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鬼畜if线22同归于尽?
鬼畜if线22同归于尽?
北冥步步紧逼,祁洵终究还是妥协了。他给拓跋文隽传了话去,表示愿意臣服,但因为忧虑北冥会出尔反尔,要求先给封地,再行交军。
“说我们出尔反尔……那若是你出尔反尔呢?”拓跋文隽朝他喊话。
“王上不必忧虑。”祁洵回应道,“王上可以扣下我们的人质,我们自然不敢造次。”
祁洵挥了挥手,便见几个兵士带着林竹倾走出来。“就在这里当场交接。”祁洵道,“人过去了,你们退兵。”说完,那几个人把林竹倾往前一推,林竹倾听话地一步一步地往北冥军队走去。
人走出来了,影子还荡在后面,一点一点从浩浩荡荡的大钦军队中剥出来,走在两军之间空荡的路上,像是从砚里意外滴出来的一滴茕茕孑立的墨。
当啷,当啷。
脚上拓跋文隽的那条精致的链子发出细碎的响动。阳光下,有柔滑的光芒在其上流淌,碎光从他脚上流到地上,又折返回来,一直向上淌到他拿着链子的手上,如同是粼粼的波光在闪动。
其实,这链子把林竹倾吓成那样,祁洵当即就叫人把它砸断扔掉了。只是那人砸到一半没砸断,深觉其做工精致,便私藏了下来预备卖了换钱,这才阴差阳错地应了拓跋文隽的讨要。
“噫!”拓跋文隽见到林竹倾,瞬时两眼一亮,却有嫌弃地挥手,“快拿走快拿走,这么个烫手山芋,谁要啊!”他夸张地指了指自己的心口,“这人当年可是拿着个碎玉片,差点把孤给杀了呢!这么个疯子,谁敢接近啊,别是身上藏了什么武器,一过来就捅孤一刀吧!”
“我身上什么都没带。”林竹倾把外袍褪下在身后,举起双手,“王上大可以放心。还是说,要我把身上衣服都脱了给王上检查?”
“不不不,不用了。”拓跋文隽忙不迭地摆手。
林竹倾轻笑一声,继续往前走。过长的链子拖在地上,留下一条逶迤的轨迹。他生硬地一脚踩了上去,接着,两腿一绊,身形一晃,整个人直直地仆倒在了地上。
拓跋文隽隔岸观火地催促:“你在磨蹭什么?快过来啊。”
林竹倾的身子挣动了下,又挣动了下,旋即又趴在地上不动了:“起不来。”
拓跋文隽一旁心急的副将看不下去了:“王上,臣过去把他带过来算了。”
“不必,”拓跋文隽抬手止住,骑着他身下的千堆雪缓缓朝前去,“孤自己去吧。”
千堆雪在林竹倾面前停下,它认出了林竹倾,亲密地低下脑袋拱着他。拓跋文隽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一手握着缰绳,一手示意性地朝他伸出来。
林竹倾会意地把手上的链子颤颤巍巍地扔上去,又伸手摸了摸千堆雪的马头。拓跋文隽揽手接住,拿着这链子就直愣愣地往上拽。
林竹倾的脚腕被拽得微微抬离了地面,周身血液朝头顶倒流,双手被激得攀上了凹凸的石块,指腹摩擦着粗粝的砂石:“链子系着的是我的脚,不是手,这样拽我是起不来的。”
“起不来就起不来。”拓跋文隽紧扯着缰绳,“孤这样骑着马把你拖回去也是一样的。”
“不、不行的,”林竹倾道,“被这样子拖过我会死的——”
“这样啊。”拓跋文隽坐在马上沉吟了会,终是从马背上一跃而下,将链子在自己腕上绕了几圈,弯下腰,像提篮子一般一手将人提了起来,开始慢慢朝回走去。千堆雪快活地打了个响鼻,灵性地跟在了拓跋文隽屁股后头。
远看尚不觉得,当拓跋文隽切实地将层层衣料底下的瘦削躯体揽在臂里时,那许久不得满足的渴望终于汹涌澎湃地涌上来。
他几乎是在一瞬间就想到了回去之后要做些什么:先把人痛痛快快地给【略】,再【略】,然后再【略】……
拓跋文隽的身体兴奋地绷紧了,简直是恨不得现在就把人推倒在地压上去啃个几口过把瘾。
“你自己想想,你们大钦的皇帝啊,怎么都那么容易地就把你给抛弃了呢?”拓跋文隽低下头,得意地对林竹倾说着,“没想到那臭小子这就把你交出来了,可真是让孤看不起。”
他料想祁洵定会耍诈,自然没相信祁洵的投降说辞,却也没想到祁洵会动手脚,只觉得是他在弃林竹倾换自己的退兵。
估计这小白眼狼还觉得自己赚了呢,不过拓跋文隽倒也很是受用:这不得赶紧把人带回北冥快活一段日子?
他摸了摸林竹倾的脸,又抚上他的手:“怎么这么冰?抱起来好像也轻了不少……这家伙是不是在虐待你啊?”
祁洵在原地默默看着眼前的一切,暗暗握紧了手边的红色旗帜。只要挥动它,埋伏山上的大钦军看到信号,就会朝着这块小小的区域推落密集的山石。拓跋文隽已经下了马,来不及逃跑,必将殒命落石之中——和林竹倾一起。
双眼因为睁了太久没有眨动而干涩得仿佛被风吹了,眼眶在干涩中微微发着酸痛,像是掺入了不存在的沙砾。祁洵的手指用了极大的力道,几乎要将木制的旗杆给“咔擦”一声掰断,连木头的纹理都被深深地拓印在了肉上。
在拓跋文隽走过来的时候,在拓跋文隽跃下马的时候,林竹倾频频地回着头看他,尽管因为隔了太远,根本看不清林竹倾的表情,但祁洵还是清清楚楚地读到了他无声的质问:时机已经到了,你为什么不动手?
