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食客闹事
楼下是普通陈设，贩夫走卒皆可落座，楼上还有五间包厢，以供给那些有身份地位的客人。
自林容掌勺，三大厨偶尔打下手之后，酒楼的生意一天比一天火爆起来，座无虚席，有时候楼上的包间还要提前预留。
林容这边热火朝天，可苏喻那边凄凄惨惨。
苏仰知道了这件事后，不仅罚了他半年的俸禄，还将他从买办的位置撸下来，让他做了个运送菜品的小工。
看着如意酒楼里那红火的模样，林容忙前忙后的身影，苏喻怒火中烧，回到苏符后院就去找了个人。
苏喻瞧着那人从角落里小心翼翼的出来，上前一把抓住对方的双手，急切的道：“你怎么才来。”
“姨娘才刚睡下，我就来了，你还怨我。你这么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苏喻咬牙切齿道：“都怪那个林容，你们关府怎么出了这么一个妖孽，我都没去欺负她，她居然跑来招惹我。”
白色的帷帽之下，突然露出来一张小脸，闪过一抹不自然的神色，竟是孙凝身边伺候的小芙。
“她是个有主意的，所以老爷才让她陪着小姐来，她怎么惹着你了？”
“就因为她，我被罚了半年俸禄，买办当不成了，居然被派到做运菜小工。苏家主居然会因为一个小丫头发这么大的怒，连我姐夫都说，这次是求情不成了，让我先干半年再想办法。这次吃了这么大的亏，我必须要给那个丫头一点教训不可，你跟那丫头不熟吧？”
小芙惊讶，喃喃道：“不……熟，你打算怎么对付她？”
“你帮我把她约出来，我找人做了她。”
“不不不……”小芙满眼惊恐，若是林澜叶知道她做下这样的事，孙凝那的钱拿不到不说，小命都要玩完。
“芙妹，你就帮我一把，我们好不容易在一起的，我重新回到买办位置，有钱了，你不也跟着享福吗？过几个月我就找媒婆上你们家提亲去，赎了身，你就不用在苏府里待了，我们再生几个孩子，一家人其乐融融多好啊！”
小芙眼中充满希冀，遥想幸福的未来，原本的犹疑，顿时化作乌有。
“你信我，杀她是决计不成的，但是，我们可以想些法子教训她，让她在苏家待不下去。离开了，就碍不了我们的事了。”
“为什么不能杀她，你就不能告诉我？”
“你别问了，总之我说不能杀就是不能杀。”
她们三个人都是从临岳山庄里出来的，若真的让人知道了，一损俱损，她也没什么好下场。
回去后，坐着等孙凝醒来，告诉了她今日和苏喻的谈话。孙凝一时之间也没有表态，只是吩咐她，让她将午时煲的汤给端上，一同去见苏仰。
一路上，遇见苏若檀连声责骂贴身丫鬟，丫鬟跪倒一地，战战兢兢。她忽然想起来这些年与林容相伴的日子。林容也没有亏待她，也没有半句责骂，甚至为了她那不堪的父母，上前为她争辩，差点受伤。
她一时间有点心软，快两步走向花园亭子。
小芙探听到，苏仰每日未时会在亭子里和聂侍卫下棋，今日，孙凝便提了食盒去，以期望有近距离接触的机会。
“老爷，这段时日辛苦了，这是我亲手煲的鸡汤，里头加了许多名贵中药材，很是滋补，尝尝看。”
苏仰和聂止风本来在商谈些什么，自见她出现，就停止说话。
孙凝打开食盒，里头装着一小盅汤，她展颜对聂止风说声抱歉，不知道他在这儿，下次定多带一份。
可一不留神，汤盅里头的汤汁泼洒出来，棋盘上一片狼藉，孙凝和小芙手忙脚乱帮忙擦拭，结果弄得棋子全乱了。
苏仰起身，淡淡道：“还有事，汤就不喝了。”
聂止风但笑不语，起身也要跟着离去。
孙凝慌忙转身叫住苏仰，“老爷，汤没了不要紧，请老爷移步，我可以弹琴跳舞可以给你看。”
孙凝这番话算是极为胆大了，青天白日里都敢说出口，更何况旁边还有聂侍卫这个外人在。
苏仰只留下一句，“确实有事。早已约好，不能拖延。”
却没想到孙凝小小身躯，直接冲到前头来拦住他。“老爷，我是你的妾啊，不是别人。我可以给你生孩子，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就不能好好看看我吗？”
就算聂止风这种每日行走在刀锋上的人，脸上都有些发热，听不下去了。
苏仰用力掰开她缠紧自己的手，正视她缓缓说道：“不用白费心机了。”
聂止风不在乎火上浇油。“自取其辱。”
孙凝羞得脸颊泛红，眼眶含泪。
“我对你痴心一片，为什么要拒绝我，告诉我原因，我马上就走。”
