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后面姜盏就完全失去意识了，一觉睡到第二天下午两点。
打开手机无数消息涌入屏幕，过滤掉那些插科打诨的消息，点开左青的对话框。
“今天b组拍河边的戏，我拉着主创在酒店围读，你醒了回我。”
“跟不跟组？决定好了吗”
姜盏直接给左青拨回了电话，带着不太灵光的脑子清了清嗓子，这酒喝得整个人是被渴醒的。
响了几声，左青接了电话。
“醒了啊，我们中间休息，三点再开始，你来吗？”左青那边乱糟糟的，像是在外面，估计是在河边看看b组的拍摄进度。
姜盏也听不太清，问了句在哪儿，知道了房间号也起床了。
简单洗了个澡，狂喝一瓶矿泉水，找了件干净衣服出门了。
剧组酒店选在远离市区的地方，姜盏按了2807房间的门铃，开门的是赵小军，点头打了个招呼，闪到一边让姜盏进去了。
进到屋里抬头就看见李南风正对着门口坐在床上，姜盏酒没醒彻底，整个人还发蒙。屋里的一众演员已经开始打招呼了。
“姜总好。”
“姜总。”
和大家打完招呼，姜盏坐到了左青旁边，左青给大家介绍说姜盏来认识一下大家，顺便看看拍戏的安排。
《野草》主要围绕傅梦悠的一生展开，其中傅梦悠的姐姐傅梦莹和姐夫沈望春作为女一和男二。剧中的姐姐由影后孟岚饰演，也不知道刘跃在这期间费了多大劲。
虽说是影后，但孟岚本人一点架子也没有，安安静静地坐在沙发上。旁边的邱卓倒是不见外，大大咧咧地打了招呼。邱卓作为近几年新起的流量小生，之前只演过几部主旋律的片子，但都不是什么要紧的角色。
坐在李南风旁边的贺然在剧里的戏份不多，说是来围读会跟大家一起学习学习，态度倒是很诚恳，哪怕戏份不多但要演好也是很出彩的。
除了这些人还有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被左青搂在怀里，戏里饰演李南风小时候。
左青拍戏有个习惯，喜欢按照剧本内容按顺序拍，为了让演员感受整个情感的变化，所以哪怕是傅梦悠小时候的戏，左青也要求李南风一起在片场。
围读会一直进行到晚上快9点，众人说要不一起去吃个饭，姜盏说自己酒劲儿还没过，脑袋疼，就先回房间了。
刚进屋在床上趴着，琢磨到底跟不跟组，又想了想马上过年了，公司也没什么重要的事需要自己回去，只是不好和剧组这一大帮人解释自己为什么在这，难不成自己还得被左青金屋藏娇？只是这也太难受了，跟做贼似的。要不回去算了，有事左青会找自己的。
自己的事儿还没想明白呢，手机又亮了。姜盏点开一看，无语了。
佚名：2703，来
“来毛啊来！”，姜盏在床上滚了一圈，骂骂咧咧的，准备无视这条消息，“狗都不去。”
奇了怪了，他哪来的自信认为我会去？
顺手打开了发小的群聊，顾诗尧今天跟着b组去拍了些群演的戏份，正在群里发片场的照片。
顾诗尧：别说，这个季节来广州真舒服
顾诗尧：这河，真宽
gf：有时候，真的怀疑你词汇量的匮乏程度
顾诗尧：谬赞了[抱拳]
盏：顾儿吃饭了吗，陪你爹吃两口
顾诗尧：呦，醒了？你没去找李南风吃啊，我寻思你俩昨晚都这样那样了，今儿还得一起呢。
gf：哪样哪样？投资人怒睡男一号？
盏：……
顾诗尧：不会吧盏子，你全忘啦？
盏：……我哪样了
gf：展开讲讲
顾诗尧：那你去问你男一号吧，我收拾机子去了，886
gf：虽然说了半天什么都没说，但是为什么我感觉我也受伤了呢
盏：散会吧散会吧
什么叫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该说的没说，不该说的也没说。
另一边被晾了半天的男一号耐心告罄。
佚名：？
盏：。
按响门铃的那一刻，姜盏还在心里对自己说：没事！你花钱了！你不必害怕！
李南风猜也知道姜盏又想假装没看见，气定神闲地在房间看着剧本等他来，门铃一响就让赵小军去开门。
姜盏看见赵小军愣了一下，自己幻想的尴尬二人世界直接破灭，打了个招呼进去，就看屋里摆了一桌子外卖，全是广州的特色菜。
