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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廖风》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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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样的情况下,吴怀远自然也不会多做挽留,白无珏向他辞了行,便和阿示理了包袱启程回东河城了。

    两人牵了马行至山门,却见前面停了两辆马车,一辆甚是眼熟,正是白无珏来时借助的那辆。

    阿示向马车的方向望去,便见欧阳单正停在那边,而另一辆马车他也并不陌生,是薛步凡的马车。

    两辆马车停在路边,薛步凡正和欧阳单说着话,欧阳单背对着他们,阿示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薛步凡听到了他们走过来的脚步声,循声望了过来,欧阳单见他停了声也转过身来,便看到了白无珏和跟在他身后的阿示,他见两人过来,握着扇子抱拳向二人打了招呼。

    白无珏回礼后说道:“欧阳兄怎么停在此处,这位是?”

    “这位原是与我一道来参加夫人寿宴的,只是晚了几天,但没想到事情竟变成了这个样子,我正与他说这几天所发生的事情。”欧阳单答道,“我这边还有些琐事要处理,便不耽误无珏兄了,改日有机会定去东河城拜会白毓楼。”

    欧阳单说完,便与薛步凡分别上了各自的马车,马车夫异口同声地大喝一声“驾”,两辆马车便在山道上向前跑去。

    阿示看得出,欧阳单的离开有些形色匆匆,但有白无珏在场,自然也不好与他交流些什么。

    两人见欧阳单他们的马车渐行渐远,便也骑上马走上了回程的路。

    回程的路倒是无风无浪,一路上甚是顺遂,只是白无珏体质特殊,原本背上好得差不多的伤出现了些许反复。两人行进的脚步便又慢了下来,一模一样的路程,回时比去时竟多花了三分之一的时间。但两人也并无何急事,便也不着急地慢慢往回赶着路。

    待白无珏和阿示走进东河城那气派的城门时,天气已经开始凉爽起来,繁华热闹的东河城也已经染上了些许秋意。

    回到白毓楼,两人各自回了住处,阿示刚将一身行路的疲乏洗了去,便听到传来敲门的声音。阿示打开了,便见许久不见的青涯正站在自己的房门口。

    “青涯兄?”

    “今日想约阿示兄弟一聚,不知阿示兄弟是否赏脸?”青涯还是一身青衣,站在廊下对阿示笑言道。

    “青涯兄今夜看起来心情甚好,莫非……是那位清烟姑娘?”阿示见青涯如此神情,猜测到。

    “正是,清烟姑娘此次休息了颇长一段时间,今夜总算又重新会客,我已在翡月楼约了她的琴会,想与阿示兄弟一补上次的遗憾。”青涯如是说道。

    听青涯如此说,阿示自然不会拒绝,甚至心下也十分期待想见一见这位被青涯如此倾心的女子。

    两人骑了马,很快便到了翡月楼。翡月楼在东河城是历来热闹的地方,但今夜这热闹却似沸了似的。

    阿示跟在青涯的身后进了翡月楼,上次见到的那位春妈妈正挤在人堆里招呼着满堂的客人,一见青涯便立马挤了过来,满脸堆笑地说道:“哎哟,青爷您总算来了,楼上的房间已经备好,两位爷快快请。”

    青涯点点头,跟在引路的小厮身后上了二楼。

    比起一楼的人声鼎沸,二楼则清静了许多,两人走到二楼深处的一间房间门口,小厮推开房门,阿示跟在青涯身后走了进去,随后,小厮轻轻将两人身后的房门再次掩了起来。

    这间包房布置得甚为雅致,但阿示与青涯所在的位置,不过是这间房间的后半间。房间被厚重的纱幔前后隔成了两半,阿示与青涯所在的半间房内备着两张宽大舒适的椅子,并布着一些精致的吃食。

    透过纱幔,阿示看到对面放着一张长桌,上面点着一只精巧的香炉,一缕细烟正从香炉里悠悠然升起。

    “坐吧,清烟姑娘一会儿便会过来。”青涯对阿示说着,自己便在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

    阿示见状,便也在另一张椅子上落了座。

    未待片刻,阿示便听对面传来一阵门轴转动的“吱嘎”声,随后,透过纱幔,阿示便见一身材曼妙的女子抱着一尾琴进了对面的半间屋子。

    虽然透过纱幔,阿示仅能隐约见到对面的些许情况,但是,阿示还是看出对面的女子除了在这房间里挂了纱幔,将自己与客人隔了开,脸上更是蒙了一层薄纱,就连些许的面容样貌都是看不见的。

    阿示心道,这女子,便是清烟了吧。

    清烟将琴从琴袋里取出来放置在提前准备好的长桌上,琴身与木桌相触,发出钝钝的一声“砰”。

    “两位公子,有劳久待。”清烟的嗓子还有些发哑,不知是否是大病初愈的缘故。

    “听姑娘的声音,似还有些异样,是病尚未好全吗?”青涯听到清烟的声音,不觉出言问道。

    “有劳青涯公子挂心,清烟的病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是吃药伤了嗓子,大夫说要有段时间才能恢复过来。”清烟一边将琴摆放好,一边答道,“不知两位公子有何想听的曲子?”

