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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竟罗事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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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身为惠文侯世子,交往之人不乏其他国家的达官贵人。自然知道竟罗国皇室姓元,参与皇上寿宴的竟罗国大王爷叫元登,那从竟罗国嫁来的信王妃也姓元,她配置的药、那个被自家老爹评为奇臭无比的药,可不就是面前这个枯草?

    元,乃竟罗国国姓。

    此刻竟罗之人竟然出现在久墨国境内?

    按照自家老爹的说法,这草药是竟罗国特产,如今竟罗的物资出现在久墨境内,是否说明这两个国家达成了某种协议?再加上方才出现在久墨军营的元登,他们的计划,只是抓走裘王吗?

    不对,不对。

    他想起了元登方才说过的话,拿下宗洺国。怎么拿?他原以为是久墨边境之乱,但是这些小打小闹不成气候,自己早已察觉出怪异。如今发觉久墨与竟罗有联系,那是不是,此时出现的这番局面,也是调虎离山、声东击西之举?

    真正的战场,或许是在宗洺国南边、与竟罗国接壤之地?

    而此时,安国公势力较大的西川边境没等来谢承安,国土南方朱氏一族势力庞大之地也等不来朱朝洌了。护国大将军朱朝洌正日夜兼程,赶往自己并不熟悉的西川。

    马蹄阵阵,尘土飞扬。

    一勾冷月洒下银辉,被少年将军抛在身后。许是血脉相连心有灵犀,千里之外的另一位饱经沧桑的将军,也在此时跨上骏马,扬起了银辉照耀下锃亮的长枪。

    “杀——”

    厮杀之声顿起,一个个火把将夜晚照得亮如白昼,与天上银月交相辉映,目睹着这一场声势浩大的交战。

    时隔多年,九州之战的战败国竟罗再次向宗洺发起挑衅,不声不响搞起了夜袭。竟罗没有顾忌和平休战的协定,没有顾忌多年供奉下来孱弱的国力,甚至没有顾忌嫁到宗洺的公主,和守在竟罗边界的镇南大将军。

    朱朝涯眉头紧皱,丝毫不觉得这是一个正常的国君该做出的决定。

    当初九州之战便是宗洺与竟罗最先起了冲突,才导致战火蔓延,旷日持久。后来好不容易休战,各国都应当休养生息才是,尤其是竟罗国,作为战争的始作俑者,每年还需向宗洺纳贡,此时应当并没有完全恢复国力,为何会忽然有此异动?

    竟罗此次公然派兵前来,便是将九州之战战后协定彻底撕毁,从头到脚散发着一种不要命的气息,像是要倾尽国力与宗洺同归于尽一般。

    只是他们想要鱼死网破,己方未必肯与他们共沉沦。

    本以为最该休养生息的竟罗会是最老实的,却没想到是最先生出事端的。也是,真正的仇怨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化解,当初最先发生战事就是因为有仇怨,再加上战败又纳贡,仇怨不会就此消失,只会越来越深。

    也难怪朝中独独在竟罗边境留了人,独独将自己留在了竟罗边境。

    朱朝涯治军严谨,底下兵士作战能力也强,虽然最初对于竟罗来犯也有些讶异,但很快就反应过来,随着朱朝涯的一声令下便英勇地投入了战斗,霎时战鼓激昂,杀声阵阵。

    地上尚有几日前落下未融化的积雪,被踩实后凝结成冰,人尚能维持平衡,马却难以继续前行。有战马嘶鸣着跌倒在地,立刻就被敌方杀红了眼的士兵团团包围,一剑下去,温热的血便浸透了寒凉的冰。

    朱朝涯宝刀未老,即便休战多年,武功招式依旧令人胆寒。他所行之处,竟罗兵士根本难以近身,有一个竟罗国将军硬着头皮接了两招,也被一枪穿透了肩膀,咬着牙逃脱,连连后退。

    宗洺兵士见状更加亢奋,连连呐喊,战鼓擂得像是自天空中响起的闷雷,声声直击人心。竟罗士兵不甘示弱,也如同不要命一般冲上前来,霎时三三两两扭打在一处,刀枪剑戟银光闪现,简直要晃瞎人的眼睛。

    与之相对的是纷飞的血沫与倒下的身体。脚下的坚冰已慢慢融化,不知是因为这热火朝天的气势还是因为那不会枯竭一般鲜红温热的液体,亦或者,是因为倒下的身体尚且存留片刻的体温。

    这是英雄的诞生之地,也是更多英雄就此长眠之地。

    这是人间炼狱。

    战事消息传回来的时候,正是除夕那日。

    这是秦安予和郑君临在一起的第一个春节,可由于战事吃紧,节日本就笼罩在一片阴影之中,京中还有不少人家的子嗣亲自赴了战场,是以并没有哪户人家大操大办。秦安予也只是支了个简易的火锅,亲手做了些菜,以便郑君临处理完政事回来时能够吃上一口热饭。

