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晨练
“夫君劈完了？”
“哈哈，别为难他了，先和子虞学些养生的拳法，循序渐进才好。”周堇明显看出来林蓁是在逗他，也就荀钰正经会听她的话，一板一眼，呆呆愣愣的。
“噗，”林蓁终于没能维持住自己严肃的表情，大笑起来。
见人将要伤心地皱眉，立刻换了一副神情，变得体贴关切起来。“让我看看，有没有木屑扎手。”
帝王之术，反倒用在了感情上，杀鸡用牛刀。周堇简直没眼看，到一边背过他们热身去了。
“看招！”长柄刀从身后横扫过来！
居然还出声提醒，真是太感动了。周堇轻轻一跃，落到了三步开外，刀刃已经出鞘，雪白如新。
林蓁长刀向下，与他周旋。“几斤了？”
“对上劲敌，减到三斤了。”说的是绑在腿上的铁砂，据说能练就一门失传的武功，身轻如燕，动若脱兔。
周堇前世起步晚，根骨也不好，只能练取巧的刀技。对上林蓁的强攻，一般而言是输定了。
起手如胡旋舞，刀刃环似弦月弯钩，珰！
怎么回事？荀钰只看见周堇如一片轻薄的落叶，缓缓后退飘远，三步距离。
又是一个旋舞，最后看见的停留在空中的刀刃，和刚刚相反，是另一半弦月，珰！
这次荀钰盯着林蓁看，她稳如泰山，伫立原地，目不转睛地注意着周堇的进攻时机，及时抬刀一挥，发出了刚刚兵器交击的声音。
再顺着去看，周堇已经缓缓飘落，还是三步远。
本以为还会是起手式，没想到脚尖刚触及地面，用力突击到跟前，珰珰珰！左右上，三刀连劈！珰！低腰扫砍！
借着地面的力，轻轻一飘，回到了三步距离。
每一个起手式和结尾都能看得清清楚楚，很容易就能知道他是不是要发起进攻，但中间连招实在太快，防不胜防！
林蓁已经摸清大致，主动出击。快速逼近几大步，几乎迎面长刀劈下！
啪！声音不对，人呢？
长刀砍在了青石路上，身后突然寒毛竖立，林蓁毫不犹豫地提刀回身一砍！
珰！一击上劈，珰珰！左右扫砍，珰！扫腿加腰砍。中间的连招无非就是这些。
人已经轻飘飘地落地。
没意思，追着砍都砍不到。用双刀或者短兵器说不定还可以偷中间攻击的间隙。但在中长距离，攻速快的长枪或许比较好。
林蓁做了个暂停的手势，“别来！我去换个武器。”
“诶，哪有中途换兵器的，输了就输了嘛。”
“胡说！最多也只是个平手！”
“行，平手，不打了。”周堇慢悠悠地捡起地上的刀鞘，顺便看了眼刀刃有没有缺口，有几个，果然工艺还是不行。
虽然轻了许多，韧性不够，再来几次可能就断了。
“啊，我还没尽兴呢。”林蓁失落地抱怨，阿堇确实有好好努力，比以前有很大进步了。
“子虞看了许久呢，叫他陪你练吧。”周堇往她身后抬抬下巴，回头看去，果然是昭云。
你怎么知道，我还没介绍给你认识呢。林蓁眼睛里清楚地传递出这个意思，他们之间无需多言。
“审查报告里有画像，我又不是神通广大。”
林蓁了然地点点头。
昭云来的时候恰巧两人在对武，从未见过这样诡谲的刀法，柔美又凌厉，神秘莫测。
“子虞！来，”林蓁把人叫过来，“这位是宸留王周堇周镜瑜，我弟。”熟稔地勒着他的脖子，周堇艰难的歪着脖子抱拳行礼。
这副搞笑的模样，不由得散去几分紧张之感。昭云一边感叹着二人的相似，一边抱拳回礼。
“子虞果然少年英雄，风神俊朗。”周堇真情实感地赞美道。
林蓁警告似地勒紧了三分，这个不行，太老实听话了。
“别，我不是！”周堇咳嗽几声，拍了拍林蓁的手臂，示意她轻一点。
林蓁叹气，真的不是？周堇连忙点头，终于放手了。
“殿下万安。”昭云后知后觉地问安，殿下看起来不是拘礼的人，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请教一下刀法。
“子虞你陪阿姐练练吧。”
昭云还年轻，有林蓁陪着多练练，有利于他的成长。要是按照原本的路，他还有两位一流名将陪练呢，现在真是委屈他了。
周堇慢悠悠地坐在一边，和荀钰一起观战。
“既然认识了子虞，要不要叫其他人过来，介绍一番？”荀钰说的是议郎那批人，之后的形势如何，甚至林蓁要入宫的事都还没有商议。
“也好，还要准备几日，不必着急。”周堇点头，轻声回道。
林蓁已经和林威入宫，有得天独厚的优势，模仿周堇简直手到擒来。
低沉眉眼，似笑非笑，说话动作越慢越好。
反正人不在，周堇慢悠悠地在院中锻炼，坚持得久才会慢慢出效果。
院子中的梅树开了，花苞拥簇着乌亮曲折的梅枝，只一两朵试探着露出嫣红的内瓣，金盏花蕊流出暗香。
如果是腊梅或绿梅倒是可以制成花茶，这种略有苦涩，初花更加生涩，留不住香。
用来熏茶还不错，只是现在连茶叶都没有盛行，茶树也无人栽种。
除了水最受欢迎的便是酒了，工序材料已有大致雏形，只要多加雕琢，便能极大地推进工艺的发展。
周堇低头想着该如何发展，一圈又一圈地打转。梅树周围薄薄的细雪，已经融化，不知不觉间竟是走出了一条路来。
“林夫人，我看了许久，还是猜不透，你这是在做什么？”这颗梅树不过小臂粗细，凭林蓁的本事，难道是看不顺眼想拔出来？
如北风萧萧，不寒而栗。周堇微微抬眼去看，一位士君好奇地看着他。
竹青色的士子服，广袖长衫。眉眼深邃，看似阴翳乖戾，喜怒无常，与常人不同。
第一眼被他的眼神镇住，便看不见其中的疏离淡泊，如隔千里。
“在练功。”
士子闻言更加不解，这是什么新奇的练功方式，“还请赐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