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计划
林可英怀里揣着新鲜出锅冒着热气的包子等在门口,这会他不着急了,毕竟包子和找回的银钱在身上。
兴奋像怀里的锅气一样上冒,热的他有些发汗,他双脚来回颠着地,盯着房间的门缝,想着等会要说些什么。
一定不能像刚才那样再惹他们生气!可刚才怎么了来着?
他想起门缝伸出的手,想到那哥哥怎么穿的白衣,头发散下柔顺的落在两旁,严肃冷峻的面庞在发火之前竟也有些不一样。
身后……床上那好看的哥哥……没穿衣服?
啊?!林可英捂住了嘴,心中暗骂自己这么没眼色!他们这是第一次过了春宵啊!
他这会觉得被踹的肚子剧痛,似乎额头冒的是冷汗。
“进来。”
林可英被严宁冷漠的声音拉回神,还是整理了自己的破烂衣服,让自己看起来稍微体面一些。
他轻轻推开门,小心翼翼地钻了进去,视线越过门板就看见那两个哥哥,正一前一后站在窗前。
他们已经快速穿好了衣服束好发,严宁正在窗边整理袖口。
长秋站在身后,手刚刚从她发髻上离开。
严宁察觉到那枚簪子,下意识回头,先看到了门口愣住的林可英。
包子在他怀里,热的满头冒汗。
她翻回眼,低头继续整理另外一边的袖口,心中暗忖,也不知道这小破孩看见什么了,不过还好长秋的衣服比较宽松,应该看不出来什么曲线……
“你放桌上吧。”长秋温和地朝林可英说道。
“哦!好……”林可英轻轻走近,将油纸装的包子和银钱放在桌面,房间很安静,有个铜板还在震动,他赶紧按下。
“林可英——”
“在!在!我在!”
听到名字的人又“扑通”一声跪在地板上。
严宁纳闷看向长秋:「我有那么凶吗?」
自己不过是随口叫了他一声,还没怎么说话呢。
「嗯……和你第一次掐着我脖子让我滚的时候差不多,那时候……是挺凶的。」
长秋眼珠上扬眨了眨眼睛,竟然在捂嘴偷笑。
严宁浅咳了一声,松了松肩膀,朝林可英说道:“你是个男人,不要随便跪人,赶紧起来。”
“不!不起来!”没想到林可英突然直起身,仰起灰白的脸,“谢谢两位哥哥救命之恩!我林可——”
说时又直挺挺的朝地上磕了个头,本来还想说什么,但疼的龇牙咧嘴,话也咽了下去。
……
坐在严宁对面的林可英脑门鼓着包,双手撑在椅面上,低着头畏畏缩缩,甚至不敢伸手吃他自己买的包子。
身旁的长秋劝了好几次,他都挥挥手说不饿。
“你玉坠在哪?”严宁开门见山。
林可英这回来了力气,站起来神情激动,“真的能帮我找吗!?”
长秋把站起来的他按回座位上,补充道:“你得带我们找到神婆才行。”
“你们不赶我走啊?太好了!”林可英看了看两人,回忆了一下昨晚最后的事,自己好像是说了神婆,像是开了话匣子:“神婆她算的可准了!我跟你们说,什么天机良缘,财富姻缘,生老病——”
“废话少说,找到神婆我们就分道扬镳。”严宁见他又如此唠叨,直接打断他。
“别啊别啊哥哥!”林可英慌了起来,想去抓严宁桌面的手,就被长秋扼住手腕停在空中。
“你……还是老实一点,别碰她。”长秋看着严宁紧握的拳都快吓死了,出来时说好的要管好她的暴躁情绪,可这林可英怎么总不老实要惹她生气。
林可英看严宁冷着面,立马悻悻收回了手。
“我的玉坠在金雷门长老梁在生的房间,昨晚我就是从他那带出来的,神婆……”他犹犹豫豫,似乎害怕他说了他们直接扔下他,“神婆在……”
“你可以拿到玉坠再说,这样你也不亏。”
严宁看他支支吾吾,直接挑明,说罢她已经起身打算离桌。
“翟方村,就在离这不到四十里的地方。”
林可英抬起头,他的话几乎是接着严宁的话尾说的。
“好。”严宁点了点头,凝视了片刻,林可英的眼睛里确实是真诚。
林可英说:“那你们……怎么称呼?”
