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本想不管冷处理，谁知过了三天，程鹤野草还挂在热搜上居高不下。
他知道是程鹤那边的团队故意在煽风点火。
这事他一开始认为不是什么大事，就也没和剧组那边提，怕耽误剧组拍摄。眼看事情愈演愈烈，公关部建议直接在官微发布海报，但姜盏总觉得还不是时候，不想被对面牵着鼻子走。
就在北京那边商量对策的时候，广州那边也出事了。
不知道谁把剧组拍摄的照片发出去了，左边是《野草》顺场表，右边一角是李南风和孟岚在对戏。眼尖的粉丝顺藤摸瓜就去了，开始了对李南风的谩骂，说他抢了他家哥哥程鹤的角色。
新一轮的战斗就此开启。
没过多久，程鹤李南风也上了热搜。
托程鹤的福，这也是李南风从业以来第一次上热搜。
宁航电话直接打过来了，正赶巧他去广州探班，就遇见这么个事儿。戏么没拍出个四五六，破事儿倒是一件接一件。
“姜总，看见消息了吗？”
姜盏捏了捏眉心，按理说这不是个大事，放以前根本不会管，但程鹤那群粉丝骂李南风实在难听。于公于私，姜盏心里都不太舒服。
“看见了，我晚上飞广州，尽快处理吧。”
晚上八点，姜盏准时落地白云机场，无奈天上开始掉了小雨。紧赶慢赶到了片场，左青还没收工。
顾不上去酒店换衣服，姜盏直接去了李南风的房车去找宁航。
宁航脸有点黑，估计也被气得不轻。
虽然李南风没那么火，但宁航倒是很偏袒李南风，宁航直说想要姜盏这边官宣，并出一份声明，让粉丝停止骂战，毕竟李南风的粉丝战斗力实在是太弱了。
这边李南风刚下戏，今天是一出在水边的戏，傅梦悠在一个雨夜被戏班子的傅梦莹收养进桂夕台。傅梦莹看着17岁的傅梦悠浑身是伤，饿了三天倒在戏园门口，于心不忍将他收留进了戏班子。
李南风演的就是倒在戏园门口这场戏。
收了伞进房车，看见姜盏坐在里面，李南风拿毛巾的手顿了一下。碍于宁航和赵小军也在场，还是叫了一声姜总。
姜盏也只是点头算是打了声招呼。
宁航招呼李南风坐在旁边，继续和姜盏说：“这件事没法拖了，南风一直在圈子比较低调，这么被拉出来背锅，对他未来发展也不好。”
姜盏沉声道：“我知道。”
无视了李南风看着他的目光，“我尽快让公关把声明发过来，电影官方这让剧照师发几张照片来，简单处理下。”
宁航听完立马起身准备去联系宣传经纪准备东西了，赵小军也去找了导演把刚刚的结论同步过去。身边的人都忙起来，一时间房车内只剩下李南风和姜盏了。
被雨淋的姜盏浑身不舒服，迎面被李南风扔过来一个毛巾，心烦意乱地擦着身上的水。
李南风当着他面脱了身上湿了的戏服，姜盏看着对面裸着上身的男人，才发现李南风真的瘦了很多。以前李南风虽然瘦，但肩膀还是有肌肉的，现在李南风整个后背能清晰地看见两块蝴蝶骨，半长不短的头发上还挂着雨水，有的水顺着发梢在后背上缓缓流下来，没入了后腰，消失了。身上画的特效妆也没卸掉，显得整个人单薄得像一株被雨水打落的脆弱玉兰。
不知道为什么，姜盏觉得这个场面有点非礼勿视。
李南风套上卫衣回过头就看见姜盏在发愣。伸手在姜盏面前晃了晃，“淋傻了？”
姜盏没说话，放下毛巾看着李南风。
姜盏不太希望李南风看见那些消息，谁看了都不舒服，尤其是这种莫须有的事最恼火了。只能说句不打紧的话，“你最近拍戏怎么样，还顺利吗？”
李南风坐在姜盏对面，没说话。
“……最近还是别上网了。”见李南风不说话，姜盏只能干巴巴说句这个。
“怎么，心疼我呢？”李南风终于回了话。
姜盏本来处理这个破事儿就心烦得很，他也说不清楚跑来广州是为了什么，其实电话里就能说清楚。现在面对李南风的问题，自己忽然有点想破罐破摔，扭头就想走。刚站起身，李南风就伸长了腿，勾了下姜盏的脚腕子，姜盏正要向前摔过去，被李南风抓住了手腕拽了回来。
“哎我操。”姜盏一个没站稳，话顺着嘴就说出来了。甩了李南风的手就想出去，李南风一看这人好像真要急了，赶忙站起身，挡在姜盏面前。
“我没事儿，对于不在乎的人说的话，我从来不往心里去。”说罢，伸手捏了捏姜盏的后脖颈。
姜盏有一瞬间愣神。大学的时候每次他在外面生了气，李南风也是这样，捏捏他的后脖颈，姜盏就会像被挠了下巴的猫咪。
李南风没有过多在姜盏的脖子上停留，转身拿了伞说，“走吧，姜总，赏脸吃个饭？”
姜盏也回过神，拎着箱子准备下车。
下了房车李南风让姜盏拿着伞，自己又回到车上拿了件呢子衬衣下来，接过伞把衣服扔给了姜盏。
姜盏磨磨蹭蹭地穿上，跟着李南风回了酒店。
太晚了，两个人都懒得动弹，还是在李南风的房间吃的饭。
“其实你不用过来的，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李南风把筷子拆开递给姜盏，姜盏接过来说：“我又不是专门为了你。”
