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黄金双臂
赵霸的马瞬间没了四条腿，只剩下拉回去吃肉的份了。作为燕王的干儿子，赵霸的马肯定是万里挑一的，几天前让駮马踹废了一匹，今天又被庚辰砍了一匹，这让赵霸这个马上大将愤怒不已，也不再管是否有优势了，举刀再度砍向庚辰。两人近战搏斗，庚辰更占便宜，几个回合下来，赵霸便只有招架之力了。庚辰越打越兴奋，今天要是抓住赵霸，就可以结束这连日来的苦战了。
赵霸的破绽越来越多，在接连中了庚辰几拳后，盔甲再度破裂，他怒视着庚辰，抬手将盔甲脱下扔了，大刀也扔在一边，竟冲上来和庚辰肉搏。庚辰此刻自然不再惧怕这个手下败将，拳拳到肉。然而就在眼看着赵霸前胸大开，庚辰可以一击必杀时，没想到从赵霸的腋下，他鼓鼓囊塞的衣服里陡然又伸出两只金黄色的手臂，瞬间抓住了庚辰已经击出的右手，顺势往前一带，庚辰一个踉跄还没反应过来，而赵霸自己的两手也抓住了庚辰的肩膀，四只手反向用力，竟想将庚辰的右臂拉断！
庚辰心中大惊，不但是赵霸多出的两条手臂，还有他这攻击方法。那是庚辰的梦魇，在无数个夜里将他疼醒的梦魇，赵霸是怎么得知的？
然而现实并不给他更多的时间思考，手臂的疼痛让他瞬间回过神来。好在赵霸控制两条黄金手臂并不娴熟，在护体薄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出之后，赵霸被震得松了手，接连后退了五六步，庚辰赶紧以手化拳，击出玄黄之炁，再度拉开双方的距离。
赵霸本就被护体薄雾震得有点迷糊，又吃了庚辰一拳，倒飞了出去。他邪魅着站起，擦了擦嘴角的血，冷冷的道：“来呀，小杂种，看你还小不小看你赵霸爷爷。”
庚辰用左手捂着右臂，虽然并不如何疼痛，但他心里有无数个疑问，这些疑问压着他，让他觉得撕裂臂膀的痛又来了。他看看跃跃欲试的赵霸和他的两条黄金手臂，知道今天没办法抓住他了，只得选择后退，让阿干鸣金收兵。
赵霸也没追来，径自回了檀州城。
面对阿干和隈恩的问话，庚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不知道赵霸为何会多了两条黄金手臂。但从赵霸的攻击手法来看，他应该是知道庚辰的那个梦境的。那个梦境庚辰除了小时候和爹娘提起过外，并未向任何人提起，按理说不应该有别人知道的。但显然赵霸是知道的，而且知道的很详细，所以来了个攻其不备，险些让庚辰真的失去手臂。既然消息不是从自己这透露出去的，那就只有一个可能，那个梦境是真实存在的，赵霸从其他经历过那场战争的人那得知的。可那又是何人呢？是和自己对阵的巨人？如果不是敌人，有没有可能是女魃呢？如果自己是重生的，那其他人还有谁也重生了呢？
看来赵霸如何得来的黄金双臂，是庚辰弄明白一切的关键。
接下来的两天，赵霸又闭门不出，想必他也看出了契丹军貌似很着急取胜。左右两路大军的战报陆续传来，他们顺利的拿下了平州和儒州，已经携俘虏和物资转头向奚王进发。阿干撕了战报，急的直跺脚，不断的催促庚辰，让他前去挑战，并在当天耶律，发动了第三次夜袭攻城。庚辰无奈，只得在夜里攻城之时独自一人跳至檀州城内，奈何城内人口太多，别说近身了，庚辰找了一个时辰还没找到赵霸藏在哪里，更别说伤及赵霸了。万般无奈之下，庚辰只得启动护体薄雾，在箭雨中又跳了回来。
这次攻城，契丹军又死伤四五千人。
阿干脾气本就急躁，左右路大军胜利的消息更是让他心急如焚。阿干本想着靠庚辰拿下赵霸的，但久久不能建功，此刻阿干看庚辰的眼神，反倒有了几分厌烦感。隈恩一直在中间斡旋，却也收效甚微。阿干让庚辰将那两本秘籍还给赵霸，看能否一战，不想赵霸直接回复说秘籍不要了，让庚辰自己小心了事。阿干又急眼的辱骂众将领，可谁也没有办法。拿不下赵霸，就无法攻破檀州城，破不了檀州城，阿干就会颜面扫地，在军中的声威一落千丈，这谁都明白。
