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鬼畜if线13暗中筹谋
鬼畜if线13暗中筹谋
在深夜突兀出现的温情和依赖如同燃了一夜的烛火，淹没在晨曦的亮光中，成了一缕飘渺的雾，而它们也终将像那床睡了一夜的被褥上的陷坑的体温那般，在疏忽之间消散殆尽。
尽管已经攻下大钦，北冥周边仍有大漠的部落虎视眈眈，拓跋文隽在这几年里频繁地出征，离开的时间逐次递增。
“他走了。“林竹倾把祁安和祁洵叫来，打开殿门。
“公子，”门口的两个侍卫抬手拦下，”王上吩咐过，你们不能出去。“
“我们不出去。”林竹倾看向其中一人，“把锦鲤叫来了吗？”
“带来了。”那人装作恭谨地应了句，直勾勾的目光在林竹倾身上来回梭巡，“既然人带来了，那我们……”
“你们去和他一起玩会吧。”林竹倾拍了拍祁安祁洵的肩，见二人离开后，对着那人有气无力地招招手，转身往里间走去，“进来吧。”
他深吸了口气，重新吊起了精神，往榻上柔若无骨地一倒，脑袋再抬起来时，已是重新恢复成满脸春色：
”好哥哥，来吧。“
他在这里处处受制，唯一的资本大概只有这副身体了。美人计对付不了老谋深算的老北冥王，但引诱一个低级侍卫还是够的。
外面的锦鲤抓紧了时间同祁安祁洵交流着来自外边的消息。他们伪装成少年嬉戏的模样，再加上说的是那些侍卫听不懂的中原语，并没有人察觉到异常。
这是林竹倾和侍卫达成的交易，他让侍卫舒坦，侍卫放锦鲤进来。锦鲤当初既然能够对着身份悬殊的自己破口大骂，至少代表此人对大钦仍有一定的忠心，林竹倾最后才选定了此人。
所幸锦鲤并未辜负他的厚望，她在北冥宫中尽可能地四处活动、联系着被分配到宫中各处的大钦的奴隶，在这些年里建立起了一个庞大的网络。
经由锦鲤，他们知道了，这些年来，谋求着复辟大钦的原来不只他们三个，外面还有许许多多的大钦同袍一样心存此志。
违背本心而强行装出的媚意还是略显僵硬，却足以引得这个精力旺盛又不得发泄的年轻人□□焚身。可北冥王宫的侍卫也不是什么蠢货，第一次碰面的时候，那家伙还是硬压下了蠢蠢欲动的念头，一本正经道：“你这是把王上置于何处！“
“怕什么。”林竹倾迷离的双眼半阖不阖，身体摇摇晃晃得像一张在波浪上颠簸的叶片，显然已经陷入□□之中，“奴又不会怀孕，他要怎么发现？”
好恶心。
“再说，”他【略】，含糊的声音抑扬顿挫，似怨似嗔，“是他把奴的身子弄成现在这样，要问罪也该是他来反思才对。”
好肮脏。
“奶奶的，小骚货！”侍卫啐了一句，恨恨地往他身上掴了一掌，终是没忍住，“我倒是享受到北冥王的待遇了！”
“好哥哥，你舒服了，也帮奴个忙呗。”林竹倾【略】，“珍妃娘娘手下有个奴隶，名叫锦鲤，你去寻她过来一趟……”
“啊？大爷我为什么要帮你的忙？“那侍卫冷笑一声，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哈哈，果然露出狐狸尾巴了吧！还好王上提前提点过我们要防着你些！“
“你如果不帮我的话，“林竹倾慢悠悠地抬起双眼，“我就去告诉他，你闯进来对我用了强。”
“你威胁我？”那人也是个沉得住气的，闻言，竟是镇定自若地倾过身，也咄咄逼人道，“你就没有想过一种可能，我是王上派来试探你的？”林竹倾一愣，便见他瞪圆了眼，猛地大骂道，“你这个娼妇！”
只是娼妇么……电光火石间，林竹倾做出了决断。他眯了眯眼睛，一歪脑袋，【略】笑嘻嘻地说道：“我根本就不担心什么。就算他知道了真相，他又会对我做什么？顶多折磨上个几回罢了。“
