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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送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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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宁和长秋带着恼怒和不解从照阳门出来,这会已经是下午了,初冬太阳落的快,天色低沉,空中飘着细小的雪花。

    “阿宁,我感觉好难受。”长秋搓着方才被抓过的手腕,嫌弃地缩着肩膀甩了甩,“他说让我们小住几日的时候我寒毛都起来了。”

    方才下来那人称自己是长老韩西杜,一见长秋就说见过,上下打量还动起手来,说他有灵根要带他修行。

    长秋为了避免引人注目,才将灵力完全收起,他和严宁看起来就是两个普通人。

    不用想也知道韩西杜的“修行”的意图。

    还好听到他们是受青竹医仙所托前来送药,才稍作收敛,但又让他们小住几日,说什么以表谢意。

    严宁想起他那油光满面的模样,心中忍着的火气这会要烧到脑袋顶了。

    要不是灵力被封,说好低调行事,杀了他的心思都有。

    “别想了,”她说着拉过长秋的手腕轻抚着,像是缓解他的不适,“以后还是别穿这身。”

    “为什么?他到底想做什么啊?”长秋转过身看着严宁,表情很是认真单纯,像是真的不知道韩西杜要做什么。

    “你……”严宁哭笑不得,这人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

    她无奈说道:“他看你好看,见我又没有修为,对你动了歪心思。”

    “歪心思……可我是男的啊!”他说着恐慌的把手放在胸前,缩起肩膀。

    看他这惊恐的动作,头上金钗晃晃悠悠,还真像被强抢的闺中小姐,哪里像男人,让人忍不住想调戏一番。

    “你这么好看,”严宁垂目凑近他,挑起他的下颌,慢慢贴近他的右耳,“他可是叫你小娘子的,你没听到吗?小,娘,子?”

    最后三个字是贴在耳边说的,声音轻柔又湿润,像挠在心里,很是酥麻。

    他不由得瑟缩一下,脸迅速红起来,慌忙逃开严宁的气息,戴上斗篷的兜帽,将脸藏了起来。

    “还好你一直没说话,不然他就知道你不是小娘子了。”严宁见他这羞涩模样,心情顿时好了几分,低头看着方才照阳门给的东西。

    除了一袋很重的银钱,还有布包裹的一捆药材,一只手环不过来,严宁好奇打开。

    长秋像是找到缓解的空隙,说:“阿阿阿宁,这是、是仙斛兰韵。”

    “怎么还说不清楚话了?”严宁又笑道。

    “阿宁……”长秋拉着帽沿带着嗔意看着她。

    她看着手里的银钱和药草思忖着,缓缓说:“长秋,看来你做的丹药很值钱,这仙斛兰韵……”

    这是长秋制造身体的八种药材里最贵的,昨天见施青栾药盒里提炼好的已经没有多少了。

    或许这就是让他们送药的目的,施青栾这个人……

    严宁刚觉得他不错,又想起他次次说的混账话。

    “医仙师父人挺好的,我们回去挑拣处理一下就能用了。”长秋说完,见严宁抿起嘴不说话,连忙改口骂道,“他就是说话不好听!”

    “不好听!?岂止是不好听!”严宁想起他说的重欲二字,简直是对她的侮辱,立马卷起那包仙斛兰韵,烫手般塞给长秋,气冲冲地走在前面。

    “阿宁你去哪?”

    “找漠北堂!”

    长秋收好药草立马跟上。

    商浦是北边靠西最大的城镇,虽然距离魔域近,归属照阳门之后也慢慢扩展繁荣起来。

    纵横有五六条街交错,各类小摊小贩都做起了生意,吃的喝的玩的,什么都有。

    他们边找地方边看,这会不像在徐北,严宁也看的很开心,最后长秋停在了首饰摊前。

    那冻得踩脚的摊贩一见有人靠近,还是对璧人,立马提起气,大声给长秋介绍着,见他频频点头,像是获得了美人的首肯,越发起劲。

    “你头上已经很多了……”严宁低声对长秋说道,不曾想他真的喜欢这些亮闪闪金灿灿的小玩意。

    他很认真,拿着几根簪子端详,还不时回头看看严宁,过了会才小声说:“嘘……我就是看看,欣赏。”

    过了片刻,长秋在摊贩焦急的语气中,心满意足的离开了,只剩身后失落的叹惋。

    大抵是觉得这冷漠的小公子竟不肯为美人一掷……点点金。

    漠北堂。

    严宁看着牌匾上的行笔总觉得见过。

    长秋和她拎着那包需要交付的药材走了进去,那掌柜面对一排药斗子抓着药。

    她刻意压低声音,用着男子腔调说道:“掌柜的,这是——”

    她声音顿住,说话间掌柜郎中转过了身,竟然就是葛郎中!

