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王府16
管家从目瞪口呆到目眦欲裂，他看到脸色铁青的王爷有些踉跄的走近，能言善辩的他只能先跪下。
“见过王妃，王妃误会，王府当然是王爷和王妃的王府，小人绝没有对王妃不敬的意思，绝对没有！”
说着砰砰砰的磕头，态度非常端正，一点没有之前趾高气扬的样子。
苏苏见他认怂只叹了口气。
“不要磕了，伤了又怎么好，现在府里乱得很吧，正需要倚重你呢。”
听王妃说话这样阴阳怪气，管家哪里敢起来，而且他跪在门口，还是挡住了人群。
苏苏让四月把不肯起来的管家扶起来。
“王爷已经来了，还请了御医回来给孩子们看看，可怜见的，不是府医说不太好吗，快别耽误时间了，快开门吧。”
肃王府报案，推官亲至，判官要慢一些，有案子还在审理，需要先结案才能过来，不然也不会被王府管家就堵门外了。
肃王妃和开封府推官问候了两句，她实在单薄，靠身边女使扶着才进了王府，竟还虚弱得踉跄了下，幸好身边人扶得稳才没摔倒。
御医已经被今日各种精彩的发展惊掉了下巴，他只能连忙询问是否需要给王妃看看。
苏苏轻抚着胸口，小脸白惨惨的坚强拒绝。
“老毛病了，能有什么大碍呢，现在什么都比不上后院的孩子们重要，劳烦御医先去看看他们吧。”
她说着，眼泪又掉下来了，看起来柔弱无依又满含慈母之心。
“我身体一向病弱，要是给这时候虚弱的孩子们带去病气就不好了。霜儿，你替我随御医一起去看看孩子们好不好？而我和王爷，就看开封府的推官需要我们做什么了，有我们好好配合，一定能尽快破案，找到伤害孩子们的凶手……”
此时瘸着腿的肃王脸色铁青，对自己王妃的唱念做打非常无语，对方一直占据着言语的主动权。
各种话全都被他“素有贤名”的王妃说完了，肃王还能说什么呢，说什么都不对，没看到管家也默默站在一边不敢吭声吗。
站在道德制高点的王妃被扶着坐在上首，肃王坐在上首另一边。
他的脚似乎还挺严重的，不知是御医劝说有效，还是真的走不了路，肃王没有逞强去后院。
请开封府的林推官也落座，半夏下去备茶，很快女使们有序上茶。
苏苏的茶由半夏亲自奉上来，她还与苏苏耳语了几句，才站到苏苏身后去。
知道了今日茶叶的特别，苏苏便细心的介绍了下茶叶是王爷喜欢的明前龙井，希望开封府的推官也喜欢。
肃王的脸色刚因为自己喜欢的茶水缓和，知道自己的龙井不止泡给了自己，他……心疼也不能说，只能对林推官的感谢和夸赞表示你喜欢就好。
这龙井可是他花大价钱刚买来打算和贴心人一起品评的，现在被用来待客，他真的心疼啊。
他知道王妃是故意的，但此时此刻，他只能忍住怒火，连瞪王妃都不合适，只能心里暗骂。
简单寒暄过后就是正题了，林推官是很注意避嫌的，他请王爷王妃多派些婆子、女使给他们，让衙差在询问和走动时身边一直有人，能领路不说也方便他们询问些基本情况。
这样合理的要求自然要满足，林推官留下和王爷王妃继续聊，衙差们随着管家离开。
“王妃今日似乎没在府内，不知是何原因呀”
喝了一会儿茶，林推官开始问到正题。
“是的，因为我身体素来不好，府中孩子多起来，教得再好毕竟是孩子，总有些吵闹。总不能因为我的一点不适委屈了那么多孩子，加上温泉适合我养身体，于是每月除了打理上月内务的时间，我都在温泉别院小住，不出意外是月月如此的。”
苏苏一次性把自己平日的情况说了个清楚，果然林推官点头表示理解，就把目光转向肃王。
“那王爷呢，今日出府是计划内还是临时起意？”
“是计划内。”
肃王言简意赅，不光因为脚疼，也是因为他有不详的预感，觉得这次的事情恐怕不简单，偏偏王妃直接把事情摊到了官家和圣人面前，还直接找了开封府，让他想要瞒住自己处理也不能了。
“也就是说，府内不少人知道今日两位都不在？”
林推官感受到肃王与肃王妃之间的区别了，他们的态度明显完全不同。
