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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擢升左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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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殿之上,群臣侍立。子车映昔作为此届第一个被委以重任的进士,呈上了卷宗,正待皇帝发落。

    皇帝眉头紧皱。

    秦绍礼惴惴不安。

    “子车爱卿,此次契州之事处理得不错。太子知人善任,不错。”

    子车映昔和太子连忙谢恩,皇帝却不曾理会,反而瞟向了秦绍礼这边。

    秦绍礼的冷汗流了下来。

    自己撤离得匆忙,虽再三下令别留下什么蛛丝马迹,却也不能全然无忧。这个子车映昔自己不曾打过交道,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谁也不知那卷宗上到底写了什么。

    以往群臣奏事,都是在大殿上直接言出,这个子车映昔却神秘兮兮地呈上个卷宗……

    莫不是,他真的查出了自己,不想像墨无稷那样鲁莽冲撞才采取了这个折中的法子?

    不不不,子车映昔是太子举荐的,怎么说也该和太子有些交集。自己采矿也是在为太子做事,同一阵营,应当不会如此绝情。

    又或许,太子是觉得自己办事不利,打算弃了自己扶植这个子车映昔?

    秦绍礼神色不定。

    “子车映昔,进退得宜,处事有方,此次契州之事居功甚大,擢升为——”皇帝合上了卷宗,明显没有公之于众的打算,目光寸寸扫过众臣的脸上,道,“左丞相。”

    !!!

    不光是秦绍礼,满朝文武皆是一惊!

    左右丞相之分,已经多年不曾出现了。此时擢升一位新贵,怎么看,都像是要取代秦绍礼的可能性多一些吧。

    说起来这子车映昔也实在是厉害,殿试中没多靠前,外巡却大放异彩,现在又解决了契州要事,中了进士不足一年便能位居左丞相。前三甲的刘立人正忙着尚公主,聂景平表现平平,墨无稷……哎,不说了,总之在这一年的进士们中间,子车映昔称得上是第一人。

    “秦爱卿也莫要多想。子车爱卿有颇有才干,朕也不想荒废了这么一棵好苗子,交与旁人朕不放心,秦爱卿持重老成,教导后生之事,没有人比你更合适了。”

    “更何况朝中事务繁多,秦爱卿年纪大了,为政务劳心劳力多年,也该学着偷些懒。年轻人正是精力旺盛之时,左相一职在丞相之下,便位同属官,秦爱卿也可多使唤使唤。”

    子车映昔适时地朝秦绍礼行礼:“晚生仰慕秦丞相已久,今后便请丞相大人多多指教了。”

    众臣恍然大悟:这架势是封左相同时保留丞相啊。若是以左右丞相相称,这二人便是平起平坐,容不得他们不多想;可若是册封左相同时保留丞相,那便是丞相之下多了个属官罢了。且听皇上这话,更像是在提携新贵。

    属官是不假,但既然挂上了这个名……他自然不会让到手的权势溜走。

    子车映昔慢悠悠地这般想着,唇角微微勾了勾。

    秦绍礼听着皇帝这话,心里却并没有轻松多少。契州铁矿之事来得突然,自己开采得好好的,却忽然走漏了消息被上报给了朝廷,自己在此变故之下也乱了阵脚,不知暴露了多少。此前曾多次举荐自己的人前往契州,却都被皇帝驳了回来;如今子车映昔归来晋升,不偏不倚又和自己的丞相之职扯上了关系。想来是皇帝已经知道什么了,特意敲打自己?

    那将自己的儿子秦亦霖不入官场而入国子监,也是这个原因吗?

    秦绍礼这边正惊疑不定,猛然抬头看到那个子车映昔……他似乎是,在笑?

