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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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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成微微皱眉,双手撑到后面,整个人向后仰,喉结、下颚的线条勾勒明显。

    整个人颓废到像是中世纪最后的没落贵族。

    他开口的声音却干净澄澈:“也不是傲娇。”

    地下室没窗,外面纵然已经下起了大暴雪,两人依然毫无察觉。

    “那是什么?”齐弦无意识地摆弄着手上的丑兔子。

    宫成喉结滚动,猛地直起腰,他说:“没什么。”

    齐弦发现他不肯配合,也不愿意多说与司茶有关的任何消息,齐弦觉得有些没意思,他把丑兔子放下后起身:“走了。”

    临走前贴心的帮宫成将灯关上。

    很快,地下室再次陷入黑暗之中,宫成自己轻声开口:“怕把她吓跑。”

    他自认不是光明磊落之人,他就像藏匿在黑暗中的虚幻,不该见到光。

    走出地下室齐弦才注意到外面狂风呼啸,暴雪簌簌落下,他眸色深了几分,脚下步子也开始逐渐加快。

    刚刚走到二楼楼梯口,便看到邹琪走过来。

    齐弦停在原地,轻轻偏头露出好看的笑容,就像是暴雪中的一抹灿烂阳光,邹琪忍不住的也跟着笑,她边笑边说:“想去院子。”

    “怎么穿得这么少。”齐弦上下扫了扫邹琪。

    邹琪停下脚步,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登山服,以及棉鞋棉手套,她甚至戴了棉绒绒的帽子。

    邹琪再次抬头,迟疑几秒后说:“你管这叫少?”

    齐弦走上前揽住她肩膀,推着她回房:“回去围上围巾再出来。”

    被他推着走,倒是不费力,邹琪就这么回了房。

    等邹琪找围巾的间隙,齐弦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手指在上面轻轻滑动,随后笑了声:“迟垣被你打断了?”

    邹琪僵硬/在原地,手里拿着围巾不知所措。

    过了会儿,她才嘀咕着:“你们男人之间怎么什么都聊啊。”

    “倒也不是。”齐弦笑着将手机收起来,他走过来,从后面抱住邹琪,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脸贴着她的,过了会儿亲了亲她。

    没等到齐弦后面的话,邹琪挣扎开,小跑到不远处给自己围围巾:“好了,我们快出去。”

    齐弦惯着她,就这么跟在她身后出了门。

    东北的冬天,寒风刺骨,雪花扑面而来,很快,两个人的眉毛、睫毛上都挂着雪。

    齐弦低头,看到邹琪像是小精灵那样在漫天大雪里旋转,时不时地抬手去接落下的雪,他拿出手机拍了张。

    女孩儿刚好停下来看他,笑盈盈的,就这样,这张照片永远留在齐弦的手机里。

    外面实在太冷,邹琪玩了会儿跑到齐弦旁边,搂住他胳膊,柔声道:“我们回去吧。”

    两人刚一转身,就看到落地窗前站着的宫成,他手里夹着烟,刚要点,在看到他们后有些尴尬地耸了耸肩,随后转身离开。

    邹琪依然挽着齐弦往回走。

    回到别墅内一阵酒香传来,齐弦唇角弯了弯:“宫成在煮热红酒。”

    邹琪眼睛亮了亮,她还没喝过,有些期待。

    室内温暖,壁炉燃燃,邹琪捧着暖手宝坐在地毯上,齐弦坐在她旁边的沙发上。

    而宫成,自己守在厨房里,看着砂锅内冒着泡泡的红酒,终于,他忍不住了。

    拿出手机对着锅拍了张照片,又把照片发给司茶,配字是:“想喝吗?”

    对方的消息很快回复过来。

    “哇,你在煮热红酒?好厉害。你怎么什么都会呀。”

    看着她的回复,宫成脸上一烫,抬手摸了摸自己胸口,只觉得心里像是迎来一场盛大烟花秀,现在是余韵,在胸口震动。

    “我来长春了,要不要过来?”

    几秒后,像是觉得这话不妥似地,又解释道:“我朋友一家也在,嫂子性格很好。”

    迟迟没等到司茶的回复,宫成眉头微蹙,想了想又说:“你不是想做殡葬题材的剧本吗?嫂子开纸扎店,你可以来和她聊聊看。”

    很快,那边司茶回了语音消息,她说:“你家在哪里呀?我刚刚在化妆。”

    宫成这才放下心来,知道自己刚刚想多了。

    他把定位发给司茶后又说:“我去接你吧。”

    “那太好啦!我不用等车啦。”司茶语气很愉快,就像是冰上跳跃的小精灵,带着鲜明的活力。

    宫成只觉得她的活力,像是在他这潭深水中洒下金粉,每当月亮升起,月光照/射/而来,湖面波光粼粼,很是生动。

    红酒煮得差不多了,他将火关好。

    臂弯搭着大衣,宫成走出厨房,路过齐弦和邹琪时说了句:“我去接人,你们饿自己订外卖。”

    “接谁?”齐弦无聊的手指勾着邹琪头发。

    “司茶。”宫成说完大步离开,大衣随着他的动作来回摆晃。

    齐弦砸吧砸吧嘴,好半晌才说:“开着海王车去接白月光,妙,实在是妙。”

    邹琪手冷,始终抱着暖手宝,室内热乎气上来,她跟着犯困,打了哈欠才说:“怎么都说玛莎拉蒂是海王车啊。”

    齐弦靠近沙发里,他想了想才说:“刻板印象吧,在大多数人的概念里,富二代才会买玛莎拉蒂,开着撩妹之类的。”

    “不明白。”邹琪从地上站起来,坐到沙发里,很自然地靠着齐弦。

    她说:“司茶过来,我们明天就走吧。”

    “什么都没玩儿呢,这么快走?”

