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五十章
金宝珠听出来了, 这个女子与那什么侯爷是一起的,他们都不会帮自己,只会继续关着自己。
她索性不再理会她, 便是她过来要帮她看伤口, 她也避开不让她碰。
白依依看出金宝珠在生气, 劝说了会没有用之后, 便无奈了的走了。
过了没多久, 又有几个年纪大些的女医进来, 这次金宝珠没有抗拒, 因为她实在抗拒不了,这几个人不由分说便将她按住换药, 临走时还交代她不要妄想逃跑, 不要再惹侯爷生气。
金宝珠恼火得不行, 但是又无可奈何,她一度想过绝食, 但是又被饿怕了, 看到饭菜便填了一肚子。
傍晚的时候,外面又下起了雨, 金宝珠抱着膝盖缩在墙角边,她现在哪也去不了,便是去方便身后也有两个丫鬟跟着,她若是求他们, 那些人也只会冷着脸一言不发看着她。
想着金宝珠又忍不住哭起来,哭着哭着也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等醒来的时候自己却又躺在了床上,她下意识的望了眼身边。
好在,床上并没有其他人。
丫鬟知道她醒来了, 便打水进来给她梳洗,这一次这些人看起来和气了许多,还会跟金宝珠聊天。
“昨日咱们郡的渠水河差点就决堤了,还是侯爷带人抢修了堤岸,但是今日天还阴沉,若是这雨继续下,恐怕河道两岸的百姓还会有危险,所以侯爷一大早便走了……对了,夫人今日可有什么想吃的,奴婢好让厨房去做?”
金宝珠看着为她梳洗的丫鬟,心中嘀咕,明明昨日她去方便的时候她还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样,怎么今日就突然变得如此热情。
“我没什么想要的,你能不能问问你家侯爷,能不能放我走?”
丫鬟听着金宝珠这话,顿时笑了起来。
“夫人莫要胡闹了,回来侯爷听到了恐怕又要生气,您还是好好养好身体,以后给侯爷添个一男半女,日后侯爷肯定更加心疼您。”
金宝珠听到这话,一颗心都提了起来,她惶惶地看了眼身边的丫鬟。
如今她终于明白了,这些人根本不讲道理,分明是和离过的,却非装作不知道,不仅若无其事的欺压哄骗,还想要软硬皆施。
可她金宝珠也不是那般好揉捏的,他们越是如此,她越不会让他们如意。
于是后来,这些丫鬟与她聊什么,金宝珠都不搭理,总得不到回应的丫鬟索性也不再多言,只是看在门口,顺便监视着金宝珠的动作。
可就算没有这么严密的监守,金宝珠自己身上的伤也还没有好,而且还染了风寒,便是连走路都恹恹的,更遑论逃跑。
可即便身体不舒服金宝珠也不想睡觉,她大部分时候就坐在窗边看外面的风景。
今日天色阴沉了一个上午,最终还是下了一场大雨,雨从午时下到亥时几乎一刻也没有停,金宝珠也就这么一直坐在桌边。
中途金宝珠看到原本守在她门口的侍卫有一半被调走,后来,最后剩下的六个人又有四个离开。
她大概猜到是城中河道有了险情,但是她没猜到这仅仅过去一夜,那渠水便淹没了河堤,第二日河口决堤,然后她便被一个独眼的侍卫护送着匆匆离开了太守府。
这个侍卫似乎也认得她,并且在知晓她失忆之后异常惊讶,他便也像之前来的那个的女子一样问她。
“侯爷可知道此事?”
金宝珠想既然之前那个女子已经知道,那侯爷应当也是知道的,所以便点了头。
那侍卫见状似松了口气,他与她说他叫高寻,还说既然夫人受伤失忆,想来侯爷也不会太过苛责夫人。
坐在马车里的金宝珠也不知道自己会去哪里,车上还有那两个丫鬟,外面还有两个侍卫,她依旧是被严密看守着。
其实金宝珠觉得现在自己哪怕一个小丫头她也打不过,却安排这么多人来看着她,是在是有些抬举了。
路上那个叫高寻的侍卫一直问她还记得什么,金宝珠一律回答不知道,最后问道侯爷的名字,金宝珠还是摇头。
“夫人如今竟是只记得自己名字吗?”
