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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窥密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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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可不似他这般没有度量。”宋沧楠抬脚跟上。

    三人悄声摸到窗户外面,听到一男一女的声音“讨厌,死鬼,就这么不正经。”

    “你不就喜欢我这样的吗?要不你能放下你家那不行的,大晚上和我在这,是吧?”那男子声音透着猥琐。

    “要我说,我们把他弄死,占了他的家产,你和我一起走算了,你说是不是啊?”男子的声音带着兴奋。

    他?说的是秦伟吧。呵,自己女人和别的男人偷情都不知道。

    “讨厌死啦,现在不行,还要再等等。”女子的声音带着妩媚。

    宋沧楠瞥了一眼旁边听得认真的邢疏柯“没想到邢大人可以翻人院墙,还能听人墙角,也不怕让别人知道,笑话您。”

    孙越在后面捂着嘴偷笑,也就宋娘子这么敢说,换做别人,看到头儿这张脸吓都被吓死了,还敢冷嘲热讽。

    邢疏柯朝着孙越使了个眼色,这么没眼力见的,不知道去前面探路?

    孙越瞬间没了声“头儿,我这就去,这就去前面看看,您听着。”孙越脚底抹油跑了。

    “哎,听他们的意思,是要占了秦伟的家产,据为己有…”

    “上次在酒楼没烧死他,就是为了让他立个遗嘱把家产都给你和咱儿子,怎么?现在舍不得了。”宋沧楠话到嘴边又听到屋内的男子说道。

    “再听听。”

    这么多官员被烧死,不可能只是仇家寻仇,听这两人的意思,还有通敌的罪名在里面,秦伟是无辜被嫁祸的?

    “怎么会舍不得呢,他哪有你好?这不他还没有立遗嘱嘛,咱们再等等。”女子安抚道。

    “不说了,我们还是好好享受这美好的夜晚吧。”男子猥琐的声音传了出来,宋沧楠一脸的嫌弃。

    宋沧楠用手指戳了戳邢疏柯的手臂“走吧,去别处看看。”她可没心情在这看戏。

    邢疏柯眼神直盯着宋沧楠,她倒是一点都不害怕。

    “看什么?走了”宋沧楠直起身,径直朝另外一个院子走去。

    正好迎上了赶来的孙越,只见孙越眉头紧锁,看来这事和秦伟还是脱不了关系。

    “头儿,秦伟的房间内有一间密室,我看见…”

    孙越的神色很不对,似是被恶心到了。

    “什么?”邢疏柯见他犹犹豫豫,把他拦到一边“算了,我自己去看。”

    “头儿,呕…别去,真的太恶心了。”

    宋沧楠见他这副样子,什么东西啊,把他一个天天在牢狱里头见惯了的人都恶心成这样。

    “孙越,你看到什么了?”宋沧楠搭了把手扶着他。

    “宋娘子,你千万别跟着头儿去,他再恶心的东西都见过,你千万别去,我觉得我好几天都吃不下饭了,呕…”说完又开始干呕。

    到底什么东西?宋沧楠决定跟着去看看,她扶着孙越坐到一旁,交代道“你先在这里坐着,我去瞧瞧,到底什么东西。”

    “哎,宋娘子,我和你说过了,你自己要去的。”

    宋沧楠跑了,只留下孙越一个人在那里干呕,想想就觉得恶心。

    秦府主屋

    邢疏柯微微打开门,一个闪身进了屋子,屋内挂着许多字画,把墙面都遮挡了起来,屋侧的窗户开着,有风吹过,字画微微摆动。

    邢疏柯隐约看到一条门缝,是个密室。

    邢疏柯放轻脚步,往那间密室靠去,里面有什么声音,似是拿刀扯肉的声音伴随着呼吸的急促声。

    他朝里面看去,瞪大了眼睛。

    一个全身是毛的怪物在痛苦地呻吟,仔细看,依稀能够辨别出来是一个女人的躯体,秦伟站在它的面前,手中拿着刀,喘着粗气,一刀一刀地在那个怪物的腹部划着,肠子都滑了出来,血腥味弥漫着整间屋子。

    “忍忍啊,再忍忍,阿俞,很快就好了。”秦伟嘴中念叨着,手上沾满了血,语气却很温柔。

    阿俞?秦伟的夫人俞柔?怎么变成这样了?