    长秋也激动地紧抓着她的手腕,眼神里亮晶晶的。

    葛郎中依旧是中年发福的模样,见着来人,带着一脸笑意,和蔼问道:“您是抓药还是看病呀?

    严宁压下激动与腕间的微痛,把那包药材放在柜台上,说:“都不是,您这可是需要这些药材?价格好商量。”

    他打开一看,立马向面前两位躬身道谢:“感谢贵人相助啊,最近入冬了,西北气候不好,病的人多,药材都不够用了。”

    确实,长秋说这些只是治头痛脑热的基础药材。

    严宁接过薄薄的银钱,再次看了葛郎中两眼,准备和长秋离开。

    “这位公子,”葛郎中叫住严宁,见她回头,犹豫问道,“在下看您面熟,不不,就是想向您打听点事……”

    他手搓成拳,端在胸前温吞开口:“三个月前……说放火烧徐北的人真的死了?”

    原来他们也听说了,死了却有人还记得,或许这是她二十岁最好的结局。

    严宁和长秋对视一眼,默然颔首。

    葛郎中闪着泪花,侧过头一声叹息,“是好人啊……”

    “姐姐好!”

    这时一个小女孩贴在了严宁腿上,仰头看着她。

    是小悦,还是可爱的脸庞,三个月不见长高了许多。

    “哎呀,不好意思啊公子,小孩子不懂事。”是宛娘说着话走近。

    “他才是姐姐。”严宁摇摇头,指着长秋。

    小悦迷惑看向手指的方向。

    “姐姐?”她睁着汪汪的眼睛大喊,“神仙姐姐!”

    “小悦真乖。”长秋低头浅笑,温柔地揉了揉她的头,和严宁一并离开了漠北堂。

    天色暗了下来,街上的红灯笼挨个亮起,飘落的星点雪花称的更加明显。

    他们穿过熙攘的人群,长秋站在客栈门口停住脚。

    严宁还在想要两间房还是一间房的事,只听到他说:“阿宁,你先进去点菜好吗,晚上吃什么都好。”

    “你要去哪?”她奇怪问道。

    “桂花糕,我方才看见桂花糕了。”他飞快回答,像是已经准备好答案。

    “我们一起去?”

    “不要……”长秋神色可怜委屈地说着,“我好饿阿宁,这样我回来就可以吃到了。”

    他看来是很懂严宁的弱点,她最见不得他这模样,况且还是女装扮相,眉头微蹙,很是无辜娇媚。

    她微微开口还不知说什么,就被长秋推着往里走。

    他说:“很近的,就在街那边,很快就回来了。”

    严宁翻着记忆,街头好像闻到味儿了,只是想着葛郎中一家没反应过来。

    她有些愧疚,以前还说带他吃,自己竟然没想起来,只好依着他先进去点菜。

    客栈人不多,她挑了个靠窗的角落,点了些吃食,可左等右等这人还没回来。

    这时小二过来上了份菜,盘子磕到桌面发出轻微的声响,她眉头收紧,心中惊觉不对,连忙起身要走。

    “哎!哎!客官你上哪去!菜都上了!”那小二拽着她大喊。

    她扔下一个银子,头也没回就冲了出去。

    ——

    长秋迷迷糊糊只能看到雪地和散落在地上的桂花糕。

    方才买完正准备出那条巷子,就感觉后脑剧痛。

    这人打的太狠了,他如此想着,刚动动手指,一条帕子就捂住了他的口鼻,难闻的烟熏味盖住了手上仅存的桂花香,接着就什么味道都没有了。

    长秋像是被摔到哪,浑身无力,这一摔清醒了一点点。

    滋滋烧水的声音,木炭的烧焦味,接下来是衣服的摩挲声。

    有人摸着他的脸颊,一股带着难闻酒味的气息靠近,打在他耳朵旁。

    “小娘子啊,可算让我碰见你了。”

    天哪!