听到高寻无奈的声音,金宝珠心想其实她连名字都是后来知道的。
“夫人,侯爷姓桓名墨,您与侯爷是识于微时,因为幼时定亲,后来结为夫妇……”
少年的声音混在雨声中显得有些模糊,但是他还是继续说道,
“属下不知夫人因为什么要与侯爷和离,但是夫妻一场便是缘分,侯爷军功赫赫,为人正派又从未有过什么姬妾,是再好不过的良缘,属下还是想,您既然忘记了,不若放下过去的事与侯爷好好在一起,在属下看来,侯爷是真心待您的。”
少年话语诚恳,可金宝珠想她已经有夫君了,便是那桓墨再好,他们也结束了,她已为人妇,若是再去选择旁人,未免太过荒唐。
但是她也知道这一车的人都不会听她的话,便缄默不语。
马车摇晃了半个时辰后,他们到了一处帐篷,此时这里已经聚集了不少难民,金宝珠下车的时候,便看到不远处站着的桓墨。
男人浑身都已湿透,他的发髻比之前在驿馆还要凌乱,只见手中拿着一张图纸和一个快要熄灭的火折子与几个将士讨论什么,而他身边正有个女子在努力给他撑着伞,天色太暗,她看不清他们的神情,却知晓那女子定是十分专注的看着桓墨。
很快桓墨似乎察觉到身后的女子,立刻推着女子去了帐篷,然后才又走到几个将士身边继续指挥调度。
金宝珠不由得叹息一般笑了一下,然后便跟在高寻身后往另外的帐篷里走去。
都南郡被淹了。
连日大雨,不仅是都南郡,整个岭南多地告急,朝中得知消息已经是半个月后,成王原本打算把去岭南的两人召回,如今好了,直接一道旨意追过去,令苏止与桓墨一同治理水患。
而这期间金宝珠一直待在一处偏僻的帐篷里,两个丫鬟守着她不准她出去,若是有什么需要都只是让人送进来。
她在帐篷里待了将近一个月,而对外界却一无所知。
桓墨偶尔的时候会过来看她一下,但是过不了多久就会离开,她每次与他保证说她不会逃走,就想出去走走,可他都当面说着好,转身却让人看守的更紧。
一开始的时候,金宝珠愤怒过,可无论她怎么闹,其他人都不会给她一丝反应,渐渐的金宝珠便也不说话了,她的帐篷太偏僻了,只能听到远远地都写人声,后来连这些人声也听不见了,她便开始害怕。
她开始怀疑桓墨的意图,怀疑他是不是想要把她仍在不知名的地方困死,是不是想用这种法子折磨死她。
可每当她如此质问,看守她的人都笑着说劝她不要多想。
有时高寻看到夫人如此不安,便不忍心的出言解释道。
“等苏止走了,侯爷自然会放夫人出来,水患已经解决,想必用不了多久了。”
此处僻静,便是连那几个看守的人都开始不耐起来,每次金宝珠与他们询问,他们也爱答不理,只有高寻会耐心的与她解释,但是高寻总是会离开此处营地,而且有时一走就是两三天。
不过金宝珠还是愿意相信他的,他说过不了多久就能走了,她便耐心的等着。
可是一等便又是一个月。
高寻期间回来告诉她,水患过后岭南出现了瘟疫,她现在待在此处反而比较安全。他还说苏止的人一直在暗中搜寻她的下落,侯爷现在无暇分身,便只能委屈夫人再待在营地一段时间,而且为了防止被人跟踪,他以后也不会太经常出现。
金宝珠傻傻的听着,然后看着少年复杂的神情,然后回了句。
“我知道了。”
金宝珠在的营地并不缺乏物资,虽然之前安置的难民都已经转移,但是侯爷没说可以放夫人出来,他们便继续让夫人待在帐篷里。
渐渐的,天更冷了,冬至那天,营地下了雪,金宝珠终于被放出来看了眼雪。
她觉得很开心,虽然很冷,但是好久没有看到外面,她高兴地不得了,她小心的看着看管她那两个丫鬟,说自己想出去走走,可惜又被拒绝了,她只能又回到帐篷里躺下。
这天夜里,金宝珠发起高烧。
一开始两个丫鬟并没有注意,她们因为这位夫人被困在这里这么多天,心里多多少少有些怨念,好在这位夫人比较好照顾也算听话,平时除了限制她行动,倒也没有太多看管。
等她们注意到夫人不对劲,已经是第二天。
“怎么会这么严重……”
两个丫鬟看着呼吸都微弱起来的金宝珠吓得不行,随说着夫人被看管着,但是听说是侯爷的心头肉,万一出了什么事,她们也得死。
“怎么办,现在去找郎中?”
