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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生辰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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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经常一谈便是半夜,秦安予也不想坐在那里看他们拌嘴,索性去厨房做了些羹汤。之前有借秋水的成品结果翻车的前例,事后她深刻反省,现在厨艺倒是提升了不少。

    郑君临回来的时候,桌子上正放着她熬好的羹汤,秦安予已经早早地洗漱过钻进被窝了。

    “夜里真的冷死了。”

    秦安予裹着被子,叮嘱道:“忙了一天了,喝点汤暖暖身子赶紧睡吧。”

    郑君临面带笑意,这样有人等着他晚归的感觉实在太过美妙。屋内燃着暖色的灯火,指尖所触瓷碗边缘也尽是暖意,他有多年不曾体会过这等温暖了。

    “这次送对鸡汤了。”他放下碗,忽然来了这么一句。

    “诶?”

    秦安予怔了片刻,忽然反应过来他在说自己拿了秋水做的红枣老鸭汤的事。

    “你再说?”

    当日的糗事还历历在目,秦安予气鼓鼓地瞪他一眼,又明知自己不能将他如何,便转身往里,给了郑君临一个后脑勺。

    不多时,便感觉到身后的褥子陷下去一块。

    “不说了。”郑君临从善如流,伸手将她捞过来,“里头的褥子冷,这边你暖了这么久,可别便宜了我。”

    秦安予因着他的软话下了这个台阶,忽又觉得哪里不对?

    “这几日怕是有异动,让祝余贴身跟着你,万不可有差池。”

    郑君临一开口,成功打断了她还没琢磨出个所以然的那点不对。秦安予枕在他的臂弯,目露担忧:“真的会是宁国公夫人吗?”

    “十有九成。”

    她一个久居别院的女子都能琢磨出来些端倪,没道理郑君临查不出来。郑君临原本答得笃定,见她满脸担忧又忍不住劝道:“不过你也别担心,未到最后一刻,都还不是定数。左右子车映昔已经在府上了,守株待兔即可。”

    “我应当与宁国公夫人有些渊源,总归是不愿意看到她这样。”

    郑君临听着她闷闷不乐的声音,垂眸不语。一个宁国公夫人便能如此,那……秦绍礼呢?

    虽说三朝回门之时她说得决绝,可毕竟血脉亲情还在,他自是不愿意因着这些与她再有隔阂。可秦绍礼,仇恨横亘在前,将来怕是免不了与之对上。

    “若不是宁国公夫人,而是秦丞相呢?”他终究还是轻声问了出来。

    “其实我都知道,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算盘,对一人极好,说不得对另一人极差。得了恩惠的人自然觉得这是个好人,可被受了欺负的人视为恶魔也无可厚非,我都明白的。”

    秦安予似乎知道他在担心什么,轻声道:“人是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的,接受回报同样等着寻仇,世间常理,你不必顾及我。”

    她望着头顶床帐上的繁复花纹,语气似带慨意:“我两岁那年被送走,在别院待了十六年,秦府众人连见都没怎么见过,更别提他们后来之于我个个欺侮利用。若真是要比,秦绍礼还不如你同我亲近。”

    “……”

    郑君临捻着她的头发把玩,温柔地笑笑:“有妻如此……”

    安静地平躺着的秦安予久等不来他的下一句,疑惑地抬眸去看,却见他眸中闪着细碎的光,撇过这句忽然问道:“你今年已满十八了?”

    “我过了年就十九了。”

    她自是记得刚到萧王府的时候这人有多不待见自己:“便是我刚到王府的那段日子,虽说递了庚辰帖,怎奈何某人不上心,我能如何?只得随便做了碗长寿面凑合凑合……”

    话未说完,郑君临忽然低头覆上了她的唇。

    “……”秦安予耳朵红了。

    自二人交心以来,亲亲抱抱已成了常态。她自己拉不下脸面更进一步,郑君临似乎也没有那意思,只是日夜共处一室,偶尔眼神晦暗,抱着啃一顿之后,便又恢复了那般冷情模样。

    “先欠着。”郑君临松开些许,哑声道,“待下次生辰,一并给你补上。”

    见他似乎就要躺好睡觉了,秦安予忽然抱住了他:“你欠着我,我却不能少了你的生辰礼。”

    郑君临被她揽着腰,惊异道:“你……”

    “我可不跟你一样,连生辰这样的事都能忘。”秦安予原本还在考虑要怎么开这个口,他倒是给自己递了台阶,当即便哼了一句,“生辰快乐。”

    “……”

    这人火气足,在这等冷夜抱着睡觉一直是个不错的选择。秦安予将揽着他腰的手缓缓往上移至脖颈,紧紧抱着这个独属于自己的大暖炉。抬眼间四目相对,忽然觉得时机到了,更进一步也不是不行。

    郑君临面色有些僵硬。

    这意味很明显了,他却还是有些不可置信。

    窗外有风呼啸而过,室内却尽是暖意,郑君临听到自己艰涩的声音:“你不必……”

    “我其实,有点想。”

    “……”

    毕竟思想观念不同,再邪魅狷狂的古代人也抵不住这样的直球攻击。秦安予如愿以偿地从他口中听到了那后半句“夫复何求”。

    “愿你生辰喜乐。”

    “多喜乐,长安宁。”

    “时时顺心,事事遂意。”

    秦安予抱紧了他:“夫君……”

    她刚开始还有功夫说些祝他生辰快乐的话,后来便死咬着嘴唇怎么都不肯开口了,偏偏郑君临还在她耳边一本正经地道:“这真是我过过最难忘的生辰了。”

    “……”

    “不过你为何会想出这种法子?”

    “这又不是……生辰礼。”

    郑君临顿了一下:“那是什么?”

    秦安予羞愤欲绝:“你当方才桌上那碗鸡汤是什么!”

    “……”

    郑君临愣了片刻,随即愉悦地笑出声来,凑到她耳边道:“幸好我方才喝了。”

    ……

    次日一早,陆夏便隔着门来报,说发现有人跟着子车映昔。

    郑君临以手指轻轻梳理着怀中人的头发,闻言并无多大反应。

    这些都是在他意料以内的东西,本也无甚奇怪。从前还会担忧一下事态是否严重,如今倒尽剩胜券在握了。

    有人露出马脚了,那很好。

    秦安予迷迷糊糊地醒来,眼睛还没睁开,就下意识地靠在他身边。郑君临对她这依赖的模样甚是受用,自然而然地替她掖了掖被角。

    外头时局如何他们不是不知道,可这几日却丝毫没有紧张的情绪。好在未过几日,陆限来报,似是探到了风吹草动。

    郑君临所说的端倪,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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