“但你呢？你去告诉他呀，你是同我做过了什么事——”他一字一句地拖长了声音，“以王上的嫉妒心，你觉得他知道后，会对你怎么做？“
其实林竹倾比侍卫更担心暴露，祁安和祁洵就是他的软肋，但他现在只能赌拓跋文隽还不知道祁安和祁洵的身份，或是没有把他们的身份告诉外头这些普通的侍卫。
他把祁安和祁洵救出来，所为的从来不仅仅是保住他们的性命。现在这样苟且偷生是成不了事的，逃出王宫、复辟大钦，必须要有人给他们带来外面的情报，既然这一步是必需的，他只能挟带着祁安和祁洵迎着九死一生的风险硬着头皮冲过去。
成，亦不过是跬步千里，败，则是万事皆休。
“我又没让你做什么坏事，不过是叫个人过来罢了，”林竹倾娇声道，“你放锦鲤进来，奴也能心甘情愿地侍奉你，何乐而不为耶？”
“你，“那侍卫方才的确是在虚张声势，现在听林竹倾这么一说，也犹豫起来，”那你叫锦鲤过来，是想做什么？“
“我那两个小奴隶，和锦鲤是过去的熟识。“林竹倾答道，”我就想着让他们聚个面，让他们开心一下。“
“哟，还熟识呢，我看是相好吧？我上次还看见她同那个高个子的亲嘴呢！“侍卫只以为祁安祁洵是普通的大钦奴隶，结合他们和锦鲤的年龄和性别，做出了非常自然的推测，“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直接同王上说？“
“不是说了么，王上的嫉妒心啊。“他狡黠地眨了眨眼，似是而非道，”我对那两个孩子太上心，是要惹他不快的。“
“这有什么……额……噢——“侍卫先是疑惑，而后恍然大悟，”行啊，你们厉害啊，真乱啊。“北冥王对林竹倾、林竹倾对他这两个小奴隶、这两个小奴隶又对锦鲤……这人本就心思敏锐，现在一见林竹倾这副诡异的表现，直觉发现了某种不可言说的循环一般的深宫阴私。
他这下是再也不会去搅合这趟浑水了，天知道会不会莫名其妙地触到北冥王的逆鳞。可惜他这下倒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在林竹倾的故意蒙蔽之下，彻底不可能对那些违和之处做出深究了。
“啧啧，你胆子也够大啊。“意外窥得林竹倾内心的隐私，侍卫单方面地认定二人的关系近了一层，遂八卦道，”说起来，你是看中了他们的前面还是后面啊？“不等林竹倾回答，他便如梦初醒地一拍大腿，自作主张地做出了推断，“你都把我叫进来了，我还问什么呢，答案很显然啊。“
林竹倾将错就错地冲他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哥哥就别拿奴打趣了。”
他将祁安祁洵的身份瞒过了侍卫，侍卫又心安理得地将暗度成仓的锦鲤瞒过拓跋文隽。如是，硬生生在拓跋文隽层层防备下的钻出了一个漏洞。
“师父——”回来的祁安和祁洵压低的声音也难掩兴奋，“现在北冥和大漠打得正厉害，我们这时候出去将大钦旧部集结到一起，正好可以打他们个措手不及！锦鲤已经同我们说好了，趁着北冥王不在这里的时候，偷偷跑出去。”
“的确，这样的东方很难得。”林竹倾颔了颔首，“具体的方案想好了么？你们准备怎么行动？”
“你们？不是你们，是我们！“祁安认真地纠正道，“师父，我们三个一起出去。”
“对了，”祁洵抬起脑袋露出笑容，两眼晶亮亮的，“锦鲤拜托我们替她向师父道歉，她那时不明真相，对师父说了难听的话。她还说，所以这次也一定要把师父你一起救出去。”
回想起当初那小丫头指着自己尖声大骂的场景，林竹倾心里一松，笑道：“那也拜托你们给我传个话吧：我从来没对她生过气，相反，这些年我们才该谢谢她的帮助呢。“
