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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落水白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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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仪宫中,柳烟儿伸手在秦安予面前摇晃了几下:“萧王妃,萧王妃?”

    “回神啦,在看什么这般入迷?”

    秦安予转头看她,解释道:“哦,没事。只是见丞相府女眷到了,多看了两眼。”

    柳烟儿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果然见李氏与秦婉凝母女俩妆容精致,正在同其他的官家夫人小姐谈笑。不禁叹道:“这秦夫人也当真是好命,出身商贾之家,不想有朝一日夫君高升,也能水涨船高位居一品诰命。即便膝下无男丁,仍是坐稳了丞相夫人的宝座。”

    “我一时竟不知道,该感慨丞相重情重义不弃糟糠妻,还是丞相夫人御夫有方了呢。”柳烟儿面上浮现出一抹向往,“真想向丞相夫人讨教一下,如何让夫君对自己数十年如一日地疼爱。”

    ……姐姐我还在这里呢还有我娘才是原配夫人。

    只不过一路走来早已知道了柳烟儿的脾性,秦安予有些无奈道:“东宫多年来只柳姐姐你一人,又何尝不是别人羡慕的对象呢?”

    “更何况,丞相原配夫人是陆氏。李氏眼下虽是以糟糠妻之身得丞相爱护,但是陆夫人在的时候她也只是个妾室,丞相不依然是朝三暮四?没什么可羡慕的。”

    “啊……”柳烟儿面露难色,已然意识到了自己所言不妥。“确实,若陆夫人还在,想来很多事情都不会是眼下这副局面。”

    旋即又凑到秦安予耳边,神秘兮兮地道:“我知道继室当面一套背后一套那种事,你敌视她也情有可原。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

    秦安予失笑。

    她方才确实是在朝李氏母女的方向看,却又不是在看她们。

    不知道是不是看错了,她方才恍惚看到了一个人影,莫名熟悉,好像……是秦晚临?

    可是这等大场合,秦晚临一介庶女并无资格参加。秦府子女除了自己是以萧王妃的身份与会,便只有秦婉凝能够到场了。

    难道是自己看错了?

    她很讨厌这种朦朦胧胧似知非知的感觉。若是什么都不知道,便也能安安心心地做条咸鱼,可现在偏偏是察觉到了一点。不论是秦丞相府的秘辛,还是安宁两国公府的动作,亦或者是郑君临的隐瞒,都让她觉得惴惴不安。

    秦安予小幅度踱步,慢吞吞地思考着。

    这凤仪宫主殿空间是挺大,不过女人也太多了,脂粉气息太过浓厚,扑面而来之际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启禀皇后娘娘,清明殿宴席已布置完毕。陛下有旨,请娘娘移驾清明殿。”

    季皇后身着大红宫装,闻言矜持地放下茶杯,朝殿中女眷道:“既如此,诸位便随本宫赴宴吧。”

    “是。”

    人群浩浩荡荡地往清明殿走去,以皇后为首,后宫诸妃、王府姬妾、朝臣女眷亦步亦趋。莲步轻移,珠玉相击,互相谈笑,好不热闹。

    秦安予却在此时悄悄地脱离了大部队。

    此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清明殿,浩浩汤汤的女眷大部队中少了一个人,任谁也不会注意到。

    柳侧妃人倒是不错,算是她难得相识的一个朋友。秦安予不想给她找麻烦,便也没有细说。秋云亦被她支开去拿些吃食,此时离开,再合适不过。

    只是遗憾,没有和郑君临道个别。

    秦安予摸了摸腰间锦袋,朝着记忆中白日经过的露华台走去。

    不知是不是因为皇帝寿宴事务繁忙,此刻她走在路上,竟连一个宫女太监都没遇上。

    不安感,又来了。

    金水河河水清冽,此刻夜幕降临,暗色笼罩河面显得朦朦胧胧。只需将一些能代表自己身份的东西留在这附近,到时候秋水制造混乱引河流两侧的士兵来找人,自己就能去往早已打点好的宫女那里,当真是悄无声息地离开之良策。

    秦安予先是拔下头上的簪子,抛进了水里。随即扯开外衫在石桥上勾划,成功地划出几道痕迹,也在石桥边上留下一些衣料碎片,制造出自己落水的假象。

    水边布着淤泥,她伸脚在淤泥处踩了踩,留下些脚印。为追求完美,又右脚下水,踩着石头在浅水处摸索。

    “咕噜咕噜——”

    河水小小地波动了一下,冒出几个泡泡。秦安予面色一变!

    水下有一只手,紧紧地抓住了她的脚踝!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河神河伯湘妃娘娘四海龙王们在上我确实是想偷渡但是早知道您老人家在这儿借我一万个胆子我也不会来啊!

    我记得我穿的是一个古代世界不是玄幻世界啊啊啊!

    秦安予紧紧地扒拉着桥身,生怕自己被这水下的东西拖进去,变成皇宫里的一缕幽魂,河中的一只水鬼。

    口中呼喊的同时,脚下也不断用力踢打,想摆脱这只来历莫名的手。可是奇怪的是,无论她如何呼救,周遭仿佛空无一人。莫说有侍卫来了,自己的呼救声都隐隐约约能听到回音。

    “……”

    秦安予默默地闭了嘴。

    倒不是放弃挣扎,而是她发现这只手除了紧紧地握在她脚腕,再没有别的动作了。不像是水鬼或者埋伏在水里伺机取人性命之徒,更像是无心落水之人的求生本能。

    泥煤的,何方妖孽坏我计划!

