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10醉酒
作者有话要说:</br>主线来喽
10醉酒
林竹倾在北冥尽心尽责地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将中原的技术文化倾囊相授,鼎力推动边境的贸易交流,北冥人民的生产水平和生活标准也得到了肉眼可见的提高。
而在大钦,没了北冥的威胁,崇安帝也彻底放开手脚,整顿内政,励精图治。
若是大钦继续疲弱,北冥完全有可能翻脸不认账、继续扣着林竹倾这个人质,不过,一年后,当今非昔比的大钦派出雄壮整齐的大军如期前来北冥接人时,便彻底把这可能性给堵死了。
依旧是在冬天,将军依旧是乐正。昔我往矣,雨雪霏霏,今我来思,仍是雨雪霏霏,但林竹倾此时前面是精良的大钦军队和充足的随军物资,后面是热情的前来送行的北冥民众,带着几大箱子的北冥特产,被簇拥着踏上了归程。
正是这次事件过后,百姓们对林竹倾的印象彻底改观,有关入幕之宾的传言不攻自破,林竹倾在万众瞩目之下被授予了他心心念念的丞相之位。朝堂的风气已稍稍肃清,林竹倾站稳了脚跟,从此不再隐藏锋芒,与崇安帝一道开始了轰轰烈烈的变法。
回来后,林竹倾也基于自己的经历,对原来的那本《北冥风物志》进行了一番修改和增补,编出了本《新北冥风物志》。
在两边的努力下,大钦人和北冥人也日渐友好和平。
ps:写完番外再继续的主线,感觉这一段好傻哦,尽可能地简略地糊过去……本来这个剧情是参考的战国时期的送质子的操作(其实我都不太懂啦),反正政治权谋不是重点啦,扭曲的感情才是~
大钦自然是希望维持住现在这般互惠互利的局势,不过,老北冥王崇尚和平,新继位的拓跋文隽就不一定了。
拓跋文隽正是那个差点打下崤谷关的军事奇才,也不知道老北冥王明明有那么多的子嗣,最后怎么偏偏是他继了位。
说实话,林竹倾看见拓跋文隽着实有些发怵,这人很明显是个主战派,此次出访,极有可能就是打着试探虚实的主意,若是处理不好,随时都有重燃战火的可能。
登基后的拓跋文隽倒不再像过去那般无顾无忌,至少在出访大钦时的表面功夫还是做到了位,礼物仪仗一个不落,甚至还对着前来迎接的林竹倾自在地套了个近乎:“哟?这不是老朋友么?”
“王上还记得外臣,是外臣的荣幸。“林竹倾谦恭地应了句,伸手导引道,”王上请往这边来,陛下已恭候许久了。“
一行人到了殿内,行过了礼,便依次入座,准备开宴。
拓跋文隽果然不是个好相与的,表明上和和气气恭恭敬敬地,实则借着相互交流的名义,把北冥的军备技术狠狠炫耀了一番,又指着桌上的肉得意道:
“这可是老虎肉,是孤的副将外出时正好碰到了,就随手把它擒杀了献给了孤——北冥可不比大钦这般,人人都是勇士。”
“中原人文弱,更看重兵法和技艺,”祁洵一笑,拍了拍手召了舞姬进来,“大钦也有独特的剑舞,王上可作一观。”
声乐渐起,只见舞姬们身穿轻薄的纱衣,手上擎了利剑,丝带招展,剑尖翻花,一柔一刚,自是妙不可言。剑光流转之间,拓跋文隽端坐案旁,神色泰然。
“大钦丰饶,自然爱好和平宁静,”祁洵目光炯炯地与拓跋文隽对视,“大钦军队精良,正所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如有来犯,必将倾力对抗,就是连小小侍女,都能从柔荑中生出刚强来。“
一曲毕了,拓跋文隽抚掌大笑:“好舞!”他将面前酒樽一饮而尽,“啪“地往桌上一搁,”既然陛下给孤展示了如此精妙的大钦剑舞,那孤也得献样北冥的特色作为回礼了——“
他手一挥,便有一排侍女捧着一坛酒进了来。“这是北冥的美酒,醇厚浓郁,回味十足,“他笑道,”这坛酒放了百年,孤这次特意把它带来,既然是朋友了,我们今日就一起给它喝完!“
拓跋文隽豪迈地朝着祁洵举起酒樽,二人遥遥碰杯,各自仰头喝下。又辣又冲的老酒一下喉咙,祁洵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头,用力地一闭眼睛,将酒液咕咚咕咚地咽下。
坐在他身边的林竹倾小声道:“这酒性烈,后劲大,陛下别多喝,我会替你喝。”说完,他也向拓跋文隽举起酒樽:“王上,愿大钦和北冥永结盟好。”
林竹倾满饮一口,惊道:“这酒果然不俗,我在北冥待了一年,从没喝过如此醇香的酒!“
“哈哈哈,总算碰到个识货的了!”拓跋文隽心情大好,得意道,“这百年老酒一共也没有几坛,连孤都没喝到过几回呢!“
一场宴席上,祁洵和拓跋文隽自是一番明里暗里的相互示威,到了最后,酒总算是喝空了,人也基本上都醉得不成样子了。
脚步虚浮的林竹倾被祁洵架着,整个人几乎是挂在了他身上:“总算结束了……”他口中叽里咕噜,“喝太多了……”
祁洵把手架在林竹倾手臂下面,托着他往寝殿走:“这北冥王有什么毛病?拼了命地灌你!”
