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呐，这个给你。”司茶将手向前一伸，手上邹巴巴的袋子几乎贴着宫成/胸/膛。
宫成闻到了烤红薯的味道，唇角上扬，接过之后想也没想直接拿出来，咬了一口，从市区到这儿的时间太久，红薯最外层的表皮已经凉了。
但他还是笑着说：“好吃。”
偷看到这儿，齐弦抬手捂住脸，声音从指缝儿透出来：“完了，完了，宫成完蛋了。”
邹琪看着楼下的两人，莞尔，这是她未曾体验过的生活，不是羡慕，不是嫉妒，是有一种说不出的感受，大约是向往吧。
收回目光，邹琪询问齐弦：“我们走吗？”
“好，等下收拾完行李，让宫成带司茶去其他地方，然后我们出门。”齐弦说着起身，伸手拉起邹琪。
邹琪起来后没松手，两人的手始终那么牵着，大约是看到宫成和司茶相处的原因，邹琪察觉到她和
齐弦这些年缺少相处，她做不到买些什么那样自然地递过去，齐弦也做不到那样欢喜的接过来。
两人需要收拾的行李不多，邹琪一个人用了不到五分钟收拾好。
楼下，宫成已经将司茶带去地下室。
他们趁着这个间隙拎着行李下楼离开。
走出别墅后，邹琪低声询问：“待几天，还是直接回宁安？”
“直接走？”齐弦挑挑眉，他看出邹琪有些失落，但又不清楚其中原因。
邹琪停下来低声说：“我买票。”
齐弦没说话，安静地站在她身边，雪还在下，他抬手挡在邹琪额前，这样细小的关心让邹琪猛地怔住，说话也有些紧张：“那个，买好了。”
“好，”齐弦收回手，又挠了下耳朵，看起来有些不知所措：“那个，我叫了车，等下去高铁站。”
邹琪点点头，其余的话什么也没说，她已经从失落变成了沮丧。
齐弦实在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好开口询问：“怎么了吗？”
“没什么。”邹琪摇摇头。
很好，经典对话出现了，这下齐弦不得不拿出手机在他们的渣男群里寻求帮助。
‘急！！！我老婆突然闹情绪怎么办。’齐弦顶着抛妻弃子第一名的昵称将消息发出来。
李渔最先回复‘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呢，习惯就好，我家这位每个月总有那么三十几天呢。’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把昵称改成了‘可爱小渔’，看到他的名字，众人皆是一呕吐。
‘嫂子性子和别人不同，她能憋，你最好是找个机会问清楚，不然慢慢发酵还不知道会成什么样儿。’蒋瑄倒是难得靠谱。
这时，迟垣接过话茬‘就怕想通了，但想偏了，离家出走，或者压根想不通啊，直接离家出走。’
齐弦捏着手机的手有些冷，比手更冷的是他的那颗心。
他理智全无，冲动上头，一把抱住旁边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邹琪，声音隐忍又压抑：“姐姐，你别不要我，经历过一次，我真的撑不住再一次。”
邹琪彻底懵了，好在叫得车到了，邹琪连忙说：“我们先上车再说好不好？”
齐弦哪里敢说不好，只能频繁点头。
上车后，司机见气氛不对，热心道：“刚结婚的小夫妻吧？有事儿就得说出来啊，夫妻在于唠，有啥问题就是唠，唠开了不什么都好了么。”
“就是啊。”齐弦长叹一口气。
邹琪点点头，说了声好，之后再没说半个字。
倒是齐弦和司机聊了一路，邹琪心思不在这上面，他们聊了什么她也压根没听。
窗外松树上挂着圣诞节的彩灯，一副迎接圣诞的样子。
邹琪自觉不是洒脱的人，喜欢齐弦喜欢的不够彻底，表达的不够热烈，分开后开始放不下，自我折磨了很久很久，甚至已经忘了爱情该是什么样儿，现在，两个人和好了，她又开始纠结、拧巴，不
知道如何相处。
想了会儿，她主动牵住齐弦的手，后者有些惊喜地紧紧握住。
邹琪转过头，冲他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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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宁安镇的时间已经是夜里十点，街上没什么人，车子在纸扎店门口停下，两人下车后，邹琪走在前，齐弦走在后，就这样一前一后走着。
齐弦发现只有回到这儿，邹琪才不会那样拧巴，平日里，她就像是压抑着自己内心所有的感受，只有在这儿，邹琪才会露出放松的笑意。
他眯了眯眼，心里出现新的计划。
邹琪开门后看到纸扎店里的布置和从前相同，并没有发生改变，昏黄的灯光照在泛黄的纸面上。