原来只是吃饭。
姜盏还有点小失望，但这股失望的情绪又让他自己觉得浑身不舒服。
赵小军看见资方老总来了，也不好再待下去，嘱咐李南风明早7点开工，今晚早点休息便走了。
赵小军去了贺然那边，贺然这次进组一个人没带，宁航让赵小军一个人伺候俩。
姜盏也没客气，直接坐在桌子前，拿了筷子准备开吃。李南风给他盛了碗粥，没打算吃，只是在一旁看着自己的剧本。
姜盏吃了半天发现对面没动静，“你不吃？”
李南风看都没看姜盏，“不吃，太晚了。”
“呃，我昨晚，没干啥吧？”姜盏装作不经意地问。内心祈祷，千万别有千万别有。
李南风听见这话放下了剧本，右手托腮看着姜盏，“那可是什么都干了。”
姜盏听见这话，心如死灰。
“你忘了？你拉着我的手，说……”
“别别别，别说了，我不想知道了！”姜盏实在听不下去了。
李南风乐了。
后面姜盏吃得味同嚼蜡，想要立马飞回北京，太跌份儿了。
李南风为了这个角色这一个月瘦了很多，现在穿着纯色t恤坐在姜盏对面显得整个人很单薄。为了电影拍摄，长长的头发盖住了眼睛，这应该是姜盏认识李南风以后他头发最长的时候。
明明应该是一个弱势的形象说的话却强硬的不行，和电影里的傅梦悠倒是很像。
“都当老板的人了，能稳重点吗，姜总？”
姜盏心说我在外面不知道多稳重，“你叫我来有事？”
“你跟不跟组？”
姜盏自己也没想好，在这就有暴露的风险，到时候又是一堆麻烦事。
“没想好，感觉不是太方便。”
李南风没说啥，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说了句：“知道了，你走吧。”
这下轮到姜盏郁闷了，让我来就来，让我走就走，你花钱了我花钱了？
收拾了姜盏吃剩的外卖盒，递给姜盏，“出去的时候帮我扔一下。”
“李南风你别太过分啊！怎么说我也是你半个老板，别人巴结我还来不及，你把我当助理使唤？”
李南风拽着姜盏胳膊把他转了个个儿，向门口推他，“姜老板，劳烦您走的时候帮我把垃圾带出去。”
姜盏一把抢过垃圾袋扭头就走。
他发誓再也不会上李南风的当了，本来在外面装得好好的，一见李南风就破功。
李南风把人送到门口，顺手扔了盒酸奶在姜盏兜里。
“回吧。”
说罢，不留情面地关上了2703的门。
姜盏头一次被一个自己投资的电影的演员关在房门外。
折腾一天姜盏实在是累了，回了房间准备处理下公司的事情。又想起还没给左青答复，准备给他打个电话。刚接起电话，左青就问：“你在南风那回来了？”
姜盏一愣，“你怎么知道我去他那儿了？”
“刚围读完我们说一起吃饭去，南风说你喝了酒不舒服，跟你约了一起喝粥。”
“啊……那什么，我想跟你说我就不跟组了，剧本现在也没大问题，导戏你比我专业，留着我也是添乱。”
姜盏还有个私心，他不想成天看见李南风。
左青也没留他，只说后面有问题你再来。
第二天中午，白云机场。
姜盏拉着行李坐上飞机回了北京。要说赶早不赶巧，姜盏一落地，就看见李柯发来的消息，让他赶紧回公司一趟。
打了车到了莱特传媒，看见公司乱哄哄的，问了前台什么情况。
前台说：“程鹤跟他经纪人来了，一起来的还有枫木资本的人。”
姜盏觉得奇怪，“他来干嘛？”
进了会议室，发现李柯跟对面三个人面面相觑。
程鹤是当今市面上最火的小生，主要拍电视剧，偶像出身。演技很一般，架不住粉丝多，资源好，哪儿哪儿都能看见他的代言广告。他的经纪人妙姐，李妙妙，带出无数影帝影后，整个圈子没有人不服。近几年自己开了公司，签了几个艺人，程鹤算是她公司现在的一哥。
平时也有经纪人带着自家艺人来公司谈合作，可最近姜盏不记得有什么项目找了程鹤。正纳闷，枫木资本的总经理赵承说话了。
“姜总，是这样，听说您这边最近有个新项目刚开机，想着看看有没有小程合适的角色。”
姜盏一愣，《野草》全程筹备可谓是十分低调，既没宣发，也没有公开招募演员。再说导演也不是大导，按理说程鹤这种咖位的艺人是瞧不上的。
