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愧疚
顾晏纾听她这话，眼里浮现出一抹愧疚。
她低下头玩弄衣角，“是我之前太犹豫了，霍旋和别人不一样啊，他比别人都要好，而且”，她吸了吸鼻子，“我想好好对他，不让他吃一点苦”。
姚晴一怔，旋即低哑的笑了笑，顾晏纾一直都是这样，自己过的已经很不如意了，还是考虑着别人。
这姑娘，谁不喜欢呢。
姚晴深吸口气，眼底有些红，“行，既然你决定了，我肯定会支持你，你和霍旋要好好的”。
顾晏纾心里一暖，她点点头，“我们会的”。
哪怕霍旋以后真的知道她的过去，会很在意，她也不会怪他，只要有过一段和霍旋的过去，她就已经很满足了，至于其他的，她不敢再奢求了。
聊完正经的了，姚晴的八卦属性隐隐暴露，“晏晏，你还没告诉我，你们是怎么在一起的？”。
顾晏纾脸颊一红，“我说过了”。
“我说的不是那个，我想知道，你们怎么接吻的？”。
顾晏纾：……………还能怎么接
面对老流氓姚晴，她真是哑口无言。
“我不想说”，她红着脸小声道。
“我想听，求求你”，姚晴可怜巴巴的道。
她磨了顾晏纾好久，顾晏纾叹了口气，红着脸粗略的描述了一下。
“啊，霍旋这么撩嘛，亲你之前还问一下？”，姚晴兴奋的说。
顾晏纾捂住脸，语气哀求，“别问了”。
“那最后一个问题，是碰了一下的那种亲，还是…很缠绵的那种”，姚晴语气越来越猥琐。
顾晏纾：“…………我不想说”。
“说嘛说嘛，我好想听的”，姚晴开始闹她。
顾晏纾想用别的事情分散她精力，“我有点累”。
“为什么累？你们难道…？带东西了吗？”。
顾晏纾：“………不是！”，她及时打断了姚晴的幻想。
“哦，那据我推断，你们亲的很投入，是吧？”，姚晴笑着道。
顾晏纾扶额，放弃挣扎，“是…”。
“那！那他亲你的时候，手是放哪里的，还有还有，你们…”。
姚晴的声音戛然而止，顾晏纾终于忍受不了挂了电话。
烦死了这个人。
姚晴依旧不依不饶，微信消息发了过来。
顾晏纾选择无视。
她整理了一下情绪，正准备从卧室里面出来，却不自觉的环顾四周，这是霍旋的卧室，她眨了眨眼睛，好奇心忽然间涌现出来。
然而，这毕竟没经过霍旋允许，她只简单看了一眼便准备离开，忽然，她瞥见霍旋床头柜上摆着的照片，像是失了神，她缓缓走过去。
照片里面，女孩单手扣住宽大草帽，侧对着镜头，一身白裙，笑容浅浅，一双眼睛漆黑安静。
顾晏纾一怔，这是十七岁的她。
她盯着那女孩出神，女孩依旧是一副清冷的模样，眼里却有少女独有的骄傲与自信。
顾晏纾不自觉的拿起桌上那照片，床旁边的镜子正对着她，她下意识抬起头，里面是一双漆黑平静的眼睛，再无少女的自信，顾晏纾，早已不是当初的模样了，但照片里面的女孩是。
她指尖颤了颤，然后将照片放在桌子上。
霍旋见她走出卧室，忍不住笑，“聊完了？”。
顾晏纾点点头，霍旋伸出手揽住她肩膀，冲着厨房的位置努了努嘴，“我都准备好了”。
顾晏纾一怔，旋即柔声开口，“那我们一起”。
她很安静的走过去，霍旋见她这模样，眉头蹙了蹙，声音柔和，“怎么了？”。
顾晏纾摇摇头，她笑着开口，“我没事”。
霍旋走过去捉住她肩膀，顾晏纾眼睫一颤，旋即抬起头。
霍旋低下头认真的看着她，“晏晏，有事情要讲出来，不要憋在心里，这对身体不好”。
顾晏纾一怔，她忽然间意识到，她的那些小动作，在霍旋眼里都会被重视起来，即便是细微的情绪变化，他也会注意到。