“我叫长秋。”
“宁月初。”
严宁说完名字见林可英依旧畏缩低头,拎着空水壶出了门,“哐”一声,房门关上了。
“快吃吧。”长秋轻声对林可英说。
林可英立刻松了口气,这才敢动手吃包子,小心翼翼的吃了一口,瞪大了眼,开始大口吞咽。
长秋见他吃的如此着急,安慰道:“你慢点,她不凶,你别惹她就好,今天你就呆在房间,哪都不要去。”
林可英吃着第三个包子点点头,抬头对长秋囫囵说道:“好,好,这包子真好吃。”又想说什么,连忙把口中的吞了下去,“哥哥,你真好看,跟话本里的仙儿一样。”
长秋浅笑,凑近些问他:“她不好看吗?”
“呃……”林可英看着长秋期待的眼神,回想着严宁的模样,面色似乎很是痛苦。
林可英在心里除去掉严宁那一层令人害怕的凛冽气息后,好像长的是挺好看的,就像今早她散着头发没发火踹他之前,莫名还有些温柔……还有头上的……等等!
温柔!?
林可英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想法,从第一次见严宁到昨晚都是那阴狠冷峻模样,怎么就温柔了?
他猛地打了寒颤,把脑海里这个词摇散才勉强说,“……好看是好看,但……为什么头上有个簪子啊?”
方才进门就看见严宁头上的簪子,明明有个发冠,却还插了个女人的发簪,他也不敢问。
“我送的。”长秋像是得到了满意的答案,笑着回道。
林可英狐疑看向长秋,男人之间送簪子干什么,再说也送反了吧,又问:“哥哥你们俩多大呀?”
“我二十四,她二十。”长秋回答,见林可英表情古怪,又问道,“怎么了吗?”
“那自然是……非常棒!”
林可英表情变得张扬,年龄和体型差距令他浮想联翩,拼命收住要扯到耳根的嘴角,但总怀疑自己是不是搞错了他们俩的关系。
他扬起眉毛带着奇怪的笑容,声音压的极低试探问道:“昨晚……怎么样,舒服不?”
长秋突然顿住,有些慌乱,张望了并没有第三人的房间,也低头小声试探问道:“哪样?”
“哎呀!你们昨晚不是睡在一起了吗!”林可英觉得长秋脑子太笨,于是左手拇指食指成环,又伸出右手食指来回送进环内,“这样,这样,昨晚没有吗?你们不是都看到我被那样么。”
“没……没有!别胡说。”
长秋连忙把视线从他的手势移开,耳朵瞬间发红。
“没有?”林可英很懵,为什么这两人都睡成那样,衣服都穿错了人光着,这样都没办正事?
他看了眼还紧闭的房门,带着八卦的心继续问:“那你俩……谁主动一些?”
“主动什么?”长秋眨起迷惑的眼睛。
“哎呀!”林可英一拍桌子,小小年纪似乎是恨铁不成钢,像个资历极深的长辈问道,“就你们晚上睡觉,都谁亲谁,谁摸谁?”
长秋立马退开身,与林可英拉开距离。
这种事,怎么好跟别人讲……他想,可他面颊上浮起的羞红出卖了他的地位。
林可英一脸猜对了的样子,像个过来人安慰道:“咱们都喜欢男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男人?”长秋脱口而出,“我、我不喜欢男人!”
“说什么呢!”严宁的声音和开门声一同出现,她拎着水壶站在门口,拧着眉,只不过一会没看他们,又在那嘀嘀咕咕!
林可英吓得一抖赶紧把手放下,端正坐好,但眼神不住在这两人身上来回乱瞥。
心中的疑问升到了头顶,不喜欢男人是什么意思,不喜欢还睡到一起?被胁迫也不至于这样吧!?但又清清白白?
林可英想地脑袋快要炸了。
严宁一看长秋脸色不对劲,立马对装模作样的林可英喝道:“滚回自己房间呆着去,别一天胡说八道!”