拓跋文隽已经快要走出落石的攻击范围之外了。林竹倾忽然动了几下,“扑通”一下从拓跋文隽的臂弯里掉出来,摔到了地上,祁洵知道他是在拖延拓跋文隽的步伐,可他的身体却像冻僵了一般,动弹不得。他要如何、这几乎是等同于让他亲手了结师父的性命!
而就在这时,祁洵身后的子西却突然抽出一匹同样的红色旗帜就是猛地一挥——
随即,只闻一阵闷雷一般的轰隆声由远及近地滚动而下,无数巨石夹带着飞沙尘土萧萧而下,一时将半边的天空都染成了灰色,巨大的阴影排山倒海吞没了这条山间的狭道。
祁洵如梦惊醒般地回头看去。子西垂下眼:“林丞相想到陛下下不了手的情况,提前拜托过臣。”
祁洵没应,一把转回身看那落石中央的林竹倾和拓跋文隽。
大大小小的石块夹带着浓厚的尘土倾盆而落,空气都像是有了颜色。落石势快,处在中心的人根本不及动作,落石就已经到了头顶!
正是千钧一发之际,只闻千堆雪一声长嘶,那道雪白的身影一闪,生生地用身体为二人挡下了一击!而它自己则是四腿一折跪在地上,雪白的皮毛渐渐被血肉染成鲜红。
马的哀鸣,人的喊叫,还有层层叠叠的石头砸在地上身上的声音,如同千种万种颜色骤然混入水中,一时眼花缭乱地纠缠作一团。
拓跋文隽反应过来,下意识地一把将林竹倾拉进怀里,护着他在往旁边一躲,躲开了致命的巨石,却躲不开雨点一般的碎石,他被砸得“噗”地一声咳出一口血来,一个趔趄摔在地上。
拓跋文隽和林竹倾一前一后地摔散了,拓跋文隽滚过一圈,在北冥众兵的接应下转移到了安全地带,一骨碌站起来,一边满身是血地对着林竹倾大骂了一句:“好哇,你果然又在算计孤!”而林竹倾却被留在落石的中心,已然爬不起来了,碎石雨点一般地在他身上,洇出红色的一片。
“师父!”祁洵喊了一声,一夹马肚,便如离弦之箭一般迎着漫天的落石冲了进去。
“陛下——”子西也大喊一声,急忙挥动旗帜指示山上兵士停住了攻击。
风沙漫卷,祁洵靠着身上甲胄硬扛着冲到林竹倾面前,用力一扯缰绳,马儿一个急转,马身几乎就要迎着地面倒下去。
祁洵双腿紧勾着马身,身体一把甩出去,顺势一俯,伸出手将林竹倾一把捞上马来,同时身下马匹完成了掉头,载着二人就要往回冲去。
刚跑出一步,只听一阵“簌噜噜”的声音,垂在地上的锁链陡然绷紧,神志涣散的林竹倾发出呓语:“脚、脚!疼!”
朝他那条不自然僵直的腿看过去,只见那锁链的脚镣正正卡在他的脚上,被往外牵扯着,磕得周围一圈的皮肤都翻出了血肉。
而链子的另一头,正被拓跋文隽死死地拽在手里。满身狼狈的拓跋文隽高抬起下巴,恶狠狠地瞪着他。
祁洵突然想起他们当年的出逃前夕,林竹倾半开玩笑的话语:“如果真的到了那个时候,我就是把脚给砍了都会挣脱出来的。”
最后一波残余的落石隆隆地从山上滚落。祁洵一面弯下脊背将林竹倾尽可能地护在自己怀里,一面抽出佩剑,佩剑和锁链在一片迷蒙的灰尘土块中闪烁着金属的光泽。
只听见“铛——”地一声,无比清脆,似要将这满目的灰幕一把撕开。
祁洵挥剑向绷直在空中的锁链斩去,与此同时,一块尤其巨大的山石恰恰砸在了锁链中段,随着一阵剧烈的共振,山石破碎四溅,锁链亦应声而断。
祁洵趁势一夹马肚,带着林竹倾朝回奔去。那根半断的锁链像是条尾巴,荡在马匹后面一下一下地晃动,与飞石相击,发出“铮铮”的响声。
大钦的军士们也举着遮蔽的伞盖过来接应了。祁洵抱着林竹倾一同摔下马来,在一众的呼号抢救中,眼睛一闭昏了过去。
茫茫山谷重新归于一片寂静。
北冥王重伤,北冥军没了穷追猛打的心思,护拥着拓跋文隽回北冥养伤去了。
一片混乱的情势虽然没能按照预期来发展,却是勉强达成了原定的目标:大钦终于获得了些许喘息的机会。
而直到后来,祁洵才恍然意识到,与拓跋文隽在茫茫落石中同归于尽,这不仅是林竹倾为大钦了结后患的牺牲,或许也是他为自己和拓跋文隽牵扯不断的爱恨情仇所策划的一场最为合适的壮阔落幕。
ps:如果这是个gal,那拓跋文隽线的trueend就是两个人在落石中同归于尽。决定走拓跋文隽线还是祁洵线的选项就是提出这个方案时,林竹倾的动机选项选为大钦or为拓跋文隽
拓跋文隽实惨,等于是就只看了看摸了摸,吊了个胃口,结果一口都没吃上人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