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安抚
长秋摇了摇脑袋，终于清醒过来。
一抬掌把提着剑的韩西杜击飞，“通”一声撞在对面的墙壁上，随后肥壮的身体落在地面。
见这个老男人倒下不动弹了，他怔然回头抓过严宁的肩，眼泪簌簌。
“阿宁！”
严宁一看，怎么哭成这样了。
头发乱糟糟的，钗子和珠花耷拉下来，面上都是泪痕，胭脂都一道一道的。
真是梨花带雨。
她只好抱住哄着，刚拍上他的背，他却说：“别安慰我……阿宁……”
接着，他挣脱开反抱回她，从小声啜泣又变成嚎啕大哭……
“要哭，我们回去哭好吗，我难受。”严宁轻声说着。
前胸裹了一天，一会气还没喘匀，勒的心慌，在加上他抱着，更喘不上来气了。
“啊？哪里难受……”他立马放开，泪眼婆娑看着她。
严宁默默指了指胸前：“太闷了……”
他憋住了泪，胡乱擦着脸，晃晃悠悠站起身还不忘把严宁拉起来。
她这才看清他的状况，前胸的衣服被扯开一半，上半个胸膛露了出来，裙子没散，只是前面被剑划了口子。
还好来的及时，小娘子还没有被怎么样。
她把落在床上的斗篷给他穿上，带好兜帽。
“好了好了，你还是完整的小娘子。”
她柔声说着，擦着他哭湿的脸颊。
对于纯真的他来说，这个遭遇确实是过于突然了。
可身后那个人……
严宁刚想回头，却被长秋捂住眼睛。
“他太丑了，不许看。”
踢都踢了，还没看到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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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小二等了许久，一见着穿墨蓝衣服的小公子，立马上前，但见他环着个高挑的娘子果断闭上了嘴。
那娘子像喝醉了，摇摇晃晃，带着兜帽，裹得严严实实，只能见到白脸蛋儿。
是个美人。
“一间房。”
半个银子飞到了小二手中。
小二是个老实人，还是开了口：“哎呀公子，用不了那么多，您那菜还要吗？”
“要。”
“好咧！”
长秋的眼泪没停过，从那间破屋子的床上，到现在客栈房间的床上。
他坐在那，已经脱下来斗篷和头饰，头发也顺好了，但是不愿意脱上衣和裙子，尽管它们看起来很糟糕。
可问题关键是，他一动不动的盯着严宁，神色委屈落寞。
每眨一次眼，眼眶溢出里的水就像涓涓细流一样流经他的泪痣。
她站在他身前束手无措，只好打了水，坐在一旁给他擦手擦被摸过的地方，低声说：“别怕。”
“以前，有人跟你说过别怕吗？”
长秋抬起头，这回没眨眼，眼泪却哗哗而下。
严宁顿住手上的动作，抬头看向他。
他这是想起自己的遭遇了……
她刚想开口，却被他拉进怀里，贴着他温热的胸膛。
两人迟迟没有说话。
“对不起阿宁……我也想陪陪以前的你。”他轻轻拍着严宁的背。
“别怕……”他又轻轻说道。
“你傻的时候在识海说过，我记得的。”
胸膛震动，他破涕而笑：“那阿宁是怎么找到我的？”
严宁起身，伸出右手的食指，微微一动，一条红线便连上他的右手。
“引魂线，施青栾加的，直接连接着魂魄，赵念双萧季业也有。”
长秋看着两人手上的红线，有种喜结连理的错觉。
他顺着自己的食指红线看去严宁，却发现她在解腰带。
这时严宁开始脱衣服了。
“阿宁？”他慌张问道。
她扯着衣襟说道：“不行了，太闷了，你转过去。”
长秋连忙侧过身。
还是通过墙上的影子看到了她的身影，正在一层层解开胸前的布，烛火晃动，她的身影也随之摇摆。
他其实没怎么见过，她昏迷的时候，都是能闭眼就闭眼的。
那时候她还没有说也喜欢自己，可现在光看着影子，就面红耳赤起来。
“吃饭吧，快凉了。”
他听见严宁说话，慌忙回过神看去，她穿着黑色的里衣站在桌前，没有腰带收身，空荡荡，很是瘦弱，仿佛一吹就碎了。
他的阿宁现在只是一个普通人……
英年早逝。
他无端想起这四个字，连忙摇着脑袋忘掉。
“嘶……”
他站起身，大腿处却传来疼痛。
“怎么了？哪里疼？”
严宁立马跑来检查起他的身体，却发现他身前裙子的破口处，有一道血迹渗出来。
应该是他挣扎下来挡的那一剑，擦过了他的大腿后才砍到地上的。
她心里对自己不满，刚才怎么没发现，还拉着他走的很快。
她立马推他坐下，伸手撩起裙子。
“阿宁，要做什么？”
长秋慌忙把裙子按下来，虽然他是男人，可这么撩总觉的十分奇怪。
“别动！当然是看伤口了！”
严宁拉开他的手，血迹越来越重，但没想到女人的裙子这么麻烦，总是掀不完。
“怎么这么多层！”她不耐烦说道。
掀起来的全都堆在长秋身前，他无所适从的抱着那堆揉起来的下摆，像捧着一朵白纱黄芯的花。
严宁最后发现他还穿着白色亵裤，大腿内侧红了一片。