“哦？那你进我房车干嘛？”李南风见姜盏没事儿又想逗逗他。
姜盏知道李南风故意为难他，说话也刻薄了起来，“就你这个咖位，也值得我专门来一趟？我是为了导演来的！”
“嗓门大并不能显得底气足。”李南风看姜盏这个嘴硬的样实在是可爱，忍不住笑了。
“你笑什么！”李南风也不回答姜盏，自顾自地吃着，姜盏也没再搭理李南风。
吃完饭姜盏拎着箱子就想走，被李南风叫住了：“哎，垃圾，带走。”
“无语了我！！！”姜盏拎着垃圾和箱子甩上了李南风的房门。
李南风笑了笑，打开了微博。
他倒是真的没太在意这件事。且不说当时进娱乐圈就是误打误撞，他确实也并没有想在这个圈子大展宏图。
当时他考电影专业的研只是因为那段日子不好过，他需要去做一些事情去转移注意力，不然很难捱。
李南风刷着手机看着网上的言论，就像在看别人的事一样。他自知在演戏上没那么有天赋，这完全是和他以前的人生背道而驰的一条路。
李南风不是个爱出风头的人，也没什么表达欲，甚至很长一段时间也不和任何人交流，边城作为他唯一一个他还愿意交流的朋友，那阵子也几乎要失去他的联系。也是从那一年过后，李南风变得越发安静，甚至可以说是冷漠。
和以前的冷漠还不一样，以前的李南风还愿意装一装，至少表面上过得去。在那之后边城也很少见过李南风真的开心过了。
今天拍了几个小时在雨里的戏，李南风也有点累了，进了被窝最后看了眼手机，时间刚过0点。
1月11号了。
边城准时发来了消息，是个网址。李南风点进去，黑色屏幕上4个ppt艺术字效果的“生日快乐”在不停地左右转动。
边城：兄弟，生日快乐，等你拍戏回来我们好好聚一下！
边城：这礼物可是我辛辛苦苦敲了半天代码做出来的，笑纳
：你有这个时间不如干点正事……
边城：礼轻情意重哈！加班呢，不说了
：滚吧
李南风真的时常怀疑自己为什么会和这种人成为朋友。
第二天一切正常进行，戏还是要拍。姜盏也准备再在这里待几天，远离北京这个是非之地。
姜盏来了片场坐在左青旁边，一边看着发来的剧照，一边跟李柯打电话。
“你有没有联系过程鹤那边，他们那边怎么说？”
李柯回：“联系了，跟我说了些片儿汤话，无非就是我们也管不了营销号和粉丝的嘴，甚至还问我要不要一起去密室玩一圈。我真的怕了这个李妙妙！”
姜盏也很头疼，他虽然答应宁航答应得痛快，但今天起来细想，无论是怎么做，都给程鹤带去了不少正面的影响，一直没有回应确实也不是上策。
挂了电话，姜盏又给公关部的总监打了电话，总监的意思是，既然已经过了黄金24h，现在官宣其实效果也未必会很好，目前大部分的骂声指向李南风，对电影的影响其实还比较可控……
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牺牲李南风的口碑来给电影带来些关注度，其实作为莱特传媒的员工这样考虑也无可厚非，但这也正是姜盏最纠结的地方。
虽然两个人已经分手了，但姜盏一直都觉得亏欠了李南风，尤其是这次的事情也是因姜盏而起，当下回绝了。
正准备和发行部门的负责人碰一下下午的宣发计划，孟岚这边下了戏准备来看看回放。她是圈子里出了名的只认戏，生活中也很少上网，也没有社交软件，只有工作室的账号，基本上工作室的消息就代表她本人了。
也正是因为她这样专注表演，她在圈子内地位很高，口碑也很好，不管是谁家的粉丝都对她很尊敬。
孟岚看见姜盏发愁也知道是在为程鹤的事情发愁，喊来了自己的经纪人，耳语了几句。
姜盏反复思量，刚准备点开美工发来的精修后的剧照，打算就这样吧，官宣了算了，得罪程鹤就得罪吧。
李柯怒发十个感叹号。
副科长：！！！！！！！！！！
盏：？有病
副科长：看微博！
姜盏以为是程鹤那边又搞什么幺蛾子，点开一看，火速扭头看向了孟岚。
孟岚工作室：学戏的一个月，我和弟弟都瘦啦！
下面是昨晚那场戏孟岚、李南风和粤剧指导的合影。孟岚穿着还没脱下的戏服内衬，摸着李南风的头，李南风穿着棉麻裤子和白色t恤，脸上还带着伤，头发也是湿的，但眼睛透露着亮光，像是跑去洗澡的狗狗。
孟岚没说什么，只是笑了笑。姜盏说了声谢谢。
不一会儿李南风抱着一大束花也过来了，没看姜盏，坐下的时候把花放在了脚边，和孟岚一起看监视器里的回放，讨论的时候不小心碰倒了花，姜盏看到好心把花扶起来，却不小心看到了掉在地上的卡片。
“宝贝，生日快乐？”姜盏捏着卡片，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李南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