“不过——“他晃了晃脚上的链子，平静道，”我就不随你们出去了。“
“丁零当啷“的晃荡声再一次响起来，如同已经成为了周围环境的一个组成部分，祁安和祁洵这才发现，他们对这声音，竟是已经司空听惯到了把它忽略的程度。
声声清脆宛若某种魔咒，让二人从美好的愿景中幡然醒转：他们的师父，很可能没办法继续同他们一道了。
“没事的，该教的我都已经教与你们了，”林竹倾淡定地出声安慰，“你们也不必担心我，我就在这里，等到你们大破北冥王宫的时候，我不就能出来了吗？”
“可是、可是师父你如果不走，我们一走，你肯定要被发现的啊……”
“没事，他不会对我做什么的。我会努力活下来等你们来的。”
“但是，但是……“祁洵颤着声音在林竹倾面前蹲下身，撩起衣裳的下摆就凑过脑袋去细看这镣铐的构造。
“这锁眼能不能用钢丝给它翘开？要不我们找个东西给这链子砸断了算了！“早熟的皇子在此时才流露出了些许少年的莽撞，盯着环在林竹倾踝间的细碎亮光东拼西凑地说着无用的话语，”不然我明日再去问问锦鲤，看看能不能找到钥匙在哪儿……“
“钥匙被他随身带走了。这是王宫的东西，哪有那么容易就能弄坏了。”被盯着的感觉有些奇怪，林竹倾暗暗地把腿往里收了收，先前的柔声安慰不起作用，他便板起脸道，“你们以为逃出去是什么简单的事吗？就是走一步路都得小心翼翼地不被发现，做这多余的事干什么？“
“好细……“祁洵睁着眼，像是没听到似的，鬼使神差地将林竹倾退后的脚踝一把拽住，本是试探着把镣铐往下蜕的手指却无意识地挤进了镣铐的缝隙之间，在林竹倾的皮肤上摩挲了几下，”这根本就脱不下来啊……“
锁链晃动发出轻微的碰撞声，踝间传来诡异的触感，林竹倾想起那侍卫对祁安祁洵的调侃，全身上下被他碰过的地方卓明照著地泛起麻麻的痛感，如同有毒液从脚底一直窜到天灵盖上。
他几乎是在那一瞬间白了脸色，双眼登时惊恐地睁大，伸手就是将祁洵猛地一推。
祁洵被猝不及防地推倒在地上，林竹倾痛苦地蜷起身子，脖颈深深地低着，额头抵着桌沿，止不住地干呕起来。
林竹倾从未在他俩面前这般失态过，散开的长发在他脸侧丝丝缕缕地垂下来，毫无章法地随着他的动作一上一下地摇晃，手指在衣袍上攥出又深又长的褶皱。就好像是一张平整光洁的白纸倏忽地被揉成了皱皱巴巴的一团似的。
“是这几年的日子过得太舒服，让你们的脑子都不清楚了吗？”他费力地从案面上撑起身子，急促的呼吸方方平复，喉咙间还带着沙哑的颤音，“你们该做的不是带着我活下去，是复兴大钦！“
低头看见两人痴愣的表情，林竹倾深吸了一口气：“抱歉，我刚才不太舒服……我留在这里就好，不要管我。“他安抚地冲二人提了提嘴角，顺口地说着眼下唯一可以摆脱束缚的办法，”若是到了不得不逃出来的时候，我就是把脚给砍了都会出来的。“
“好了，我先回去休息一会，”他转身往房里走去，“此事重大，有些事宜待我仔细想过，一会再同你们商讨。”
“具体的路线安排要靠锦鲤，我帮不上忙，”他说，“我能想到的，只有一件事：为了防止全军覆没，你们要——”
像锦鲤这样的由战俘变为的大钦奴隶遍及宫中，他们侥幸逃过了沦为祭品的命运，但却愿意在这时，为了大钦的大业，豁出性命。大钦的同胞在锦鲤的穿针引线下连结在了一起，为祁安祁洵在异乡他宫开辟了一条隐秘而壮阔的道路。出逃的日子最终定在了十日后的黎明。
然而，就在他们出逃的前夕，拓跋文隽凯旋归来了。
ps：惨了那么多年，林竹倾的精神状态应该得下降一些，他以后不仅会一惊一乍，还会频繁破防（一共3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