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红事变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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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
俩人正朝着羽剑山庄正堂的方向走去，阿示忽听身旁的白无珏不无感慨的又发出一声轻叹。
“正值大好年华，却就这般失去了生命，确实是可惜啊！”阿示听他如此，也不无可惜地感叹道。
“嫣嫣姑娘之死，确实是可惜，不过，也是可怜了庄主和庄主夫人。”白无珏低眉说道。
“姑娘死在这里，两位也确实不好向姑娘的父母交代。”阿示接言说道。
但不想，白无珏听阿示如是说完，却是摇了摇头，说：“并非如此。嫣嫣姑娘父母早忘，原是庄主夫人的远房亲戚，算是称得上叫她一声姑姑，吴庄主夫妇膝下一直未有自己的孩子，所以便收养了下来，早已是当做亲生女儿一般教养了。”
阿示听白无珏如是说，明白了其中的因由，不觉明白了方才吴夫人为何那般情状，定然已是痛入心扉。
两人说着话，便到了羽剑山庄的正堂。待阿示和白无珏走进去时，里面已聚集了许多人。
羽剑山庄在江湖上也算是极具威名，又历来戒备森严，想要夜闯羽剑山庄，没有点高深的武功是万不敢冒这个险的，再加上，此人利用暴雨惊雷之夜作为掩护，竟在行事之时未丝毫引起庄内异动，此人不但武艺高强，更是心思缜密。
正堂之上，事情已经讨论了大半，吴怀远坐在堂上的宽龙木椅上，神色颇为凝重，他揉了揉紧促的眉间，说道：“嫣嫣之死，我吴怀远定会追查到底，无论是谁做了此时，至此以后便是我们羽剑山庄的死敌，我吴怀远在此承诺，若谁能将此事查明，将凶手追查出来，吴某定有重谢。”
吴怀远说完此话，堂下方才还人声嗡嗡的大堂上，忽得安静了片刻。
此时，堂内聚集的人，除了羽剑山庄的人外，还有许多为了此次寿宴而来的其他江湖人士。阿示见一蓄着络腮短胡的男子，抱拳示意后说道：“吴庄主，嫣嫣姑娘自小便受庄主夫人亲自教导，功夫在女子中算是不俗，能让她如此无声无息便溺亡在庄内，此人的功夫肯定异常高深，再加之之前羽剑山庄遇到的事情，在下在想，会不会是那人？”
“马帮主说的是路邪吗？”一旁的人听络腮短胡的男子说完，猜测到。
“不错，路邪之前已夜闯过羽剑山庄，对庄内的布局定是熟悉，若是他之前夜闯的目的未达成，那此次再来也定是有可能的……”
“可是，吴庄主说，之前路邪夜闯羽剑山庄并未讨得什么好处，是深受了重伤而走的，难不成那人已经重伤痊愈了？”
马帮主的话引得堂内一片讨论，这番话显然也引起了吴怀远的沉思，他不禁想起了前不久两次出现在庄内的人，那人第一次来时，吴怀远可以确定，那人所受之伤，定不是短期内可以恢复的，但是，却不想前不久却又见那人潜入了庄内，但是，那人那天并未拔剑，只是穿着一样的服饰，虽然那人武功也是不俗，但却并不能肯定那人便就是路邪……
一时间，吴怀远也理不出头绪，忽而抬头便看见了站在正堂大门口的白无珏和他那个戴着面具的随从。
“无珏，对于嫣嫣此事，你有何想法？”吴怀远的目光穿过堂下聚集的人群，看着白无珏，问道。
白无珏沉吟了片刻，随后躬身向吴怀远作揖说道：“吴庄主，在下方才考虑，其实除了是庄外之人夜闯，或许还有另一种可能。”
“无珏的意思是说……可能是庄内之人所为？”吴怀远听言，反问道。
“正是，一般人如果想要闯入羽剑山庄确实是不易，但如果此人已在庄内，那么，行事起来就便利许多了。”白无珏继续说道。
“贤侄所言，似也不无道理。”吴怀远听了白无珏的话，刚揉开了些许的眉头又立刻深锁了起来。
但白无珏的此番猜测，却引得堂下之人一片急言。
“那按照白少楼主之言，我们在座的每一位都有可能有嫌疑了？”方才说话的马帮主，转身看着白无珏，嘴角带着笑意地说道。
“白少楼主此言分量可不轻，虽说在下坦坦荡荡对此怀疑无何畏惧，但是，没有缘由便空口出此言，是否有欠妥当啊？”一位略上了些年纪两鬓有些花白的布衣老人说道。
“是啊是啊……虽说白毓楼在江湖颇有威望，但是，白少楼主这话，将我们众人置于了何地？”众人不禁附和道。