    “不想打扰他们俩,而且啊,我只是想和你看一场雪,现在这个愿望已经实现了。”

    白雪皑皑纯净至极的世界里,回头便能够看到他,算是邹琪这些年来的愿望。

    宁安镇每年十月中旬开始下雪,每次落雪的时候,邹琪都会端着一杯热咖啡,站在门边,看着漫天白雪,心里止不住想到齐弦。有时候想得是未来两个人还能不能再见,能不能一起看场雪;有时候想的是齐弦不知道在和哪个女人看雪,可能已经把她忘了个彻底。

    很矛盾,却又很真实。

    ‘咕嘟—’邹琪肚子叫了声,声音不大不小,齐弦笑了笑,开口说道:“刚刚订了这边知名的火锅,等下送到。”

    邹琪坐起来,头发散在耳侧,整个人显得温婉:“那我们来猜一下宫成先回来,还是火锅先来。”

    “赢了有什么奖励?”齐弦轻挑眉,眼里藏着/欲/望。

    邹琪知道他想要什么,探身在他耳边轻轻说:“我。”

    齐弦只觉得所有/欲/念直冲一个地方,他抬手抹了把脸,哑着嗓子说:“好,晚上去我那儿住。”

    “你在这儿也买房了?”邹琪有些惊讶。

    齐弦点点头:“嗯,这儿离宁安近,医疗教育比那边好。”

    愣了片刻后,邹琪搂住齐弦,轻轻地在他耳边说:“谢谢。”

    在邹琪不知道的时间里,齐弦做了很多为两个人未来的准备,不光长春他买了房,还有那些邹琪走过的地方,邹琪提过的地方,还有邹琪喜欢的城市,齐弦都有房产。

    邹琪不像其他人,有那些无法抹掉的童年阴影,她的成长经历很顺利,乖乖女没什么好胜心,也没有必须要赢的念头,顺利读书、毕业。人生最大的伤痕便是遇到齐弦以后,除此之外,邹琪完全是普通人的模板。

    他给她带来的伤痕,齐弦决心用此生弥补。

    “所以,你猜谁先到?”邹琪笑。

    眯起眼睛的时候看起来很乖,也会让人觉得很好欺负。

    “我猜是火锅。”齐弦抬手捏了捏她下巴。

    “为什么不是宫成?他已经出去很久了。”

    “他会先去商场给司茶买礼物,最后陷入纠结,再然后勇气消失,不去接司茶,找个酒吧独自喝酒,凌晨顶张冷脸回来。”

    如果不是刚刚看到宫成眼里的坚定,邹琪简直要信了齐弦的话。

    两个小时后。

    百年老店的火锅到了,算上司机来了三个人,他们将铜锅搬进来,又把齐弦点得菜送进来。

    点燃铜锅后,三人离开。

    两人坐在餐桌前,静静等待开锅。

    铜火锅热得快,很快,香气传来,齐弦先夹了一块,放在麻酱碗里沾了料汁,又夹到邹琪面前的碟子里。

    “尝尝。”

    麻酱混合着肉的清香,邹琪立刻拿起筷子,肉刚进到嘴巴里,桌边的手机响了。

    “是蓝莓。”齐弦拿起手机,按下接通键。

    蓝莓软软糯糯的声音顺着听筒传来:“妈妈,你什么时候回来呀,你什么时候把你的宝宝接回家呀。”

    听着她的声音,齐弦忍不住弯起唇角:“是我。”

    “哦,”蓝莓立刻改口:“爸爸,你什么时候把你的宝贝接回家呀。”

    “宝贝看过雪吗?”

    “看过呀,我怕冷,不喜欢雪。”蓝莓说完后,那边传来小男孩儿的声音,蓝莓立刻将电话挂断。

    齐弦看着手机,眯了眯眼,露出危险的神色。

    “怎么了?”邹琪放下筷子询问。

    “蓝莓好像认识了新朋友,”齐弦说着,发现邹琪并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又说:“是个男孩儿。”

    邹琪眨了眨眼:“所以呢,她在宁安镇也有男孩子朋友。”

    大约是父母心态不同,齐弦这顿饭吃不下去,拿起手机走出餐厅,走到客厅落地窗前,拨通了宋秘书电话。

    正在度假的宋秘书,看到老板电话后整张脸皱成缺水的苦瓜,他想挂断,但不敢,最后接起电话,声音里毫无温度:“喂。”

    “给你半个小时的时间,帮我查清齐念洲新认识的小男孩儿是谁。”齐弦冷声道。

    “不用半个小时,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黄老爷子的孙子,最近他们家搬到你们隔壁的小区,老爷子正在物色孙媳妇。”

    没等宋秘书说完,齐弦直接把电话挂了,他快步走回餐厅,拿起外套大衣:“琪琪,吃完我们回家,带上蓝莓一起回宁安。”

    “怎么了?”

    “”齐弦没脸说,他重新坐下,找了个借口:“蓝莓想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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