他想到这个案还是肃王妃做主报的，而明显更听肃王话的管家并不配合，如果不是知道王府中孩子出事不太可能是肃王所为，他都要怀疑他了。
“是的。”
王爷点头，他已经在想谁会知道他今日要入宫了。
原芯一这个名字跳进他心里，他只告诉了她，但他很快为自己的美妾开脱，别人也很可能知道，毕竟他让人安排出行需要准备马车，安排随行等等，想注意到他出府其实不难。
“不知道能不能以此缩小范围？”
林推官艰难的推进自己的问题。
“恐怕很难。”
肃王看起来有些抗拒这个问题，渐渐显露出不愿配合的态度来。
苏苏却很积极，这次的肃王府投毒案必须查清楚，她觉得这会是她和离的机会，也可能是报复肃王的机会。
“能呀，怎么不能。无非是安排王爷出行的管家、执事，管马的，管车的，听竹苑的女使，还有王爷身边的小厮，这些都可从名册上找出来。另外，近几天伺候王爷的后院娘子也都有记录，可以一并找出来。
林推官露出感激的表情来，他连连点头，想着这位王妃虽然与王爷还有这整个王府看起来有些格格不入，但是在管家上还是很有条理的，看来贤惠之名有迹可循。
苏苏说完这些，倒是提出了她的疑问。
“孩子们还小呢，后院也有还怀着孕的小娘子，她们相处得也没有你死我活的摩擦，我实在搞不懂为什么会有人突然对孩子们出手？”
林推官以自己的直觉加观察都感觉肃王妃是在真心发问，她无法理解现在这种状况，也许这也是她要求开封府来调查的原因，她毫无头绪。
对此，其实肃王也是疑惑的，虽然他现在还因为王妃直接把王府内的事情摊开来而烦闷生气，加上王妃和他对着干而感觉不爽，但他也知道这次应该不是她动的手脚。
对于此次毒害的缘由，他也是一样摸不着头脑，于是在王妃提问后，他也看向林推官，想要获得一些智慧闪光。
林推官被王爷王妃那么灼灼看着，他觉得压力有点大，希望顶头上司赶紧过来给他分担下压力。
“下官此时对案情尚且知之甚少，不好随意下结论，只是内宅之事如果不合常理，那么也许有府外力量的干预，因为缺少了一环或多环才致使情况无法被我们看清。”
“府外吗？”
肃王喃喃，似乎想到了什么。
对此苏苏压根没在意，她可不觉得肃王能真的想到什么，她现在就是担心涉及王府之外的话，事情复杂会不好查清楚。
后院因为孕妇不断加上孩子都还小，都是需要格外注意的，所以范婆婆管得其实非常严格，加上后院的小娘子是不能随便出府的，所以想要获取毒药其实并不简单。
想到毒药来源，苏苏便和林推官也提了一提。
“后院管理严格，尤其是药物这类的，如果不是府医昏了头提供，哪里是容易获得的，所以想要获得毒物必须从外部找，这是否是推官所言的府外力量？”
林推官自然是赞同点头。这边三人说话尚算和谐，后院就有些鸡飞狗跳了。
肃王妃从来不插手后院，对后院之人无论是通房还是庶子庶女都是连面都不见的。平日都是范婆婆一视同仁的管着，但她毕竟只是王爷乳母，对她们尚算客气。
所以后院小娘子们便松散惯了，今日突然出大事，管家让所有人闭门等王爷，大家吵吵嚷嚷的也都回了屋子自己嘀咕，有的还认真梳妆，要见王爷可不能素着一张脸。
结果她们等来了开封府衙差，这个感觉就有落差了。更别说衙差还是王爷信重的管家亲自带来的，她们都赶紧收起小心思，说话也小心了很多。
见管家和范婆婆都脸色很差，加上衙差们都严肃着一张脸，小娘子们大多有问必答，但话却少了。
便是原来不当一回事的，也都开始回忆自己的言行会不会被抓小辫子，看来府里出的事很大很严重，她们自己在这个时候若是出了纰漏，估计王爷王妃也懒得对她们心软。
管家一直跟着，便亲眼见到了这些娘子们变脸，他有点理解王妃了，这要是府内自查，她们可不会有这态度。
管家在心里叹气，他站王爷是正理，但他本心是不想得罪王妃的。只是王爷对王妃的面子情他看得太清楚，心里的轻视今日自己发现也吓了一大跳，他怎么敢的！他相信王妃是能够把他赶走的，王爷虽然还能在别处用他，但和现在怎么相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