    一股子不安感直直涌上心头。秦绍礼心中忐忑,惊疑不定地望向太子,却见太子目视前方站姿周正,竟是一个眼神都没有给自己。

    “……”

    接下来无非是这处铁矿余下的琐事,如何挖掘、由谁接手云云。但皇帝说了什么,群臣答了什么,秦绍礼都统统无暇去听,只不住地回想着在心底模拟着突如其来的的变故与对策。

    直至回府,秦绍礼已久深陷于种种忧虑,难以回神。

    “爹爹,你今日怎么回来的这样晚,女儿都等急了。”

    秦婉凝声音甜美,知道父亲最喜欢乖巧听话的孩子,自然也不愿意错过父亲下朝这样好的献殷勤的机会。

    丞相府素来有后院和谐其乐融融的美谈,丞相夫人温婉大方治家有方,更是定了规矩:府中无论妻妾嫡庶,每日都要等丞相下朝之后在一张桌子上吃顿饭。若丞相下朝晚了,即便是饿着也不能动筷。

    这件事曾经作为一桩佳话在京中流传,别的朝臣家只有羡慕的份,是万万不可能效仿成功的。且不说那些朝臣妻妾众多,一张桌子根本坐不下;单说那当家主母,就没有这等胸怀度量让妾室和庶子与自己同坐一席。

    秦绍礼抬头,只见自己这从小捧在手心上的女儿言笑晏晏,一袭罗裙娇俏可人,俨然已经是大姑娘了。

    他眸光微动。

    “是呀老爷,今日妾身特意叮嘱府上熬了些灵芝小枣老鸭汤,老爷这段时间事务繁忙,再过段时间就是年关,更要多事,当真该好好补补。”李氏跟在秦婉凝之后温柔开口。

    秦绍礼望过去,发觉谢姨娘和自己的独子秦亦霖不在。谢姨娘自从幼子夭折后就一直郁郁寡欢,也极少出现在人前,至于霖儿……唉,霖儿考取了功名却被遣送到国子监,失意之下,这些天倒是不常在家了。

    这么一想,倒又勾起了自己的忧愁。

    “父亲,政务再繁忙也要照顾好身子,不然母亲和妹妹都会心疼的。”

    秦绍礼循声望去,只见秦晚宜站在角落里,一副不争不抢的模样。礼节性地说完这话便又低下头去,一派温柔贤淑。

    “……”

    自己怎么忘了,还有这么个乖巧懂事的女儿——已经亭亭玉立了。

    秦绍礼若有所思。

    自己与述王一系多年相争,是坚定的拥太子派。可时至今日他才发觉,自己对于太子似乎并不了解得深切。无论是太子无视自己而举荐子车映昔,还是子车映昔呈上的那份卷宗,都让他觉得不安。仔细想想,自己采铁石这么久,无论是赞扬或者警告,太子竟然一次都没有与自己交谈过?

    不行!

    虽然暂时想不清楚哪里出了差错,但这般起伏无定无依的局面当然不行。他不能再等了,须得趁热打铁探明太子的态度,尽快与之建立更巩固的联系才行——趁着契州铁矿之事还没过去太久。

    在契州为太子采矿,虽然凶险,却是极得信任的人才能领的差事,这也是他口口声声说让自己的女儿嫁给太子做正妃的底气。

    婉凝貌美又乖巧听话,如今,该是出嫁的时候了。

    至于晚宜,这倒是一个额外之喜。晚宜素来默默无闻,竟也悄然长成了个美人,也到了出嫁的年纪。那么如今的科举新贵、外巡功臣子车映昔,倒也是配得上。

    秦晚宜正规规矩矩地布菜,忽而感到自上首投过来两道锐利的目光。

    她眉头一跳,不动声色,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继续布菜,心中却是千回百转。

    这是……又有什么事要利用自己?

    秦晚宜在回闺房的路上就一直在思索这事,贴身侍女蝶儿战战兢兢地将一只信封递上前,便埋首站在一边,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这位秦三小姐全然不似人前的温婉可人,她面容冷酷地接过信封,取出信件。只在看到信上的内容之时,才微微有了一点笑意。

    “啪。”

    因着寒风,丞相府的丫鬟也换上了厚些的长裙。蝶儿不知是冷得还是怕得,一个趔趄踩到了裙角,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往前扑,竟失手将桌上的一只花瓶碰掉,摔得粉碎。

    “三小姐饶命,三小姐饶命。”

    她连忙跪下来,不住地磕头求饶。

    倒不是她小题大做,只是三小姐实在是招惹不得。大家小姐都有两副面孔,这倒是见怪不怪,只是三小姐人后的这一面时常令她感到毛骨悚然。

    哪家的小姐会在懵懂的幼年不是玩耍而是记仇呢?一件事记了十几年,将幼时陷害自己的人亲自送进了牢狱,看着不断涌出的血水依然笑得灿烂。恐怕那人自己也不记得,曾在多年前恶作剧一般戏耍过一个小姑娘吧。