一直在外面守着的两个侍卫听言,眉头一皱。
“这是什么地方,等把郎中找来,夫人恐怕也没得救了,赶紧下山吧!”
运送物资的马车每次都会被拉走,两个侍卫没有办法,只能轮流背着夫人下山,巧的是路上碰到了驮着马车赶来接夫人回去的高寻。
因为白姑娘的法子,都南郡的瘟疫被及时控制,而苏止抗了两次诏书之后终于还是回了金陵,所以他现在才终于来接夫人回去。
但是夫人现在却病成这样……
侯爷这会正与太守宴席,定不好打搅,而白姑娘那边也正忙着给百姓接种,这会肯定无暇分身,高寻焦头烂额的时候,突然想起了那位白姑娘的师兄,他记得白姑娘说过,她的师兄的医术也十分高超。
唯独让高寻觉得艰难的,那位身为世子未必会听他使唤……
昨夜的雪铺满了整个山道,入目皆是白茫,山道上的马车走的很疾,有几次甚至都差点翻倒,好在都有惊无险的过去了。
尉迟盛负手站在驿馆前,看着下人收拾着行李,国公府的信已经催促了好几次,他也不能继续拖着了。
上马车的时候,尉迟盛突然听到一声留步,等他转头看到是桓墨身边的那侍卫时,便冷嗤一声。
“何事?”
“小世子,我家夫人重病,您能否医治一下?”
少年神情焦急,寒天里额头上全是细密的汗珠,尉迟盛听到这句夫人时,微微愣了一下,当他看着被少年抱下来的女子,双拳便不由自主的握紧了几分。
女子形容消瘦满面潮红,看起来虚弱不已。
尉迟盛甚至只觉得女子的呼吸下一刻就会停止,想着他便立即接过昏迷的女子,然后厌恶看了少年一眼。
“你家夫人?我倒不知道清白人家的女子和离之后,还能被掳回去做夫人!”
尉迟盛叫停了车马,然后抱着女子快步回了驿馆,女子身体单薄的有些吓人,他甚至不敢用力抱她。
看来当真如苏止所言,那桓墨就是个疯子。
尉迟盛把人抱进屋里,便开始安排药浴,然后拿出随身带着银针,待准备好之后便把无关紧要的人都赶了出去。
高寻等人被挡在驿馆外,焦急的仿佛热锅上的蚂蚁,来来回回的在门口走动,一时连回去通报都忘记了,好在丫鬟提醒了下,他才赶紧派人回去。
等尉迟盛从屋里出来已经是半夜,金宝珠的命是保住了,但是她还昏迷着,她太虚弱了,以后得精心照料,一点点伤病都不能再受。
桓墨此时正站在门外,看到尉迟盛出来,显得有些迟疑不定,他刚想询问,却被眼前的男人狠狠揍了一拳。
肃远候的侍卫很快便拦在桓墨身前,手指按着刀柄,警惕的看着这位国公府的小世子。
尉迟盛似乎也不在乎,他看着正在擦着嘴角的桓墨,笑的咬牙切齿。
“你很了不起啊桓墨,退辽军,收失地,然后现在处理洪灾,又稳定了瘟疫……”
“你这么了不起的男人就只会磋磨自己的发妻?”
“我就不明白,就算金宝珠与你和离,她又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你?”
男人说着那张苍白的脸上因为愠怒染上薄红,胸口也剧烈的起伏。
“她到底有何处对不起你,你非要弄死她不可?”
桓墨擦拭嘴角的动作因为尉迟盛的话而突然顿住,他好像整个人都凝滞几息,才缓缓转过头看向尉迟盛,男人双眉微微蹙着好像遇到了极其难懂的事情。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缓缓抬起手指了屋里,身形仿佛在一瞬间突然站不稳一般。
“你是说,金宝珠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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