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村庄
“会咬人！”有人已经受不了跑出主帐，手臂上有两个带着血迹的伤口。
“到底是什么东西！”马巍怒火中烧，到处挥舞着武器拍打四处乱飞的虫子。
马晁眼尖地看见了地上碎裂的罐子，明显是有人作怪。“父亲！有人偷袭。”
“该死的虫子！”马巍恶狠狠地踩死几只，腿上手臂上早就遭殃，布满虫子的咬痕。马晁也差不多，一时不察被咬了几口。
既然能被人用来做袭击，不一定有解药。马晁悔恨地往咬痕上简单涂伤药，一边越来越感觉到伤口的不对劲。
“伤口好痒。”同样遭受袭击的伍长，伤口附近已经冒出小疙瘩，红通通的，痒麻非常。
马巍气恼地吩咐手下彻查军中，势必要找出放虫的人。
周堇早已轻巧地逃离，顺便朝粮草放了把火。第二天一早，气急败坏的凉军迅速收拾好行囊，朝留州进发。
左右丛林遍布，只有一条清空出来的主路，马巍无暇顾及，吩咐军队急行，争取快速找到县城。
“没有起疑。下来，注意隐蔽。”周堇他们换到岔路口附近蹲守，把主路做了一番掩护，昨夜被激怒的凉军，没有发现端倪。
胳膊上的伤口痒麻疼痛，像被灼烧一样，时刻提醒着他，那虫子绝对带毒。
马晁不敢说昨晚所有的虫子都死了，至少昨晚在主帐内的那些人无一例外，全都中招。要是必死的毒，整个凉军的指挥瞬间瘫痪，更别说在晕头转向的丛林里，所有人都死定了。
现在唯一的办法是找个本地人，先找出是什么毒，有没有解药，然后再谈攻打的事。
神志恍惚，高烧不退，马巍没撑到天亮就已经陷入昏迷，被咬的士兵将领也在艰难抵抗，但全都是强弩之末。
马晁也是其中一员，但不行，他必须找到办法，救出父亲和凉军。他们甚至还没有开始攻打，就被一次偷袭弄得全军覆没，甚至只是被几只小虫子咬的，说出去太丢人了。
“将军，你没事吧！”他坐在马背上摇摇晃晃，显然撑不住太久。图恩担忧地快马上前几步，一大早出兵应该令人兴奋不已才对，但整个指挥的将领们都怪怪的，真是奇怪。
“图恩，”马晁有气无力地回应道，“一看到人烟，无论如何，立刻问出解药。”
“解药？将军，你们中毒了吗？”图恩大惊失色。
“昨晚有人偷袭，放了一种黑色的虫子，见人就咬，主将们全都中招了。”虽然昨晚大肆寻找贼人，但并未声张中毒一事，而是说有人偷袭，马将军受重伤。
“不可走漏风声，动摇军心。听明白了吗！”马晁低声交代，他需要一个清醒的人帮衬，免得他一时昏迷，军心大乱。
怎么还没到，这条路前所未有的长。马晁咬牙，攥拳握紧马绳，尝试用疼痛唤醒几分神志。
“将军，发现个村落！”
“快去！”
图恩得令，立刻带着先行队伍冲锋，他得抓个人审问。
一冲进村子，他却傻眼了。全都是异族，看见他们冲来，叽里呱啦地不知道在说什么。
“有没有会周语的！”图恩警惕起来，提起长枪让他们离远些，不允许靠过来。
留在村子的都是极端排外的守旧派，没有人会周语。
不管了！
图恩焦急万分，管不了那么多。“全都抓起来！”
“都是些老人女人，有什么用？”当炮灰都是拖累。
“将军有用！”
只有十几个人，却占有这么大一个村子，显然不合理，人都去哪了？
图恩趁着间隙在房屋内翻找，一堆堆毒蛇不说，这些是什么？
整排瓦罐罗列在树荫下，里面嗡嗡作响，摇起来吱吱呀呀，就像昨晚听到巨大的虫鸣声。
到底是什么？
图恩好奇地揭开盖子，往里看了一眼。
“啊！”
拇指大小的黑色甲虫突然飞出来，往他脸上扑。带着倒钩的爪子，勾住他的脖子，咬了一口。
下意识地一巴掌过去，噢，真恶心。
黏糊糊的绿色血液沾了满手，难不成这就是将军说的敌袭的虫子？见人就咬，黑色。
那自己不也…
图恩迅速盖上盖子，双手颤抖，确认没有飞出去的虫子。得带去问问将军，万一不是呢。
“将军！”马晁领军到了，村内众人已经被尽数搜出来，绑在一起。
图恩上前几步，举起瓦罐，眼神问马晁是不是这个东西。
马晁点头，就是这个，千万不要打开。
“里面没有人会周语。”
“没必要，他们敢大量养这种虫子，肯定有办法解毒。你让虫子咬他们，看他们怎么办。”
图恩装模作样地走上前去，好奇地抖了抖罐子里的东西，“听闻留州异族，巫蛊盛行，难不成这就是你们养的蛊虫？”这些话是说给其他凉军听的。
果然，其他士兵嘲讽不停，“娘们都不会用这种阴招，靠这些打败我们？笑话！”
“小虫子能有什么本事，不过一巴掌！”
“不如让他们自己尝尝毒虫的滋味？叫什么，自食其果！”图恩鼓动大家，好掩盖真正的目的。
“好！”只是被虫咬，他们在凉州玩得比这厉害多了。
图恩将罐子倒过来，抵在其中一人的肚子上，抽开盖子。
那人眼中满是愤恨，嘴中不停说着什么，看那唾沫星子乱飞的程度，大概都是些骂人的话。
重新盖上盖子，看那人的肚子已经鲜血淋漓，几个小血洞赫然在上。
红疹密密麻麻，顺着伤口蔓延成灾，那人是个老顽固，梗着脖子不愿意说一句话，支撑不住多久就昏迷了。
身边有位十几岁的小女孩，似乎和老头子有点关系，眼眶含泪，一直在说些什么，大概是求饶的话。
“你想救他？好，那你来替他。”图恩点头，解开了她的绑绳。
士兵满脸不解，他在毁了这出好戏。
“蛊毒不得不防，我们看看他们怎么解毒，然后拿这些蛊虫攻城，就不怕误伤自己人了。”图恩眼神示意那边无数的虫罐，要是在城镇内大肆爆发，宸留王不一定能逃过此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