一躲，姚晴不依不饶的追过来，姚琛伸出手拦住她，“欺负晏晏好玩？”。
姚晴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好家伙，你们几个都向着她啊”。
顾晏纾躲在姚琛背后，狡黠的冲她挑了挑眉。
姚琛侧过头，目光柔和的看着她。
顾晏纾被他看的一愣，正准备后退几步，拉开两人距离，姚琛伸出手，捉住她手腕，顾晏纾抬起头，对上姚琛温柔的眼睛，“晏晏，以后就留在这里吧，好不好？”。
顾晏纾眼睫一颤，“姚琛，我…”，接下来的话被手机铃声打断，她反应过来，触电般的抽出手。
姚琛看着她的动作，手指一僵。
顾晏纾打开手机，是盛照，她不知为何，有些失落。
微信里面，盛照给她发了一个红包。
顾晏纾点开微信，打出“谢谢”，红包没收。
毕竟两人不算很熟悉。
盛照见她回复，立即发了信息，“顾小姐，红包你就收着吧，霍旋以后还要你照顾呢”。
顾晏纾闻言无奈的摇摇头，“霍旋和我只是”，她指尖一顿，忽然不知道该怎么描述她和霍旋的关系，普通朋友？姐弟？好像都不太恰当。
盛照那边继续发信息，“顾小姐，我知道我说这话可能不太合适，但是霍旋，他真的很喜欢你”。
顾晏纾眼睫一颤，“我知道”。
盛照：“而且，霍旋看起来好像是有我们这些朋友，但实际上，过年的时候，谁也不能过去陪他，我们都有各自的家庭，这种时候，霍旋是最难过的，但他从来不和我们说，是怕我们多想，但我清楚，霍旋现在除了你，恐怕没有别人了，所以你能不能多关照他一下？”。
顾晏纾疑惑：“他现在不是和他姑姑住在一起么？”。
盛照：“嗨，什么姑姑啊，霍旋那个姑姑对他又不好，见他回家就冷着脸，霍旋现在都不回家过年了，你要是还没回家，能过去看看霍旋么，大过年的，我怕他又一个人凑合”。
窗外，鞭炮声不断，烟花升腾，照亮了整个天空，绚丽夺目的有些刺目。
顾晏纾像是被窗外美丽的烟花夺走了视线，有些看不清眼前手机上的内容，她颤抖着手打字，“这么多年，他一直是一个人？”。
盛照：“是啊，他没告诉你么”。
顾晏纾思绪有些混乱，“他和我说，他要回家过年”。
盛照：“回什么家啊，他回哪去啊”。
顾晏纾一呆，难怪霍旋拒绝和她一起回家，他根本没有家可以回。
那霍旋现在，在干什么？
她看向窗外，人们聚在一起，笑容幸福而满足，霍旋现在看着这一切，他会想什么？
她眼里骤然浮现出霍旋的模样，他依旧是那样懒散的神情，只是站在窗边，背影格外孤独。
顾晏纾忽然间有些待不下去了，她匆忙的告别盛照，旋即穿上外套，准备下楼。
姚琛见她要走，“晏晏，你这是要干什么去？”。
顾晏纾张了张唇，“我…我想去见个朋友”。
姚琛轻笑道，“今天过年，你的朋友也会回家过年的，你要去哪里见朋友？”。
顾晏纾抿住唇瓣，“抱歉，我今天一定要去见他”。
姚琛听见她这话，抬起头，深邃的眼睛倒映着她的面孔，顾晏纾神情出乎意料的坚定，他盯着她半晌，叹了口气，“那我送你吧”。
顾晏纾摇摇头，“不用了”。
姚琛帮了她很多了，大过年的让人家送她回去，实在是没道理。
姜茹此刻也从厨房里面走出来，满手的面粉，“晏晏，饺子快好了，你这是要去干嘛？”，姚霆也走出来，目光疑惑的看着她。
顾晏纾看着这一张张温暖又熟悉的面孔，眼睛有些酸涩，眼前的人们，实在是让她忍不住产生眷恋。
她笑了笑，哑声开口，“抱歉，我真的有事情”。
姜茹有些不舍得开口，“可今天是新年，你留在这里，要去哪里呢？”。
顾晏纾吸了吸鼻子，“去见一个人”。
姚晴见她神色异常，拉住姜茹的手，“妈，让她去吧”。
姜茹见状只得叹了口气，“那你注意安全”。
顾晏纾轻声开口，“谢谢”。
姚琛见她这副模样，穿好外套，“妈，我送晏晏过去了”。
姜茹点点头，“小心一点啊”。
顾晏纾点点头，两人出了门，姚琛走在她面前，忽然，他停住了步伐，顾晏纾抬起头，“晏晏，你要去找的人，是那天给你打电话的那个人吗？”。
顾晏纾一怔，旋即点点头，“是”。
姚琛喟叹一声，声音有些哑，“你喜欢他”，他肯定的开口。
顾晏纾毫不犹豫，“是”。
姚琛沉默良久，旋即叹了口气，喉咙微动，“那我送你过去吧，还是原来那个位置？”。
“不是了，我们搬家了”，顾晏纾轻声开口。
姚琛怔住，这句话的意思，着实让人深究。
难道那人，一直住在顾晏纾的隔壁？
他知道多想没用，便点点头，“那我们走吧”。
顾晏纾看着他背影，轻轻开口，“姚琛，谢谢你”。
姚琛摇摇头，将车门打开，一路上，顾晏纾没说话，只是捏着手机，神情有些焦急，姚琛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没多说什么，只是不急不慢的开着。
两人很快到达目的地。
顾晏纾刚下了车，便匆忙的和姚琛告别，旋即转过身往楼上走。
姚琛凝视着她背影，漫天白雪飞扬，悉悉索索的掉落，他凝视着她，顾晏纾的背影渐渐被白雪掩盖，只能隐约看到一个轮廓，她转身离开了，毫不犹豫。
姚琛眼底有些红，他深吸口气，神情颓废，算了，她开心就好。
另一边，漆黑的客厅内，霍旋手拄在阳台上，他凝视着远处的烟花，手指夹着烟，神情懒懒的。
忽而，门被敲响，他疑惑的走过去，开了门，门前的姑娘漂亮又精致，棕色微卷长发，杏眸盈盈，是方云。
霍旋见是她，蹙起眉，“你来这里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