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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翻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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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青栾沉思抬头,平常没正形的脸这会扭捏犹豫,他挠了挠头,开口问道:“他们师姐,咱们能抱一下吗?”

    “什么?”严宁从远方的落日看回施青栾,表情从惊疑转为释然。

    她点了点头,张开双臂。

    “哎呀他们师姐啊……”施青栾走过来虚拥住严宁的后背,侧耳安慰,“好辛苦,小师弟也辛苦了。”

    墓碑上是她的父母,也是施青栾的师父师娘,除了长秋,或许施青栾是此生唯一独立于那个女人的关系。

    严宁心中感慨万千,抬起手也在他背上拍了拍,却突然停手道:“这是长秋让我拍的,莫要多想。”

    「我没有说话啊?」长秋在旁疑惑,见严宁锁眉看他,立马改口,「有有有,阿宁真懂我。」

    “哎呀,我当然知道了,你这么可怕的人。”施青栾收回身,做出一副了然模样,又像长辈一般将手心落在她肩头,再次郑重地拍了拍。

    林可英见他们像是谈完了正事,连忙靠近,捂着肚子说道:“师叔,我饿了……感觉比以往都饿……”

    “嗯,说明你刚才的打坐有效果。”严宁侧目,眼神透露赞许。

    林可英天资确实不错,没有教他任何心法口诀,竟然能主动吸收灵气,已经能感受他身上附着一层淡淡的灵力,但没有经过修炼巩固,灵力不久就会散去。

    严宁问向施青栾:“很晚了,我们准备找地方休息,你回凌风轩吗?”她指了指林可英,“你把他也带回去吧,还有这兔子。”

    施青栾打量着神树思虑道:“这附近有个镇子,可以去那,我……我还没想好。”

    “啊?凌风轩是哪?”林可英见严宁要丢下他,立马站到严宁身后,“师叔,我不想跟他走!他还要对我下咒!”

    “哎,你以为我想带你走吗?小兔崽子刚才还骂我来着。”施青栾同样嫌弃,俯身朝林可英冷一声,手掌在身前挥动,“我在小师弟这坐一会,你们快走快走。”

    施青栾说罢,直接飞身消失在神树之上。

    ……

    严宁再次提着林可英,落在不远处的平阳镇附近,随后改为步行。

    “师叔,咱们为啥不能直接飞到跟前啊……还要走这么远。”林可英看着还有二里地的镇子,垂头丧气说道。

    严宁目不斜视向前走去:“出门在外,必须低调,现在我们只是普通人,等长秋教你修炼,就不会这么饿了。”

    “真的吗?!”林可英立刻来了精神,“师父在平阳等我们吗?”

    严宁看了看飘在一旁浅笑吟吟的长秋,点头加快了步伐,林可英拉紧身后的行囊,又揣紧白兔连忙跟上。

    刚到客栈定好房间,严宁朝面色灰暗的林可英扔去银子:“你自己想吃什么吃什么,不用管我。”

    林可英看起来还想说什么,但严宁摆摆手已经上楼进房间。

    房内雾气腾腾,小二正在将浴桶倒满热水,随后拎着桶出去恭敬退出。

    “阿宁,也不用这么着急。”长秋站在浴桶边缘挥动手臂,似乎想散去这一屋子的水雾,“明天再出现也是可以的。”

    长秋身形很正常,但目光躲躲闪闪,不敢正眼瞧严宁,其实他心里忐忑极了,现在才刚刚天黑,严宁还说不需用饭,他总觉得此时出现,一定有什么事情等着他。

    可昨天和今早,他是不是答应了什么来着?

    他搓了搓手臂回头看了一眼站立不动的严宁,赶紧止住念头又连忙放下手,内心祈祷她不要记得自己说过什么……

    严宁目光玩味看着举止奇怪的他,淡淡笑道:“快下去吧,你徒弟还等着见你呢。”