    长秋仅存的清明反应过来这人是谁了,努力睁开眼,模糊的缝隙中就是那张肥头大耳,红光满面的脸。

    他往四周动了动眼睛,这是个普通民房,破烂木头挂满了灰尘。

    长秋又看回来,这人叫什么?韩杜西?

    韩杜西似乎起身了,油腻的声音变远。

    “小娘……你那个小白脸……瘦……没什么修为……英年早逝……跟了我……”

    长秋依稀只能听见这几个词,低头一看,韩杜西正在动手解自己的斗篷,他还没穿裤子,黝黑的东西露在外面!

    他立刻感到难以形容的恶心,真把自己当女人了。

    “我……我是男人。”他仰头努力说着。

    眼前的缝隙中,韩杜西后退下了床,诧异地看着他。

    随即像是见了什么宝贝,又淫荡的笑起来。

    “男人好啊!”韩杜西欣喜若狂,声音很大,口水声掩盖不住,“我更喜欢你这种白白嫩嫩的男人!”

    “嘶嘶!”火炉上的水沸腾了,发出刺耳的啸叫声。

    韩杜西又扑过来,疼爱宝贝般地摸着长秋的腰,轻轻拉着衣带,“你也喜欢的吧!跟你那小白脸,还穿女人的衣服!花样可真多啊!”

    长秋试图抬手抵抗,可还是动不了,那迷药应该是特制的。

    他泪流了出来,并不是现下的屈辱不适,只是想起了严宁,想到她以前的经历……

    “哐当”一声,屋子的门板带着雪花和寒风闯进来。

    与之来的还有一声厉喝。

    “敢动我的人!你找死!”

    墨蓝的身影大步迈进来,眼睛里露着凶光。

    韩杜西回头一看,竟是那没有修为的小白脸,刚走近准备收拾她,却见小白脸抄起一旁的正在啸叫沸腾的水壶,泼了上来。

    “呲啦”一声像是肉片下锅,他的脸到脖子立马散出白烟,他疼得嗷嗷直叫,双目赤红,想摸脸又不敢摸,痛苦的原地嘶吼打转,脏东西到处乱甩。

    “长秋!醒醒!”严宁急忙跑去拍着他的脸,迷茫的眼神里有了一丝清明。

    “阿宁……”他呢喃的喊着,挣扎着侧起身,可迷药还没过。

    她奋力把他拉起身坐着,可长秋瘫软的身体站不起来,自己灵力还没有解开。

    刚想把他扛到肩上,又听见身后的动静。

    韩杜西忍住了痛,醉酒之间见严宁就是个普通人,立马大跨一步掐着他的脖子把她按在墙上。

    长秋又侧倒在床沿边,但他眼睛已经睁开了,努力地撑起自己。

    “你们!哪家的野种,竟敢坏老子的好事,这商浦就是我照阳门的地盘,就是我的地盘!”

    韩杜西被烫伤后红肿的面颊,此刻更加油光发亮,活脱脱像被烫发的猪皮。

    严宁憋红了脸,一脚踢在他没穿裤子的下身。

    他立即疼得龇牙咧嘴,手也松开了。

    她靠墙落在地面,胸前裹得太紧,一时半会气还没喘匀。

    被踢的人捂着下身,满脸扭曲愤怒,原地转了一圈,像是找趁手的工具。

    但他似乎喝多了,忘了自己是修道之人,也忘了自己的剑和脱下来的衣服一起放在旁边。

    严宁立马起身想去抽剑柄,但这一动提醒了他,被他提前一步。

    剑鞘落地,银白亮光劈了过来。

    她刚想躲开,长秋却从板床那边挣扎着落下来挡在面前。

    “叮”一声,韩杜西劈歪了,剑划破长秋的裙子,砍在地上,长秋一歪倒在严宁怀里。

    “阿宁!”

    严宁拍着他的脸喊道:“你个傻子,醒了就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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