    自己与英儿小心服侍这么多年,本以为已经取得了三小姐的信任。可谁知道,三小姐带着英儿出了一趟门,她就再没有回来了呢?如今知晓三小姐真正面目的只自己一人,这些信件啊什么的又都由自己经手。若是三小姐威胁自己几句,或是拿些银钱收买,自己也会觉得理所当然好受一些,可偏偏她就跟没事儿人一样,两副面孔都不避着自己,反倒让自己如同等待审判的犯人,脖子上永远有一把屠刀将落不落,倍感煎熬。

    她并不相信三小姐这样的人会对他人交付所有信任。

    秦晚宜不耐烦地瞟了她一眼,道:“起来吧。”

    她倒是很不明白蝶儿这丫头在怕什么,自己是睚眦必报了些,却也不是不讲道理的嗜杀之人。不遮掩是信任她们,怎么反过来如此战战兢兢?

    秦晚宜又仔仔细细地看了一眼信件,那字极为隽秀,称不上大家,也算行云流水了。除此以外,信中内容更是令人心驰神往,青年人的拘谨、期待与情谊,简直要从纸上溢出来了。

    秦晚宜努力地将这几天的疑虑烦恼抛之脑后,微微一笑,提笔写起了回信。

    如此良辰美景,与这丫鬟浪费了就不值当了。

    一旁的蝶儿清扫着花瓶的碎片,悄悄抬眼朝那边望一眼,便又是浑身一抖,赶忙缩起脑袋。

    “蝶儿,你将这封信原路……”

    “啪。”蝶儿又是一抖,刚刚清理好的花瓶碎片又一次摔落在地,点点碎瓷飞溅得到处都是。

    一次还说得过去,再次这般冲撞实在是毫无理由。蝶儿霎时慌了神,不顾地上的碎瓷便噗通一声跪下来连连求饶:“三小姐饶命,奴婢一时手滑,奴婢再也不会了,求三小姐饶命啊!”

    秦晚宜心中疑惑,也不再急着送信。只盯着惴惴不安的蝶儿,挑眉问道:“你在害怕?”

    “没、没有。”蝶儿颤着声回答。

    秦晚宜自动忽略她的口不对心,继续问道:“怕什么,我这几日有罚你吗?”

    “没、没……”

    秦晚宜眸光微动,忽然意识到她这番状若崩溃的模样或许是因为……送信。

    是了,送信。自己如今尚在闺阁,却同一名男子互通书信私定终身,此事可大可小,放在蝶儿眼里便是十恶不赦的大错了。一旦暴露,她作为帮凶也不会有好下场。

    是了,是了。

    送信,姻缘。

    连一个丫鬟都知道,现在的自己,只有一门姻缘是最重要的。换言之,自己只有姻缘,于秦丞相来说是最有利用价值的。

    盘桓在心口的已久的疑虑瞬间消散,却也并不放松。秦丞相既然有这样的打算了,想必已经有了合适的人选,那么自己,就该着手准备应付了。

    她可没忘秦安予和秦晚临,是如何被当作棋子断送了姻缘。秦安予凄凄惨惨地嫁给凶名在外的萧王,秦晚临被主动提起赠与臭名昭著的裘王作侧妃,无论这二人现如今是何境地,单是这段经历,就十分让她抗拒。

    自己,绝不能如同她们二人一样。

    秦晚宜捏紧了手中的信纸,直至信纸变形也无所觉。这封信俨然不能送了,却不知这个收信人到底能不能靠得住……

    洁净的信纸上,女子笔迹娟秀,“王洲亲启”四字格外醒目。

    “蝶儿,不必你去送信了。”秦晚宜思索片刻,道,“你去帮我做另一件事,放心,此事极为简单,绝不会让你身涉险境。”

    待蝶儿身影消失,她才重新展开信封,望着其上王洲二字若有所思。

    监察御史家有二子,皆为正妻嫡出。

    长子名王洲,性情温和行止得体,荫蔽入仕;次子名王池,举止轻浮贪恋美色,斗鸡走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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