“赵总未免太抬举我了，这电影不是什么大项目，也不是商业片。程鹤这么大咖位的演员我怕是请不起。”姜盏不知道这帮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看了一眼李柯。
李柯立马收到信号，接茬说：“是啊，而且您看，这都开机了，人选也都定好了，现在换，不合规矩。”
李妙妙人精一样，开口道：“哎呀姜老板，别以为我不知道，孟岚您都请过来，还说不是大项目呢。”
姜盏也懒得打太极，脸上有点不耐烦。他们不知道他就是编剧，这也无可厚非。但他自己知道，打眼一看程鹤，再想想之前他的作品，这才是李南风口中的绣花枕头。但凡有一个合适的角色，姜盏也不会放着免费的流量不用。
李妙妙看姜盏不说话，便接着自己的话头说，“要是方便，您拉着左导看看，让小鹤试试傅梦悠的戏？片酬嘛都好商量的。”
这话一出，姜盏坐不住了，没想到他们竟然盯的是傅梦悠！
那这就不是钱的事儿了。
且不说是不是男主是李南风，撬角色撬得这么明目张胆他是没想到的。
“这个，不太合适吧，现在演员们都进组了，都开始拍上了，没有临时换人的说法。”姜盏尽量心平气和，“妙姐，程鹤这么大名气肯定不愁片约，咱们后面有的是机会合作。”
李柯也被震惊了，“是呀妙姐，咱们合作机会多着呢，不差这一个电影。”
程鹤全程没说话，玩着手机一脸不在乎。好像这个会议室说的事情和他无关一样。赵承看了眼程鹤，说：“小程也说两句，和姜总聊聊，万一聊着聊着姜总就觉得合适了呢，哈哈。”
姜盏想，就这吊儿郎当的样能合适才有鬼了呢。
程鹤果然没有让姜盏失望，“不行就算了，我也不是很想演，妙姐，我就说了不行吧。”
这回李柯脸上都有点挂不住了，想立马起身送客。
赵承说话了。
“姜总，我知道这个有点强人所难，不过枫木资本愿意出资一千万，看看有没有个合作的机会。”
姜盏一下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根本就不是看好项目，是冲着领山资本这次主投了这个项目来的。外面不知道领山资本和姜盏关系，姜盏也不愿说。他和他爸有言在先，绝不依靠家里，各干各的。这次领山资本进了项目，也是走的正规流程。
“赵总，妙姐，这次不是我不给二位面子，实在是项目开机了，在我这没有说开机还换人的规矩。”姜盏说完，直接起身了。
李柯见状，也打开了会议室的门，做了个请的动作。
程鹤率先起了身，戴上墨镜，走出了六亲不认的步伐，出了会议室。李妙妙到底是见惯大风大浪的人，像是底气十足，说了句回见走了。
三人走后，李柯跟着姜盏进了办公室。
李柯自己拿了瓶水在沙发上坐下，“我真是服了，这就是巨星？一点礼貌没有，也不知道他那帮粉丝知道他私下这个德行吗。还回见呢，可别见了！”
姜盏也累得不行，坐了三个小时的飞机，两条腿涨着疼，往椅子上一靠刷着手机，不想说话。
发小群最爱八卦的耿凡弹了消息：
gf：盏子，你换男主了？
下面还附了一条微博。
网传程鹤或出演莱特传媒新电影《野草》，或是程鹤首次进军大荧幕。
下面是几张程鹤进入莱特大厦的照片，可不就是刚走的人吗。
现在这帮狗仔可真会捕风捉影，进了大厦就说要合作了？比程鹤的经纪人还要霸王。
下面的粉丝不管青红皂白，全都刷了起来：
“期待哥哥电影首秀！”
“啊啊啊啊啊啊电影鹤，谁好牛我不说！”
“怎么前面一点消息都没有啊，不管了先喊再说！”
中间也夹杂了一些还有点理智的粉丝，在问是不是溜粉。
因为《野草》前期不准备做过多的宣传，想在中后期再开始，所以没什么人知道主角到底是谁。本想放着这些爆料不管，就当是免费热度，也没什么坏处。
谁知道再一刷新，看见程鹤发了微博。
“无中生有，别溜啦！”
粉丝看见这条微博，顿时把所有矛头哦都指向了莱特传媒，认为是他们故意用这种下三滥的宣传方式给自己的电影增加曝光。
姜盏气得想骂人。
这都什么破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