她唇瓣轻轻漾开一抹淡淡的微笑，忽然问了句，“霍旋，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霍旋思索了一下，然后，轻声道，“因为你很温暖”。
“温暖？”，她不解。
“嗯”，他指腹擦过她的眼底。
“你看起来很冷，但你比谁都能注意到别人的情绪变化，总是能及时的来到我身边”。
九岁的，刚脱离地狱的男孩是孤僻的，经常呆呆的坐在角落里，不说话，很少吃饭，即便顾山温声的安慰，他依旧是瑟瑟发抖，眼里透着恐惧与不安。
过去的九年让他清楚，世上是存在着恶人的。
但是，那个时候，顾晏纾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将他拉起来，强迫他吃东西，而是坐在他旁边，细声细语的和他说话。
那时，温柔又漂亮的小姑娘趴在他耳边，将自己身上发生的，一些奇妙有趣的事情，都告诉他。
她带来了花香与阳光，渐渐驱散他心里的恐惧与阴霾。
顾晏纾呆呆的看着他，霍旋凝视着她，神情认真又柔和，眼底的情绪温暖的让她眼睛发酸。
她张了张嘴，“那如果，我不是你曾经认识的那个样子呢？”。
她现在并不美好，也并不纯洁，看似平静的外表下，她的灵魂早已布满碎裂痕迹，经不起任何的打击。
霍旋眸子沉了沉，他知道她在顾虑些什么，但他从来不在乎，只是，他不想让她发现，自己已经知道她过去的这个事实，他怕她承受不住。
但事实上，那段回忆除了让他更心疼她之外，只有他对自己的怨恨，他很怨自己没有早点去找她，没有保护好她，除此之外，他再没有其他的感受了。
他想到这里，微微掀起唇，露出两颗虎牙，笑容有些狡黠，此刻笑着的模样，像是个乖巧温顺的大男孩，“只要你是顾晏纾，就够了”。
顾晏纾心尖像是被什么东西猛烈撞击了一般，她红着眼睛看他，内心的防线在此刻，被他的话语撞碎，她再也不能说服自己，不去接受眼前这个人。
因为，霍旋是专属于她一个人的太阳，只会照亮她。
她伸出手，抱住他的腰，霍旋低下头亲了亲她的耳廓，顾晏纾头埋在他怀里，声音闷闷的，“对不起，霍旋，我不该多想”。
“道什么歉，你是顾晏纾，你有这个权利”，他指腹擦过她的脸颊，动作细致又温柔。
顾晏纾将他抱紧，她有种错觉，眼前的人即便知道了她的过往，也不会在乎，因为他是唯一一个能够让她放下心理防线的人。
她被这个想法惊住，眼睫颤了颤，犹豫片刻后，她轻轻开口。
“霍旋，我有一段很不好的过去，但是，我现在还不能说，等过一段时间，我会告诉你，到时候，你做出什么选择，我都不会怪你”，她轻声开口。
霍旋指尖一颤，他手掌覆上她的脸颊，顾晏纾抬起头，眼底有挣扎。
霍旋捧起她的脸，俯下头亲她的唇瓣，“傻不傻，无论你过去发生过什么，我都不在乎，顾晏纾，别害怕，我就在这里，哪儿也不去”。
心中的不安与焦灼，在一点点被霍旋的话语打消。
顾晏纾眨了眨眼睛，眼睛有些红，“嗯”，她点点头，她相信霍旋。
霍旋见她安静下来，低下头手指梳理着她额前的碎发，“我们要快一点，不然这个新年要过去了”，顾晏纾此刻才想起来重要的事没办。
霍旋点点头，他给她系好围裙，两人这才开始忙活起来，过程并不很顺利，起因是，霍旋经常找功夫把面粉往她脸上涂，顾晏纾起先也挡了几下，后来索性不去管他了。
顾晏纾忙完后去了洗手间，她一抬头，镜子里面一张被面粉涂的乱七八糟，她一呆，旋即羞恼的瞪厨房里抱着手看她笑的霍旋。
霍旋笑得肩膀一抖一抖，伸出手指蹭她的鼻尖，“晏晏，真好看”。
顾晏纾白了他一眼，伸出手拿纸巾擦，霍旋见她恼了，拉她坐到沙发上给她擦脸。
