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这样啊，我明白了
云斛凭借自己的速度和力量，在人群中硬是杀出了一条血路。
有温热的血滴溅落到云斛眼睛下方，像一颗鲜红的泪痣。
蛇族人一改之前想杀她的自信嚣张 ，看她行云流水，面无表情收割族人性命的样子，像在看什么怪物。
他们想呼唤出雌性的伴生兽，然而……没有，一条蛇都没出现。
知道他们能驱使大量的蛇类，云斛怎么可能不做准备直接就来！
她在蛇族范围内撒上了超强驱虫药化开的水。
冲得最快的人已经成为她的手下亡魂，剩下还活着的人僵持在原地，面面相觑，谁都不敢先踏出那一步。
云斛踏过一地死尸和鲜血，走过的地方留下一个个清晰的血色鞋印。
她目光清冷，澄如秋水，又寒似玄冰。
“不想蛇族全部覆灭的话最好别轻举妄动，你，去把族长和全部族人叫出来。”
最开始回过云斛话的那个人连滚带爬跑回族中。
云斛微微闭眼，平复肆虐的杀气。
又等了会儿，乌啦啦的一群人终于出现。
被众人围着的中年汉子，一身兽皮衣有些不整，显然是匆忙之中刚刚穿上的。
裸露的皮肤上还残存着些暧昧的痕迹。
脸上尽是被人打搅好事的不快。
他拧眉扫过死了一地的族人，又看向云斛，终于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
脸上快速转换出一个笑来：“不知您是哪族的战士？”
云斛淡道：“华夏。”
男人眼珠一转，小心试探：“不知我们蛇族什么时候得罪了华夏部落？”
云斛：“这应该问你的族人。”
蛇族族长转向还在人群中哭天抹地的蛇十三，大声怒斥：“说，你们怎么得罪了华夏部落？”
蛇十三跪在地上，身子颤抖，眼里却有精光闪过。
“这……这是个误会。我们在交易场和这位大人交换的时候，那名背叛了蛇族的雌性诬陷我们假装交易，其实想抢夺大人部落的食物。”
他转向云斛，往前爬了两步，额头在地上磕的哐哐响。
“大人，这真的是误会，我们从来没想抢您部落的食物，都是那雌性在骗您啊！”
蛇族族长为难地看看地上的蛇十三，又看看云斛，迟疑道：“啊……原来是这样！是我们没有管教好族中雌性，才引来误会，如今我们损失这么多名蛇族战士，也算付出了代价，不知您是否消气了？”
云斛冷眼看着这两人唱作俱佳地互相配合。
那些蛇族人还没有开始实施计划就被她一窝端了，她确实没有证据证明这些人的图谋。
也因此他们可以咬死这一点不承认。
“你的意思是这一切得怪那个雌性？”
“她背叛蛇族受到惩罚，早就恨上我们，想要报复！大人直接将她杀了吧，不然谁知道她还会做出什么事。”
族长越说越激动，一副被人污蔑的愤慨模样。
如果不是云斛早就留意到交易场附近暗中埋伏的人，真就信了他的说辞。
“族长，你在说笑吗？那雌性根本不是你们蛇族人。”
光从外表是无法判断兽人所属种族的。云斛会这么说，完全是因为那雌性的长相与蛇族人没有一丝相似之处。
诈他们的而已。
果然，蛇族人的脸色顿时就变了。
“这……这……她是自愿加入蛇族的。”
云斛仍然握着匕首，任刀刃上的血迹滴落到地上，汇入地面蜿蜒的血水中。
眼睫微垂，语气漫不经心：“既然如此，她为什么还会背叛蛇族？”
蛇族族长垂在身侧的两只手十指弯曲，紧紧扣在兽皮裙上，光滑的兽皮上留下几道深刻的月牙痕迹。
脸色僵硬，再也维持不住脸上笑意。“你到底想干什么？”
云斛抬起头。
蛇族部落中的雌性就跟在蛇族族长身后，泾渭分明地站成了两队。
前面的衣着整齐， 身段丰盈，而后面的则头发枯黄蓬乱，身材消瘦，其中大半的人都怀着孕，高耸的肚子与单薄的身体形成鲜明对比，实在让人触目惊心。
在她们东缺一块，西缺一块，裸露大片皮肤的兽皮衣下，青青紫紫纵横交错的伤痕蔓延到深处。
即便她们此刻深深将头埋在胸前，也不难想到她们脸上同样不会好到哪去。
云斛有一瞬恍惚，漆黑的眼眸越发深邃不见底。
她素手轻抬，指向其中一个没挺着大肚子的女人：“你出来。”
女人战战兢兢，双腿几乎站立不稳，满地血色晃得她眼睛生疼。
蛇族族长完全视她小心翼翼投过去的征询目光如无物。
她只得走到蛇族人前面，距离云斛十米远的位置，两手紧张地揪住兽皮裙，保持着低头的姿势，嗫嚅道：“大人，您，您叫我有什么事吗？”
云斛知道自己现在什么样子，放轻了些语调：“你是哪族人？为什么在蛇族？”
女人不知道云斛这么问的原因，只能老实回：“我是鹿族人，上一个旱季的时候，族人……族人都死了，是蛇族收留了我。”
云斛：“你的族人怎么死的？”
女人手指将兽皮裙攥得更紧了，声音低到几乎听不清：“被……蛇族人杀了。”
蛇族族长与身边的兽人对了个眼神，那人极快的瞟一眼云斛，悄然退进人群中。
云斛继续追问：“你的族人被他们杀了，你就不想报仇吗？”
众蛇族人无不脸色青黑，但他们怕自己被云斛盯上，只能将威胁的目光投到女人身上。
女人豁然抬头，吓得慌忙摆手：“不不不，是蛇族给了我饭吃，我才能活到现在。鹿族太弱才会败给蛇族，这是没办法的事，就算不是蛇族，也会是其他部落。”
蛇族人都有些自得，尤其是族长，脸上浮现出骄傲的笑意：“我们蛇族够强，所以有权利拥有战败部落的所有食物和雌性。她们在这里有吃的，有住的，只需要帮我们生下幼崽就行了，可不比在原部落舒服吗！”
“是啊，我们给了她们食物，只是让她们多生几个孩子而已，便宜她们了。”
“这些废物也就剩下这点用了……”
“啧啧，让她们生幼崽，结果生那么多雌性出来，也就能换点粮食。”
说到他们的“丰功伟绩”，这些蛇族人甚至忘了自己现在身处什么样的状况，大肆讨论起来。
那些被抢来的女人将头埋得更低，努力将自己缩得更小。
“这样啊，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