“今晚我还住这儿吗？”齐弦指了指桌子旁堆满纸扎人的木床，声音显得有些委屈。
邹琪忍不住笑出声：“不用，和我回房间。”
“谢谢姐姐。”齐弦走过来从后面抱住邹琪，贴在她脸旁蹭啊蹭。
这时，邹琪开口解释白天的事情：“我只是有些不知道要怎么失而复得的感情，就像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上怕摔了。”
“你想怎么样都行，我陪你。”说着，齐弦吻了吻她的耳垂，接着，将她抱回卧室。
一夜无眠。
墙上挂着的红幔落下，昏黄光影里，两人一步步贴近，汗浸湿了/床/榻。
隔天，邹琪愣是没起来，缩在被子里不肯探出头。
“饿不饿？”齐弦站在床边，弯下腰柔声询问着：“我去买饭？”
“我要吃豆浆油条。”邹琪开口说，昨晚喊得太久，声音有些哑了。
“好。”隔着被子，齐弦伸手揉揉她的头。
等齐弦换好衣服离开，关门声传来后，邹琪才掀开被子，露在睡裙外的皮肤上红了一块又一块，她又气又羞，忍不住想，几年不见，齐弦比当初力气还要大。
宁安镇位于东北中部，气温对比外省要低，对比东北略高，早市上出摊的商贩很多，齐弦挨个找过去，没发现卖豆浆和油条的店，倒是遇到了带着小孙子来买菜的王婶儿。
齐弦笑着打招呼：“王婶儿早啊。”
王婶儿见到他眼前一亮：“你们回来了呀，我看新闻说你退圈了，我还想着，会不会带着琪琪和蓝莓回来宁安。”
齐弦笑得温和，声音也柔和：“带琪琪回来了，蓝莓留在我父母那儿。”
王婶儿家小孙子从小和蓝莓一起长大，听到她的名字立刻扯着齐弦不住地问：“蓝莓呢，我想蓝莓了，她说长大还要嫁给我呢。”
“胡说什么。”王婶儿抱歉地扯了小孙子一把。
早些时候，不知道齐弦的家境，只看邹琪，两个孩子怎么闹怎么玩儿，甚至长大以后真的在一起了，都没什么，但现在王婶儿知道了齐家的身份，她清楚这种人家不是她们普通人配得上的。
齐弦倒是不在意，低头看着王婶儿家的小孙子，小孩子天真无暇的笑脸深深打动着他，齐弦蹲下来，捏了捏小胖墩的脸蛋：“等你去宫城，叔叔带着蓝莓接你。”
小胖墩立刻点头，直到回去的路上还在一遍遍问奶奶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去宫城啊。
早市热闹，齐弦终于在不起眼的角落里看到卖豆浆油条的小贩，走进后看到小贩的脸，他愣了下，这人长得和房老二长得有几分相似，眼里藏不住的阴翳，面上却带着笑：“您看着不像本地人，来旅游的？”
齐弦笑了下：“外地人，刚搬过来。”
“住哪儿啊？”小贩笑着问。
齐弦不想继续和他交流，随口说了句：“镇东。”
他拎着早市买得东西，快步回到纸扎店。
推开门后，看到邹琪坐在桌子旁画图，悬着的心这才放下。
“怎么了？”邹琪问道，他看起来有些急。
齐弦将食物放好后递给邹琪，这才柔声慢慢地问：“琪琪，你是不是很喜欢这儿？”
此话一出，邹琪拿油条的手就是一顿，已经很多年没人问过她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了，所有的出发点都是应该、不应该，邹琪的真实感受也变得模糊不清。
她坚持纸扎，是因为只有做这件事才能让她找到自己。
想了好一阵子，邹琪才说：“是。”
宁安镇，是她从小长大的地方，承载了邹琪所有童年的快乐，还有，在这儿，她总觉得时间过得很慢，不需要急着做些什么，只要看日升日落，任落日余晖洒满身，静静感受温暖。
“我可以陪你留下来，或者你想每年过来住一阵子也好。”齐弦说。
邹琪有些惊讶地问：“那集团呢？”
“那边有经理人，而且妈现在已经打算培养齐念洲做接班人，我的作用不大。”齐弦说着，喂给邹琪一勺豆浆。
“所以，我们出来岁月静好，不足五岁的女儿肩负大任？”邹琪挑挑眉，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想笑。
齐弦挑挑眉默认下来。
远在宫城刚刚上完钢琴课马上要去上大提琴课的齐念洲，正牵着黄氏小孙子的手贴在他耳边说：“我们逃课去抓泥鳅。”
她看起来，对继承家业这种事也不是太感兴趣。
齐弦虽然不靠谱，但邹琪还残存着理智，咽下油条后说：“每年来一趟就好。”
话音刚落，纸扎店的门被人猛地推开，王婶儿连哭带喊地说：“我孙儿丢了啊！你们快出来帮我找找啊！”
邹琪忙上前扶住王婶儿并询问：“报警了吗？”
“报了，报了，这周围的镇子已经丢了七八个孩子，我的大孙儿啊，你快回来。”王婶儿哭得快要昏过去，邹琪只好扶住她，三人一同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