“北冥风俗就是这样的,就是要喝得多,喝到醉了最好。”林竹倾解释。
“那相父你也没必要那么顺着他啊!”祁洵心疼道,“大钦又不怕他们。”
“来者不善啊——”喝醉了酒的林竹倾说话就跟唱戏似的,拖长了音咿咿呀呀,“今天陪他喝高兴了,届时谈正事的时候也更好说话些。”
“谈什么正事啊!“祁洵也有些醉意,仗着自己已经回了深宫,无所忌惮地低语一句,”区区北冥,朕想灭就把它灭了!“
“喂喂喂不行啊!“林竹倾一下子着了急,竟是一伸手把祁洵一把抱住了,”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洵儿啊,你是没见过战场上的情形啊……”他絮絮地说起来,“血肉横飞、血流漂杵,这些可都不是夸大的词啊……”
“倘若真的打起来,届时又会害得多少人家破人亡、流离失所?”
“朕知道,朕方才也不过是一时气话。“祁洵忙不迭地应道。
“嗯。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林竹倾趴在祁洵身上,“比起开疆扩土,让百姓安居乐业才是最重要的。”
“不过是多喝几杯酒罢了,要是能换来和平,你就是把我这个人拿去——”他“哈哈“地傻笑了几声,举起手来往天上一指,“都是值的!哈、哈哈……”
延时的酒劲渐渐发作开来,林竹倾这么发了一通,浑身的力气用完了,便布匹似的往祁洵身上一倒,软绵绵地不肯动弹了。
祁洵只得将人扛起来,一路扛回到寝殿,刚往榻上一放,结果这人方才还在半昏半醒地喃喃乱语呢,此时立刻条件反射一般地弹起来:“洗澡!还没洗澡……要洗澡……”
“别洗了,”祁洵费力地把人往榻上按,“太晚了,今天先这样睡吧!”
“不要,洗澡!去洗澡!”林竹倾手舞足蹈地挣扎,动作间,长发散了一身,衣服也变得皱皱巴巴,因为醉酒而模糊不清的吐字带上了嗯嗯啊啊的鼻音,“洗澡!洗澡!洗澡……”
“别洗了,困死了!”祁洵曲腿上榻去压他,一派混乱中,突然不经意间与他四目相对。
林竹倾挣扎的手脚忽然定在了原地。他屏住了呼吸,朝着祁洵凑过脑袋,一点一点地睁大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祁洵被他这么一盯,心跳一个加速,人也滞在原地一动不动了。
双眸渐渐氲出朦胧的醉意,脸颊又攀上一模绯红,林竹倾屏住了呼吸,身体开始微微颤抖,心中似有万千情感叫嚣着翻涌而上。
顺着本能,他微微张开了嘴,吸气,吐气,吸气,吐气,进而因为这个动作,脸颊抬起,挤眯了双眼,压弯了眉毛,脸上的表情停留在欲哭不哭的一瞬间,而那满腔的情感就如同潮水,一下下在胸腔中循环往复地翻卷。他像个初生的婴儿笨拙地尝试发声器官一般,急切地、迫切地打开喉咙——
“哇”地一下吐了祁洵一身。
现在想来,大抵这时候,他就已完全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