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夜探府
呵,指使别人?好名头?他从来就不需要什么好名头。
邢疏柯转头就走。
“哎,头儿,你去哪儿?等等我们”孙越看着邢疏柯往反方向走,扭头。追了上去
跑到一半,感觉后面没跟着人,停了下来,回过头“哎呀,你们这群傻子,还站着干嘛,还不快点跟上。”孙越一脸着急的样子,似是为他们的脑子不着调着急。
“真是的”孙越嘴里嘀咕着,追着赶上了邢疏柯。
孙越喘着气“头儿,您这是去哪儿啊?”
邢疏柯只是继续走着,不说话。
“头儿?您到底去哪呀?您和我说说呗。”孙越继续唠唠叨叨个没完。
邢疏柯觉得耳边像有个蚊子似的,一直在那里嗡嗡嗡的飞,用不耐烦地眼神看了他一眼。
孙越看到邢疏柯这个眼神,马上用手捂住嘴,噤声了。
才闭嘴了一会,又开始说了,孙越就是个碎嘴子,嘴皮子没停过。
夜幕降临,河渠两岸却依旧鼓乐齐鸣,水面游船中有歌伎,洋洋盈耳,与商贩叫卖声混在一起,更多了烟火气息。一会儿便是宵禁,这会儿正是最热闹的时候,河岸的街道上,灯火通明,好一个繁华热闹。
宋沧楠躺在门前的木凳上闭着眼睛休息,那是她前段时间托人专门打制的躺椅,她手中拿着一把长柄团扇,扇面之上,山石与梅枝相印。
傍晚的时候最为凉爽,有风袭来,宋沧楠在想今后的该怎么活下去,眼下霓裳坊是开不起来了。
“宋娘子好生惬意,就不为今后该怎么活下去发愁吗?”
宋沧楠都懒得睁眼看,听听这讨人厌的声音,便知道又是邢疏柯那个闲的没事做的。
她手中继续扇着扇子,缓缓开口道“邢大人,我觉得您当真是太闲了,就该让官家多给您派点活,免得成天没事干往我这跑。”
“呵,我承圣人令,查琼玉酒楼一案,你既答应帮我,我自是要来找你的。”
宋沧楠睁眼,上下打量了他一遍,嗯,换衣服换的够快的,圆领澜袍,一袭白衣,不浓不淡的剑眉,狭长的眼眸,嘴角微微勾起。
宋沧楠细细的打量一番,嗯,长的不错。
邢疏柯迎上宋沧楠的眼神,丝毫不退,一时间两人谁都未说话。
“咳”宋沧楠起身“那就请邢大人…来说说您查到的情况吧!”
“我怀疑这件事和军器监使秦伟有关,琼玉酒楼出事的那晚,所有的官员只有他一人逃了出来,毫发无伤,军器监使听着是武官,实则是文官,当夜连武官都没有逃出去,他一个文官怎么会毫发无伤的回到自己的府上。”邢疏柯分析道来。
“你有证据吗?”宋沧楠扶着一旁的栅栏。
“没有”
“也是,琼玉酒楼被烧的就剩下个架子,什么蛛丝马迹的证据都找不到,你查看了当时所有的出入官员,最后逃出去的只有他一个人,只能从他这里查起。”
宋沧楠细细想了想,突然笑道“不知邢大人有没有做过…翻别人家院墙的事呢?”
“你做过?”邢疏柯双手抱在胸前,饶有兴致的看着她。
宋沧楠歪头挑眉“邢大人,你既敢用我,凭你在大理寺的能力,肯定把我查了个透底。”
“宋沧楠,桃李年华,曾没入贱籍,后因圣人大赦天下,十八岁改为良籍,霓裳坊坊主,刺绣手艺一绝,却不为最喜之事。”
“啧,不愧是邢大人,我都觉得该对您…拍手叫好呢,您说是吧。”宋沧楠笑道,还真是把她查了个底朝天。
“行了,你有办法,快点说。”邢疏柯有点不耐烦道,他现在很是着急,圣人下的令是这件事越快解决越好,一定要把幕后的人揪出来,可照现在没有丝毫头绪来看,这件事情要解决,估计还要一段时间。
“那您可就要翻别人家墙头了,我被发现了,倒是没什么,我又不是官,倒是您,万一被抓了,让旁的人说您大半夜翻别人家墙头吗?您说是吧?”
宋沧楠刚准备继续说,便被拽着走了“去哪儿啊?”
