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徐瑛出任303专案组组长

    一号二号倭兵临走前，又在屋里做了很多消除自己痕迹的工作，然后再一次检查了一下已经硬得像盔甲的张庸文的尸体，看到那半截身子在水中已经非常清晰地显现出来，水缸里自是早就风平浪静，一切都跟定格了一样。二人便出了门，仍旧一路走，一路清理有外人进过房间的一切痕迹。杀人容易，要让人坚定认为张庸文是舀水时脚下一滑，不小心就栽到水缸里，因为爬不起来，给淹死了，这才是他们此次行动取得圆满成功的关键。在水缸里淹死人一点都不稀奇，现代社会里一些人还淹死在浴缸里甚至洗脚盆里，更有离谱的，尸体头上套个塑料袋也能让警察判断出是自杀，总之，躲猫猫也能躲死，洗个脸也能把自己洗死在脸盆，用姜武扮演的武状元的话说，至少有九种方法可以让黄四郎扮演的周润发死得愉快死得开心。不对，是周润发扮演的黄四郎。

    总之，死了就了，他们还得继续在中国大明好好地活着。二人出了门，来到院墙下，脚一点就翻了过去，落地时跟猫儿一样轻盈无声。

    然后趁着锦衣卫巡逻的空当，他们利用自己的夜行隐身衣，或房上，或树上，上蹿下跳，没多久就逃出了东江米巷，然后向严府潜去。同样，严府那高大的围墙，对他们好像也没有什么用，他们不会走门的，大门小门后门都不用走，不让任何人看到，是任何时候都要做到的最基本的保密要求。

    他们很轻松地翻上高墙，然后又很轻巧地跳下去，回到他们的演武厅前，二人还不忘去自己相好的丫环那儿玩上一阵，然后才潜回演武厅愉快地睡了一觉。

    等他们再次醒来时，整个京城几乎就翻了天。

    刑部的人接到报案后，几乎通宵没睡，徐瑛作为刑部二把手，主要负责重案组刑案组和谋反组，亲自担任“303”案侦破小组组长。303是3月3日张庸文在水缸里淹死后被发现的日子。从而成为此案的代号。

    张庸文被发现的时间离他死亡的时间并不久。由于人已死，而屋里灯还没有灭，连灶火也燃了比较长一段时间。加上他事先为了安全给同居一个小院的朱正龙就打过招呼，要随时盯着他一下，防止出现什么意外，当时朱正龙笑笑说：“哪来什么意外？你年轻力壮，身体健康，心脏也好，脑瓜子也清晰流畅，再说了，你又没有‘三高’，身材又清瘦苗条，应该不会猝死。”

    张庸文却一本正经地说：“别开玩笑，我是认真的，我的第六感告诉我，严党不会善罢甘休，他们之所以没有动手，不是因为不想动我，而是故意拖一下时间拉开一下距离，让出了事后，外界对他们的怀疑能减轻一些。”

    朱正龙就不笑了，他何尝不知道严党的恶毒和阴险，都是京官老油条了，朱正龙打死都不敢说严党半个不字，目的就是为了多活两年。他也正色说：“那样做太明显了，不管时间隔多久，尤其是唐世雄那样的死法，虽然跟他们严党看上去没什么关系，但唐世雄跟严党的确没有任何利害冲突，你就不同了，你那弹劾奏章，可谓世人皆知，一旦你挨了黑枪，肯定所有倒严派的枪口都会指向严党，他们再猖狂也不会这么明目张胆吧？”

    张庸文说：“明的不行，还有无数见不得人的方法吧，我怕的是这个，尤其是‘被自杀’‘意外亡’之类，让人防不胜防呀。所以，你没事多看看我这边的动静，只要你怀疑不正常的时候，都可以过来敲敲我的门，万一我有个三长两短，你也好及时上报朝廷嘛。”

    朱正龙心里其实也很担心高层次的暗杀就是“被自杀”，那个只要做得天衣无缝，还真不容易把矛头指向严党，心里这么想嘴上却不能这么说，何况很多人的第六感是非常准的。他只能安慰张庸文说：“你不要想得太多，哪来什么‘被自杀’，也不可能有被自杀的，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吧，等天气再暖和些，你还可以请个年体假回老家看看妻儿吧，春暖花开，正是回家抱老婆的时候。”朱正龙又用玩笑的口吻结束了他的安慰。

    张庸文只好笑笑，说：“等把手头这点事处理完了，我还真要请个假回老家省亲，不过，这段时间，我的右眼一直在乱跳，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一样，希望真是我疑神疑鬼想得太多的缘故吧。”

    二人说完这几段话后不过一天时间，朱正龙就感觉到了异常。

    案发当天晚上，他虽然也跟佣人在厨房里忙碌，也听到张庸文厨房里有比较大的动静，但仔细再听时，又没啥大动静了，而且对面的灯光也亮得很正常，厨房上的烟囱也很正常地冒着白烟，当然，刚生火的时候，烟比较浓而且黑，等到火惹燃了，大柴烧起来后，烟减小了，颜色也变得白而轻，就像故乡房顶上那乡愁似的炊烟，袅袅绕绕，不忍飞去。

    朱正龙看着别人厨房的上炊烟，竟然看出乡愁来了，他也好久没有回老家看老婆孩子了，春节期间因为皇宫里祭祀活动比较多，作为礼部官员，他又分管这一块，所以，几乎重大的传统节日，他都很少能回家省亲。只能等不是节日的时候，才有机会请假，那假也才有可能得到上面同意的审批。

    当然，他看不到自家厨房的炊烟，就像不用镜子，你永远看不到你的后脑勺一样，当然，炊烟是固定的，人是活的，你在自家厨房看不到，你可以去别的地方看嘛，比如去张庸文的房间前，就可以看到自家厨房里的烟囱那飘飘洒洒的炊烟了，一样充满诗情画意和浓浓的乡愁。

    当他什么都忙完的时候，再次朝窗子外面看了一眼张庸文的厨房，就发现不对劲了，张庸文每次洗漱之类的动作都是很快的，至少每次自己去书房或卧房的时候，一探头就发现朱庸文厨房的灯火早就熄灭了，人已经坐到了卧室里，开始在几案上看书喝茶，或在床上躺着看书喝茶了。

    可这一回，张庸文的厨房居然还亮着灯，而且没有什么忙碌的声音，关键是，厨房上面的烟囱里也没有任何烟气，更不看到炊烟了，虽然天已经黑透，但那白白的炊烟还是很显眼的，只要一点星光和周边灯火的反射光，都能让它展示得充分而忘情。

    厨房里没有烟火，而张庸文又没有熄灯去卧室，那他做什么呢？蹲厕所吗？还是真的出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