苏仰大跨步离开，冷冷的风将他的话语传了过来。
“做的吃食都要假手于人，又何来真心？”
孙凝颓然跪坐在地，眼泪从脸颊两旁滑落。
“林容，一定是林容，嘴上说着要帮助我挽回他的心，可私底下又用做菜捞功。贱人，表面一套背地一套，枉我以为你还心存良善，错信你了。”
孙凝叫小芙低下身子，贴近她的耳边，悄悄说了些什么，小芙领命而去。
孙凝缓缓起身，擦干眼泪，眼睛里露出凶狠的光，像一头蛰伏已久开始冲锋的狼。
瞧着门外不断涌进来的客人，林容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如意酒楼人每日爆满，引得其他酒楼纷纷侧目，已经伪装成客人来这打探过好几回了，见着他们抓耳挠腮的样子，林容也叹息。
不是她想阻挡他们的财路啊，只是进林府的机会，对她来说，太珍贵了，她无论如何都要抓住。
忽然，小二又引进来一些人，没有上包间，坐在大堂里。为首一人衣着华丽，只是衣服好像有些大，不时把玩着手上一对福寿球，瞧着有些惹眼。
“哎哟喂，我的祖宗啊，赶快，这么多人还等着你的菜，赶紧赶紧，忙完了我给你沏茶，沏好茶行不行，您受累。”
林容叹息一声，苦着一张脸，就被掌柜的给抓回了后厨。
匆匆忙忙的直接忙到下午，将最后一桌客人送走，大家边吃饭，边整理晚上要用的食材。
林容没什么胃口，偶尔往嘴里塞几粒米饭，聊胜于无。掌柜的果然没食言，去沏了壶他装在宝贝茶罐里的茶叶，偷偷只给她一个人喝。见她吃不下，还拿出米香斋的八珍糕给她。
这八珍糕用很多种食材做成，样子也是精致无比，林容上次吃了几口没想到掌柜的就记住了。
她知道，她现在可是掌柜的宝贝疙瘩，平日里除了下厨，什么事情都不让她做了，甚至让温煦给她鞍前马后的，把她要做的事都给一一解决了。
就像这会，林容正要去端个杯子，温煦就快她一步，将茶杯小心捧过来。拿小扇子给扇凉一些，才送到林容嘴边，大有一副要喂她喝的架势！
她有些尴尬，忙端过来。
可茶水还未沾唇，林容突然听旁边的黄大厨在那嚷嚷。
“听说了没有啊？今儿中午，大堂有个客人，穿得是阔气，出手也大方。就是不知道怎么，明明有个包厢空出来，他非要坐大堂里头。把他那手上两个珠子给转得飞起，我都瞅得眼晕。”
温煦听不下去了，搭话道：“黄大厨，人家那是福寿球，可以锻炼身体用的。我们村里村长就买了那个玩意，没事就拿出来在手上练着。
“福寿球就福寿球嘛，就算我说错了。但我现在要讲的，可不是这个。那个人，居然刚出我们酒楼，没走几步就倒下了，就倒在店门口。好多人瞧见了，乌泱泱的围了一大堆人。”
“幸好那人亲眷在侧，将人给带了回去，也不知道得了什么病症，后来好了没有。”
黄大厨只把这件事当作是一件寻常街头巷尾的传闻在聊，可林容听完却瞬间觉得有些不对，但不知哪里不对，直到下午有人找上门来。
傍晚时分，晚霞满天，林容正在后厨做菜，就有人冲进后厨，说前头发生了大事。
有人纠结了一批人进来酒楼闹事，吓得楼下一批客人没付钱就惊走了，把掌柜的心疼得在那哭天抢地。
好不容易问清楚了带头人，说是中午晕倒在酒楼门口那个食客，是因为吃了如意酒楼的饭菜才晕倒的。晕倒之后被人给带走，扒光了身上的衣服和钱财。
等清醒后，好不容易才回到家里。现在他的家人找来，说是要为了他维护公道。一定要将他的所有损失全部赔上。
林容一听，客人都走了，饭也不用做了，干脆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就去前头看热闹。
厅堂里，地上到处都是散落的桌椅断木，小二脸上也被揍了个黑眼圈，捂着左脚哎呀呀的叫疼，掌柜的目光呆滞盯着那些人。
对面来人不是善茬。
吃饭的客人都走了，可看热闹的人是不少，都站在门口伸长了脖子往里面瞧。
“听说这酒楼之前还冷清清的，这些日子，突然红火起来，里面会不会有什么猫腻啊？”
“不就是店里头装修了一下？确实好看很多，上档次了就有客人来吧！”
“才不是，听说他们不知从哪儿请来一个厨娘，味道特别好，这才有不少客人。昨儿那桌的菜，他们就特意钦点的那位厨娘做的。”
“还有这回事？说说。”
他们在前排排解着矛盾，林容蹲在人群里，听着他们的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