庚辰也急，他也非常想拿下檀州城，其实几天前他就有了办法，可是他实在不愿意用。那就是再度送出駮马。
从第一次引赵霸出来和他对战疆场，庚辰就是先打马，这次南征，又是先打马，赵霸的两次吃亏都是吃在了马上，所以赵霸对宝马的喜好是毋庸置疑的。駮马的能力赵霸也已经见识到了，若是以送出駮马为由，再邀赵霸出来想必不难，可庚辰并没有把握战胜赵霸。若以桃山时赵霸的实力或许还行，但现在面对四只手臂的赵霸，别说擒住主将让檀州驻军投降，庚辰甚至都不敢说能打得过他。这万一有个闪失，駮马送出去了还没抓住赵霸，那可就得不偿失了。而如果这次失败，再想引出赵霸可就难了。
万般无奈之下，庚辰和駮马‘精神’说了一天的话，确认駮马理解了他的计划后，他还是决定冒险一试。
“那小子，你确定只要我一纸降书，就肯将你的马送给我？”赵霸站在城头冲着城下的庚辰喊道。
“赵将军怕是理解错了吧，我说的是给赵将军三次机会，你们出三个人，要是无法驯服我这宝马，那我可是不送的。赵将军不是要耍赖吧？”庚辰喊道。
赵霸皱着眉，站在城头看着駮马，暗自思付着。
庚辰给赵霸出了个选择题，要赵霸出三个人，若是能驯服駮马，駮马归赵霸所有，要是无法驯服，赵霸只需要假意出一张降书，契丹大军就会撤兵。这对赵霸来说是稳赚不赔的买卖，哪怕无法获得駮马，一纸降书就可以换来和平，回头告诉刘窑头自己把契丹大军打跑了，契丹人自己伪造的降书就行了，怎么算都划算。
“好，那我们一言为定！”赵霸低着大脑袋想了想，突然喊道。
庚辰下马，趴在駮马身边耳语了几句，駮马并无任何表示，乖乖的走向城门前，等待赵霸派人下来。
赵霸冲着身边的一个副将挥了挥手，那副将领命，下了城楼。
在燕王军中，駮马无法驯服的消息并不是秘密。当初庚辰将駮马送给刘窑头，刘窑头想尽了办法也没能驯服这匹烈马，最后都快把駮马饿死了，庚辰才来用赵霸换了駮马。如今庚辰是吃准了赵霸爱马且自负是燕军中最厉害的将领，如果能拿下駮马，那他在燕王和军中的地位又不一样了，或许这个干儿子能比亲儿子还亲也说不定的心里，在和赵霸博弈。
那副将长期跟在赵霸身边，本就沾染了不少自负的心气。这几日又多有胜利，感觉更是不可一世。大大咧咧的走到駮马前，可惜还没等碰到駮马，就被駮马一脚踢飞，盔甲被踢得粉碎不说，胸口也渗出了血液。脸上的傲气瞬间消失，起身捂着胸口，快速的往回跑。
城头的赵霸一阵咧嘴皱眉，也不问那副将的伤势，冲身后的将领喊道：“谁人能去给本帅领回战马啊？”
众将领均低头，那副将在军中地位不低，既没把握又得罪人的事情谁也不愿意干。
赵霸看了一圈，点了一个将领的名字：“刘鹏，平时你最善养马，你去！”
那叫刘鹏的将领还想推辞，却被赵霸一脚揣了个跟头，只得颤颤巍巍的下了城楼，走到駮马前。只见他一步三回头的往前走，然后极度小心的伸出手，去摸了一下駮马的鬃毛。没想到駮马并没有将他踹飞，而是任由他抚摸。城墙上的赵霸见他可以触碰駮马，马上喜笑颜开，让他牵着駮马进城。而庚辰则是皱起了眉头，这駮马‘精神’不会是弄错了吧？庚辰开始担心。马再聪明也没有人的脑子，它能理解的东西毕竟有限。
有了第一下成功的经验，刘鹏将军胆子一下子大了起来，拿起身后的缰绳，要给駮马套上。庚辰看到他拿缰绳，脸上露出了微笑。
正如庚辰所料，駮马再看到缰绳的一瞬间，直接一个虎扑，那刘鹏将军连喊叫的机会都没有，就被駮马分了尸。
城头的赵霸愤怒的叹了口气，开始辱骂各将领的无能。
“赵将军，最后一次机会了，要不要我帮帮你啊？”庚辰开始挑衅。
“我自己来！一群没用的东西！”赵霸喊完，径自走下了城楼。想了想不对，又往回走。庚辰暗叫完了，这赵霸要是自己不下来，这计划又白费了。然而赵霸返回后小声安排了一句话，带着其中几个将领一起走下城楼。