    “阿宁……”长秋眉头微蹙,再次看向严宁,见她朝浴桶扬了扬下颌,还是听话地化作元神,藏在即将起伏的水中。

    严宁向水中投入之前专门做好的药丸,待它溶开,一滴鲜血下落,一圈小小的涟漪散开,随后水面坠下实质化的灵力。

    因为仙根精进,相比上次,严宁头晕目眩的情况改善了很多。

    她看了看被自己咬破的手指若有所思,低笑一声,随即转身背靠在浴桶边缘,拿出下午“留作纪念”的神树树枝打量起来。

    这一节树枝很完美,没有分支与错节,直径与手腕差不多。

    一片片木屑落地,手中的树枝逐渐改变形状,一块造型特殊的木雕慢慢成型,若外人见了,一定会脸红心跳。

    这件木雕除了颜色不同略有些可惜之外,沟壑凹凸起伏,每一处都和他毫无二致,他的形状轮廓严宁早已熟记在心。

    所以,这件木雕就是他本身,无论外表和内里,她对此非常满意。

    但她左右端详片刻,在脑海中比划了一下,又觉得过于一致,尺寸确实有些过份了,犹豫之后还是将整体缩小了一圈,又将表面打磨得油润发亮,甚至边边角角都细心处理。

    一切搞定,严宁握在手上把玩,可随着来来回回的动作,她的脸颊竟然有些发烫,最终,欲望还是战胜了羞耻心,她回过头,除尽衣物也踏进水中,等待长秋复苏。

    长秋在水汽氤氲之中慢慢苏醒,方才在水中能依稀看到严宁的背影,可突然她□□跳了进来,让他还没成型的心脏,在虚无之中砰砰作响。

    没一会,长秋的身体逐渐显现,他刚从水里钻出头,发现整个人像是坐在她身上,他连忙挪开,捂住眼睛蹲靠在桶壁,水中的腿紧紧并起,整个人只露出脑袋。

    他忐忑问道:“阿阿阿宁,你,你准备做什么?”

    “嗯?我洗澡啊,不可以么?”严宁十分坦然,笑着回答。

    透过指缝,长秋看到严宁表情玩味带笑,目不转睛,眼神盈盈充水,但透露出致命的危险,防佛此刻自己是她的猎物。

    他不敢起身,也不敢乱动,可浴桶也没有很大,他们之间也就空了两个人的身位。

    下一刻,温暖水流打来,长秋的心立刻悬起,严宁扑来搂住他的腰,惊慌之间,也不知怎么了,刚才还紧拢的腿这会分开两边,严宁就跪坐中间。

    涌动的水流轻轻拍在他身上,这一幕有些似曾相识。

    她纤细的手臂像滚烫的蛇一样缠上他的腰,长秋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的喉结滚动,试图按下要跳出来的心。

    他这会很清楚了,他又将被她掌控,沉迷在起伏的海浪中。那种感觉难以言说,但想起自己完全被她拥有就浑身燥热,甚至……

    可他还是难以表露出这种令他羞耻的期待感……以至于拼命想压下去。

    “阿宁,我……”他睁着眼一直不敢低头,手撑着桶底,僵硬地靠在桶壁,双肩露在水面,波浪打过,锁骨上留下浅浅的一汪水。

    严宁狡黠一笑贴上他,两方相触,她眼底的欲望没有一丝保留,仰头问道:“嗯?怎么了?”

    “我我还没缓过来,还、还很不舒服。”他吞吐了几口气,立刻摆出无辜委屈的表情,还点了点头,似乎这个理由一定能放过他。

    可现实给他当头一棒,严宁笑着说:“长秋,我说要做什么了吗?还有,你现在可是新的身体。”

    “我……”长秋慌乱起来,左右乱瞥,可腰被搂住,窄小的浴桶无路可去。

    他像是想起来新的理由,慢慢向侧身挪动,连忙说:“阿宁你还没用晚饭……那我们,我们先去吃饭吧!”

    严宁任凭他移开半个身位,又捞回他,伸出方才滴血时咬破的左手手指,举到他面前,微撅起嘴:“手疼……”

    长秋看她似是纯真的神情,相信了这个说辞,拉过她的手指低头放进嘴里,轻吮安慰。

    可严宁随即将手指推入更多,拨弄他柔软的舌,他耸起肩,方才单纯的神情此时动情无比。

    严宁压下心底的兴奋,低声问他:“长秋,你这是欲迎还拒吗?我什么都没做呢,怎么已经……”

    “嗯!”长秋咬着手指惊呼一声,立刻制住水里那股撩人的水流,但那水流太过分,缠上了就是不走。口中的手指也不退,长秋心中感慨上当了!连忙将她的手腕移开。

    他喉结滚动,仓促说道:“不……不是,我没有……”

    “嗯……就当你说的是真的。”严宁对他睁眼说瞎话的能力表示赞同,她取回手,后退一些。

    “别……”他立刻拉住她的手臂,眉目含情,但转瞬松开,又低下头,难掩羞愧。

    要说什么,说“别走”吗?

    严宁勾起唇,看穿了他稍纵即逝的期待,抬指扬起他的下颌,向他难以开口的薄唇吻了上去,炙热的肌肤在水中相贴,长秋在她手上经不住几个来回就浑身无力,连相拥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靠在桶壁上不断发颤,任凭她弹奏出悦耳的声音。

    “转过去。”严宁在他耳边低语,同时扭住他的手臂让他转身。

    “阿宁?”长秋浅声疑惑。

    “听话。”她说。

    长秋水润的眼眸羞怯相视,犹豫再三,还是照做了。

    严宁捞起长秋让他站立,水珠滚落,他后背上湿漉贴服的头发影响了线条的美感,严宁取下发冠上他送的发簪,将他的墨发随意绕起绾在头后。

    长秋回过头,严宁呼吸不由地停滞,他眼神中有疑惑,但又单纯无比,似乎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胡乱绾的发髻配上他俊美的五官,像家中休养的娇娘,发簪上的那枚红珠与耳间那枚,相得益彰。纤长的脖颈与白皙后背一览无余,可这宽肩细腰,肌肉线条又分明男子模样,反差强烈,但出现在他身上,并不违和。

    “阿宁?”他摸着发簪开口问道,“好看吗?”