附和之声渐响，白无珏面无异色，躬身向众人作揖后，平静地说道：“大家无需激动，白某之言也不过是将自己的分析猜测告知吴庄主，而且，在下此言并不是针对在座何人，更何况白某也是早就入住了羽剑山庄，如果按照在下方才所言，在下也自然在怀疑之列。”
“由于昨夜雨大，庄内所有行迹均被大雨冲刷得干净，经过方才的勘察，暂时还未发现何踪迹。”一弟子上前来，将目前所查情况禀告于吴怀远。
“各位请先稍安勿躁，我相信方才无珏所言并未有何冒犯大家之意，嫣嫣之死颇为蹊跷，还需进一步调查，目前江湖正值多事之秋，敌在暗而我们在明，我们也尚且不知对方的最终目的为何，所以，当务之急还需齐心一致，方能保得江湖安稳。”吴怀远见众人情境，出言道。
虽然，吴怀远只是代宗主之位，但是，在还未选出正式的宗主人选之前，他的话依然颇有分量，再加之明眼之人也知道，或许眼前这位代宗主很快便能成为正式的宗主，没有人会正面得罪于他。
于是，人声渐歇，众人只是道，定会协助羽剑山庄将那贼人捉拿住。
吴怀远安排了庄内子弟对嫣嫣之死进行详细调查，随后便遣散了众人，阿示与白无珏便也随之退出了羽剑山庄的正堂。
为庆羽剑山庄庄主夫人，或者说这羽剑山庄姓氏的继承人，前武林宗主萧石之女萧敏的五十大寿，羽剑山庄早在一月前便开始张罗布置，到处是添福添寿的庆贺装扮，正堂上那硕大的金雕寿字，直到那日众人在堂内议事时还在那厅堂上争人目光。
但是今日，一应庆贺字眼都被卸了下来，那大金的寿字则换成了白纸花扎成的“奠”字，原本红红火火的羽剑山庄，一日间换了白装。
此般情况下，吴夫人五十岁的寿宴定然是办不成了，陆续到达羽剑山庄的宾客，原本是抱着庆贺之心而来，但现在，却变成了来参加一场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丧事。
阿示再见吴夫人是在嫣嫣死后第三日的葬礼上。
吴夫人站在嫣嫣的棺木前，几日间便肉眼可见的苍老了许多，脸上原本丰满的两颊也干瘪了下去。吴夫人站在一旁，听着吴怀远对嫣嫣说着最后的道别之言，葬礼的流程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阿示并未进到灵堂内，而是在外面看着灵堂内的情形，忽得，他看见吴夫人的眼神向灵堂内的一处望去，阿示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便见她看的人是欧阳单。
这几日里，这庄内传了些流言，流言里说吴夫人要欧阳单为嫣嫣扶棺作其未亡人，但却遭到了欧阳单的拒绝。
众人听言，有的说这欧阳单不近人情，不过是形式罢了，也不枉费嫣嫣姑娘生前对他的一片痴情，但也有人说，那不过是嫣嫣的一人之情，俩人本就毫无瓜葛，这样做，不是触了别人死老婆的霉头嘛。
几日里几乎人人都在传着这些事，反倒是猜测究竟何人是凶手的人少了。
那些话传着传着自然也传到了阿示的耳朵里，阿示也看向欧阳单，只见欧阳单低着眉眼，浑身一股凝重之气，也不知道正在思考着什么。
而此刻，阿示却没有注意到，站在灵堂里的白无珏忽得转头看向他，他毫无察觉，因为欧阳单也忽然抬头看着他，俩人眼神相触，许久，欧阳单才方将眼睛移开。
嫣嫣被作为萧家后人葬在了萧家的祖坟里。送葬的人排了长长的一条，都是些在现今武林有名有姓的人，但其中的大多数不过是为一个花季少女的陨落而惋惜，真正伤心悲痛的，大概也只有领头走着的两个人。
原本葬礼结束后的第二日便是吴夫人五十大寿的正寿之日，但寿宴自然不会再举办，吴夫人自嫣嫣的葬礼一结束，便也未再露过面。
众人也不想再在羽剑山庄做何停留，便一一向吴怀远告了辞，各自回去了。
虽然说，嫣嫣之事尚未有个了结，但是因没有证据，吴怀远也不好将人阻在庄内，便只能待事情查清后，再做打算。
人陆陆续续地走了，原本热热闹闹的羽剑山庄瞬间静了下来，白无珏与阿示便也准备向吴怀远辞行，俩人走到吴怀远办事的厅堂，却在门口遇到了刚从里面出来的欧阳单。
“白兄也是来向吴庄主辞行的吗？”欧阳单见了两人，问道。
“是，如此说来，欧阳公子也是准备离开了？”白无珏回答道。
欧阳单点了点头，向白无珏抱拳道：“那在下便祝白公子归途顺利了。”说完，便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