    “阿俞,你会好的,你很快就会好起来的。”秦伟嘴中念叨着,拿起旁边的针线,手颤颤巍巍地把那流出来的半截肠子塞了回去,拿着针缝了起来。

    突然,邢疏柯听到后面有响声,剑已经出鞘,下一瞬,那把剑已经架在了宋沧楠的脖子上,宋沧楠站稳脚,瞪大眼睛,差点小命都没了。

    宋沧楠顺着剑身朝邢疏柯看去,眨了眨眼睛“你干嘛?”宋沧楠很小声地问,小心翼翼地用手指拨开剑,才微微松了口气。

    邢疏柯把剑收了回去,示意她噤声。

    宋沧楠用手指了指密室的门缝,邢疏柯往一旁侧了侧,让她看。

    宋沧楠被震惊到了,一个浑身是毛还有血的怪物被固定在椅子上,嘴上塞着一块手帕,旁边一个男人在拿着针线缝着怪物的腹部。

    宋沧楠还在愣着,突然一声“啊”的叫声把她拉了回来,她急忙往后退了几步,邢疏柯拉住她撤到一侧。

    她没看错,里面的那个应该是人吧!它挣脱了。

    怪不得这秦伟府中连几个小厮都没有,原来是因为这,别人问起时,亏他好意思说是省下府里的开销。

    “阿俞,阿俞,是我啊,我是阿伟啊,你不认识我了吗?”秦伟被它一脚踢开,摔到地上,还往它腿边爬过去,企图让他的阿俞能认出来他。

    眼看着它就要扑过来,秦伟还不知道躲。

    邢疏柯一把把密室的门推开,在它扑过来的一瞬间把秦伟从密室中拽了出来。

    “不要,阿俞,我的阿俞。”秦伟大喊着,十分不配合,眼睁睁地看着密室的门关上。

    邢疏柯直接把他扔到了地上,“你…你们”秦伟从地上爬起来,神色中有着不可置信。

    “都是你们,你们…我的阿俞,我的阿俞就要这么死了。”秦伟的手直直地指着邢疏柯。

    宋沧楠蹙眉,他已经魔怔了“你看看它那个样子还是人吗?它要伤害你,它已经不是你的阿俞了。”

    宋沧楠还想再说,被邢疏柯拉住了“别说了,他听不进去的。”

    “我的阿俞。”秦伟想去开密室的门,却被邢疏柯一直拦着。

    “有手帕吗?”宋沧楠不明所以,但是看到邢疏柯的眼神看向哪时,她就明白了,忙把手帕塞到秦伟嘴里。

    邢疏柯架起秦伟就往外走去,刚出门,迎上了前来查看的孙越。

    “头儿,这…”孙越看着这老头,手上还沾着血,便又想到了刚刚那个肠子都漏出来的怪物,觉得胃里一阵翻滚,好恶心。

    “宋娘子,到底怎么回事儿?那白毛怪物到底什么东西啊?还有这老头儿。”孙越一连三问。

    “先出去再说。”宋沧楠觉着身上的衣物都一股的血腥味,孙越带着秦伟紧跟上。

    几人从偏院翻了出去,进了一条小巷子,孙越把秦伟靠在墙边“头儿,那个白毛怪物到底是什么?”

    “是秦伟的夫人俞柔。”宋沧楠接过话。

    “那…那她这个样子,还能是人吗?”孙越瞪大了眼睛,他曾跟随父亲上门拜访,见过俞氏两面,明明就是温婉大方,怎会是刚刚所见的那副样子。

    “你不用惊讶,我曾听过,这应当是南诏的一种秘术,听闻能活死人,对于将死之人有奇效,若是治不好,便会神志全无,谁人都不识,见人便扑咬,身体上长满白毛,变得人不人鬼不鬼。”

    孙越一个激灵,全身打颤“那…这不,很明显这俞夫人失败了。”

    宋沧楠看了看靠着墙昏死过去的秦伟,他应当也是救夫人心切吧?才会行如此偏激之法,可就算是为了救夫人,也不该叛国,这是死罪。

    “孙越,把他带回去看管好,不许用刑。”邢疏柯吩咐道,拿着佩剑的手指捏的泛白。

    “是,头儿”孙越扛着人走了。

    “邢大人,接下来去哪?”宋沧楠懒散地靠在一边。

    “进去,把俞夫人带出来。”邢疏柯很坚毅。

    “还要进去?我打不过她?”宋沧楠简直不能相信,这人疯了吗?那已经不是俞夫人了,她已经完全六识不清了。

    “只有这样,秦伟才能说实话。”邢疏柯突然一个反手抓住她,把她扔到了院墙上,随后他一个翻身跳了下去,在下面抬手准备接她,宋沧楠只能硬着头皮跳了下去。

    “快走。”

    密室里传来一阵抓墙的声音,窸窸窣窣的,宋沧楠脑中闪过那个白毛身影,越想越觉得后怕,真的要去抓她吗?