    她对于这种单纯又美不自知的模样,无法拒绝。

    ……

    很快,长秋站在水里神志开始崩溃,现在这个姿态本就让他红透了脸——指节分明的手紧扶在木桶边缘,手指一会松开一会紧抓,反弓的下背也不住微微上扬,唯一能做的,就是并起发颤的双腿,以免倒下去。

    更重要的原因,是某些人次次扫过那块区域却不做停留,浪只拍了一次就收回,堆不出洁白的浪花。长秋混乱的内心控制不了潜意识的迎合行为,似乎她正在搅动的……是他的脑海。

    他潮湿散乱的发髻还滴着水,水滴沿着细长白皙的脖颈滑落至背脊,又沿着背沟滚落至严宁的手上,与油光发亮的水融在一起。

    “阿宁……”他转过头,面颊发红,眼眶含泪,像是乞求,又像是拒绝。

    “嗯?”严宁凑近低声道,“别着急。”

    “我没有,嗯……"他低头立刻解释,委屈的声音断在中间,抿唇片刻才续上话,“着急……”

    严宁心里快要舒服死了,这种明明想要,却总是含羞带怯地不承认的模样,让她内心的海浪翻涌不止。

    她收回手,拿出方才修好的树枝,轻轻挨上,有些凉,长秋惊得一颤,眼神惊怕再次回头,可他看不见,颤颤巍巍问道:“是什么?”

    “是你自己。”严宁直言,说罢开始小心旋转。

    “自己”是什么意思?长秋想起严宁砍下的那截树枝,心跳漏了一拍,她又俯身说道:“和你一模一样。”

    一模一样……一模一样又是什么意思?

    长秋觉得他的脑子真的是没救了,他竟然低头看了看,那儿怎么也无法和手相提并论,对内心而言,这个想法有些不可思议,可对于接下来的感受来说,这个想法好像是真的,有什么东西马上就要突破界限了!

    “阿宁,别、别这样。”他踮起脚尖仰起头,试图阻止但够不着,惊慌着急,眼泪滚滚,“这样,会弄坏的……”

    “不会的,我会很小心的……”

    严宁的话音未落,门外响起“咚咚”上楼声,十分震耳,那脚步快到门口了。

    “他们、他们师兄!我回来啦!我有好消息告诉你啊!”

    “哎!你你你、别进去啊!”林可英也刚出门听见声音,赶紧在门口阻拦,虽然他也没见到长秋,但万一人家在里面做些什么事怎么办!

    “哐当”一声,门被施青栾撞开了,林可英哪里抵得过他的力气。

    “为什么不可以,我要见我貌美的小师——”他的大嗓门冲了进来,“怎么是你!小师弟呢!”

    房间的浴桶中只有捂着上身的严宁,没见到长秋。

    “我说了吧,别进来,人洗澡呢!”林可英扶住额头,无语施青栾的肆意妄为,在林可英眼中,师叔比师祖更可怕,此时林可英根本就不敢正眼看严宁。

    严宁怒火中烧,气得声音颤抖,厉声喝道:“还不快滚!”

    话音未落,桌上的茶杯凌空飞了出来,气势惊人,直击门口的两人,施青栾很不要脸的一一躲过,全都落到身后客栈的房间,但无辜的林可英被砸中了脑门,连声哎哟。

    客栈里的人先是被怒喊吓了一跳,感觉屋子都在嗡嗡震动,随后茶杯穿过门框像是打碎了花瓶一样的物件清脆作响,楼下和其他房间的人又吓了一抖。

    “哎呀!他们、他们师……我什么都没看见!”施青栾提着捂住脑门的林可英立马拉上门,一溜烟就跑没了。

    严宁坐在水中,面色气到发黑,怎么就忘记锁门了!

    她刚准备起身,施青栾的脚步又回来了,她立马坐下。

    “哎呀,他们师兄啊!”施青栾又拖着林可英回来,搁着门臭不要脸地嚷嚷,“我也饿了!我没带钱啊!”

    严宁气急无处发泄,伸腿踹向桶壁,水花扑通,水里发出一声挨痛的闷哼声,水面咕嘟连续冒出泡泡,接着哗哗水声。

    长秋从水里钻了出来,神色可怜极了。

    “咳……阿宁,你踢到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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