“秦伟府上。”孙越和剩下的兄弟在一根柱子后面躲着偷听,看到邢疏柯出来了,立马站得挺直。
“孙越,跟上。”邢疏柯走的飞快。
“好的,老大”孙越心里偷笑,还说不喜欢人家宋娘子呢,手都牵上了,头儿不愧是头儿,行动就是快。
“走走走,快跟上,哎,头儿,等等我们呀。”
孙越在一旁的成衣铺子换了便服,在一旁的茶水铺子盯梢。
“邢大人,您得答应我,我们若是被抓了,您得保我。”宋沧楠事先声明,她可不想被邢疏柯给卖了。
邢疏柯还未说话,便听到孙越略带着兴奋的语气道“宋娘子,你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不会被抓的。”
孙越越看越觉得头儿对宋娘子有意思,他可得把宋娘子保护好了,说不定以后还能和头捞点奖赏。
邢疏柯手中拿着茶水杯子“宋娘子,不是机灵的很,还用我保?”
“你…没关系,要抓也是我们一起被抓,我还偏就不信,邢大人会不保我”宋沧楠话音刚落,便瞧见秦府门口,一个小厮正恭恭敬敬的送了一位官员出来,一脸的赔笑表情。
“他是谁?看着也是个三品大员,与你差不多嘛。”
“你倒是会认,他是御史中丞冯万,朝中从三品大员”邢疏柯语气中带着鄙夷。
“你…好像很看不起他嘛?那你是四品,他是三品,难道他的功绩不该比你多吗?”宋沧楠手托着下巴看着被小厮恭恭敬敬送出来的御史中丞。
“他的女儿是宫中的贤妃,圣人赐为贤字,自是因为贤德,且冯贤妃九岁以良家女身份入宫,现已在宫中二十年,深得圣人喜爱,只是冯贤妃的父亲就未有贤德了,父母二人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
真是奇怪,父亲教养出来的女儿,不说一模一样,也该有相似之处,怎会完全相反。
“贤妃的母亲是河东王氏,商人之女,性情温和贤良,懂经商之道,甚是聪慧,只是嫁了冯万这样一个贪图美色,只喜酒色财气之人,可惜了。”
邢疏柯眼中有一种情感,似是一种无奈,一种惋惜之情。
惋惜什么呢?
当年他遭劫难,人人对他避之不及,唯恐祸及自身,唯有这位夫人对他施以援手,给了他碎银子,买了旁边铺子的两个馒头裹腹,可就是这两个馒头救了他的命。
邢疏柯握住杯子的手指没了血色。
“那这位夫人定是与你有什么渊源,不过你既然不愿说,那我便不问。”宋沧楠神色淡然,并不好奇,她这些年也是这么过来的,很多事情也不愿同别人讲。
“王氏,她…难产而死,贤妃出生时,他在外饮酒陪妾室,小厮去禀报时,被他轰了出去,贤妃也是王氏身边的陪嫁带大的,直到九岁,以良家女的身份入宫,她的父亲也被提拔,一直到现在,虽未立下什么功绩,却因贤妃的缘故被提拔至御史中丞的位置,人人巴结。”
邢疏柯眼中的鄙夷丝毫不加掩饰,很明显,他很讨厌这位御史中丞,甚至可以说是厌恶。
“老大,他坐马车走了。”孙越一直盯着那边的动静。
“走,从偏院进去。”走到院墙边,邢疏柯一跃很轻松的便进去了。
宋沧楠看着面前有两个她高的院墙陷入了沉思,这要她怎么进去,这也没有爬梯啊。
“宋娘子,你踩着我的背上去吧,头儿在那边接你一下就好了。”孙越说着已经弯下了腰。
“那就踩一下你啦。”宋沧楠扶着孙越肩膀,踩上他的背。
“邢大人,麻烦您接一下我。”宋沧楠以为邢疏柯在墙下面站着,也没想就跳了下去,未曾料到邢疏柯没有接她,直接摔在了地上。
“痛死我了。”宋沧楠头上插着几片树叶,双手撑起身体,抬眼看到邢疏柯在不远处背手站着。
宋沧楠心想,我忍,你是官,我惹不起。
宋沧楠起身拍了拍衣裙,深呼一口气“邢大人,您刚刚没听到我在墙头上面和您说话吗?”
“没听到”邢疏柯连头都没回,兀自朝着一处院落走去。
“宋娘子,你没事儿吧?”孙越小心翼翼地从后面拍了拍宋沧楠的肩膀。
看着宋沧楠气呼呼的样子,孙越道“头儿可真不会怜香惜玉。”小娘子是用来疼的,这样宋娘子才会和您好,您这样,是得不到宋娘子的心的。
孙越越想越觉得邢疏柯什么都好,就是在感情这方面,什么都不懂,简直就是一窍不通,看看这把宋娘子摔成什么样了?宋娘子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小娘子,怎么能这样呢?真是太过分了。
“真是不知道以后谁家的娘子这么倒霉,要嫁给他。”宋沧楠小声嘀咕,拍了拍身上的土。
“宋娘子,您别和我们头儿一般见识,他一天到晚就知道忙大理寺的事情,和小娘子什么接触都没有,所以您多担待点。”孙越陪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