    镇南大将军朱朝涯镇守着竟罗边境,多年来一直相安无事,朝中众臣也十分放心。是以当竟罗国夜袭之事传至朝廷,众人惊讶之余,惶惶不安之感油然而生。并且看这阵仗,似乎是竟罗国边境的战事来得更猛烈些。

    有些朝臣甚至开始庆幸,自家儿子已经被派往久墨边境,竟罗战事轮不到自家人上前去送死。

    皇帝已经多日没有上朝了,此消息传来,太子只是派了张大太监将这个消息告诉皇上,又撤了侍疾的信王妃并对信王府严加看管。除此以外,依旧是一副事不关己的闲散姿态,看得众臣惊疑不定,不知是该因两面夹击而焦急,还是该像太子那样放平心态。

    帝王寝宫。

    层层叠叠的帐幔遮盖之下,光线显得十分昏暗,只隐约可看到有一个人影侧躺着。地龙蒸腾着热气,许是温度太高,整个寝宫略显一丝压抑。偶有帐幔掀起,宫女捧着各种汤药与膳食鱼贯而入,空气才仿佛有所波动,丝丝缕缕的药香随着帐幔摇晃的幅度缓缓散发出来。

    皇帝沉闷地咳嗽了两声。

    张大太监守在龙榻跟前,一脸愁容。像他这种内侍,任何风光和荣耀都是皇上给的,也能最迅速地感受到如今朝局的动荡与地位的变化。搁在以前,无论是朝中众臣还是皇子公主,都会恭恭敬敬地唤自己一声张公公;如今皇上几日不上朝,太子把持朝政,自己便如同冷宫那失了宠的妃子一样,无人理会了。

    毕竟多年的主仆情谊在这儿,另谋出路的打算被他暂时往后搁了搁。只是皇上如今病着,也不知能不能看得清如今的形势,需不需要自己提醒些什么。

    “把药膳放下,你们下去吧。”张大太监见宫女们上得差不多了,自然而然地说了这么一句。

    “此乃太医院精心熬制的汤药,千金难买,于皇上的病大有裨益,太子殿下特意吩咐奴婢伺候皇上按时服用。”为首的宫女不卑不亢,说完这番话后又朝龙榻跪下拜了一拜,“请皇上体恤。”

    张大太监脸色一僵。

    他跟在皇上身边多年,清楚皇上的秉性,他当年也是少年英雄,意气风发,从他的年号“武安”之中便可窥见一二。自皇上登基以来,一国之君的风范拿捏得极稳,还没有人敢这般挑衅帝王威严。可如今,这太子……

    对于这一点他也是十分的不解,太子是储君,自然是将来的皇上,安安心心等着便可,何至于走到了这般地步?

    太子监国之时他就觉得不对劲,这分明没有经过皇上的同意啊。再到后来,信王妃侍疾与否、宫中侍卫如何调度,全都是太子独断专行。原先各宫娘娘还会来寝殿门口转转,太子一声令下,这座宫殿便彻底清净了。

    连皇后娘娘都不能靠近,皇后娘娘可是太子的亲生母亲啊。

    眼下又派了这么个宫女来气人……张大太监小心翼翼地瞅着,左右新皇帝老皇帝他都得罪不起,只得等候着皇上如何发落。

    “呈上来吧。”

    沉闷沙哑的声音响起,张大太监松了一口气,也不再管面前这个宫女,立刻亲自上前侍奉皇上服药。

    皇上的面色有些发黑,似乎是药气与病气侵蚀,整个人显得孱弱了不少,只是那双眼睛却依旧沉静。自打生病以来,皇上经常处在不清醒的状态,即便是醒着也迷迷糊糊的,如今难得目光清明,也让张大太监稍微松了一口气。

    皇上……肯定不会这样坐以待毙的吧。

    也是,皇上当年经历了那么多血雨腥风都过来了,如今为帝多年,还能被儿子翻了天不成?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

    张大太监侍奉皇帝喝完药,完成任务般把药碗朝那宫女一摊,张罗着让所有人出去。如今皇上难得清醒,筹谋也好布局也罢,当然是需要一些私人空间的。

    皇帝静静地听着殿中轻微的脚步声,手指搭在床沿缓慢敲击。不多时,又慢吞吞地从枕席下掏出一个玉瓶,取出药丸服下,若有所思。

    金碧辉煌的皇宫威严宏伟,可一旦入了夜,就会显露出几分阴森,仿佛其中掩藏了什么怪物。是以宫中常说人多热闹,偏得恩宠的人所居之地人气活络,若碰上一人居住一座宫殿的事,便是再宽敞舒适也无人羡慕。

    月光与地上积雪相映,照在帝王寝宫的长廊上。忽明忽暗之间,一道人影逐渐显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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