林可英讪讪站起身,刚准备下桌,但又看见没吃完的包子,尴尬地指了指。
长秋见严宁的火气即将在爆发边缘,立马包好剩下的包子,塞给林可英。
“谢谢长秋哥哥!谢谢宁哥哥!你簪子真好看!”说着林可英揣着包子,用极快的速度逃出门去。
严宁转过头,走近红着脸尴尬傻笑的长秋,用力弹了下他晕乎乎的脑袋。
“唔!”他捂着头,“疼……阿宁。”
“活该你疼,让你清醒一点,别跟他说太多。”说着,严宁拽着捂着脑袋的长秋出了门,“走吧,出门看看。”
林可英说他娘留给他的玉坠是一个佛像,又描绘了一下金雷门的大致情况,以及梁在生的房间布局。
严宁和长秋先去了金雷门探查一番,不曾想弟子众多,白天人来人往,门客似乎也不少,决定打道回府打算晚上再去。
严宁不太想在林可英面前暴露太多,也不想让他再次现身江阳——昨天那青连宗的人死了,必定会怀疑到他身上。
她决定买辆马车,到时候把林可英塞车里,离开翟方村直接给他就当答谢了。
这会在马厩前,长秋和之前一样,依旧想找个有灵性的马,又在每匹马前絮絮叨叨,显然,他面前最后这匹马不领情,对他打了个哈欠,呵出的气带着口水喷到了他脸上。
他捂着嘴鼻跑了回来,右手扇着面前的空气,似乎在驱赶气味,皱着眉对着严宁说道:“……阿宁,这里好臭。”
“还是……离我远点……”严宁闻到他带过来的味道,立马后跳一步。
“啊啊啊?”长秋在周身嗅了嗅,难以置信像是要哭了,“我也臭了吗?”
严宁笑着付了钱买了最普通的马车,派人送回客栈,中午回去之前,他们又去商铺买了套新衣服。
“衣服给他,别跟他说太多知道没。”她对长秋嘱咐完先进了自己房间。
长秋手里的是一套崭新的衣服,青色短衫,少年最常穿的款式,他敲开了林可英的房门。
“谢谢……谢谢哥哥。”林可英受宠若惊,颤颤巍巍的接过。
“是她给你买的,这还有吃的。”长秋看着林可英难以置信的表情很满意。
休息至夜深,严宁和长秋已经影没在寒夜中,悄无声息往金雷门摸去。
长秋压根不看路,一直紧紧跟在严宁身后,这种潜入的事情还是她比较擅长,现在已经到了宗门内部的居舍。
他们此时正在院内一堵墙后,严宁静等着拐角后值守的弟子分开,可长秋整个人都贴在她身后,一会抱着她的胳膊,一会躲在她背后,话还不停。
“阿宁阿宁……那有人……好像要过来了。”他躲在背后扯着严宁的胳膊,整个人就像是环住了她。
“你别贴我那么近!”她转头上下打量了长秋两眼,他的墨色眼眸正在夜色里乱转,又无奈说道,“用看吗,你不是能探到这些人吗……”
“我,我紧张!”长秋收回眼神,表情理所应当,“毕竟第一次做这种刺激的事情,当成普通人……更有代入感啊。”
“刺激?”严宁站直了身。
长秋单纯的脸上下点了点,毕竟深夜潜入是他从来没做过的事。
严宁觉得有些意思,扬起嘴角说,“那你别动,我告诉你什么是刺激。”
长秋期待地点了点,眼神里的兴奋还没褪下,整个人却被按在墙上,刚想问话,腰被严宁搂住,她吻了上来。
“不……唔!”
片刻后严宁放开了他,薄唇被亲的已经湿红起来,人也软在了墙上。
他捂着嘴闷声说:“阿宁……这是外面。”
“外面怎么了,是你要找刺激的,还没完呢。”严宁笑起来,单手箍住他的双手,另外一只手游走腰间,“嘘……你听,来人了。”
“不要了……”他慌张小声乱叫,弓起身躲避,可被箍的太紧挣脱不开,只得委屈求饶,声音极小,“阿宁……别在外面欺负我了,求你了,啊?来人了,真的来人了……”
他这样一点也不像求饶,更像是求别人带可怜的他回家一般。
严宁并没有松懈,她知道脚步声越走越近,在他们即将暴露的前一刻,一齐落在了梁在生的房间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