    “只要是出自姑娘手下的琴曲自然首首如高山流水,让人过耳难忘,能亲听姑娘弹琴奏曲已是荣幸,姑娘自便即可。”青涯的几句话听着颇有些恭维之意,但阿示知道青涯本就倾心于眼前的女子,自然是要好生讨好着。

    “青涯公子过誉,但公子既然如此说,那清烟便选些适合今日气氛的曲子,弹于两位公子听吧。”清烟说完,手指轻拨琴弦,琴音便如水般在室内流泻开来。

    因为先前已经听青涯赞誉过清烟的琴技,故而阿示心里已然知道眼前的女子琴技不凡,但当阿示真的亲耳听到清烟弹琴时,还是被她指下的琴音所惊艳。

    烟花之地多靡音,阿示原本以为,在此地的姑娘,最多也便能将一些婉转抒情之曲演绎精湛,但却不想,眼前女子的琴音竟是舒朗洒脱,犹如空谷鸣声,余音回转,如不是阿示已然知晓弹琴的是眼前的女子,他定会觉得此曲是一名隐世侠客所奏,其心境明朗中似又带着入世的决绝之感。

    “姑娘琴技真是精妙之极啊!”一曲弹罢 ,阿示不禁出言赞叹,而一旁的青涯早在清烟弹出第一个音符之时,便微睁大双眼一副略显惊诧之色地听完了全曲。

    “没想到,今日竟能听到清烟姑娘弹奏《廖风》此曲。”青涯的语气甚是意外。“此曲果然如传言一般,是这东河城一绝。”

    “两位公子谬赞,清烟献丑,区区小技罢了。”清烟虽哑着嗓子,但语调平稳,显然,平日里此等赞美之言已听得十分习惯。

    “姑娘过谦了,在下曾也听过绝好的琴音,但姑娘此曲《廖风》确实非同凡响,也并非只靠苦练便能练就,虽然,在下不通音律之事,但是,也知琴音便是心音。”阿示这几句话说得真心,如果先前,阿示还只当这位清烟姑娘,不过是烟花之地中因有些小技而比别人多受些欢迎的女子,那么现在,阿示知道此女子确实与一般烟花女子不同,难怪会让心气颇高的青涯倾心。

    “确实,清烟姑娘切莫谦虚,据在下所知,这《廖风》曲,谱曲虽不复杂,弹奏之人也是不少,但至今无人能弹出姑娘的曲音。”青涯听阿示所言,又添言到。

    “既然二位公子喜爱清烟的琴音,那清烟便再弹首曲子,给二位公子添兴。”言罢,便又重新拨动琴弦,这一番,弹奏的是一曲清新小调,与方才曲子相较,又是一番新的滋味。

    长夜深深,琴音在耳,不知不觉间夜便深了下来。

    阿示与青涯尚沉浸在琴音的余韵里,房间的门便被叩响了,随后,春妈妈推门而入,对着青涯道:“两位爷,今夜是否要宿在翡月楼?我这就去给二位爷准备房间和伺候的姑娘?”

    “不必了,时候不早了,我们今日便告辞了。”青涯来这翡月楼听曲也非第一次,自是从未留宿过,春妈妈也自然是知晓他这习惯,现在前来问这句,也不过是提醒这听曲的两位,时间不早了,他们该走了。

    “清烟姑娘,辛苦你今日的弹奏,我们改日再来。”青涯向清烟告辞道。

    “清烟谢两位公子捧场。”清烟听后,答道。

    随后,阿示便与青涯下了楼,虽然时辰已然不早,但是楼内依然热闹,出楼前,青涯自怀中拿出一个钱袋递给了春妈妈,道:“我听清烟姑娘的声音,身子看似尚未恢复全,还望春妈妈能让姑娘多休息。”

    春妈妈颠了颠手里钱袋的分量,脸上原本迎客的笑容,扯得更甚:“这是自然,青爷您放心,清烟姑娘可是我们翡月楼的宝贝,大家都可劲儿疼着呢,今日迎客,也是她自己歇不住罢了。”

    青涯点点头未做多言,与阿示一齐出了翡月楼。

    “阿示兄觉得如何?”回程的路上,青涯出言问道。

    “确实百闻不如一见,我知能让青涯所倾心的女子定是不凡,但却也远超我预想,说是一曲《廖风》动东河,也是不为过啊。”阿示如实答道。

    “不瞒阿示兄,虽然清烟以《廖风》成名,但却极少弹奏,不想今夜竟有幸能亲耳听得。”青涯不无感慨地说道。

    “如此说来,我第一次便能听到此曲,真是万分幸运了。”阿示听青涯所言,不想这名曲竟非轻易所得。

    青涯轻笑一声,道:“确实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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