“赵将军，駮马虽壮，也驼不动你们这么多人啊？”庚辰揶揄道。
“小子，你往前来，站在马头那。”赵霸冲着庚辰喊道。身后的将领则都拔刀而出，严阵以待。
庚辰不知道赵霸要做什么，但现在是受制于人，只得听话的往前走，来到駮马头前。
“你告诉它，你把它送给我了。”赵霸冲着庚辰说道。
庚辰心中一惊，这赵霸看着五大三粗的，心思还挺细腻，想必他早看到了庚辰总和駮马耳语，猜到了这駮马即懂人言，又听庚辰的话，所以来了这么一招。可现在说是不说？不说这关怎么过？说了，‘精神’当真了怎么办？
“说啊，你不是后悔了吧？”赵霸喊道。
“不对啊，赵将军，我们约定是给你们三次机会让你们驯服駮马，现在怎么成了让我送给你们啊？”庚辰说道。
“我改主意了，要么你把它送给我，要么我们接着打，你自己看着办。”赵霸阴笑着道。
“你个烂屁股的卑鄙无耻！哼！”庚辰咬着牙，想了想道，“你赢了！‘精神’，从今以后，你是他的了，你跟着他走吧。”
‘精神’愣愣的看着庚辰，又回头看看赵霸，有点不知所措。赵霸则开始试着抚摸駮马。见駮马并未反抗，赵霸直接一跃而上，骑在了駮马身上，哈哈大笑。
庚辰并未动，他在等，等駮马按照计划行事。
赵霸开始骑着駮马在城门口绕圈炫耀，将领们纷纷表示祝贺。见庚辰还在，赵霸竟骑着駮马来到庚辰面前。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庚辰在赵霸接近他的一瞬间，以玄黄之炁化作爪状，从上至下筘向赵霸，然后用力拍了一下駮马。駮马会意，拉着被压在身上的赵霸，开始向外飞奔。庚辰也是接连几个纵跃，跳了出去。等到城头的弓箭手反应过来开始拉弓射箭时，他们两人一马已经跑到百丈开外了。
赵霸的反应不可说不快，只见他瞬间就伸出了黄金双臂，四臂向下齐用力，顶在了駮马背上。駮马吃力，一个趔趄后反向向上用力，赵霸借駮马之力冲开了压在身上的玄黄之炁，跳了起来。庚辰知道机会只有这一次，让他跑了一切就前功尽弃了。所以在赵霸起跳的一瞬间，他也纵身而上，双手抓住了赵霸的右侧的黄金手臂，身体反旋，两腿向上夹住了黄金手臂，两脚同时用尽全力蹬向赵霸的身躯，随着赵霸“啊”的一声惨叫，庚辰将赵霸右侧的黄金手臂生生扯了下来！
腋下的皮肉被撕开，赵霸顿时失力跌落倒地，再无反抗之力！
阿干带着隈恩一众将领冲上前来，用刀架在了赵霸的脖颈之上，逼迫赵霸开城投降。赵霸无奈，冲着檀州城的众将领下达了命令。一炷香之后，檀州城城门大开，阿干带着人冲进城去，隈恩则留在了庚辰身边，研究起了庚辰手中的黄金手臂。
庚辰深深的叹了口气，这一仗总算是赢了。
“赵霸，你这黄金手臂从何而来？”庚辰问道。
“卑鄙小人，你不配知道。”赵霸捂着伤口，精神已经稳定了下来，恶狠狠的看着庚辰道。
“六弟，这都打了几天你还不知道啊，不疼他是不会说的。”隈恩在一旁一边研究着黄金手臂，一边道。
庚辰也知道不用点手段赵霸肯定是不会告诉他的。但是看着已经毫无还手之力的赵霸，也算老熟人了，庚辰还从人家身上得了不少好处，真让庚辰下死手，他还真有些不情愿。
“你知道我的右臂受过伤？”庚辰想到了赵霸要扯断他右臂的事情。
赵霸冷哼，并不说话。
一旁的隈恩则搭话道：“老六，你右臂受过伤吗？我怎么不知道？”
庚辰并未回答隈恩的问题，这个问题不是一时能够说得清的。他看着赵霸，无奈的叹了口气，没辙，还得上手段。他给了赵霸一脚，赵霸一个趔趄，他则顺势抓住了赵霸另外一只黄金手臂，用另一只脚抵住了赵霸的胸部。开口道：“说不说，不说这个也给你扯下来！”
赵霸吃痛，赶紧喊道：“是鬼侯！是鬼侯给我的黄金双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