顾晏纾看着他细致的模样，眼里狡黠浮现，旋即趁着霍旋没注意，张口咬住霍旋的手指。
霍旋一怔，旋即眸色幽暗的看着她，顾晏纾冲他挑了挑眉，颇有些挑衅的意味。
霍旋垂下眼睫，盯着她的唇瓣，他手指被女孩咬在嘴里，淡粉色的唇瓣夹着他手指，他隐约感觉到一片柔软娇嫩的东西扫过他指尖。
他声音莫名哑了哑，“咬着舒服？”。
顾晏纾看出他神色不对劲，红着脸松开嘴，霍旋见她这么快就松开，细长乌黑的眉微微挑起，“怎么不咬了？”，他嗓音低柔，带了些难以察觉的沙哑，“我还觉得挺舒服的”。
顾晏纾一呆，旋即脸色渐渐泛红，她下意识的后退了一点，却被霍旋勾住腰不放，她有些慌乱，手支在他胸口，“霍旋…我不是故意的”。
霍旋戏谑的看着她，顾晏纾被他盯得脸越来越红，眼睛四处看。
他见她害怕的不行，凑过去，顾晏纾眼睫扑朔扑朔的颤抖，霍旋勾起唇瓣，只是亲了亲她的额头，“不用道歉，我还挺喜欢的，以后可以多做几次”。
顾晏纾脸色涨的通红，眼里羞怯快要溢了出来，霍旋见她这模样，眼里的笑意愈加深刻，他伸出手指，顾晏纾抬起头，便看见青年很骚气的，将被她咬过的手指放在唇边，然后，舔了一下。
顾晏纾呆住，目光变得不可置信，她垂在身体两侧的手微微颤抖，见着霍旋舔舐被她咬过的手指，眼睛却还含着慵懒的笑意看着她。
她控制不住，伸出手拦住他动作，“别弄…”。
霍旋低下头，笑着开口，“我做什么了？怎么就不让我弄？”。
他嗓音低哑温柔，看着她的目光含着浅浅笑意。
顾晏纾握住他手，脸红的欲滴血，“霍旋…”，她羞恼的叫他的名字。
霍旋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霍旋反捉住她手，放在唇下亲了一下，“不做也行，过来亲我”。
顾晏纾瞪大眼睛，像是被眼前这人的无耻惊住。
眼前的青年支着下颌看她笑，眼角眉梢尽是风流的笑意，她呆呆的看着他良久，像是在做心理斗争，然后，她靠了过来。
霍旋看着她小心翼翼的凑过来，很配合的张开嘴。
顾晏纾看的脸红，手指颤抖着托住他下颌，然后很温吞的吻他。
霍旋眯着眼睛享受，模样着实欠揍。
顾晏纾的唇瓣很凉，她做完这一切后整个人像刚从水里面捞出来，白皙的肌肤透着粉，正准备起身，霍旋反抱住她后背，顾晏纾一惊，“霍旋，饺子还没下”。
“我下过了，至少还有十八分钟”，他轻喘了一声，“至少还能亲三次”，然后又凑过来。
顾晏纾神情僵住，像是没想到这人这么不要脸，然而在她怔住的片刻，霍旋很巧妙的抓住机会压着她亲。
霍旋将她禁锢在沙发上，嗓音低哑，带着些笑意，“你刚才亲的不对，晏晏，是这么亲”，她神情有些懵，心跳如擂鼓，手指无意识的蜷缩着握紧他胸前的衣襟。
忽然，厨房内热气升腾，开锅了，顾晏纾手支在霍旋肩膀上，红着脸推开他，然后逃也似的站起来往厨房走。
霍旋没让她继续往厨房走，揽着她腰把她推到沙发上，顾晏纾眼角抽搐了一下，正准备说些什么，却听见霍旋轻声开口，“那东西烫，我来弄，你在这里坐着”。
她呆了一下，直到看见霍旋端着饺子走过来才意识到他是真的要去弄饺子，她脸庞烫了烫，旋即走过去帮他，霍旋低下头，顾晏纾安静的站在他旁边，眼睫低垂，映在莹白肌肤上，便浮略出柔和的美感。
他弯了弯唇瓣，将她抱在怀里，顾晏纾抬起头，听见他在她耳边细碎的呢喃，“晏晏，谢谢你今天过来，还有，新年快乐”。
她眼里浮现淡淡笑意，“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