因为裙子的缘故，她已经有些气恼，便从下摆里摸向他的裤腰，刚接触到后腰的皮肤，长秋小声喊起来。
“啊！别别别！”
他松开那捧花，右手抓住衣服里她的手，连忙向后躲避，却退上了床，又扯着了伤抽着气。
“别动了！”
严宁气急，直接跪在床上继续拽着裤腰，长秋撑着床还想退，臀部刚微微抬起，亵裤就被拉到了小腿。
烛火明朗，他两条雪白的腿露了出来。
他轻声叫喊着，慌忙用揉成一团的纱裙挡住，又合住腿。
可那道伤口就在大腿内侧，又看不见了。
“你！”严宁见他不配合，也没顾及他现在红透了的脸，抬头气急骂道，“你不许动！我还没找你买桂花糕的麻烦！你能不能听话！？”
说完又掰着他的腿，这次倒配合了一些。
拨开纱裙，伤口果然很深，从上至下大概三寸，离腿根不过一掌的距离。
“这么深，再近一些，怕是要断……”
断子绝孙……嘴说的太快脑子还没有跟上，这位置好像……
她眼神刚向上扫了一眼，长秋白皙的手裹着纱立马紧捂住。
目光上移，他靠在雕花背板上，一脸羞赧，抿着唇，湿润的眼眸瞥向别处，眼角也飞起红。
严宁不敢看他，又看向他的伤口，这才注意到被自己弄出来的盛况，呼吸滞住。
亵裤堆在脚踝，雪白的腿分开暴露在空气中，手捂着中间，此时在微微抖动，像是不知道该不该合上。
“阿……阿宁，你别看了。”他咬着下嘴唇说道。
谁看了！
严宁收住目光，无措片刻去拿了帕子，想给他擦干净血。
她只是轻轻一碰，白皙的皮肤立马震颤几分。
“……阿宁。”
“别、别喊了！”
严宁大声制止住他带着哭腔的低唤。
可长秋只是忍受不住这种触摸，想自己来，但听她这么一喊，也不敢再多说话，只好强忍着，手捂的更紧了。
血迹已经被清理干净，可那道伤口太深，在雪白上显得十分狰狞。
严宁犹豫片刻，既然他的身体是血化成的，那也应该有用。
长秋捂着身，坐直说道：“没关系的，我的身体是临时的，下次就没有了。”
她没理他，抬手咬破了自己食指。
“别！”长秋慌忙抓住她的手，可血已经渗了出来。
“别动。”
严宁冷静说着，翻下手掌，一滴血落在了伤口上，立马变成了一道淡粉色的疤。
“果然有用。”她轻笑一声，看向长秋，手指上吹来一股凉风。
他心疼得看着咬破的手指，那血又快凝成血珠。
瞬间手指就被他含在口中。
严宁大脑轰鸣，呼吸瞬间停滞，不知从哪窜起热流直冲头顶，她脸颊立马染上了红。
湿润，灼热，还有种舒适的包裹感，她想不明白为何这样了就浑身酥麻。
呼出的气像沸腾的水，无声翻涌着，口干舌燥，喉间开始频繁的吞咽。
看着他淡红的薄唇，和自己被吞没的指节有些眩晕。
长秋像是察觉到奇怪的安静，抬起头来。
严宁在这瞬间抽开手，手指冰冰凉凉。
“这样不会疼。”他认真解释道，但见她直愣愣的盯着，眨着单纯的眼睛又问，“阿宁不喜欢这样吗？”
他似乎没有意识到氛围的变化。
屋外枝头的雪窸窣落了下来，落雪像是被拉入漆黑的夜。
屋内安静极了，两人呼吸交缠的声音分外清楚。
长秋顾不得捂着自己，因为她疯狂地吻着他，她的手到处乱摸，扯着他的衣服。
并不是没有吻过，可第一次有这种火烧般的感觉，她的气息快要融合进他的血肉里。
不，自己本来就是她的，身体是，命也是。
他只觉得一向克制的自己，随时都要失控，不知道自己的手要放在哪里。
严宁心头燥热，但她不知道要什么，只能吻着他。
那个梦……她想起来了。
她想要看那种神色听那种声音。
她依着梦里的触觉，从衣领沿着衣襟至下。
和浴桶里的水相同，在温热的触感之间，又掬住了梦里那汪炙热的水。
他张开了唇，仰头一声低喘。
手也出现在她的衣摆下。
严宁突然顿住动作，心头瞬间清醒。
她明白了，手里的，眼里的，是□□。
她没办法给的□□。
他虽然和别的男人完全不一样。
可他们总是要到那一步的。
哪一步？
那一步。
她惊跳般收回双手，长秋上半身立马落在了床褥上，喘息中迷蒙的眼生出不解。
四目相对，严宁应该解释一些的，但她呼吸停滞。
做不到，或者说现在还做不到。
她甚至无法去想，她从心底恐惧抵触这件事情，早就忘了自己是个女人。
“对不起。”
最终还是长秋开了口，他在余烬中尽量保持平静，但眼中的羞愧与难堪还是溢了出来。
他看见严宁方才触摸过的手微颤。
他的难堪是他不该，明知道她曾经受过伤害，明知道她不喜欢别人碰她。
她已经接纳他到如此份上，可自己却控制不了身体的反应。
他像落入冰水般，纱裙下令人难堪的热度瞬间消褪，心中无端生出不想做男人的想法，可下一次身体恢复，还是这样的。
严宁起身背对着她，也在平复自己的心情，这不是他的错，为何还要他说对不起。
“啊！”身后传来他痛苦的叫声。
她连忙回头，却见他捂住下身，露出和韩西杜被踢时一样痛苦的神色。
“你干什么？！”
“阿宁……我、我不想要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