    “你躲好了,我把她放出来,自己小心点。”还没等宋沧楠反应过来,邢疏柯便按下机关,密室的门打开了。

    不是说让我躲好吗?我还没躲呢,宋沧楠心里直犯嘀咕。

    一个披头散发的…人,穿着破烂的衣衫,身上的毛都炸了出来,真是疯了,居然真的想要抓她。

    宋沧楠赶紧跑到一根柱子后面躲好,看着邢疏柯与俞夫人缠斗起来。

    邢疏柯不慌不忙,起身躲过凌厉的攻击,绕转身子,调转剑势回身反刺,邢疏柯眼神冷冽,迅速地躲避着她的攻击。

    突然,俞夫人转身朝她袭来,宋沧楠大惊,连连后退,深怕躲闪不及,丢了小命。

    邢疏柯迅速反应过来朝俞夫人袭去,俞夫人闪躲不及,被刺了一剑,落了下风,宋沧楠看准机会,拿起一旁的花瓶朝着她的颈部砸去,正中要害。

    邢疏柯微微喘着粗气,“反应挺快。”

    废话,反应不快,小命就没了。

    邢疏柯找了根绳子,把俞夫人绑了起来,仔细观察才发现,俞夫人不止全身长满白毛,皮肤也是干枯的,枯萎的如破败的树叶一般,丝毫没有生机,牙齿和指甲也已经脱落,秦伟到底在怎么救她?

    “走吧,把她带回去看起来,她已经恢复不过来了,唯一的作用就是套出秦伟的话,秦伟…很爱她。”邢疏柯的眼底平静如水,她的生死与他无关。

    听了邢疏柯的话,宋沧楠虽然很想反驳,但是又无从反驳,他说的是实话,没有人能把俞夫人从地狱救回来,她只能不人不鬼地活着,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

    人活一世,本就该安静地走,俞夫人却承受了她不该承受的,真是荒唐至极,竟然真的有人相信这种可以活死人的说法。

    宋沧楠深呼一口气,“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什么?”

    “等秦伟的事情查清楚,就把俞夫人…送走吧,我们这一生,如果能够平平安安一辈子,那便是大幸了,俞夫人很不幸,那便让她解脱吧,别让她一直痛苦下去。”

    东京繁华热闹,河流交错,没有宵禁,人人向往之,可也有险恶藏身,本来已经很痛苦了,为什么还要让她更痛苦呢?变成如今这副样子,哪怕是死,也不是自己原本的样貌。

    “好,等这件事查清楚,我会好好送她走,好好安葬她。”

    邢疏柯带着俞夫人离开了,宋沧楠转身走向霓裳坊,路过桥梁,立于桥梁之上,看着这满目繁华的东京城,不远处还有人在撑船。

    初来长安时,她为生活所迫,无立身之处,人人都笑她是贱籍,都瞧不起她,可她也凭着自己的固执劲儿闯出了自己的名声。

    原先总觉得贱籍总带着个贱字,低人一等。现在想来,无论是贱籍或是良民又怎么样呢,有些人锦衣玉食,却活不长久。无论怎样,平平安安就好。

    宋沧楠慢慢地走回了霓裳坊,门口站着一青衣女子,神色很是焦急,是朝烟。

    “朝烟,你怎么在这?”宋沧楠迎了上去。

    “姐姐,你可算回来了,急死我了,没事吧?我看看。”朝烟急得这看看,又把宋沧楠转了个身继续看。

    “怎么了?”宋沧楠站定,手抚上她的肩膀。

    “我听说霓裳坊走水了,我赶紧过来了,听一旁的邻里说,你被大理寺的人带走了,我着急呀,刑部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宋朝烟焦急地说道。

    “别着急,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是刑部侍郎找我帮忙,把我叫走了,没事的,不用担心啊。”宋沧楠边说边把她往屋子里带,示意她坐下。

    “姐姐,真的没事吗?我在教坊听说大理寺卿很凶残的,在他手底下受审的人没一个能好着出来的,常常都是缺胳膊…还有断腿的。”宋朝烟很害怕的样子,她胆子一向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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