    秦安予泄了气,脑中天人大战纠结了一下,还是决定救这个可怜虫一命。

    怎么说也是条性命不是,就当是感激他没有把自己往水里拖的“恩情”吧。如果真的是那样,那才叫灵魂出窍的酸爽啊。

    秦安予伸手入水抓住那只手腕便往外拉,连自己不小心跌坐在岸边也顾不得,手脚并用地将那人拖拽到岸上。

    素白的衣衫湿漉漉地贴在身上,乌发粘在脸上更衬得脸色苍白,一副柔弱的姿态。那人眉头紧蹙,仿佛正在承受着痛苦。

    只是……

    秦安予望了望仍旧紧握着自己脚腕的手,毫不客气地抬起另一脚踹过去。

    “唔……”

    那人眉头一缩,又吐出一口水来。

    啧。接下来怎么办?

    继续下水已经不可能了,这人无端出现在此,若是自己不小心落水的,说不定待会儿就有人找来了;倘若有人蓄意为之,那么害这人落水的人说不定正在哪个角落里藏着准备再次下手呢。她只是想离开,可不想把命交代在这儿。

    秦安予拍拍裙边站了起来,围着这人转了几圈。

    “安?”

    白衫男子腰间松松垮垮地系着一块玉佩,秦安予上前拽下来,凑近一看,一个古朴大气的“安”字镌刻其上。

    莫非是安国公府的人?

    她还记得最近如雷贯耳的安国公义子,靠荫蔽未经科举就大张旗鼓地入仕为一众读书人所不齿的那位嘛,似乎叫……谢承安?

    不过安国公不是武将出身嘛,他的义子会是这种羸弱不堪的小白脸?

    秦安予表示怀疑。

    几经犹豫,她咬了咬牙,还是决定把这小白脸拉扯出去。此刻怕是已经开宴了,今夜若是走不了了,身为萧王妃还是要参与夜宴的,正巧这小白脸还能给自己充当一下迟到的理由。

    反正自己绝不是因为舍不得郑君临。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嘛。

    吃力地将人拉扯到背上,秦安予脚步不住地踉跄。暗想这小白脸虽然看着瘦弱,毕竟还是个大男人,还是蛮重的。

    “有没有人啊,来人啊。”

    “来人啊——”

    边走边喊,体力也越来越不支。到后来,男子的腿拖到了地上,秦安予甚至是半背半拖地拉着背上的人在地上摩擦。

    这人都到哪儿去了,皇帝过个寿你们就凑热闹到连班儿都不值了?

    “嗖——”是有什么东西破空而来。

    秦安予脚下一滑,狼狈地摔倒在地。连带着拖着的那个小白脸一起,翻滚了好几圈才停下来。

    不远处,一支羽箭箭尾羽毛正微微发颤。

    刀剑相接的声音传来,暗处似乎正在上演什么血腥场面。秦安予因着前几次经验,现在倒是能不那么害怕,只迅速地拖着这个人躲到一处安全的角落,一个劲儿地告诉自己要镇静,见机行事。

    片刻后,周遭再度寂静,另一边的搏杀已然结束。黑暗中,缓缓地走出了一个人影。

    秦安予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臣,谢承安,谢萧王妃搭救之恩。”

    ……谢承安?这才是谢承安?

    面前这人身姿挺拔,不卑不亢,犹如锋芒毕露的宝剑,确实是更像武将出身的安国公的义子。秦安予愣怔,还没从没有生命危险的惊喜中回过神来,便只疑惑这二人的关系去了。

    他是谢承安,那这个小白脸是谁,还能佩戴着刻着安的玉佩?

    另一边,谢承安目光复杂地看着秦安予,又在她回过神来之前急急地收回目光。轻咳一声稍作掩饰,便径直走向那可怜兮兮躺在地上的小白脸。目光落在他腰间松松垮垮的玉佩上时,似乎微微顿了一下,伸手,捞起那块玉佩。

    秦安予目不转睛。

    莫非,这是偷了安国公府玉佩的小贼,现在被原来的主人追上来了?又莫非,义子发觉府上玉佩不见了,暗中探查得知在此小白脸身上,然后揭露惊天大秘密,这是安国公的亲生儿子!

    谢承安未发觉她兴味的目光,或者说发现了却懒得搭理,只将那玉佩在手上拢了拢,便塞进小白脸的衣襟里了。

    秦安予:“……”

    眼瞅着这位毫无心理负担地蹲下,在小白脸脖子上点了几下,待他吐出水后又小心翼翼地背起,施展轻功飞檐走壁,登时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第一眼,武功不错。

    第二眼,大哥你是不是没瞅见这儿还有一个人?

    秦安予左右瞅瞅,深知此处偏离已知轨道已久,又不见人影。除非有人来找她,靠她自己绝对是走不出去的。

    只是这般想着,下一刻,便有一个熟悉的人影掠过头顶出现在她面前,轻轻地上前将她拢进温热的怀里,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安予。”

    来得倒真是及时……

    秦安予低头看到自己脏兮兮的衣衫,有些坏心思地往他怀里挤挤蹭蹭,却得到郑君临更加大力的拥抱。

    她不再动弹了。

    你若还是初识那般冷漠,或许我就不必像如今这般纠结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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